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周岐早就閉上了眼睛。 周峻看看他那張冷臉,哈哈笑了:“那你可有的等了,你四表哥最不喜外出,一年到頭我都沒見他出去玩過?!?/br> 徐柔嘉一愣,周岐竟然是這種脾氣? “那也不用你?!毙烊峒蜗软斄酥芫痪洹?/br> 周峻還想再哄,旁邊周芙不樂意了,氣呼呼地道:“哥哥你理她做什么?” 周峻趕緊轉(zhuǎn)過去哄親meimei。 澄心堂終于安靜下來,徐柔嘉四處打量一番,一雙杏眼又對準了周岐,就見周岐跪姿端正,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竟緩和了他身上的冷。 這家伙,長得還挺俊的。 “表哥,你餓不餓?”徐柔嘉改成坐姿,再次拿出了她的小荷包。 周岐閉著眼睛:“不餓?!?/br> 徐柔嘉哦了聲,也沒多勸:“那我自己吃了?!?/br> 過了會兒,周岐就聽到了小姑娘嚼糖的輕微聲音。 一開始他還沒在意,但那聲音近在咫尺,持續(xù)的時間一長,竟變成了一種對口腹之欲的撩撥。 周岐暗暗攥手。 沒有用。 不得已,周岐難以察覺地咽了下口水。 該死,該她來討好的時候,她怎么不懂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若干年后, 柔嘉:表哥你想吃糖嗎?想吃就說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 四爺:閉嘴。 柔嘉:不行,我閉嘴你就不知道我…… 四爺煩的狠,一把將人拉到懷里,低頭開吃。 第20章 020 教訓(xùn)完孩子們, 淳王終于有空吃晚飯了。 吃到一半, 院子里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沒多久, 曹公公在門口稟報道:“王爺, 側(cè)妃與陸姨娘求見?!?/br> 淳王繼續(xù)吃。 曹公公便折回去, 對陸氏二人道:“王爺正在用飯, 請兩位稍等?!?/br> 姚側(cè)妃、陸氏都很急, 但誰也不敢硬闖進去。 等啊等,等了快兩刻鐘, 堂屋里終于傳來淳王懶懶的聲音:“進來吧。” 姚側(cè)妃一喜, 下意識先抬手檢查頭上的珠釵首飾,冷不丁旁邊掀起一陣風(fēng),姚側(cè)妃扭頭一看,竟是陸氏沖了出去, 腳步快得都趕上跑了。擔(dān)心陸氏先告狀, 姚側(cè)妃也顧不得儀容了,趕緊加快腳步去追。 淳王坐在主位,微瞇著眼睛打量對面的兩個女人。大晚上的, 姚側(cè)妃卻打扮得十分美艷,烏黑發(fā)髻間的寶石簪子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嘴唇上的胭脂也泛著淡淡的油膩光澤。在姚側(cè)妃的襯托下, 旁邊的陸氏樸素得連丫鬟都不如,一身碧色衣裙, 頭上就別了根白玉杏花簪,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首飾。 淳王特意瞄了眼陸氏的嘴唇,什么都沒涂,天生艷紅,像她自己種的那些櫻桃。 淳王忽的意識到,自從上次寵愛陸氏后,他又有大半個月沒碰過她了。 “過來做什么?”淳王沉著臉問。 陸氏性急,盯著他道:“王爺,老四跟阿桃又沒犯錯,為什么要罰跪?難道受了欺負還不能還手?” 姚側(cè)妃不愛聽了,馬上反駁道:“陸姨娘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受了欺負?老二那是喜歡新來的小表妹,你侄女膽子小才誤會了,她摔倒更是意外,芙兒從小善良,連蝴蝶都不忍心抓,怎么可能會故意去推人?倒是老四脾氣太大了點,兄弟間開開玩笑,他居然動手打人,眼里可還有兄長?” 她舌燦蓮花,將所有錯都推得干干凈凈,陸氏越聽越惱火,忍不住呸了她一口:“推得這么干凈,你當(dāng)王爺是傻子嗎?” 姚側(cè)妃被她噴了一臉吐沫星子,不由緊緊閉上眼,邊往后退邊嫌棄地抹臉。 淳王見了,差點笑出來,偏身端茶掩飾。 喝了茶,兩個女人還在爭執(zhí),淳王懶得浪費時間聽這個,重重將茶碗往桌子上一放。 “嘭”的一聲,姚側(cè)妃嚇一跳,率先閉嘴。 陸氏瞄眼臉色陰沉的淳王,也不說話了。 淳王這才道:“是非對錯本王一清二楚,你們跑來理論,是不服本王的處置嗎?” 姚側(cè)妃抿唇,瞅瞅陸氏,她謹慎地沒有吭聲。 陸氏憋了又憋,終于還是沒憋住,梗著脖子道:“我不服,老四阿桃何錯之有?” 淳王笑了笑,沒理陸氏,而是問姚側(cè)妃:“你服不服?” 姚側(cè)妃才沒陸氏那么傻,陸氏沒有寵愛算是光腳的,她腳上可好好的穿著鞋呢。 “王爺罰的對,其實我過來是向王爺請罪的,都怪我沒教好孩子?!