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她抿了抿嘴唇,語氣平靜,“為什么?”停頓了片刻,聯(lián)想了一下范曉曉的變化,“你碰到了誰?還是遭到了什么事兒?”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沒準(zhǔn)我們還能放過你。要是藏著掖著,我們也不會毫無底線地留著你,明白了嗎?” 網(wǎng)友瞧見范曉曉被眾人詰問的一幕,一個個松了一口氣,同時又開始冷嘲熱諷。 “虧我先前還以為,她能有點良知,中途收手,卻沒想到,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就直接下手了。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早該想到了,以她這個智商,怎么可能會成功呢?!也不看咱們媛媛身邊都是些什么人?!?/br> “就算范曉曉交代了牧鞅,那又有什么用?該被惦記的還是被惦記著?!?/br> “坐等看吧,怎么看戚媛都不是忍一口氣的主,想想她一腳把閻成文踹進深谷里的模樣,替牧鞅掬一把同情淚。” “要是牧鞅知道,事情會演變到現(xiàn)在這一地步,估計會吐血?!?/br> …… 陳柏瞧著范曉曉后退無路的處境,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一次的感慨,幸好當(dāng)初沒有一意孤行,及時地收了手,否則他的結(jié)局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范曉曉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她不說話,只是小聲抽噎著。 蘇艷梅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她一直善待的范曉曉,竟然有害人之心,她又氣又惱,聯(lián)想到藥膏擦在戚媛傷口上引發(fā)的后續(xù)麻煩,她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我們待你不薄啊,你這是為什么?” 戚媛眉頭終于蹙了起來,“你還不交代嗎?” 范曉曉感受著對方話里不耐煩之意,忍不住一哆嗦,她知道就算自己胡編亂造,憑借著戚媛的智商,也會立刻戳破,到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給自己第二次機會,現(xiàn)在唯一祈求的,就是戚媛知道真相后,能夠讓他離開。 “是牧鞅。” 牧鞅……是誰?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范曉曉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更犀利了,她連忙道,“就是阻止戚媛拉下銀色手.雷的那個人?!?/br> 最難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再說其他,沒什么太大的心理壓力,她垂頭喪氣地把牧鞅同自己說過的話,又轉(zhuǎn)述了一遍,說完后,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其他人的臉色。 戚媛這下是真被逗笑了。 她見過沒腦子的,沒見過這么沒腦子的。 這種說辭,說出來連小學(xué)生都不信,可偏偏范曉曉不假思索地就當(dāng)真了,她有心想說些什么,但著實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么蠢,活該被利用。 婁向明面色依舊緊繃,在他看來,范曉曉這樣的行為,著實自私自利。 不過,想起救范曉曉的初衷,他的怒氣稍稍平復(fù)了一些,“你是有多蠢?根據(jù)他的說辭,是你在被我們救了后才返回來,可是那個時間節(jié)點,就算返回來,你也是必死無疑。退一萬步,就算他說的是真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想把你找回來,可為什么又要牽扯到戚媛?他們難道不怕連累你嗎?明顯的利用都看不明白,說你是個蠢貨,都是在夸贊你?!?/br> 范曉曉的臉色有些難堪。 其實有些事情,她并不是不懂。 只是兩相權(quán)衡一下,跟著簡楓,性命能夠得到最大的保障。 而且,她萬萬沒想到,戚媛對她會這么提防,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她張了張嘴,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婁向明見范曉曉啞口無言,他偏頭看向戚媛,眼眸中充斥著認(rèn)真之色,“要殺她嗎?” 有了閻成文這樣的前車之鑒,他著實不敢再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更別提,讓范曉曉回到原來的隊伍,殺傷力可比閻成文大多了。 范曉曉目露呆滯。 她怎么也沒想到,婁向明一張口,就想要她死,突然間,一股絕望的情緒,涌向四肢百骸。 有些后悔了。 其實踏踏實實待在這個隊伍里,也不錯。 “我錯了,我不該聽他們胡說八道的,我下次一定不敢了?!?/br> 婁向明壓根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他固執(zhí)地看向戚媛,“殺嗎?” 范曉曉試圖給戚媛下蛇毒,本就是要命的,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他們沒錯。 以絕后患實在是太重要了。 第055章 正處于激烈爭論中的網(wǎng)友們, 顯然也被婁向明這句話震到了。 萬萬沒想到, 隊伍中的老好人,竟然會輕飄飄說出“殺嗎”這兩字。 “真是錯看婁向明了,這大哥也是人狠話不多?。☆H有我媛媛的風(fēng)范?。 ?/br> “呃……怎么說呢?我個人覺得范曉曉只是蠢了點, 但罪不至死吧?要我說, 那牧鞅更歹毒。” “我就知道會有樓上那樣的言論出來惡心人。如果戚媛沒有一絲防范心,她被蛇毒害死了, 你也能說范曉曉只是蠢了點這樣的話出來嗎?簡直可笑。有些事情沒有發(fā)生, 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范曉曉這樣的行為, 只能說是未遂,而不是沒做。