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許聞斌尷尬笑笑:“當然是謠言,假的了,這種話怎么能當真?!?/br> 賀南方眼睛不抬道:“許叔若沒把謠言當真,今天又興沖沖地來南山做什么?” 第61章 聽完賀南方的一番話, 許聞斌摸著瓷白的茶杯, 倒是不再開口。 他四下環(huán)看一圈, 目光落在了臺州的孟家兩位舅舅身上。從賀南方進門到現(xiàn)在,他們還未開口說過話。 不知道是在等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孟家人開口時, 語氣還算客氣:“既然喪訊是假的,老爺子又身體健朗,我們就放心了?!?/br> 賀南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孟家人:“不過, 我還聽說……南方你也因為cao勞過度,身體出了些問題?!?/br> 說完語氣關(guān)心地添了一句:“嚴重嗎?” 賀南方長腿微微彎曲,交疊著,手指點了點膝蓋:“舅舅是什么意思?” “是說, 我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應(yīng)該在醫(yī)院病房?” 孟家人:“你沒事最好, 我們也是關(guān)心你。” “你從小沒父親, 老爺子年事又高, 母親又在臺州,你身邊連個可照顧你的親人都沒有?!?/br> “我們……很放心不下你, 怕你一個人,孤獨。” “要是你同意, 不妨把你母親接過來,照顧你?” 原來孟家打的是這主意。 賀南方這人,天狼孤星的一樣又獨又專的性子。 居然還有人怕他孤獨, 怕不是故意諷刺賀南方如今眾叛親離的結(jié)局。 當初他親自將賀夫人等送回臺州,就有不少人在背地說他無情無義,后來又遭李苒拒婚,老爺子病重。 說難聽點,賀南方身邊的所有的親人,一個又一個地離開他。 這件事,他雖然從未表現(xiàn)出在意,但心里一直難以抒懷。 大廳里靜悄悄的,香爐里還燃熏著香,賀南方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茶杯,仿佛下一秒就要擲出去。 李苒坐在他旁邊,見他指尖被捏得發(fā)白,也不知道他是疼的,還是氣的。 “孟舅舅?!崩钴壅苏暎糁欢痰木嚯x看過去。 “南方父親雖逝世早,但這些年一直有爺爺養(yǎng)育他,不算是孤獨?!?/br> “更何況,南方將賀家發(fā)展到如今無比輝煌的地步,就算爺爺年歲漸高,但他看到賀家的現(xiàn)在,心中也無遺憾?!?/br> “至于賀夫人——” “賀夫人這么些年在賀家,挑撥離間,陽奉陰違,背著南方干了許多上不得臺面的事兒——再說,南方只是將她送回抬臺州而已,怎么兩位舅舅一副賀家是把她逐出家門的樣子?” “再說,賀夫人每月的贍養(yǎng)費,賀家可未曾少過一筆?!?/br> “怎么,兩位舅舅是嫌棄錢少?” 說起贍養(yǎng)費,孟家兩個男人更是一臉便秘的樣子,當初賀夫人還在n市時,是當家主母,呼風(fēng)喚雨,每年凈貼往臺州的千八百萬是常事兒。 自打她回到臺州,賀家每個月只給可憐的幾萬塊撫養(yǎng)費,以賀夫人以前花錢的性子,連一只包都不夠買的。 更不要說再貼錢給孟家,孟家人雖明地里不說,但暗地里經(jīng)常想著怎么往賀家多要些錢。 這不聽到老爺子喪訊,立馬便過來,想問問老爺子一走,賀夫人能分到些什么。 不過賀南方一口咬定老爺子還健在,這些話當然問不出口。 孟家人被李苒這般明里暗里一諷刺,頓時有些不高興:“這兒有你什么說話的份兒?” 李苒笑笑,她傲慢起來說話神態(tài)像極了賀南方,抬了抬下巴:“你看我坐的位置……” “這事兒有沒有我說話的份兒?” 賀南方坐在最上面正中座,李苒坐在他的身邊。 那個位置,若不是賀南方允許,誰敢坐?若是他允許的,李苒今天什么身份自然一目了然。 李苒:“所以,賀家的事情,自有賀家自己關(guān)起來門來解決,不勞各位費心?!?/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究著話題不放,就顯得動機不純了。 