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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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令窈突然沖出來攔住他,如今他已無路可逃。 令窈窺出他的不對勁,問:“先生,怎么了?” 孟鐸當(dāng)機(jī)立斷:“我不能被人看見?!?/br> 令窈機(jī)敏地反應(yīng)過來,他定遇到禍?zhǔn)铝恕?/br> 她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將孟鐸帶入馬車。才剛一上馬車,便有官兵來相問:“羽林軍辦事,車?yán)锏娜怂偎傧聛?,我們要搜馬車?!?/br> 今日帶出來的宮人皆是令窈身邊多年的心腹,連御馬的馬夫也是秀凰殿宮人,自然與令窈一條心,此時見羽林軍來勢洶洶,宮人不慌不亂,擋住車門:“不準(zhǔn)上前!車?yán)镒氖琴F人,由不得你們胡來?!?/br> 羽林軍一怔,為首的怒道:“管他是誰,若是敢阻攔羽林軍辦事,一律殺無赦!” 令窈掀開車簾一角,雙眸微瞇:“好一個殺無赦?!?/br> 羽林軍首領(lǐng)望見是她,嚇一跳,忙地行禮:“下官不知郡主在馬車?yán)?,下官罪該萬死。” 第105章 令窈神情淡然, 掃了眼前方戒備森嚴(yán)的羽林軍, 不動聲色問:“城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羽林軍首領(lǐng)面色為難,道:“郡主放心, 一切安然無事?!?/br> 令窈皺眉:“既然無事,何必搜城?” “例行巡邏?!?/br> 令窈一聽就知道是謊話, 羽林軍隸屬皇宮護(hù)衛(wèi),即便要巡邏, 也該是護(hù)城營的官兵來做,何時需要羽林軍全城巡邏? 羽林軍首領(lǐng)生怕令窈繼續(xù)問下去, 圣上有命,此次抓捕不得張揚(yáng)泄露,就連太子都不知情, 換做他人來問,他還能糊弄過去,偏偏遇到宸陽郡主??ぶ魇鞘ド吓踉谛募馍系膶檭?,若是她揪住此事不放,他是說還是不說呢? 羽林軍首領(lǐng)當(dāng)機(jī)立斷, 決定撤離。離開前,為討好令窈, 他自作主張調(diào)了一小隊護(hù)送令窈回宮。 “春桑耕種在即,一切小心為上,下官還有要事, 先行告退。” “大人——”不等令窈開口, 人已經(jīng)走了。 令窈掃視圍在馬車四周的羽林軍隊伍, 欲言又止。想要讓他們走開,又怕露出端倪,為保孟鐸安然無恙,她只得暫時按兵不動。 放下車簾,令窈回頭去看,正好對上孟鐸的視線。 方才遇見他時,他面色匆忙,如今已恢復(fù)如常,仍是一派清風(fēng)朗月的模樣,絲毫窺不出半分狼狽之處。 臨危不懼,說得大抵就是他就這樣。 令窈壓低聲音,悄聲問:“先生,到底發(fā)生何事?你為何會被羽林軍追捕?” 孟鐸盯著她,一雙黑眸深不可測,似乎在權(quán)衡什么。半晌的沉默后,他緩聲道:“我之所以會被羽林軍追捕,無關(guān)其他,只因我姓孟?!?/br> 令窈心頭一緊,腦海里掠過一件事,難道—— 孟鐸繼續(xù)道:“自前日起,陛下下命逮捕城中所有姓孟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令窈屏住呼吸,低下腦袋,不敢直視孟鐸的目光。 舅舅下命抓捕孟姓人的事,她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卻是因她而起。 自那日在東宮遇見穆辰良,她又想到前世的事。