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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地狠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雖然很痛,但是并沒有醒來,封晏舟依舊站在這里,將身上的銳氣與冰冷盡數(shù)收斂,正溫柔耐心地與他說著話。 可看到封晏舟這個樣子,楚懷瑾沒覺得受寵若驚,只覺得慌得一逼。 168 就是那種,成天讓你996、不給加班費還吹毛求疵的rou老板,忽然有一天不但對你和風細雨,還要主動給你放帶薪假期的那種心慌。 你的第一直覺,肯定不是“老板是不是想要炒我魷魚”,就是“我們公司是不是要倒了”,而不會是,“我老板想要和我搞好團隊建設(shè)”。 169 楚大少是沒在別人的公司里上過班,但他前世做寧國皇帝的時候,本質(zhì)上的確是在給封大攝政王打工。 楚懷瑾之后反復琢磨了許久,每日都在小心觀察封晏舟的言行舉止,最后不得不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封晏舟這廝,居然真的是在和他做團建工作?! 170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員工養(yǎng)成。 171 前世的封晏舟可以說是絕對的人生贏家。 人家是頂級官二代出身,條順盤亮葉子活,文武雙全、大權(quán)在握,可能他這一輩子,就在楚少帝身上翻了車——以為找了條乖巧的京巴狗,誰知道卻是只精蟲上腦的泰迪犬。 楚懷瑾總結(jié)自己的前一世,大約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不在乎家國天下、黎民百姓,一心只想和他的封大攝政王兩情相悅地睡覺覺。 172 這種人還軟禁在什么瑞陽宮啊,關(guān)雞籠里就完事了。 173 以楚懷瑾對當年那個攝政王的了解,他還真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會為了洗刷當年一不小心被他睡到了的恥辱,要趁著這輩子的自己年紀尚小,好好地教養(yǎng)他。 把他培養(yǎng)成一條懂事聽話的好狗。 再不會越雷池半步。 174 不過任封晏舟再能掐會算,恐怕也不會料到他這個未來的員工,居然也是重生過來的,三觀與思維已定型,真沒什么被改造的可能了。 幸好他在重生回寧朝之前,先在現(xiàn)代浪了一圈,對前世的事大抵都已經(jīng)釋懷了,能把封晏舟僅視為一個陌路人來對待。 否則,他要是在槐樹下重逢的時候就漏了馬腳,楚懷瑾就不信這廝還會對他是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懷、親切的態(tài)度。 只是把他關(guān)雞籠里就算是好的了。 175 楚懷瑾自覺是想明白了封大攝政王的用意,心態(tài)倒是穩(wěn)了下來。 封晏舟不過是想要條乖巧的小京巴,現(xiàn)在好多的老板可是不僅想讓員工任勞任怨任壓榨,還要出得了績效,更要做得了好舔狗。 兩相對比,封晏舟竟然被幫襯得有良心多了。 176 楚大少的心態(tài)穩(wěn)了,再加上封晏舟一直維持著良師益友的姿態(tài),他倆的相處倒是漸漸自在了起來。 只是有一件事,楚懷瑾是怎么也習慣不了。 如果說,封晏舟在上一世對楚少帝是冷淡克制,總是遠遠地保持著距離;那他在這一世就未免太過隨意,如果不考慮楚懷瑾他現(xiàn)在還是顆小白菜的話,他的所作所為有時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輕浮了。 比如,這位封少師教他寫字的時候,動不動就要從背后環(huán)住他,手把手地帶著他運筆,還要在他耳邊低聲講解該如何起筆收筆。 然而楚懷瑾鼻子間聞著獨屬于封晏舟的淡淡香氣,背后感受著他的體溫帶來的燥熱,耳朵還被伴隨著封晏舟的呼吸而不斷吹來的熱氣拂過,難免就有點心猿意馬。 要不是楚白菜這副身體年紀尚小,實在是不可以,以封晏舟現(xiàn)在才二十二歲,風華正茂,還在不自覺間特別能撩人的狀態(tài)…… 楚大少簡直都想和他相逢一炮泯恩仇了好嗎?! 177 當然,要是他倆真“一炮”了,估計那對封晏舟來說就是養(yǎng)成游戲失敗、重蹈前世覆轍,這輩子在他這張“白菜卡”上磕的金、肝的時間可以說是全沉了。 到時候封大攝政王九成九要直接弄死他,他們還泯個毛線恩仇呀?! 惹(pao)不起,惹(pao)不起.jpg 178 古人說“字如其人”,是因為毛筆字的確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心性,與寫字時的狀態(tài)。 楚懷瑾胡思亂想了還沒一會兒,就被身后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并沒有專注在字上。 封晏舟將狼毫筆從他手中抽出,放回到了筆架上,讓他看向自己,“懷瑾在想什么,可是有煩心的事?” 想你可以的時候,我不可以;等我可以了,你在我眼里就該變得不可以了……打死楚懷瑾,他也不敢當著封晏舟的面把這話講出來呀。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找出了個理由:“父皇昨日傳令說,下月初的圍獵要我也參加,可我從未學過騎射,怕是要丟人了?!?/br> 179 這事楚懷瑾說得半真半假。 那個一直把自己與宮女生下的九兒子當做污點的楚威帝,這一次居然不嫌他礙眼,要他也去夏季圍獵,楚白菜心里還真有點不托底的。 不過,他倒不怕丟人,反正他那群連塑料兄弟情都沒有的皇兄皇弟們,能有命撐到安盛元年的屈指可數(shù)。 他過幾天只不過是要丟臉,而這些人再過幾年,可是要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