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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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孝忽然就非常高興,臉上幾乎都要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卻還是故作沉穩(wěn)地點了點頭,矜持道,“確實手上有些人?!?/br> 很多沉淪下寮但有才能的人,都可以讓七皇子施恩提拔起來。這不僅是給七皇子拉攏勢力,也是符合皇上的心思,在打壓世家的力量。 那頭李述又皺起眉,“可是黃河災(zāi)情最難治理,做得好能出頭,做得不好,卻容易出事。我其實有些擔(dān)心七弟的能力?!?/br> 沈孝用目光止住她,“你要信我識人的能力,七皇子是沒做過這么大的事情,但他剛進禮部掌事時就遇到了陛下泰山封禪的大事,他做得非常穩(wěn)重,挑不出一點錯兒,可見他并不是一個無能之輩。” 龍在淺灘,七皇子從前只是沒有施展的余地。 李述道,“我不是不信你,畢竟工部和禮部不同,黃河治理了這么多年都不見好過?!?/br> 話剛落,那頭沈孝的目光就搭了過來。 李述沒看錯的話,他臉上好像寫著三個字:快問我!快問我! 沈大人那張臉難得透出什么情緒來,李述一晃神還當(dāng)自己看錯了。 怎么跟書堂里知道正確答案拼命舉手恨不得被老師貼個大紅花的小孩兒一樣。 李述試探地問,“你有治水患的好辦法?” 沈孝臉色穩(wěn)重,混不在意,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述沒忍住,朝他背后看了一眼。 如果人有尾巴,沈孝這張看起來穩(wěn)重的臉背后,怕是尾巴能拼命搖起來。 我知道正確答案!快問我!快夸我! 于是李述從善如流,怕沈孝把尾巴搖斷了,又問,“是什么好辦法?” 沈孝正要說,低眼就看到李述那張瓷白如玉的臉。 他忽然就想起來,方才崔進之還摸過李述的臉,那樣親密的樣子。陳醋被他悶在心里,這會兒都發(fā)酵成了滿天酸雨。 他反問,“你剛才和崔進之在做什么?” 李述憑借多年朝堂斗爭的經(jīng)驗,敏感地認(rèn)識到:這是一道送命題。 她回答地斬釘截鐵:“沒做什么!” 沈孝瞇眼:“沒做什么?” 他尾音輕輕揚起,就帶了一道威脅。 當(dāng)他眼瞎? 沈孝指了指李述的手腕,又指了指李述的臉頰。 抓她的手,還摸她的臉! 李述瞬間就氣弱下來,“真……沒做什么。” 本來就沒做什么?。】伤趺聪癖蛔絡(luò)ian捉雙一樣。 沈孝眼中抹上一層寒霜。 李述手心直發(fā)汗,恨不得把方才的情形給沈孝畫下來,崔進之如何威逼如何利誘,她如何堅守如何不屈。 末了李述道,“我受了驚嚇……我被崔進之威脅了!” 李述瞪了沈孝一眼,“你不關(guān)心我,竟然還質(zhì)問我!” 風(fēng)水驟變,勝負(fù)突轉(zhuǎn)。 沈孝心想:這是一道送命題。 李述撥開袖口看了看,崔進之沒用狠勁,手腕上沒留紅痕。 沈孝低眼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她膚色很白,腕上透出隱隱的筋脈,有一種脆弱的美感,一掐就能斷。 “崔進之不像是只在撂狠話。” 沈孝語氣十分擔(dān)憂,“我怕他會用什么狠招來對付你?!?/br> 上次墜崖,這次又會是什么? 沈孝捏緊了手,恨不得一天十二時辰都護在她身邊。 李述卻并不在意,“不用擔(dān)心,東宮動不了我?!?/br> 再暗殺她一次?她身邊都是侍衛(wèi),自上次墜崖,父皇對她的安危也非??粗?。崔進之沒這么蠢,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動手。 要對付七皇子?不,崔進之應(yīng)當(dāng)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和七弟的關(guān)系。 李述揉了揉手腕,“你放心吧,我出不了事。” 她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可沈孝看著她平靜的臉,卻只覺得她內(nèi)心有一種更深的隱痛。 就像是痛過極久,所以到最后已經(jīng)麻木,最后無論再怎么刺激,她都可以渾不在乎。 沈孝忽然就有一種,想把她抱進懷里的沖動,但終究被他克制了下來。 他只是慢慢伸出手,再次握住了李述的手腕。 