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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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受了傷的弟兄傳回消息,說他們深入敵營腹地,但被jian細泄露了消息,突襲計劃被敵人給發(fā)現(xiàn)了,派出去的人馬遭到敵人圍剿,老大為了掩護弟兄們安全撤離,孤身一人當了誘餌引開敵軍,之后就徹底失聯(lián)了。 弟兄們急瘋了。 要知道失聯(lián)的這個人,不僅是他們的老大,同時是軍部身兼要職的人物,更是京都那位的獨子,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 他無法想象,老大失蹤的消息要是傳回京都,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周緒頭皮都炸了,率領弟兄們徹夜盤查,兩天兩夜沒人敢合眼,可怎么都找不到人,懷疑老大是不是遭到了不測。 結(jié)果到了深夜,老大突然自個兒回來了,身上的確受了傷,但都包扎處理過了。 確定老大安全回歸,他們也沒有放松,徹夜開了分析會議,將這次行動涉及到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jié),都分析了個遍。 初步得到確認,內(nèi)部絕對出了間諜,泄露了全盤的計劃,而深山里突然出現(xiàn),救了老大,但行為舉止都令人深思的女子,也被列入了懷疑名單。 “這次抓到的都是小嘍啰,真正潛藏在幕后的大魚,還沒有上鉤。”周緒神色嚴肅,沉聲說:“而這個時候,她出現(xiàn)得太過蹊蹺,的確可疑?!?/br>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掃了一眼夏茗離開的方向,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情緒,“她說她的名字,叫霍琳?!?/br> “什,什么?!”周緒語調(diào)都變了,激動得差點蹦起來,“哪個huo,哪個lin?” 男人薄唇抿成一線,鷹眸黑沉沉的,沒有說話。 周緒緩了兩秒,依然覺得匪夷所思,“她知道老大你的名字?” “我只告訴過她,我姓霍。”男人陰沉沉道。 “也就是說,在你沒有透露名字之前,她就告訴你,她叫這名字?”周緒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食指點著方向盤,思索道:“她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現(xiàn),舉止不合常理,又叫這名字,太可疑了?!?/br> “她要是間諜,知道你的身份才故意給自己編了個這么個名字,那就很有意思了?!敝芫w吹了一聲口哨,笑瞇瞇的眼睛里閃著幽光,“如果她不是間諜,而是當真叫這名字,那就更有意思了?!?/br> “你叫霍臨風,她說自己叫霍琳,同姓還差點同名……”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手肘搭在方向盤上,撐著下巴,戲謔地挑了挑眉,嘖嘖道:“這叫什么?命中注定的緣分?” 男人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對他發(fā)散的腦洞,不發(fā)表任何言論。 “悶葫蘆,切!”周緒有點不爽了。 長得帥了不起啊?還不是悶葫蘆一個,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到現(xiàn)在也沒討到媳婦? 第37章 跟蹤 “老大,不是我說你,你這么悶,是討不到媳婦的,女人家都是要哄的,嘴巴抹了蜜那種哄?!敝芫w興致勃勃地傳授戀愛寶典。 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不搭理他,他覺得很沒趣,雙手搭在后腦勺上,往座椅上一靠,惆悵道:“你說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讓你這悶葫蘆給碰上了,多暴殄天物?你還別說,她長得可真夠招人,也不知道有對象了沒,搞得我都想追她……” 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道冷颼颼的視線射過來,嚇得他渾身一個哆嗦。 對上自家老大陰沉的臉色,周緒馬上舉雙手投降,連連討?zhàn)?,“我就是開個玩笑……” 男人冷哼一聲,沉聲命令道:“三天之內(nèi),查清楚她的底細,局里抓到的那批人嚴審,務必撬開他們的嘴巴,揪出幕后主使!” 周緒面色一肅,朗聲應道:“是!” 男人下完命令,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在小憩。 周緒很默契地沒再出聲打擾他,他坐直了身體,發(fā)動油門,驅(qū)車離去。 回村的山路上。 舊自行車行駛在山路上,吱嘎吱嘎地響。 八十年代還沒有“村村通”工程,沒鋪上水泥路,進出城走的還是泥巴路。 不到兩米來寬的泥巴路,只比普通山路寬敞點,容得下一輛小轎車進出, 可要是兩輛車并行,絕對有一輛是要一頭扎進田地里的。 一條泥巴路從縣城延伸出來,沿路分出好多個岔路,通往附近不同的村子。 孫巧容怕被男青年尾隨,騎車很賣命,車輪子咕嚕咕嚕往前沖,被坑坑洼洼的泥巴路顛簸著,磕得夏茗屁屁疼。 夏茗表情垮了下來,有苦說不出。 這時,夏茗敏銳地發(fā)現(xiàn),在她們后面,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遠不近地尾隨著。 夏茗面色一凜,死死盯著后方的山路。 