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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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小女孩兒,自然而然喜歡甜的,好看的食物,對糖果,蛋糕,冰激凌這些又好看又甜美的食物自然更是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想吃?”遲白注意到她的目光。 桑攸很不好意思,像被揪住了尾巴的兔子一樣,搖頭想說不是。 “喜歡什么味道?”遲白卻已經(jīng)拉過她,到攤主面前。 最后她拿到手的是一個巧克力香草薄荷三重奏的大冰激凌。 “謝謝哥哥。”桑攸眼睛亮亮的,小聲向他道謝,她小口小口的咬著脆皮,咬在嘴里清甜又沁涼,奶油好吃極了,口感一流。 “哥哥,你要不要?”她開心的瞇起了眼睛,卻忽然想起遲白沒有給自己買冰激凌,心里立馬很過意不去,覺得這么好吃的東西。 “沒關(guān)系,你吃吧,我不喜歡吃甜的。”遲白想拒絕的話沒說出口。 “真的很好吃,哥哥,你也試一口吧?!彼涇浀?。 遲白比桑攸高了小半個頭,桑攸微微踮起腳,小手高舉著冰激凌,遞到他唇邊,眨巴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又真誠,一望見底, 他身子微微僵住了。 桑攸高舉著的手都快累了,眼看巧克力都快融化,遲白終于勉為其難的在另一處咬下一口。 晚霞下,他那張白皙俊秀的小臉,很清晰的一點點染上了紅。 桑攸沒注意到,見他也吃了,便開心的笑了,眼睛彎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心滿意足的收回了冰激凌,也大大的咬了一口。 許一言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肺都要氣炸了,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來,叉著腰罵桑攸,“你不要臉,和男的吃一個冰激凌?!?/br> 桑攸原本高興的吃著冰激凌,被他嚇得手一抖,冰激凌直接落到了地上,正巧落在了一個污水坑里,瞬間變得面目狼藉。 桑攸難以置信的盯著地上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冰激凌,嘴唇顫抖了幾下,眼圈瞬間紅了,眼淚奪眶而出。 許一言也沒料到這一茬,呆在了原地。 “攸攸,別哭了?!边t白拉過她的手,從書包里拿出紙巾,耐心的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她一張小臉都濕漉漉的,長睫毛上掛著眼淚,把頭埋在遲白懷里,委屈到不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冰,冰激凌……掉了。” “沒事,再買一個?!边t白摸了摸她腦袋,聲音很溫柔。 “要你假惺惺?!痹S一言咆哮,想把桑攸從他身邊拉過去。 半路手被遲白截住。 他平靜的看著許一言,眼睛黑漆漆,平靜深湛,卻一望不見底。 許一言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渾身不自在,卻色厲內(nèi)荏道,“看什么看,我警告你,離桑攸遠一點?!?/br> 遲白一邊替桑攸擦眼淚,一邊平靜道,“要離遠點的是你,攸攸討厭你,你不知道?” 許一言頓時呆在了原地。 “我也不喜歡你,以后請你不要再跟著我們了。”他給桑攸擦干凈臉,耐心哄著她,帶著她往冰激凌車的方向走了回去。 他給桑攸再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冰激凌,低聲哄著她,桑攸抹了把眼淚,很不好意思的笑了,把手遞給她,開開心心的并肩繼續(xù)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冰激凌事件之后,桑攸和遲白關(guān)系近了很多。 