她有什么可以原諒的?” “范曉曉心地是不壞的,只是太容易被別人鼓動而做下錯事。本質(zhì)上可以選擇引導(dǎo)和原諒,不能一桿子拍死她嘛?!?/br> “萬一范曉曉黑化了, 給媛媛的隊伍帶來了無法估量的后過, 這樣的責(zé)任, 你們負(fù)嗎?” …… 戚媛同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她凝視著范曉曉,一言不發(fā)。 范曉曉被看得毛骨悚然,想起那被戚媛一腳踹入深谷的閻成文, 她心中恐懼感更甚。 鼓起勇氣與其對視, 她的眼中露出了哀求之色。 下一次, 她一定不會這么糊涂了。 不過, 范曉曉心里清楚,就算戚媛放過她,簡楓的隊伍也不一定會再容納她, 沒有了他人的庇護,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里,除了等死還是等死。 想到這兒,悲戚之情溢于言表。 戚媛蹙了蹙眉頭,“我放你走,但你要答應(yīng)幫我做件事?!?/br> 范曉曉聞言,猛然抬頭,驚喜連連道,“真的嗎?”可說完話后,她后知后覺,以戚媛的個性,哪有那么容易放過自己,恐怕答應(yīng)做的這件事情難于登天,“你說?!?/br> 連欣嘉不贊同地反駁,“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讓她走,也太便宜她了?!?/br> 畢竟,范曉曉要害的是人?。。?/br> 連欣嘉簡直不敢想象范曉曉得逞后的場景。 戚媛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俯下身,在范曉曉的耳邊緩緩說了幾句話,“怎么樣?同意嗎?” 范曉曉恍若被雷劈了似的,她抬起頭,“這怎么能行?” 戚媛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無情,“你要是做不到,就聽婁向明的?!?/br> 范曉曉一哆嗦,想到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咬了咬牙,“我答應(yīng)。” 這三個字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至于后果,她已經(jīng)不敢去想象,暫時先把面前的難關(guān)給度了。 * 夜幕深沉。 牧鞅隱蔽地躲在雨林內(nèi)。 他的臉上抹著迷彩,穿著特制的服裝,完美地與周遭環(huán)境融為一體,倏然,他聽到了三長一短的哨聲。 他精神一振。 環(huán)顧四周,見范曉曉從不遠(yuǎn)處緩緩走來,他連忙從樹上一躍而下,待范曉曉走到他的面前,他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得手了嗎?戚媛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范曉曉心內(nèi)忐忑,她知道牧鞅是個極度警惕的人,不敢暴露出一絲端倪。 按照戚媛教的,她表現(xiàn)的焦灼不安,還有些懊惱與后悔,“是的?!?/br> “戚媛死了,其他人亂作一團,我趁機把戚媛的包偷了出來?!?/br> 牧鞅不疑有他,但聽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神陡然亮了,里面充斥著貪婪,“包呢?” 范曉曉搖了搖頭,“她的包實在太重了,我沒拿的動,但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放著。牧哥,咱們拿了包去找簡哥吧?”說到最后她又深深的嘆了口氣,“好歹戚媛他們救過我,我這么做,真是太……” 牧鞅其實也有些看不起范曉曉。 事實上,自打把范曉曉丟棄后,他們就從來沒有想把她再接入隊伍的想法。 人之間一旦有了隔閡,很難修復(f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范曉曉只是個犧牲品。 可眼下還沒拿到戚媛的包,他耐著性子哄騙道,“別有心理負(fù)擔(dān),大家都只是為了活著。沒有你,戚媛也會死在別的地方。走,咱們?nèi)ツ冒?。?/br> 范曉曉不知戚媛究竟要做些什么,她心跳如擂鼓,但依舊按捺著自己的情緒,“好?!?/br> 朦朧的月光將蜿蜒的小路照亮,但兩旁的樹叢里卻是黑黢黢的。 牧鞅心里陡然冒出了危機感,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他停下腳步,不愿意再往前繼續(xù)走。 范曉曉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沒人跟著,她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有十幾米,牧哥你怎么不走了?” 牧鞅陷入了深深的糾結(jié)中。 他本能地想要離開,但到底經(jīng)不住那銀色手.雷的誘惑,有了手.雷相當(dāng)于有了第二條命。 就這十幾米的距離,應(yīng)該不會出事吧。 懷著這樣的僥幸心理,他又繼續(xù)邁步往前走,縱然全神貫注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但他還是被一下子勒住脖子卡倒在地。 很快,拳腳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身上。 牧鞅吃痛地叫出聲,但周圍一片漆黑,再加上雙手護著頭,根本看不清是誰,“我艸?!?/br> 怒罵出聲后,他的理智迅速回籠,本來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哪那么容易被蹲,不用想,一定是范曉曉背叛了他。 婁向明狠狠地在他下腹來了一下,聽到他痛的嗷嗷直叫不再罵人后,才冷笑了一聲。 牧鞅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只覺得全身沒一個地兒是好的,口腔內(nèi)更是傳來了鐵銹的味道。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脖子上那巨大的箍力終于松開,他的身體一下子落到了地面。 牧鞅忍不住發(fā)出了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