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作為父親,實在是太不負責(zé)。 “老大,你也別怪我說話直白,您真的該醒醒了?!痹掍h一轉(zhuǎn),“雖然我沒辦法救出戚媛,但我探聽到了一則消息,傅家的傅陸離,也參加了這檔節(jié)目。如果能得到傅家的準許,讓傅陸離稍稍照顧戚媛,憑借著戚媛的能力,活著回來的可能性會很大。” “當(dāng)年,傅陸離他老子的命還是你救的?!?/br> 戚承褚正思忖著見了人,該如何含蓄地表達出自己的訴求,可還沒有思慮周全,四合院的門便緩緩打開,走出來了一位身著中山裝的老者。 早在監(jiān)控中,就已經(jīng)把戚承褚打量透徹,眼下,老者雖客氣,但不失疏離,“請問你找誰?有事嗎?” 戚承褚收斂心思,“我找傅國邦。” 老者瞳孔驟縮。 敢直呼傅國邦三字的,真是寥寥無幾,他態(tài)度稍稍緩和了些,“你又是?” 戚承褚笑意不見底,“你和他說,當(dāng)年我救了他一命,現(xiàn)在是來討要恩情的?!?/br> 老者快步返回四合院。 不消片刻,傅國邦腳步匆匆地從院內(nèi)走出,瞧著門外活生生的戚承褚,他又驚又喜,“這么多年你杳無音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當(dāng)年,若不是戚承褚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一命,這世界上哪還有什么傅國邦? 不等戚承褚說話,他連忙帶著對方去了客廳,同時吩咐一旁待命的老者,“泡壺好茶來?!?/br> 傅國邦依舊沉浸在故友相逢的世界里,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當(dāng)年你怎么說消失就消失了?那群人三緘其口,把你的消息瞞的比機密文件還要嚴實。這些年你又在哪里?過得還好嗎?我聽老董說,你是來討要恩情的,這說的又是什么話,只要你開口,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若是讓外人知道,不茍言笑的傅國邦,一口氣說出了這么多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戚承褚心內(nèi)酸澀。 他突然意識到,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消失,給那些關(guān)心著他的人,同樣帶來了傷害。 “出一個任務(wù),本來功成身退,卻沒想到,隊友背叛,我的腳也被炸傷、從此跛了。” 單單如此,他也不會一蹶不振,可偏偏那害人的,背景深厚,直接把這樣的丑事給壓了下來,到如今,依舊逍遙法外,“過去了,別提了?!?/br> 他痛心的,并不是因為跛了的腳。 而是這樣的遭遇。 他這一生,始終在為國家和正義而奮斗,可以說,在這個職位上,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他兢兢業(yè)業(yè)、任勞任怨,到頭來得了這樣的結(jié)局。 因為工作性質(zhì),他無法暴露于人前,甚至連妻子,都受到他的連累而慘死。 至今,想起妻子倒在血泊中,死前甚至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他仍止不住的顫抖。 這種種,怎么不讓人心寒?! “我有個女兒?!?/br> 傅國邦神情變幻莫測,似是憤怒,似是無奈,身處權(quán)力的漩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身不由己的滋味,他壓下所有的情緒,“我知道,我見過她?!?/br> 提起這個小女孩,就不得不說戚承褚的瘋狂。 在那般年紀里,別的孩子都在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而她,卻被填鴨式地塞了一堆保命的手段。 整整七個年頭,他無法想象一個孩子,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我試圖通過你的女兒,找到你。但是無奈的發(fā)現(xiàn),你似乎把她的痕跡抹去了?!?/br> 戚承褚苦笑一聲,出了妻子那樣的事情,他幾欲癲狂,可一想到兩人還有孩子,他把滿心的愧疚懊惱與憤怒壓下,“我不希望,她也被我連累了?!?/br> 所以,寧可讓戚媛永遠恨著他,他也要逼迫著戚媛強大起來,只有自身強大了,才會無堅不摧。 說著,他抬起頭,“我的女兒,戚媛?!?/br> 傅國邦本欲接話,可戚媛二字怎么聽怎么耳熟,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還琢磨過,他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遲疑,“該不會是女明星戚媛吧?” 戚承褚點頭,“我來找你,也正是為了她。若是平時,以她的本事,自保綽綽有余,我也無需擔(dān)心??蛇@節(jié)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不會讓戚媛活著出來,所以,我想找你幫忙?!?/br> 傅國邦眼瞼低垂,即便戚承褚是他的救命恩人,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說。 他不知道戚承褚了解多少實情,所以回答有些兩難,“節(jié)目一旦開始,沒辦中斷?!?/br> 戚承褚苦笑,“我當(dāng)然是知道這一點才會來找你的?!彼钗豢跉猓案店戨x也參加了這檔節(jié)目,我知道,沒有目的,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參加的,我只求你,讓他多看顧一些戚媛?!?/br> 作為傅國邦的兒子,不管他進去的目的是什么,傅陸離一定有著自保的手段。 “別的我什么也不問,老傅,我就這一個女兒了?!?