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阮蘇嘴里突然發(fā)酸,“你跟你meimei關系很好嘛?!?/br> “她是最小的孩子,父母都寵著她,你家不也是這樣嗎?” “我都讓我弟弟去挖礦了,你是不是也該改改?” 段瑞金挑眉,“怎么改?” “比如說……往后最寵我?!?/br> 阮蘇狡黠的笑,段瑞金毫無征兆地發(fā)了力,竟將她抱離地面,轉了一圈。 她被他嚇得尖叫,兩只手打出了一套喵喵拳。 “放開我,放開我……小心你的腰!” 中場休息時,阮蘇給自己倒飲料喝,小曼鬼影似的閃出來,遞給她一個杯子。 她沒多想,接過來就往嘴里倒,哪知里面裝得居然是老陳醋,頓時噴了滿地。 “小曼……”她酸得臉都皺成一團,“你是要陷害我呀?” 小曼哼了聲,抱著胳膊道:“難喝嗎?你才喝一杯,我們可是喝了小半個月呢?!?/br> 阮蘇被她逗得笑出了聲,直起腰拿手帕擦嘴。 “別生氣啦,生氣也沒用的,你們遲早要習慣?!?/br> “太太……” 小曼簡直氣死了,跺著腳撒嬌,“你們要膩歪到什么時候啊?我都多久沒跟你出去逛街了,你心里還有沒有我嘛?” “逛街?”阮蘇摸著下巴,“是個好主意,我們明天逛街去。” “真的?” “嗯,我現(xiàn)在就去跟二爺說!” 阮蘇扭頭就跑了。 小曼望著她歡快的背影,無話可說,端起那杯老陳醋一飲而盡,來個以毒攻毒。 自從確定了戀愛關系后,阮蘇發(fā)現(xiàn)段瑞金身上有太多太多自己不曾注意過的細節(jié)。 他習慣早飯之后喝一杯茶,有了那杯濃茶才能提起一整天的精神。 他討厭甜食,卻唯獨愛吃糖醋rou,每次廚子做了都會多吃半碗飯,可他從不特地吩咐廚子做,菜單隨緣。 他入睡很快,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一覺睡到大天亮,還不打呼嚕。 他愛干凈,身上沾了一點點污漬都要擦掉,對親近者身上的臟污也無法忍受。有次她喝湯時沒注意,濺了一滴在衣襟上,蹭了蹭便繼續(xù)喝,他卻親自上樓為她拿來干凈衣服,讓她馬上換掉 他對于衣服的新舊倒不是很在意,一件襯衣只要沒破洞,穿三年都行。穿爛了便讓段福去買個十幾件來,繼續(xù)穿新一輪。 頭發(fā)每兩個月剪一次,手表每年買一塊新的,鞋柜里永遠是三雙鞋,一雙舒服的布鞋在家穿,一雙輕便的工作穿,一雙皮鞋出門穿。 這一點讓阮蘇十分痛心,長著如此好看的一張臉,卻整天穿一樣的衣服,是多么的暴殄天物啊! 如今她是他戀人,非得給他好好打扮不可。 翌日她、段瑞金、段福小曼、阮桃,乘坐兩輛汽車來到繁華的大街上。 望著窗外的商店,段瑞金出乎意料的遲疑了。 “要不還是算了……我每日待在礦上,買那么多衣服也穿不了。” “那就穿給我看,不許拒絕?!?/br> 阮蘇指了指他,打開車門率先下了車。 段瑞金無可奈何,被簇擁著走了進去。 阮蘇來到寒城這么久,最熟悉的便是各大服裝店首飾店,已經(jīng)成為許多家店的老主顧。 店主們見她今日把鼎鼎有名的段二爺都帶來了,愈發(fā)熱情接待,把店里所有的好東西都擺出來,供他們一套套試穿,一套套挑選。 阮蘇之前打扮成那樣,是為了招搖過市。但她本身的審美也很喜歡濃墨重彩,最討厭清湯寡水,無論出席什么場合,身上都得披掛點顏色才行。 在為段瑞金選衣服時,她也堅持著這一點,為他選得不是寶藍的外套便是粉色的襯衫,格紋西褲也挑了好幾條,還有極富雅痞風的小禮帽。 段福見自家清冷不染塵埃的二爺被她“糟?!背蛇@模樣,滿臉寫得都是慘不忍睹,然而無法阻攔,干脆眼不見為凈,去外面站著了。 段瑞金又被送進試衣間里,這次試得是一套深灰色薄呢西服,配白襯衫與條紋領帶,衣型尺寸剪裁得恰到好處,完美的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出去后店主又為他加上一副金絲邊眼鏡,說港城如今最流行這種搭配。 他感覺怪怪的,因為平日只有看書時才戴眼鏡,沒事時戴不嫌麻煩嗎?