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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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辰良硬著頭皮說:“屈原的《九歌》?!?/br> 令窈笑得肚子疼:“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大作被人寫成這樣,只怕會氣得死而復(fù)生?!?/br> 穆辰良指指紙上幾行字:“卿meimei,我真能左手寫字,你看這行字字跡清晰有力,‘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正是我的名字?!?/br> 令窈定晴一看,勉強能分辨出幾個字:“也就這一行字能入眼?!?/br> 穆辰良厚著臉皮問:“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好不好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初是舅舅給你取的名字。” 穆辰良又道:“你的名字,不也是圣上取的嗎?算起來,我們天生有緣?!?/br> 令窈羞紅臉:“呸呸呸,先生在這里,你怎敢如此輕浮?!?/br> 穆辰良看向孟鐸,慣用的無辜眼神,問:“先生,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哪里輕浮了?” 孟鐸輕飄飄一句:“她說你輕浮,你受下便是,何必爭論?!?/br> 令窈挺直腰桿:“先生剛正不阿,卿卿最佩服先生了?!?/br> 孟鐸含笑睨她一眼,繞回書案另一端坐下:“今日仍學(xué)謀術(shù)?!?/br> 令窈奉承:“只要是先生教的,學(xué)什么都好?!?/br> 穆辰良眼紅,悄悄拽過她衣袍,討她好話:“以后我修成博學(xué),不比先生差,到時你也隨我習(xí)書,好不好?” 令窈嗔笑:“師弟好大的口氣,竟妄想取代恩師的地位?!?/br> 穆辰良瞇眼笑:“有志者事競成。” 令窈不再搭理他。 大概是前些日子松散慣了,夜課尚未結(jié)束,令窈泛起困意。 光顧著拾揀功課,完全忘了自己歇作時間已改。這段時間,夜晚戌時剛過,她便歇下了,今夜在孟鐸處學(xué)至亥時,力不從心,聽著聽著就要睡著。 穆辰良存心替她遮掩,無奈孟鐸就坐在對面,再如何掩飾,也躲不過去。 眼見令窈就要入夢,偏偏想睡不能睡,她察覺到自己的困頓,立馬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她性子倔強,不學(xué)完絕不肯走。 孟鐸想了想,布下功課,讓他們倆自行論議。 令窈趴在桌上,雙手做枕,一邊同穆辰良論議,一邊緩緩閉上眼睛。 她聲音越來越輕,到后來只剩淺淺的呼吸聲。 穆辰良看向孟鐸,張嘴就要為令窈開脫。 孟鐸抵住唇瓣:“噓——” 穆辰良瞬時明白。 孟先生并非想要訓(xùn)斥令窈惰學(xué),而是故意放縱,讓她得以片刻歇憩。 穆辰良無聲唇語:“我在這守著,待鬢鴉來接,我再喚醒她?!?/br> 孟鐸頷首,往屋外去。 屋內(nèi)寂靜,燭芯燃燒的聲音忽響忽滅。 怕她睡夢之中打翻燈油,傷著她自己,穆辰良輕手輕腳將案邊燭火移開。 窗欞未合,春夜的微風(fēng)灌進來。 穆辰良雙手托腮,癡癡地看著令窈的睡顏。 昏暗的光線中,她玉瓷般的肌膚白膩嬌嫩,吹彈可破。他忍不住抬手,隔空撫摸她腮凝荔鼻的臉蛋,自眉眼至紅唇,描上一遍又一遍。 手都酸麻,不愿放下,大著膽子覆上去,指腹觸手生溫,不知她在夢中夢到了什么,嘴唇高高撅起,雙頰鼓滿。 他的手guntang,他的心火熱。 穆辰良呼吸紊亂,眨著眼,黑睫亂顫,心中生出從未有過的念想。 穆辰良被自己的念頭嚇一跳。 他什么都懂,可又什么都不懂,做事向來只憑自己喜好,碰到一個鄭令窈,方知世事不能盡如他愿。 