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一時間張云清有點轉不過來圈。 “只是兼職,不會耽誤你別的事情的。”見她遲疑,李澤庭又道,張云清還沒想明白,但已經(jīng)先點頭了,點完又道,“只是師兄,我對軟件什么的不是太熟悉,可能有些翻譯不是太到位,然后,我可能經(jīng)常跑外地……我怕耽誤你的事?!?/br> 現(xiàn)在通訊極不發(fā)達,哪怕她配個手機呢——現(xiàn)在這玩意算是從大哥大進化到叫移動電話了,但還真不能算手機,份量砸人還是沒問題的,除了打電話,什么功能都沒有——有的能發(fā)個短信,有的還不能。 她說的也是客觀原因,李澤庭點點頭:“到時候看吧,你有時間就做,沒時間就算,你有郵箱嗎?” 張云清自然是有郵箱的——她還申請了msn,此時連括機號一通給李澤庭留了下來。 而那信封,她本來也是想留的,雖然沒有打開,她也知道里面應該是錢,摸著還不算少,李澤庭應該是按高標準給的。 “師兄,我過來是抵那個集體榮譽的,錢就不用了?!彼植患敝缅X,這么好的在大佬面前賣好的機會怎么能錯過?何況她也是真的佩服李澤庭。 李澤庭咳嗽了一聲,帶了點笑意:“你既然來做兼職,就算你有集體榮譽了?!?/br> “?。俊?/br> 李澤庭臉上的笑意加深:“這個,社會實踐,是我早先給各個系加上的?!?/br> 上一世,張云清是正兒八經(jīng)的好學生。 雖然不是什么學霸之類的,成績也不錯,最重要的是老實,什么馬列毛概都上的踏踏實實的——她能在那么一個野雞中學保持前十,靠的就是這個踏實。 所以也沒感受過學生會的威力。 大概就是老師說什么是什么,班干部說什么是什么,學生會說什么是什么唄,反正都沒什么強人所難的事情——那時候陸凱也沒針對過她。 但他們班卻有罵學生會的,之后的學弟學妹們更是叫苦連天:“哪個學校的學生會像咱們學校似的?知道的那是學生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校領導呢!老師管的事情他們管,老師不管的事情他們也管!還要不要人活了啊啊啊?。 ?/br> 當年有一陣bbs上之類的地方頗有一些這樣的吶喊,不過公平的說,他們學校后來名聲越來越大,風氣越來越好,和學生會這么講究是分不開的。當時他們討論還說,學校領導牛逼,這么給學生放手,也是思想開明,原來根源在這個大神這里??! 張云清看著李澤庭,一時有些無語,合轍她要勞動改造,也是因為這個大神啊。 她這表情突出了點,李澤庭咳嗽了一聲:“我會同孫振說一聲,剩下幾天你就不用去了?!?/br> “……你怎么知道我還要再做幾天?”雖然已經(jīng)想到了,張云清還是忍不住問。 “最低七天?!崩顫赏ヂ拈_口,“這標準,也是我定的。對了,你是七天吧?!?/br> “……是?!睆堅魄鍙氐谉o語,心說自己這還是受了照顧了?排了個最低標準! 李澤庭非要給她錢,張云清也沒有提推辭,不過只拿了一半,李澤庭也沒有太勉強,既然以后她要來做兼職,那就是個細水長流的事,也沒必要一下頂太滿。 兩人也就以后的工資大概談了一下,張云清是無所謂,李澤庭是一向大方,到最后兩個竟是一個覺得另外一個給的太多了,一個覺得另外一個太傻了。 “你這樣會吃虧的。”李澤庭搖頭,“怎么能這么談價?” “師兄,你是老板啊,不是應該盡量榨取勞動價值嗎?”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 最后就談了個七七八八的數(shù),算是很詭異的,都各退了一步。 第二天張云清就又到了旅行社,現(xiàn)在暑假,她行動更為自由,能帶長團了,當然不能放過。 旅行社老板見到她也非常高興,雖然還不到半年,她已經(jīng)快成旅行社的一塊招牌了,端的是認真負責吃苦耐勞,關鍵是業(yè)務素質(zhì)還強悍,這么一個大一新生,就能把整個團安排的有條不紊,雖然不能說面面俱到,但一個導游需要做的,人家都做的很好,關鍵人家在同客人建立交情上的手段不是一般厲害,他們頗有幾單生意,是因為這個來的。 