她放學后開始經(jīng)常纏著遲白,要他念書給她聽。 畢竟,遲白認識的字比她多很多,有耐心,聲音又好聽,比以前桑正平那粗獷嘹亮的男高音好聽多了,她睡覺前,都會穿著小睡衣跑去書房拿書,讓他給她讀一段書,再心滿意足的摸回自己房間睡覺。 有時候,周末桑正平會開車帶一家人出門。 去兒童樂園,出去滑冰,游泳,打羽毛球。 桑攸快活極了。 以前她因為身體不好,這些活動都跟不上別人,桑正平和杜茹也怕麻煩別人家家長,所以桑攸很少有和同齡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機會。 遲白做什么都很得心應(yīng)手,但是他對她很有耐心,從來不嫌棄桑攸拖累,反而很有耐心的教她。 桑攸覺得這個哥哥簡直是童話書里的老爺爺給她送來的禮物。 她越來越依賴遲白。 除了上學的時候,倆人座位隔得遠,不能和他坐一起之外,別的時間,倆人基本上都在一起,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假期都是一起渡過。 遲白完全不介意桑攸黏著他。 他沒有兄弟姐妹,第一次遇到桑攸這種小女孩,可愛,透明,純白像一張白紙,一望見底,她對他全心全意的依賴,又很乖,察言觀色,生怕自己吵到了他,怯生生又想極力靠近的模樣,每次都能讓他滿心柔軟,有種想把所有自己有的,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的沖動。 不過因為遲白對人都很溫和有禮貌,班里同學注意到兩人的親密之后,也只當這是因為遲白秉性溫柔,可憐桑攸身體弱經(jīng)常生病,才會對她這么親昵。 許一言這段時間精神都不好,蔫頭蔫腦的。 桑攸難道真的討厭他了? 他左思右想,實在拉不下臉去和她道歉,桑攸這段時間都不和他講話了,晚上一放學,就屁顛屁顛跑去找遲白,有天他甚至還聽到桑攸甜甜的叫他“哥哥。” 他也比桑攸大,可是從小到大,桑攸都沒過肯叫他哥哥。 許一言實在是沒辦法,后來找到葉沈彤,吞吞吐吐大概表示了下想和桑攸和好的意思,讓她幫忙把桑攸找回來,或者想辦法讓她不要和遲白一起玩了。 葉沈彤把他罵了一頓,讓他滾蛋。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這段時間,桑攸變化很大,笑容多多了,也更加開朗,而且現(xiàn)在她總是一放學就回家,和她一起玩時,也滿嘴都是遲白哥哥。 只是遲白這個人…… 怎么說好呢。 葉沈彤總覺得他根本不像是看上去那么溫柔單純。 * 桑攸和遲白關(guān)系眼看著越來越親密,對于這種情況,桑正平倒是很是欣慰,看到以往蔫答答的女兒話和笑聲都越來越多,越發(fā)的覺得遲白真是個好孩子。 遲城那時的事業(yè)已經(jīng)做得很大了,在遲白身上,卻看不到任何恃寵而驕的少爺脾氣,和他的名字一樣,看起來就是是個干凈純白的溫柔好孩子。 桑攸和他待在一起,讓桑正平非常放心。 他那時恰逢要升職的關(guān)鍵時期,在外應(yīng)酬很多,杜茹有時跟著一起過去,以前不得不千叮萬囑的留桑攸一人在家,現(xiàn)在有了遲白,兩個小孩子一起在家,他們很多時候都放心出門,有時候晚上的應(yīng)酬也不會再推掉。 給他們做好晚飯,交代兩人寫完作業(yè),就去洗澡,九點鐘按時睡覺。 桑攸以前一人待在家里時,都會很害怕,但現(xiàn)在有了遲白。 倆人在一張書桌上寫作業(yè),寫完后一起看動畫,看看故事書,再上床睡覺。 北城夏季多暴雨,晚上陰沉沉的,大風呼嘯刮過,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拍擊聲很是可怕,像是有人在外瘋狂拍窗,想要爬進來一樣,加上刺目的閃電和隆隆的雷聲。 因為怕電視被雷擊損壞,動畫片都看不了。 “哥哥,能晚點去睡嘛?”她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回臥室睡覺,只想在客廳在多待一會兒,“爸爸mama什么時候會回來?” 她爬上沙發(fā),緊緊貼在遲白身旁,從寬敞的客廳到廚房,臥室的燈全被她打開了,卻還是覺得不夠亮,莫名的害怕。 遲白摸了摸她柔軟的額發(fā),輕聲道,“沒事的,叔叔阿姨很快就回來了,我在這陪你。” 