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陳柏尷尬地笑了笑,“潛水的區(qū)域,都是絕對安全的,哪有什么食人魚。”他生怕戚媛追根究底海里投擲魚rou一事,連忙岔開話題,“你切魚片又是做什么?” 戚媛利落地把魚片穿到魚鉤上,“食人魚向來以兇猛聞名,雖然體態(tài)小,但攻擊狂暴,且咬合力十分強,一旦被它們咬住,就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對于食物更是趨之若鶩,這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br> 陳柏瞧著依舊云淡風輕的戚媛,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 拿食人魚的rou去釣食人魚,也真虧戚媛想得出來。 魚rou內(nèi)摻著血腥味兒,很快便引來了一群食人魚,水塘的平靜立刻被打破,水花四濺。 網(wǎng)友們本在議論著戚媛的私生活,瞧見一條又一條地食人魚被釣起,一個個驚得下巴都掉了。 “臥槽,媛媛這saocao作也太……不過我有個疑問,食人魚能吃嗎?” “我來給大家科普一下!食人魚又叫做食人鯧,屬于可食性的魚類。魚身比白鯧厚實,口感十分有嚼勁,而且魚腹rou可嫩了!” “被這么一說,我竟然有些饞了??!這他媽到底還是不是荒野求生啊,說好的食不果腹呢??” “每一條食人魚被釣上來,心都有些發(fā)顫,生怕它的牙齒咬到戚媛誒!” “哈哈哈哈哈哈,別擔心,咱們更應該擔心的是那食人魚才對?。∨錾狭随骆?,算他們倒霉?!?/br> …… 戚媛釣得夠了,才意味深長道,“看,食人魚的兇惡根深蒂固,哪怕是同伴的血rou,他們依舊趨之若鶩。只要能夠飽腹,又顧得了什么呢?” 她伸手把額邊碎發(fā)撩到耳后,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陳柏被箭毒蛙咬過的位置,隨后頭也不回地原路返回,“既然你要幫忙,那這些魚就麻煩你帶回去了?!?/br> 陳柏感覺傷口處隱隱作痛。 他總覺得戚媛話里有話,可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戚媛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陳柏才沮喪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收拾那食人魚。 可瞧著地上七零八落、完全失去了生命跡象的魚,他又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太粗暴了! 一時間,陳柏陷入了更深的糾結(jié)中。 節(jié)目組雖然出爾反爾,可戚媛也不是個善茬啊! 戚媛并不在乎陳柏的想法,她腳步輕快地走著,心內(nèi)默默盤算著明天行走的路線。 但還沒走到庇護所,遠遠就聽見了熱情的交流聲。 除了彭馨雅,蘇艷梅外,另一道女聲,她并沒聽過。 戚媛愣住,她按耐住心底的疑惑,步伐加快。 她剛一露面,蘇艷梅猛然站起身,把戚媛帶到火堆旁,介紹道,“這是連欣嘉?!?/br> 說完,她小聲在戚媛耳邊解釋,“你出去那會兒,雨林里又有了動靜,吳辰輝就出去看了一眼,沒想到,他竟然碰到了朋友,閻成文。”伸手往吳辰輝的方向指了指,“和他一樣,也是個熱愛探險的?!?/br> 連欣嘉腳腕處受了傷,傷口化膿的有些觸目驚心,但她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意。 見戚媛一露面,蘇艷梅的注意力瞬間轉(zhuǎn)移,同時彭馨雅的神情也更真摯了幾分,她的心里立刻有了底,恐怕戚媛是領頭人,心思轉(zhuǎn)圜間,她笑著打招呼,“你好?!?/br> 系統(tǒng)倏然發(fā)出了嘖嘖聲,“連欣嘉可不得了?!?/br> 顯然,已經(jīng)私下里檢測過各項指數(shù)。 戚媛一邊打招呼一邊回復系統(tǒng),“彭馨雅第一次見我時,敵意十足,她容不下這個隊伍內(nèi)有拖后腿的存在,可連欣嘉在受傷的情況下,依舊博得了她的好感;還有蘇艷梅,她對待連欣嘉這剛認識的陌生人比彭馨雅還要熱情,這已經(jīng)很能說明情況了?!?/br> 如果連欣嘉沒什么強悍的本事,那這與人打交道的本事,真是相當厲害。 