所以即便他想做些什么,也不能夠。 穆辰良頹敗地歪回椅中,腦袋仍側(cè)向她,視野中她孱弱的雙肩細窄的蠻腰引他上前。 穆辰良退而求次,心想,就抱一下,抱了就放開。 他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從后面攬住她。 是他高估自己。 抱一下哪夠。 那日看她兄長抱她,緊緊相擁,仿佛一放開,她就會消失。如今他總算能體會她兄長的感受。 如她這般討人喜歡的女子,就該讓人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穆辰良抱過旁人,也被人抱過,這其中有父母之情,也有友人之情,唯獨沒有愛戀情愫。 如今全了。 他太過興奮,以至于連孟鐸進屋的腳步聲都沒聽到。 他抱著令窈,滿心歡喜,沉醉其中,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孟鐸盯著他看。 穆辰良神色窘迫,匆忙放開令窈,小聲同孟鐸解釋:“我,我見卿meimei身上有蟲子,所以才靠近查看?!?/br> 孟鐸問:“蟲子找到了嗎?” 穆辰良聲如蚊吶:“找到了,已經(jīng)被我拍死?!?/br> 此時令窈迷糊醒來,穆辰良更加緊張,下意識望向孟鐸,無聲祈求,盼他不要將剛才的事告訴她。 孟鐸揮揮衣袖,沒說什么,同令窈道:“我乏了,想要歇息,你們早些回去,明日辰時一刻再過來?!?/br> 穆辰良松口氣。 孟鐸開口送客,令窈只好同穆辰良往外。 令窈睡軟了,腿也軟,鬢鴉還沒來接她,她又不想讓山陽背。 穆辰良自告奮勇:“我背你回去,你枕著我的肩睡。” 令窈嫌棄:“你的背不夠?qū)?,睡得不舒服?!?/br> 穆辰良努嘴:“那我抱你回去?” “你抱得動嗎?” 穆辰良拍拍臂膀:“別說一個你,就是十個你,我也抱得動?!?/br> 令窈悶悶不樂。 她實在太想睡覺了。 “事先說好,你若摔了我,從今往后,就不要再到碧紗館來?!?/br> 穆辰良茫然:“你不是說好以后絕不冷著我嗎,怎能借此機會遠著我?” 令窈說話都有鼻音:“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 穆辰良立刻點頭:“答應(yīng)?!?/br> 她這才心安理得張開手:“小心伺候我,不準多話,走路要穩(wěn)實,不要像山陽那樣,飄若鬼魅?!?/br> 穆辰良甕聲甕氣問:“以前是他伺候你嗎?” “偶爾讓他伺候?!?/br> 穆辰良將她攔腰抱起,語氣霸道:“以后別讓旁人伺候,就由我來伺候你?!?/br> 令窈一雙手懶懶掛他身上:“你這么喜歡伺候人,干脆去做奴仆好了,做什么富貴少爺?!?/br> 穆辰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乇е菏淄π?,闊步往前:“我才不伺候別人,這份殊榮,天底下唯你一份?!?/br> 令窈嗤嗤笑,“小心我作踐死你?!?/br> 穆辰良心口裝滿歡喜,垂頭望她:“你盡管放馬過來?!?/br> 令窈笑幾聲沒了力氣,哈欠連連,閉上眼繼續(xù)睡。 穆辰良想到剛才屋里偷抱她時的慌手慌腳,覺得自己實在是沒出息。 芝麻大點的事,他何必做賊心虛。 她又沉沉睡去。 穆辰良湊近喚了聲:“卿meimei?” 令窈早在夢里吃遍山珍海味,哪聽得見他的呼喚。 穆辰良停下腳步。 四周無人。 唯有天上群星似眼,一閃一閃,每一顆都在看著他。 穆辰良重新翻出自己腦海中那個大膽的念頭。 光是想想,就已面紅耳赤。 穆辰良深呼一口氣,心想,反正以后他要娶她。 不知過了多久,夜空下的少年青澀地低下腦袋,顫抖的雙唇蜻蜓點水般自小姑娘的面頰掠過。 只敢親一下,不敢親第二下。 穆辰良抬頭,一顆心狂跳不止,整個人從里到外紅透。 原來,同她親近的感覺,比同她玩耍的感覺,好上千萬倍。 他陶醉不已,忽地聽到身后一道冷戾的聲音:“你在做什么?” 穆辰良僵住。 被人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