從前她在臨安醉生夢死,加上前世對舅舅將她“拋棄”在臨安的事耿耿于懷,自以為可以不顧舅舅的江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不安,難道真要看著舅舅被人奪了江山嗎? 逆天改命的事,即便做不到,也要試一試。 舅舅不是個好皇帝那又如何,他是她舅舅。孟鐸的教導(dǎo),讓她明白一件事——自古以來,權(quán)力之爭無關(guān)百姓。百姓關(guān)心的,是住得好吃得飽,是年年歲歲有余糧,誰做皇帝都一樣。 她長大了,又考取了兩榜榜首,才智不輸朝堂之人,只要舅舅需要她,她愿意為舅舅赴湯蹈火。 原先心中尚有猶豫,這次入汴梁見了舅舅,她更加堅定心中所想。 第一步,就是讓舅舅對前世娶了她靈位的那個男人有所防范。 這話只能當(dāng)面告訴舅舅,不能書信,拖到現(xiàn)在才說給舅舅聽,然而直接說出口,舅舅定會以為她胡言亂語,所以她委婉借夢話告訴舅舅,她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別人做了皇帝。至于鄭嘉和與穆辰良跟隨孟姓男子左右的事,她自私地選擇遮掩,沒敢和舅舅說。 擒賊先擒王,那個孟姓男子,反正她不認(rèn)識他,即使他要娶她那又如何,這份深情未必是真,她哪能為一份分不清真假的癡情背叛真心疼愛她的舅舅? “舅舅,你要當(dāng)心。” 除了一個孟姓,以及一句當(dāng)心,她再沒有別的話能說。同舅舅撒嬌的時候,她悔恨前世沒能再多撐一會,睜眼看一眼那位孟姓男子的相貌也好,若是看到了相貌,也就不必大海撈針了。 當(dāng)時舅舅面上沒有顯露什么,笑著安撫她,說:“卿卿多慮了。” 她以為舅舅沒有將她的話當(dāng)真,還煩惱該如何暗示舅舅重視起來,沒想到,舅舅轉(zhuǎn)頭就讓人滿城抓捕孟姓之人。 “聽聞清河孟家的人,又一次遭到圣上厭棄,從前的赦命全都收回?!?/br> 孟鐸的聲音冷不丁砸下來,令窈游離的神思被拉過來,聽聞他說這一句,又羞又愧,小聲問:“舅舅又開殺戒了嗎?” 孟鐸:“暫時沒有?!?/br> 令窈松口氣,外面的事她沒有太過關(guān)心,以至于舅舅讓人抓捕的事,她今天才知道,看來以后要隨時向梁厚打探消息,若他不肯,再不濟(jì)還有太子和穆辰良,他們中總有人愿意為她做探子。 “興許是為了春桑耕種禮,所以舅舅才讓人提防前朝的皇室?!绷铖弘S口找了個理由,寬慰孟鐸:“還好先生不是清河孟家的人,待風(fēng)頭過去——” 話未完,孟鐸道:“如今滿城的孟姓之人,皆被視作刺客,即便我不是清河孟家的人,依然會被打做亂臣賊子。” “你是我老師,待我向舅舅說明一切,舅舅定不會——” “不必?!泵翔I沉吟,眸底閃過一抹冷肅:“還有其他人在追殺我?!?/br> 令窈心驚:“是誰?” “我自己的事,無需連累你?!?/br> 令窈黛眉輕蹙,抓住孟鐸衣袖:“原來先生將我視作外人?!?/br> 她一句話說完,心里泛起苦澀,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只是鼓著眼睛瞪他,不等他張嘴,她可憐巴巴地說:“不準(zhǔn)你將我視作外人?!?/br> 默聲頃刻,孟鐸沉聲:“我沒有?!?/br> 令窈自知不該在這時耍小孩子脾性,可她就是忍不住。在旁人面前還好,可是在孟鐸面前,他越是正經(jīng),她就越想做小孩子鬧他。 也不知道何時生出的壞習(xí)慣,已經(jīng)改不掉,她也沒想過要改。 令窈挨近:“既然沒有將我視作外人,那就讓我?guī)拖壬壬豢细嬖V我其他事,我不問便是。” “好?!泵翔I如玉瓷般的面容微微松動,道:“我需要一個藏身之處?!?