他不明白那些摩登人類是怎么想的,對著鏡子扶了扶眼鏡,皺著眉回頭問阮蘇: “好看?” 阮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斯文敗類”這四個字終于在她腦中具象化了。 “等等,還缺點東西。” “缺什么?” 她左看右看,瞥見一條大紅羊絨圍巾,抓在手里跑過去,繞在他脖子上,而后滿意地說: “這才叫完美。” 店主忍不住笑出了聲,段瑞金略感窘迫,摟著她的腰壓低聲音道: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小姑娘的洋娃娃了?打扮來打扮去,嗯?” “怎么可能?天底下哪兒有你這么好看的洋娃娃。這套衣服買了,走,咱們現(xiàn)在去剪頭發(fā)。” 阮蘇拍拍他的胸膛,付賬去了。 只不過買了些衣服,一輛車就已經(jīng)裝得滿滿當當。 阮蘇吩咐司機之一把東西送回去,另一個載他們?nèi)ダ戆l(fā)店。 自剪辮運動后,理發(fā)店行業(yè)便火速發(fā)展起來,幾十年間有不少店鋪都打出了名號。 他們來的這家叫金特門理發(fā)廳,乃取英文中“紳士”的發(fā)音,只為男士服務。因消費頗高,于是顧客群體又限定在有錢男士中。 店名如此摩登,剪的發(fā)型自然也是摩登的,什么三七分四六分小中分,全都是理發(fā)師的拿手絕活。 大約是受電視劇影響,阮蘇不喜歡分頭,總感覺看著不像好人。 她參考理發(fā)師提供的模特畫像后,敲定了大背頭,坐在一旁等待。 理發(fā)是個漫長的過程,阮蘇等得有些無聊,想到剛才在車上時,看見有人擺攤賣剛上市的大紅棗,便與段瑞金打了聲招呼,帶著兩個丫頭出去找。 紅棗是寒城特產(chǎn)的,這里日照時間長,土質(zhì)合適,種出來的棗子又大又脆又甜,堪稱一絕。 農(nóng)戶挑了一擔子來賣,大約二三十斤,阮蘇直接包圓了,單獨挑了兩斤出來用小籃子裝著,帶在身邊吃,其他的讓他直接送到公館去,分給傭人們吃。 理發(fā)廳有水,她要回去洗棗子,小曼忽然推推她。 “太太你看,趙祝升?!?/br> 她回頭望過去,果然看見兩百米外的路燈柱子旁邊站了個人,沒有逛街也沒有朋友,孤零零的形單影只,帶著一臉落寞,正在看兩個小屁孩比賽吹鼻涕泡。 阮蘇陡然想起自己很久沒見過他了,之前與他mama的矛盾也沒給個解釋,有些過意不去,便讓小曼等人在這里等自己,走到了趙祝升的背后。 他似乎瘦了一些,也高了一些,猶如春天里抽出來的新筍。脆嫩中帶著韌勁兒,挺拔里透出單薄。 “嘿?!?/br> 阮蘇拍了他一下。 他猛地回過頭,看見是她,半晌沒說話。 阮蘇揮揮手,“傻了?不認得我了?” 他想起了什么,賭氣似地撇開頭。 “怎么不認得呢?當街縱容手下丫頭打我媽的大混蛋?!?/br> 阮蘇笑道:“你說這種話就太偏心了,分明是你媽先動的手,小曼看不過去才幫我出氣的?!?/br> 趙祝升知道實情,只是心里過不去這道坎,悶頭不言語。 阮蘇知道他生自己氣了,要哄,抓起一把棗子塞進他的西服口袋。 “拿去吃,可甜呢?!?/br> “我不要?!?/br> “拿著拿著?!?/br> “都說了不要!” 他一揮手,棗子咕嚕嚕滾了滿地。 氣氛凝固了幾秒,阮蘇聳聳肩,蹲下去撿棗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不吃就算了?!?/br> 心情好? 趙祝升定睛看她,的確是滿面紅光,像有喜事的樣子,不由得心里一緊。 “為什么心情好?” 阮蘇不回答,起身笑道:“等你長大就知道了?!?/br> 她的話讓他更急迫,腦子一熱,看了眼遠處的小曼和阮桃,拉住她的手就往巷子里跑。 小曼本來在吃棗子,看見這幅畫面大驚,立馬喊了起來。 “誒!怎么大街上搶人呢?站??!” 話音未落,人已飛奔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咕咕咕 4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