帶著一分試探,與九分愛護。 沈孝的手放的很輕,只要李述稍微用力就可以抽出去。但手掌下手腕微動,似是透著內(nèi)心糾結(jié),半晌,卻終于沒有抗拒。 李述別過頭,沒有看沈孝,也沒有看自己的手,以一種不在意卻又緊張的姿態(tài)看著山間漸漸消散下去的云霧。 她真的不怕崔進之,無論他要用什么辦法來對付她。 她是一個很冷硬的人,從前僅有的弱點就是崔進之一人,如今那弱點卻也被磨成了百煉鋼。 可崔進之的弱點卻非常多:他有崔家要照料,太子還時不時犯蠢,投靠東宮的世家也良莠不齊。 崔進之的弱點比她多得多,真若短兵相接,生死相搏,李述根本就不怕他。 她全身都是剛硬盔甲,沒有任何致命傷。 秋日陽光照進涼亭,撒在她身旁的沈孝身上。 她真的沒有弱點……嗎? 又或者只是她還沒有察覺到。 作者有話要說: 曖昧期真的好難寫。 也差不多感情快明朗了,等沈孝再遇到一個刺激就ok了。 感謝大家的火箭炮和地雷: 歸去來扔了1個火箭炮 x扔了1個地雷 喳喳扔了1個地雷 ?i??申扔了1個地雷 感謝大家的營養(yǎng)液! 感謝大家的評論! ☆、第 68 章 #68 翌日。 仙客來一間隱秘的包廂里, 沈孝和李勤隔著茶幾對坐。 沈孝靠著一把高背文椅, 左手覆在右手上,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掌心, 聲音很沉穩(wěn),“黃河賑災(zāi)的機會一定要爭取到,這對您地位的提升非常重要?!?/br> 李勤問, “我知道, 可二哥也在爭取,今天上朝的時候你也看見他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太子禁閉后,有些墻頭草轉(zhuǎn)到了二哥麾下。不少官也都上書讓二哥主事賑災(zāi)?!?/br> 沈孝就笑了笑,“官員推舉是一回事,皇上答應(yīng)是另外一回事。” 他壓下李勤的不自信, 道,“黃河賑災(zāi)這件差事,相比其他差事更好得到。只要您能提出治理水患的方法, 陛下就很有可能考慮您?!?/br> 李勤立刻就追問,“你有治理水患的方法?” 沈孝點了點頭。 “其實黃河多年水患的原因很好找, 因為黃河水底泥沙太多,河床不斷抬高, 以至于稍有降雨就容易河水暴漲,釀成禍患?!?/br> 李勤雖沒有接手過工部的事情,但也有些明白了, “所以根本在河底泥沙?” 可能怎么清理泥沙?總不能讓勞工潛到水下一鏟子一鏟子地挖吧? 沈孝看出了李勤的疑惑,掀開茶蓋,從里頭捻了些沉在杯底的茶葉出來,擺在桌上。 “從河南道一路到入???,黃河流經(jīng)的都是平原,地勢平坦。您將這茶葉想成泥沙,如果水流緩慢的話……” 沈孝慢慢往桌上倒了半盞水,只見桌上茶葉被舒緩的水流略微推動,但卻沒有流下桌子。 “這樣泥沙只會沉積下來?!?/br> “但是如果水流很急的話……” 沈孝揚手,就將剩下的茶水潑了滿桌子,只見茶葉立刻被迅猛的水勢推動,唰啦啦流了下去。 “這樣河底泥沙會被急流挾裹,一路沖刷至大海,泥沙少了,自然水位下降,不僅今年的水患會減輕,往后再降暴雨,也不會出現(xiàn)大肆蔓延的現(xiàn)象?!?/br> 末了沈孝放下茶盞,“從前治理黃河,重點都在加高加固堤壩,堤壩當(dāng)然重要,可那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辦法?!?/br> 那頭李勤忍不住撫掌贊嘆,“這可真是個好法子!你是怎么想出來了?!” 他愈發(fā)覺得沈孝是個寶,得他簡直就像是得了一個百科全書。 沈孝淡淡笑了笑,面對七皇子的夸贊,他并沒有表露出太多情緒來,當(dāng)然,更沒有搖尾巴。七皇子再怎么夸他,那跟李述是不一樣的。除了李述,他在其他事情上都非常冷靜沉穩(wěn)。 沈孝道,“其實前朝就有人說過這個道理,只是后來一直沒有人施行罷了?!皇?,六斗泥’,因此水性要‘行急’才能刮泥。”1 沈孝看書多且雜,不僅僅是在四書五經(jīng)上用功,很多亂七八糟的書,如星相地理等,他都會找來看。他從前家貧,買不起書,常借人的書抄了再還,如今右手上都有厚厚一層筆繭。 這世間天生聰明人畢竟是少數(shù),許多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才智,其實都是后天勤奮的回饋。 沈孝甩了甩手上茶漬,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來,將手指擦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