戚媛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連欣嘉。 瞧著對方柔弱的模樣,不知怎么、突然間想到了趙珉熙。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還好釣的魚多,不然還真怕不夠分?!?/br> 連欣嘉身體微轉(zhuǎn),但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無意識地發(fā)出了“嘶”的一聲,不過,她很快把疼痛壓下,“我們也帶了新鮮的rou,足夠了。”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帶著惋惜,“要不是因為天氣實在太炎熱,存不住rou,否則夠吃好幾天?!?/br> 蘇艷梅早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連欣嘉化膿的傷口,她腦海中滿是戚媛教過的、蛆蟲治療法,當即熱心腸地開口道,“這腿不太好受吧,我有個法子,保管能治?!?/br> 連欣嘉眼神立刻亮了,她眼里泛起了崇拜的光芒,“真的嗎?你也太厲害了?!?/br> 蘇艷梅紅了臉,她連忙擺了擺手,同時指了指戚媛,“都是拾人牙慧,戚媛才是真的厲害?!?/br> 不知道為什么,與連欣嘉交流時,她總感覺有些飄飄然,腦海中回想了一下白日的情況,又保證地對著連欣嘉道,“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完,蘇艷梅連忙起身,去尋找發(fā)霉的堅果。 戚媛并不想與連欣嘉深交,見陳柏艱難地把食人魚帶回,她終于找到了借口,連忙上前幫忙。 要應對各種各樣的危機已經(jīng)很疲累了,她不想勾心斗角、甚至于被反咬一口。 除了戚媛外,與閻成文、連欣嘉一起的同伴婁向明也搭了把手。 三人蹲坐在一旁,清理著魚rou。 此刻,吳辰輝與閻成文正站在樹后發(fā)生著爭執(zhí)。 兩人不約而同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你為什么不肯跟我一組呢?婁向明是一個退伍老.兵,有極強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連欣嘉是動物學家,一路上不僅能帶著我們避開各種猛獸、還能夠捕獲不少動物充饑,你加入我們,憑借著我們倆的能力,殺出重圍豈不是輕而易舉?” 吳辰輝有些心動,但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那陳柏,蘇艷梅,戚媛還有彭馨雅又怎么辦?” 由于節(jié)目組的安排,當初在樞紐時,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找到閻成文。 才會導致如今的分歧。 閻成文險些被吳辰輝的一根筋氣吐血,“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關你什么事?帶上他們,就是帶著四個拖油瓶,自找麻煩。咱們的目的是活著出去!” 吳辰輝臉色一下子耷拉下來,“他們救過我的命,我不能這么做?!?/br> 閻成文恨不得掰開吳辰輝的腦子、看看里面究竟裝了什么,“是,他們的確救了你,可你付出的少嗎?沒有你,彭馨雅真能活?恐怕早就尸骨無存了。”說著,他眼里帶著強烈的質(zhì)疑,“還有,你說戚媛厲害,一個娛樂圈的戲子罷了,能厲害到哪里去?” 吳辰輝有些惱了。 他性格向來耿直,早在戚媛三人奮不顧身救他時,他就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死,一定要帶著她們活著走下去。 拋棄同伴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是做不到。 深吸一口氣,吳辰輝一字一句道,“你別說了?!蓖nD了片刻,他又強調(diào)道,“至于戚媛,你別狗眼看人低?!?/br> 他雖然說不出戚媛有多厲害,可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深藏不露。 閻成文徹底無話可說,良久,他才幽幽地開口,“我再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你可要想明白了??!” 吳辰輝扭頭就走。 兩人不歡而散。 