山路蜿蜒崎嶇,視線死角很多,繞過一個彎道,就有好長一段路被山擋住,地形上很容易尾隨跟蹤。 夏茗眉頭皺成一團。 那道身影遠遠地跟著,和她們不遠不近地隔著兩座山的距離,鬼鬼祟祟的,令人生疑。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被夏茗發(fā)現(xiàn)了,那道身影拐過一個彎道,久久沒再出現(xiàn)了。 夏茗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死死盯著后方的動靜。 十幾分鐘后,發(fā)現(xiàn)那道形跡可疑的身影拐進一個岔道口,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難道是她想錯了,對方是隔壁村的,只是這一段路剛好同路罷了? 夏茗指著身影離去的山路,問孫巧容:“舅媽,那條路是通往哪里的?” “那條啊……”孫巧容瞅了一眼,冷哼道:“那條路通到陸尾村,黑心的陸家人都在那兒呢,你忘了?” “一時沒想起來?!毕能谙卵鄣椎挠墓?,怕孫巧容擔心,就沒提剛才那道可疑身影的事。 孫巧容不疑有他,踩著自行車,很快就進了夏河村。 傍晚。 夏鴻剛回到村子,垂頭喪氣地往家走。 他今天去找了工頭,可黑心工頭裝死躲起來了,他蹲門口大半天,黑心工頭都沒出現(xiàn),還叫來了幾個小混混毆打他,把他給暴力轟走。 夏鴻剛?cè)嗔巳嗍直郏还髯哟蛑械奈恢?,疼得他冷汗直冒?/br> 不用看也知道,手臂上一定青黑一片。 夏鴻剛苦中作樂地想,幸好傷得是衣袖能蓋住的手臂,而不是傷在臉上,否則家里的婆娘和孩子,還不得擔心死? 他重新振作起來,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好,才繼續(xù)往家走。 他是家里的頂梁柱,決不能把喪氣帶回家。 離家越來越近,突然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他精神一震,肚子直接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老夏,你家加菜了吧?碰上啥大喜事啦?聞聞這味道,忒香了,把人肚子里的饞蟲都勾出來了!”鄰居探出頭來,掛著笑容的臉上,是滿滿的羨慕。 大家平時都是吃素的,偶爾誰家有好事,飯桌上加菜了,那味道飄得左鄰右舍都聞見,跟炫富似的。 尤其孫巧容的廚藝出了名的好,炒素菜都比別家香,更別說有魚有rou了,那香味可勁兒往鼻子里鉆,根本瞞不住。 就這香味,說沒喜事,誰信? 夏鴻剛也震驚了,完全不知道孫巧容鬧的哪出,明明昨晚才加了雞蛋和豆腐,今天怎么又加菜,而且這味道聞著,加菜加得還挺狠? 夏鴻剛撓了撓頭,笑得很憨實,“我這才剛回來,也沒鬧明白發(fā)生了啥呢!” 和鄰居寒暄了幾句,他就進屋了,看到飯桌上兩葷一素的菜,他咽了咽口水,問道:“巧容,今兒個到底是啥日子,吃得這么好,都趕得上過年了?!?/br> “老爸快點啦,我要餓死了!”夏子陽抓著筷子嚷嚷。 上次吃這么豐盛,是過年那會兒了,夏子陽瞅著桌上的飯菜,兩眼都在冒綠光,饞得他連英語習題都忘了,滿腦子都是快點開動。 孫巧容見狀,笑著搖了搖頭。 買菜那會兒心疼錢,可看到兒子的模樣,她又覺得值了。 雖然只是一頓豐盛的晚飯而已,可她突然就覺得,以后的日子,更有指望了。 “快洗手吃飯,孩子們都餓了,等你一起吃飯呢,其他的吃完飯再說?!睂O巧容轉(zhuǎn)頭對丈夫說。 夏鴻剛聞言,一秒鐘也不想耽擱,趕緊去洗手,然后撲到飯桌上,端起碗筷就吃起來。 他今天去找黑心工頭,蹲了一天了沒見到人,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餓得頭暈眼花。 這么豐盛的晚飯,他一陣風卷殘云,愣是比平時多吃了一碗半的米飯。 夏子陽也敞開了肚皮吃,父子兩狼吞虎咽扒飯的架勢,把夏茗給嚇了一跳。 “你們……多久沒吃rou了?”夏茗愣愣地看著他們,都忘了夾筷子了。 孫巧容心情更復雜,又心酸又欣慰,眼角隱隱泛起了淚花。 她見夏茗沒夾幾筷子的rou菜,往夏茗碗里夾了一片魚rou,說:“你可得多夾點,不然下筷子慢了,就沒你的份了?!?/br> 第38章 數(shù)錢 “嗯嗯!就是就是!”夏子陽頭都沒抬,往夏茗碗里夾了一片瘦rou,然后又繼續(xù)埋頭狂吃。 父子兩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三碟菜全吃光了,連菜湯都拌飯吃光了,一點渣渣都沒剩下,一不小心,雙雙都吃撐了。 父子兩捂著肚子癱在椅子上,腰都直不起來了。 夏茗習慣吃八分飽,很早就放了筷子,見夏子陽癱成了一條死魚,忍笑道:“你還做不做題?我今天看了數(shù)學教材,可以幫你看看數(shù)學題?!?/br> “做!當然做!”夏子陽馬上蹦起來,沖去拿習題冊。 孫巧容收拾好碗筷,指著房間的方向,對夏鴻剛使了個眼色,“鴻剛,你來一下。” 夏鴻剛扶著吃撐了的老腰站起來,跟她進了房間。 孫巧容坐到床邊,把煤油燈放在床頭,然后往衣服口袋里掏東西。 “搞什么,神秘兮兮的,還特意把我叫進來……”夏鴻剛不明所以地走過去。 見孫巧容掏出一方紅布,把紅布放床上攤開,露出紅布里包著的一疊紙幣,他眼睛都直了,舌頭也跟著打結(jié),“你,你搶錢了?” 孫巧容橫了他一眼,“胡說什么!這是清清白白掙來的,不然今晚哪來的錢加菜?” 夏鴻剛可算知道今晚為啥加菜了,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摸著實打?qū)嵉腻X,覺得非常夢幻,“今天賣果子和草藥掙的?那都是山里的玩意兒,鄉(xiāng)親們都不稀罕的,真能掙到錢?” “那當然!”孫巧容很驕傲地說。 今天早上,她的想法還跟夏鴻剛一樣,覺得野果和那堆破草不會有人稀罕,可賣出去第一筆就賺了一塊八之后,她的想法就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