他早已經(jīng)習慣這種獨自在家的感覺了,遲白從小獨立,很早熟,畢竟有那樣的父母,遲城工作非常繁忙,從遲白小時候有記憶起,幾乎沒看到過幾次父親休假,原雅更是幾乎夜夜不歸家,她交友廣泛,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朋友邀請出門。 遲白不喜歡跟去那些場合,等他更大一點之后,原雅索性也不帶他了,就讓保姆在家給他做好飯,有時自己甚至可以好幾天不回家。 桑攸赤著腳,往他的方向爬了幾步,把面頰貼在他的手臂上,蜷起腳,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遲白伸手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夏天剛洗過澡后,他身上有股清爽干凈的檸檬香,很好聞。 “今天想聽什么?”遲白索性把桑攸的故事書拿了過來,邊翻邊問她。 “這個?!鄙X匠瞿X袋,很麻利的翻到了一頁。 兩個小孩子在沙發(fā)上依偎在了一起,小男孩清澈溫柔的聲音有股讓人安心的力量,桑攸感覺到他的體溫,聽到他的聲音,那種孤獨的恐懼感終于緩緩被驅(qū)散,她睫毛抖了抖,小腦袋一點點,已經(jīng)有了要入睡的趨勢了。 遲白哥哥真好。 等她她長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嫁給他?。 入睡之前,桑攸模模糊糊想起葉沈彤之前和她談?wù)撈疬^的話題,雖然她現(xiàn)在還是半懂不懂,但是她想,結(jié)婚之后就能像爸爸mama那樣一直在一起了,她一點都不想和遲白分開,又落回那種孤獨,沒有朋友的的境地里。 第49章 來年春天的時候,桑攸身體比起去年好了很多,在學校缺課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她也不經(jīng)常需要吃藥了,上體育課時也不再日常缺席。 她本來心靜,喜歡寫寫畫畫,讀書時有耐心能坐得住,遲白來了之后,或許是受他影響,桑攸在班里的考試成績也開始一次比一次上升,雖然杜茹和桑正平向來對她成績沒什么要求,桑攸能有這種進步,他們自然也是很欣慰的。 桑攸在班里的地位也慢慢發(fā)生了變化。 一些小女生開始樂意和她一起玩,桑攸脾氣溫和靦腆,不惹事,是個很好的玩伴。 班里的小男孩對她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比如坐在她后桌的小男生程思睿,他成績不好,自從一次桑攸偶然教他做過幾道題目之后,他就開始變得對她特別熱情。 上體育課時分組非要和她在一組,桑攸值日時,他要留下來幫忙,平時沒事的時候更是經(jīng)常往她身邊湊,還公然和一個講過桑攸壞話的人打過架。 “桑攸,你吃不吃糖?”下課的時候,他伸手拽了拽桑攸帽子,笑嘻嘻的,攤開手掌,手心里靜靜躺著一顆青蘋果味的棒棒糖。 他覺得桑攸很可愛,溫柔好看,乖乖的,又不吵鬧,還能教他做題,比起葉沈彤那種暴脾氣,能和男生打架的小姑娘討喜多了。 桑攸很開心能交到這么多新朋友,對大家都一視同仁。 她摸了摸自己兜,兜里只裝著顆小奶糖。 “我和你換。”桑攸覺得這樣拿不太熟悉的同學的糖挺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小手把奶糖遞了過去,打算和他公平交換。 程思睿自然樂意,咧嘴笑了。 不料,桑攸沒把手伸出去,她拿著糖的小手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遲白靜靜地站在過道里,看著二人,眸子黑漆漆的,很少見,他臉上沒掛著笑意。 桑攸懵懵懂懂,有點迷茫的看著她。 “攸攸身體不好,不能吃多了糖?!边t白忽然笑了,伸手拉過桑攸,取過她手心那顆奶糖,“偷藏的?阿姨知知不知道?” 杜茹和桑正平不允許她亂吃零食,尤其是怕她吃多了糖長蛀牙,對這方面管得特別嚴。 桑攸想起杜茹,表情當即驚恐起來,癟了癟嘴。 “哥哥……”她放軟了聲音,搖了搖遲白的手,可憐巴巴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