作者有話要說:我去上一張發(fā)紅包啦^_^這張留言的也全部發(fā)喲~今天漲了好多收藏,超級開心啦啦啦啦 還有哈,要是大家看到了不好的評論,直接無視就行了,不用去回復。 今天因為怕掉名次,更的少了點,明天更哈,么么噠! 第026章 閻成文佇立在原地, 神情變幻莫測。 因著那句狗眼看人低,他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在不遠處戚媛的身上, 眼里充斥著探究之意。 可盯了許久,除了漂亮外, 愣是沒瞧出什么名堂。 畢竟, 在熱帶雨林里,漂亮是最沒用的東西。 閻成文臉上劃過一抹嘲弄,他的大腦飛速地思索。 相較于吳辰輝, 他生存能力仍有不及,更別提還會碰到沙漠、冰川等各種險惡的環(huán)境, 所以對吳辰輝,他勢在必得。 或者……可以帶上戚媛與彭馨雅?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如果戚媛與彭馨雅不幸死亡, 那照樣如了他的意。 短暫的妥協(xié), 既能夠安撫吳辰輝, 還能夠達成目的,閻成文思前想后, 決定明天清晨,再找吳辰輝聊一聊。 想明白后, 他便往回走。 戚媛正耐心地處理著魚rou, 余光瞥見婁向明不茍言笑、細致地把魚rou分成等份, 他后背筆挺,仿佛在完成一項偉大的任務,猶豫片刻后, 不由得好奇問道,“你當過兵嗎?” 婁向明不善交流,不過戚媛看著只比他女兒大上一點,他僵硬地點了點頭,極為給面子地開口回答,“是啊,不過已經(jīng)退伍了。” 戚媛手中動作微滯,旋即若無其事繼續(xù)。 可沉默了片刻,她又繼續(xù)問道,“你當了多久的兵?” 婁向明萬萬沒想到,戚媛竟對他的職業(yè)感興趣,不過,這些也不是需要緘口的私密事,“二十多年?!?/br> 陳柏從未見戚媛對一個人這么好奇過。 多日來,她從沒有詢問過蘇艷梅、或者他生活相關的經(jīng)歷,疑惑的同時忍不住細細打量婁向明,看是否有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特殊點。 戚媛眼瞼低垂,她右手指微微蜷起,“這么多年在部.隊里,不會思念家人嗎?” 看似問得漫不經(jīng)心,可余光卻落在婁向明臉上。 不欲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婁向明眉梢舒展,他眼中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同時發(fā)自肺腑道,“作為軍.人,我們的職責就是捍衛(wèi)國家的主權、安全和統(tǒng)一,哪怕奉獻出生命和鮮血也在所不惜。就算犧牲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彼柫寺柤?,“沒有我,總還有其他人?!?/br> 怎么可能不思念親人。 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罷了。 陳柏聞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退.伍了,不應該花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才對,何必來參加這檔綜藝節(jié)目受罪呢?他們也同意?” 婁向明臉上劃過黯然之色,但很快又變得精神,他話說得極為直白,“兒子要買房娶媳婦,女兒要出國留學,經(jīng)濟著實緊張。其次,最對不起的,還是我老婆,幾十年如一日地幫我cao持家里,從無怨言?!彼蛄嗣蜃齑?,“這些年,除了我微薄的工資外,再也沒能幫上他們什么。收到節(jié)目組的邀約,我就在想,即便我死了,還有5000萬可以留給她們,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br> 多少人求也求不來這個機會。 “來之前我就已經(jīng)想好了,能活下去最好,倘若死了,那也沒什么遺憾。” 除了枯樹枝燃燒時發(fā)出的“噼里啪啦”聲,三人所形成的小空間內(nèi),氣氛靜謐。 網(wǎng)友們同樣保持著沉默,畢竟這樣的話題實在太沉重。 許久后才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發(fā)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