如果不是張云清不想簽長約,旅行社老板簡直都想提拔她一下了,不過就是這樣,那老板也想辦法幫張云清弄了個中級導游證,上一世張云清為了考這個,真是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這真是現(xiàn)在還能這么cao作一下,要是以后,多少經(jīng)理級別的,也都還是初級。 帶團對張云清來說是駕輕就熟,而且外團有一個好處,就是基本不勸酒。 張云清上一世有帶過單位的團,晚上總要找各種借口避免勸酒。 當然,免不了還要有一些狀況,不過這對她來說都不算什么,給她造成了一點困擾的,倒是李澤庭。 雖然當時李澤庭讓她去兼職,她也沒太在意,這大佬還能天天需要翻譯?還能天天需要她翻譯? 是,還真不是天天,但卻真的比較頻繁。 第一次接到李澤庭的任務,張云清剛下火車,看到他的電話真是一驚,不過也只有先把人安排進酒店,這才去回電話,然后李澤庭就告訴她,有一份東西發(fā)到她郵箱里了,看她今天能不能翻譯出來。 酒店就有商務中心,倒是能用電腦,花了點錢就把這事搞定了,只是之后,這事就頻繁了起來。 雖然不是天天,但幾乎每周都要有個一兩次,有時候甚至能達到三四次。 她在學校的時候還好,網(wǎng)吧這東西,學校周圍是都不缺的,也就是要忍受一下臟亂的環(huán)境。 而在外面,就有點麻煩了,有的酒店有商務中心,有的是沒有的,還要她滿城市的去找,不過好在外團,住的酒店大多都有。 次數(shù)多了,李澤庭也有些不好意思:“你用功學習,我到老師那里給你說一聲?!?/br> 張云清一笑:“那我是沾光了,只是師兄,我這會不會耽誤你的事?” 李澤庭沉默了片刻:“是我占你的便宜了,你這個程度的翻譯,我要請外面的,不知道要花多少?!?/br> 張云清一怔:“原來我這么厲害了?!?/br> 兩人是在電話里說的這一段話,說完也就算了。 給李澤庭翻譯的多了,張云清也就知道他弄的都是軟件類的東西,而且,針對的是國外,她一開始還不太理解,后來就反應過來了,此時國內(nèi)市場哪有什么正版啊,除非一些專門機構,其他的全部都是盜版,李澤庭要是針對國內(nèi),那真是要虧死。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提議他找一個專門的翻譯,畢竟她還帶著團,也怕耽誤了這個大佬的事情,但這大佬這個時候實力還不夠雄厚,那也就不用說什么了。 她不好辨別自己在此時的行業(yè)里算什么水平,但他們這個行業(yè),九十年代就拿三五十萬年薪的也是有的……當然,那種應該比她還要厲害,畢竟在后世,她雖然也算不錯,離一流頂尖也有差距,但她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因為后世的經(jīng)歷,她比此時的同行思維更開闊,見的也會更多一些,所以李澤庭高估一下她的實力也是很正常的? 張云清也沒興趣去探個究竟,她這兩天正沉迷在黃河鯉魚里。 在后世,還是能吃到黃河鯉魚,但都是養(yǎng)殖的,野生的真真是難得一見。 更難得的還有師父的手藝。 后世也不能說就沒有好手藝的師父了,就是一般場合,遇不到了。哪怕是五星級酒店,很多都是環(huán)境加成,當然不是說人家的手藝不好,只是廚師,其實也是一個藝術行列。 張云清后來就遇到過一個師傅,一個八寶飯炒的出神入化。 第13章 錯過了,就沒有了 八寶飯一般是蒸出來的,張云清遇到的那個師傅自己又加了一道工序。 提前多少天就選米、選豆、選蜜棗——甚至蜜棗都是自己腌的,然后怎么蒸,蒸了之后怎么晾,晾了之后再怎么炒,端上來的時候你只覺得好看,也不會覺得怎么驚艷,可吃到嘴里,那又甜又香又糯的感覺,真是恨不得連舌頭給吞了。 她本來覺得這東西是高糖高熱量,吃一口嘗嘗也就罷了,后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吃了半盤——另外半盤進了吳鈞的肚子。 那師傅就是純粹的把做飯當興趣,自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公務員,只是出于愛好又考了廚師證,而考證的理由也不是想開飯店什么的,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達到了什么地步。 