币?cè)妃柔順地道,一雙精心描繪過的眼睛波光盈盈地望著淳王。 淳王神色緩和了些,頷首道:“既然你已知錯,那就罰你抄《女戒》三遍,明早交給王妃?!?/br> 姚側(cè)妃登時一愣。 淳王朝她擺擺手:“你先回去。”說完,淳王再次沉下臉,黑眸冷冷地盯著陸氏。 這是要嚴懲陸氏啊,姚側(cè)妃心里樂了,也不在乎淳王給她的懲罰了,行個禮,姚側(cè)妃幸災(zāi)樂禍地告退,臨走前還沒忘飛了陸氏一個囂張得意的眼神。 陸氏才不怕,她只想替兩個孩子伸冤。姚側(cè)妃最擅長顛倒黑白,周峻兄妹肯定也學(xué)會了這一套,淳王可能根本就沒弄清楚真相。 姚側(cè)妃一走,陸氏立即向淳王道出了實情。 她說的飛快,淳王嚴肅又耐心地聆聽,待陸氏說完,淳王才道:“正因為如此,我才只罰老四與阿桃跪到子時?!?/br> 陸氏懵了,無法理解地看著淳王。 淳王嘆息,語重心長地解釋道:“老四是我的兒子,他平時接觸的也都是貴族子弟,如果遇到一點爭執(zhí)便動手傷人,那得得罪多少權(quán)貴?所以我罰他,免得他養(yǎng)成沖動魯莽的脾氣。你要知道,在這京城,便是皇子龍孫也不能恣意妄為,除非你想看到他處處樹敵?!?/br> 陸氏一驚,只是一場兄弟打架,居然牽扯這么多? “那,那二爺欺負阿桃,老四不出手,難道要袖手旁觀?”陸氏疑惑地問。 淳王搖頭:“袖手旁觀是懦夫所為,換成我我也會打老二一頓,然而少年可以沖動,我作為父王,卻必須教導(dǎo)他們謹言慎行,你可明白?” 陸氏皺皺眉,似懂非懂。 繞了半天彎,再看淳王一本正經(jīng)的面孔,陸氏勉勉強強接受了兒子所受的懲罰,但還有侄女呢? 淳王笑了笑,喝口茶道:“阿桃啊,這孩子不夠機靈,芙兒欺負她,她只需告訴我,我定會為她做主,她自己報復(fù)回去太容易吃虧。你想想,芙兒有哥哥有jiejie,真打起來,阿桃能贏?我罰她也是為了讓她記住這點。” 陸氏目瞪口呆,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辣西施身上再無剛剛的怒氣,淳王放下茶碗,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現(xiàn)在服了嗎?”他抬頭,神色揶揄。 陸氏目光躲閃,說服吧,好像還差點什么,說不服,她又無法反駁。 想了會兒,陸氏勉勉強強地點點頭。 淳王嗯了聲,忽然吩咐外面的曹公公:“備水?!?/br> 曹公公立即去安排了。 既然男人要休息,陸氏這就行禮準備告退了,然而她才屈膝話還沒出口,就聽主位上的男人用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道:“你力氣大,一會兒替我捏捏肩膀,忙了一天,晚上還要管教孩子,我這肩膀有點酸。” 陸氏偷偷地撇撇嘴,她也肩膀酸,誰來伺候她? 但她只敢心里腹誹罷了。 淳王先去次間休息了,等水備好了,他才出來。 陸氏乖乖地跟過去伺候。 水汽氤氳,淳王閉著眼睛,舒舒服服地靠著浴桶享受,陸氏站在浴桶旁邊替他捏肩,熱得出了一身的汗。 “胳膊也揉揉?!贝就鯇㈦p臂搭在了浴桶邊沿。 陸氏對著他的后腦勺無聲呸了一口,再認命地服侍人家。 淳王偏頭,看見陸氏鬢角濕透,微亂地貼在她的腮邊,而陸氏的臉頰早被熱氣熏紅了,似喝醉了酒。 “看你,臉上全是汗。”淳王幽幽地點評道。 陸氏手一松,斜眼瞧淳王,啥意思,尊貴的王爺嫌她汗多礙他的眼了? 那就別讓她伺候??! 就在陸氏準備說出這句話時,淳王輕輕咳了咳,朝浴桶剩下的寬闊空間道:“進來洗洗罷?!?/br> 陸氏:…… 男人的語氣再隨意再像施舍,陸氏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捏肩膀揉胳膊,淳王是想跟她睡覺呢!可他想睡覺就直說啊,繞這么大彎做什么,害她白白費了那么多的力氣! 陸氏賭氣道:“不了,我身上汗多,別污了王爺?shù)南丛杷?,等會兒回去洗?!?/br> 淳王:…… 好個陸氏!這要是換成姚側(cè)妃,無需他暗示,姚側(cè)妃早就開始勾引他了! 淳王很生氣,但不知為何,越氣就越想。 陸氏偷偷瞄了眼水面之下,然后樂了,叫他裝腔作勢,她偏不如他的意! 捏完肩膀揉完胳膊,陸氏毫不留戀地走了,腳步輕快。 自從邀請被拒絕后就一直閉眼假寐的淳王,在陸氏的腳步聲消失那一瞬,對著水面狠狠砸了一拳。 等著,早晚會有陸氏對他求而不得的那一天! . 澄心堂。 周芙一開始是坐著,可坐著也累,熬到二更天的時候,周芙坐都不想坐了,瞅瞅身邊打盹兒的兄長,周芙靈機一動,腦袋往周峻盤起的膝蓋上一搭,躺著睡! 周峻困倦地睜開眼睛,見meimei把他的腿當(dāng)枕頭,他打個哈欠,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