/br> 傅國邦聽到最后一句話,他竟有些不敢看戚承褚的神情,良久,他閉了閉眼,又睜開,“好,你放心。我答應(yīng)你,她一定能活著回來?!?/br>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魑魅魍魎總有伏誅的一天。 戚承褚知道,傅國邦向來是一諾千金的性格,心里稍稍安心。 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傅國邦愣住,“茶水還沒喝。” 戚承褚隨手揮了揮,“我還有事情要做?!?/br> 說完不顧傅國邦的阻攔,他執(zhí)意的消失在夜色中。 老者端著茶水走入客廳,發(fā)現(xiàn)除了傅國邦外,空無一人,他有些詫異,“人呢?”跟在傅國邦的身邊也有十幾年了,向來有什么說什么,“瞧著像是個練家子,只是那雙跛腳可惜了。他來找您做什么?” 傅國邦頭痛欲裂,他知道,以戚承褚執(zhí)拗的性子,如果戚媛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一定會攪得天翻地覆。 對方有這個實力,只是端看他想不想做罷了,“沒什么,幫我聯(lián)系一下老司,告訴他,我有話想要傳給陸離?!?/br> 老者點頭,并不多言。 桌上,茶杯中霧氣裊裊,煞是好看,傅國邦沉默許久,如牛嚼牡丹般,一飲而盡。 * 戚媛帶著吳辰輝、范曉曉穿過沼澤,與焦灼的蘇艷梅等人會合。 連欣嘉松了口氣,“這一路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就這么輕松地過來了,倒是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br> 所有人忍俊不禁。 而就在此時,除了播報剩余人數(shù)、再無其他反應(yīng)的芯片,倏然傳來了反饋。 “請注意,距離板塊切換僅剩余12小時,大家盡快抓緊時間走至終點?!?/br> “終點區(qū)域有節(jié)目組提供休整的4個恒溫房間,且有一定的物資支援,每個房間可容納6人。在該房間,板塊切換后,可以避免一定的沖擊?!?/br> “房屋將在板塊切換前半小時開啟,大家可自行決定房間的歸屬?!?/br> 最后一句話通知完后,芯片便歸于平靜。 婁向明與吳辰輝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許久,前者才疑惑地發(fā)聲,“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往期的節(jié)目根本沒有提供修整的房間啊。而且還余下了30多個人,這不明擺著讓我們大家去爭奪嗎?” 連欣嘉有些雀躍又有些遲疑,既然有修整的房間,就說明這里面的確是有人的存在。 那mama……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一時間她的胸腔內(nèi)涌出的豪情壯志,不管如何,也要把真相查出來。 只有范曉曉的注意力,被那6人所吸引。 她心里盤算著,戚媛、連欣嘉、蘇艷梅、陳柏、吳辰輝、婁向明,可不正好6人! 多出來的她,一下子落到了尷尬的境地。 可以想象大家為了多一分的生存機會,該如何的拼命,難不成戚媛還會為了她,再多爭一個房間嗎? 一時間,范曉曉的心情,像是打破了調(diào)味品般,復(fù)雜難言。 想起在家中的日子,除了爸媽嘮叨著找個對象外,再也沒有不順心的時候,她更是后悔。 戚媛的想法更多。 先前走過懸崖峭壁,那木橋的存在就已經(jīng)令人深思。 她再一次地懷疑,先前參加節(jié)目的選手,究竟有沒有死?另外,這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存在? 這節(jié)目組究竟是要做什么? 戚媛瞥了一眼連欣嘉,這幾日的相處,她大約也了解了對方的性格。 是不是……可以試探性地從她的嘴里得到一點消息。 陳柏見大家若有所思,忍不住偏頭看向戚媛,“我們該怎么辦?” 戚媛收斂心神,冷靜地給出自己的答案,“順其自然?!?/br> 她并不覺得有人能靠運氣能堅持這么多天,每一個留下來的,總有各種各樣的長處,房屋要爭,可若是太過艱難,放棄也不是不行,沒有房屋,前人也照樣活下來,“走吧,先了解形勢?!?/br> 還是那句話,前頭有硬仗要打,必須保持充沛的精力。 第052章 走出沼澤后, 戚媛很明顯察覺到,灌木叢不再和雨林深處般那樣茂盛, 密布的荊棘和藤須也隨之減少, 甚至能從樹頂縫隙中看見一片藍色。 她心里清楚,這大概是要走出去了。 蘇艷梅在熱帶雨林內(nèi)煎熬許久, 對周遭的地形與植物的分布也有一定的了解, 戚媛察覺到的, 她同樣察覺到了, 徹底地松了口氣。 可回想起一路來的辛酸經(jīng)歷, 簡直想掬一把淚。 不過, 她熱心地提議著, “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咱們一鼓作氣走過去吧,其余的時間,就用來休息?!?/br> 婁向明蹙了蹙眉頭,直接反駁,“我覺得咱們可以尋一處隱蔽的地方, 靜觀其變。大家都對房間虎視眈眈, 咱們總要有個心理準備,你們說呢?” 蘇艷梅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她這才意識到, 走出雨林并不代表結(jié)束, 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你說的對,我一時激動,考慮不周?!?/br> 婁向明的提議, 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贊同。 范曉曉思忖片刻,忍不住詢問出聲,“戚媛不是有銀色手.雷嗎?”前幾日,簡楓就是因為忌憚戚媛兩敗俱傷的手段才無奈退去,這事情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可以如法炮制啊?!?/br> 沒幾個人不怕死。 陳柏瞅著范曉曉傻愣的模樣,正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