賀南方抬手,叫孔樊東出去讓下屬擺席。 這些人大老遠過來,肯定不止為這點事,吞吞吐吐不說完是不會走的,現(xiàn)在他東道主的地盤上,沒有不盡地主之誼的道理。 眾人移步到別處,許聞斌留在原地,賀南方知道他有話要說。 許聞斌才是最老謀深算的狐貍:“南方,不瞞你說,叔叔想將同賀家開辦那幾個工廠的錢拿出來?!?/br> 賀南方:“許叔,按當初的協(xié)議,現(xiàn)在可不是拿錢的時候。” 其實,許聞斌明地里說是拿錢,其實就是要錢。 那工廠三十多年前投資的,早就沒了利潤,最值錢的不過是那塊地皮。 這年頭,賣地是最值錢的。 然而,當初協(xié)議也是簽好的:只要幾個場子還在,地就不會賣,更何況賀家占大頭,就算許聞斌自己想要賣地,也賣不了。 “我是想把地賣了?!?/br> 賀南方輕抬眼,笑了一聲:“你若是好商好量,沒準我還能同意。” “結(jié)果今天你帶著一幫人,上來先將我架在火架子上烤,我還會答應(yīng)你的要求?” “許叔剛才還說許家資金流沒問題,破產(chǎn)都是謠言,怎么這會兒又急著用錢?!?/br> “難道外面?zhèn)鞯亩际钦娴模俊?/br> 不給錢就算了,還被諷刺。 許聞斌忍著怒火,腮幫子咬的一跳一跳:“賀南方,你真以為南山這些事兒能瞞得住別人?!?/br> “老爺子的喪訊雖然是假的,可他人現(xiàn)在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呼吸機一拔可跟死人沒什么區(qū)別?!?/br> 賀南方手中的茶杯扔過去,擦著許聞斌的臉頰摔在地上。 “閉嘴?!?/br> 許聞斌擦了擦面頰上的茶水,抖落著手指:“你賀南方到底是硬氣,剛做完手術(shù)第三天居然就能下床?!?/br> 說完還特地朝賀南方的腹部看了幾眼:“那群人不信我的話,我叫他們親眼過來看一看?!?/br> “倒是著了你的道?!?/br> 許聞斌上前一步:“你這強裝出來的樣子,應(yīng)該也撐不了多久吧?” 他抬手在賀南方的身上,上下試探了一下:“你這里面應(yīng)該裹著的是紗布吧?” “可能只要我輕輕一拳,你縫好的傷口就會裂開?!?/br> “嘖嘖,搞不好,連肚子里都會流血,這樣你就真的要躺十天半個月了?!?/br> 李苒在旁邊驚得汗都冒出來,立即就要將賀南方拉到一旁。 她攥在他衣袖上的手,被他緊緊摁住。 “不知道是哪里空xue來風(fēng),傳我做了手術(shù)。” “許叔,你見過做手術(shù)第三天就下床的?” “你可以動我一下,賭一把試試。” “今天只要我賀南方?jīng)]倒——” “倒下的就是你許聞斌?!?/br> 許聞斌突然想起一個傳聞來,孔樊東是賀南方的一把刀,一把槍,槍法精準,百米靶心。 笑了笑:“開個玩笑,南方你不必這么嚴肅?!?/br> 孔樊東在外面叫:“午宴開始了?!?/br> “帶許聞斌先生出去!” 孔樊東背著手走進來,將許聞斌趕了出去。 賀南方立刻站不住,后退兩步,倒坐在椅子上,李苒擦著他額頭隱隱的冷汗。 咬牙罵道:“許聞斌王八蛋,他居然敢威脅你?!?/br> 如果剛才他真的敢下手,賀南方定然沒什么力氣還手,到時候萬一碰到傷口,絕對瞞不住。 賀南方緩了幾口氣:“走吧,去餐廳。” 餐桌上氣氛不太好,賀南方本就不多話,許聞斌又被他一恐嚇,臉色發(fā)白地吃著飯。 即使眼神再活絡(luò),遇上這種局面,也不敢再活躍什么氣氛。 許聞斌先舉的杯:“第一杯先敬東道主,我們遠道而來實屬給南方添了麻煩?!?/br> “許叔敬你一杯。” 李苒在旁邊看著干著急,生怕賀南方接起杯子就喝了。 “今天我以茶代酒?!?/br> 許聞斌:“怎么不喝酒?” 賀南方:“不想喝?!?/br> 許聞斌:“外面?zhèn)髂銊倓舆^手術(shù),難道因為這個不方便喝酒?” 他這話一說,直接把桌上的氣氛都給挑燃了,人人眼里冒著精光。 似有似無地看著賀南方,恨不得把眼神變成x光線。 “這句話許叔已經(jīng)問過了,若是剛做完手術(shù),我現(xiàn)在能好端端地坐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