以后的廚師有幾個有這種思想的?當然,人家靠這個吃飯,也不必要求太多,但后來的調(diào)味品實在是太多了,什么雞精味精蔬之鮮,鮑魚汁都成瓶賣。老牌廚師是就需要一個糖、鹽,味精都不要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放味精證明水平還不夠。 張云清吃的鯉魚焙面是魚先下鍋炸,再燴,上面的面須是廚師自己做出來的,之后再澆上糖醋汁。 那真是面是硬的,汁是柔的;魚外面是焦脆的,里面是嫩滑的。 張云清吃的無比滿足,覺得就憑這個,自己當導游就不虧,將來一定要好好同吳鈞顯擺顯擺。 她和吳鈞都好吃。 其實她和吳鈞的總收入真心不少,吳鈞的那兩個房子的房租抵了房貸還有點富裕,她那個房子租出去也有幾千塊,吳鈞收入固定,她收入也過得去,也許還說不上富裕階層,怎么也要小康了。 但她和吳鈞卻沒存住什么錢。 這第一是有大象,雖然孩子還在上幼兒園,沒開始補課,各種課外班已經(jīng)上了起來——還不是他們讓他上,孩子自己都要求上。 身邊的小朋友上了,他不上沒面子; 別人都會了什么東西,他不會很丟臉。 他們給大象報了三個班,分別是英語、機器人、跆拳道,本來想著也足夠了,哪知道小孩自己還非要學鋼琴和游泳,理由是要學一門樂器,然后,他的小伙伴會游泳,他也要會! 在聽到大象一開始這么要求的,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說孩子自己上進是好事,但,那是孩子自己能上的嗎? 花錢也就罷了,還要接送! 英語也就罷了,有兩個多小時,你能趁他學習的時候去干點自己的事,機器人和跆拳道都只有一個多小時,那真是除非你就在附近溜達,否則是什么事都干不成的——只是來回路上就把時間用完了好嗎? 她本來也對鋼琴有點意動,想著男孩子彈個鋼琴也挺帥的,但一了解,就自己放棄了。 所有鋼琴學出點成績的,都是當家長的先學會,然后回家輔導孩子! 她一個大姐的女兒四歲開始學鋼琴,歷經(jīng)八年,終于考到了十級,代價是那大姐每天都雷打不動陪孩子練兩個小時的琴。 了解到這些后,她就含情脈脈的看著吳鈞:“親愛的,你要不要再陶冶一下情cao?” 吳鈞立刻跳了起來:“張云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 吳鈞是個老婆迷——這是他自封的,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倒也符合這個人設。 平時叫張云清都是乖,我的美人,老婆,小寶子,有時候兩人恩愛,還會有一些色瞇瞇的稱呼,不過大多都是寵溺的。 但一生氣,那就是連名帶姓了。 平時吳鈞要這么叫她,張云清就會有點不高興——她被吳鈞寵慣了,要是吳鈞對她擺個臉,她就覺得難受。 吳鈞那里其實也差不多。 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很好,要是一吵架,兩人都有些受不了。 吳鈞大男子主義嚴重,很多時候吵架,都是張云清先開口緩和氣氛,后來說到這事她也很氣憤,說吳鈞為什么不能先來哄她。 吳鈞就說:“你沒看你一來哄我,我就立刻服軟了嗎?你要不來哄我,我覺得天都要塌了?!?/br> 張云清對此也很有些無奈,不過夫妻倆,也沒有必要太過計較 不過那一次吳鈞那邊跳起來,她是半點沒有難受。 大象不僅上幼兒園是吳鈞接送的多,就連去課外班,也是吳鈞接送的多…… 經(jīng)常是這邊從幼兒園里接出來,那邊隨便吃個面包什么的,就送到了課外班里。 周三、周五、周六、周日……周六還有兩個班! 吳鈞本來一周健身三次的,硬生生的改成了兩次,而且健身的時候還帶著大象——他是在他們單位的小健身房里健身,那個健身房一般沒人用,就他們父子倆。 吳鈞會給大象帶一個玩具,大象自己在那邊擺置,吳鈞一邊看著他,一邊健身。 所以吳鈞這一喊,喊的張云清很是心虛。 其實她就是做翻譯的,真要論英文水平,不知道比培訓公司的老師好多少,她也曾想過,干脆自己教大象得了。 試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