/br>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guī)壬雽m?!彼龗伋鲋蓺獾脑?,聲音雖輕,字字真誠:“有我在先生身邊,無人能傷先生。” “宮里皆是內(nèi)侍與宮女,你如何藏得住我?” “我自有打算?!绷铖盒δ樣跋壬盼冶闶??!?/br>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自宮門而入,羽林軍停在宮門處,目送馬車而去。馬車颯颯往前,在后宮暢行無阻,最終停在秀凰殿前。 令窈領(lǐng)著宮人入殿,身后四個宮人中,一人身形略長,戴著令窈的帷帽,披著令窈的紗衣。 一進(jìn)殿,令窈稟退左右,留下個子最高的那個宮人伺候左右。 待其他人消失,令窈興奮地拉住孟鐸往里而去:“先生,你瞧,這就是我住的宮殿?!?/br> 孟鐸摘掉帷帽,褪掉紗衣。 令窈見狀,忙地將紗衣揀起,重新替他披上,將他帶到銅鏡前坐下:“先生,這陣子你就住在我這里吧?!?/br> 她雙手叉腰,眼睛亮晶晶,盯著他的眼神泛起異樣光彩。 孟鐸心中閃過不祥的預(yù)感。 令窈:“我殿里沒有內(nèi)侍只有宮女,所以先生只能做宮女打扮,既要做戲就要做全套,我現(xiàn)在就替先生梳妝?!?/br> 孟鐸身形一僵,語氣無奈:“敢情你早就打定主意,讓我日夜扮作宮女?” 令窈笑得開心:“先生是美人,男裝女裝皆宜?!?/br> “不要?!?/br> 令窈已經(jīng)上手,摘了他的玉冠,柔順的青絲披在他肩后,他冷冷清清地坐在那,她一時看呆了眼。 她情不自禁低下去,捋他的烏發(fā),勾一縷繞在指尖玩弄,“我藏了先生,也稱得上是藏嬌了?!?/br> 孟鐸重重嘆一口氣,認(rèn)命般地閉上眼:“隨你罷,快些弄?!?/br> 令窈取下自己鬢間的綠玉翠金發(fā)簪,替他挽髻,笑意狡黠,肆無忌憚:“先生真聽話?!?/br> 是夜,秀凰殿的宮燈蠟燭早早熄滅。 皇帝才剛到殿門口,就被宮人請出來:“陛下,郡主歇下了。” 皇帝吃驚,這個時辰就歇下了? 平素總要鬧著讓他來哄睡才肯歇下,今兒個怎么變了性子? 皇帝疑惑,問:“今日白日里,有發(fā)生什么讓郡主不悅的事嗎?” 宮人道:“郡主并沒有提起,只說白日里游湖曬太陽曬得累了,想早些安寢?!?/br> 皇帝又問了些起居衣食的事,得知令窈晚膳吃得比平日多,大概是心情好才吃得多,遂不再多問,移步別處。 殿門后,令窈赤著腳,躡手躡腳往回走,簾后孟鐸站在黑暗中,她摸黑朝他而去:“先生,你放心睡下,舅舅已經(jīng)離開?!?/br> 孟鐸站在原地沒有動,“你舅舅待你,好得很?!?/br> 令窈笑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 月光灑進(jìn)殿內(nèi),她摸索著撈住他的手,仰頭望得他那張白玉般的臉眉頭緊蹙,似是為一事沉思。 “先生?!?/br> 孟鐸回過神:“嗯?” 她牽著他往榻邊而去:“該睡覺了?!?/br> 孟鐸一怔,止住她:“我睡地上?!?/br> 她明亮水靈的眼睛眨了眨,天真的笑容純?nèi)绨准垼骸盀楹我厣??鬢鴉不在,你就是我的陪寢宮女,自然得陪著我一起入睡?!?/br> 孟鐸薄唇抿成一條線:“阿窈,男女大防?!?/br> “原來是擔(dān)心這個?!绷铖汗醋∷g綢帶,兀自往前:“我不會對先生做什么的,舅舅尚未讓人教我男女之事,即便我有心要做,也不知從何下手?!?/br> 孟鐸停住腳步:“阿窈?!?/br> “說句玩笑話而已,先生莫要生氣?!绷铖菏掌鹦σ?,正經(jīng)嚴(yán)肅:“先生是正人君子,若是我連先生都信不過,又有何人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