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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從很久前寧云斂就模糊的知道,這個人大約會喜歡什么樣的人,有意無意地把自己變成那個人會喜歡的樣子。 就像賭徒,期許有一天被大獎砸中一樣,期許那個人會因此喜歡他。 他得到了,但是,沒想到是有期限的。 “殿下就是靠這樣籠絡(luò)的下屬嗎?”冷漠陰郁的嘲弄,針鋒相對。 那個人卻只是微微蹙眉,優(yōu)雅俊美的面容平靜,沒有一絲一毫被激怒。 寧云斂克制著自己,緩緩閉上眼睛,失態(tài)的只有他而已。 蒼白瘦削的面容放空,背對著那個人冷漠離開。 低低的聲音毫無情緒:“您對我也是一樣嗎?但是,我不一樣。這個對我無效,您得給更多的東西才行。畢竟,我沒有死您就該知道,我還很好用。至少值得利用得更久一點?!?/br> 那天晚上,那天本該是皇太子在帝國花園盛大的舞會,宣布太子妃人選的夜晚。 寧云斂在清冷黑暗的城堡里,推開臥室的門。 月光下,那個人,那個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里的人,坐在他的床上。 頭腦一片空白,但很快寧云斂就強自按捺了。 在這個人面前,他必須保持十二分的冷靜,才能不失去理智,機械投降。 冷漠陰郁的王爵大人,身姿筆直微微輕慢,俊美銳利高傲冷靜,狹長的眼眸眼角揚起,俯視著那個人。 高傲,病態(tài),手指輕輕捏著那人的下巴,薄唇冷冷地命令:“脫衣服?!?/br> 被居高臨下,帶著強制暗示意味捏著下巴的皇太子,僅僅只是蹙了蹙眉,那張令人魂牽夢縈的面容露出溫柔的笑容,游刃有余地解開第一顆扣子。 月光下皎潔的面容上,剔透的眼眸注視著他,就像看穿他所有的嫉妒和扭曲,溫和地挑眉。 “我們的第一次,你確定要這么別扭嗎?” 王爵大人冷漠傲慢,不為所動的冷靜只持續(xù)了一秒,克制禁欲的喉結(jié)滾動,毫不猶豫放下了矜持,像一只大貓一樣撲向獵物一樣撲向主人。 再兇悍危險的大貓,在主人面前的時候,也是天然會撒嬌的。 雖然猛獸的撒嬌,不但是親昵,更是無休止的索取。 一邊傲慢的欺負,一邊引人愛憐放縱。 帝國的皇太子失蹤了七天七夜,原本該是重大事件,但是,若是遇見不可避免的發(fā)情期,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爵大人因為當時在接受隔離審查,暫時離開軍部,一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因為當時空有爵位毫無實權(quán)的背景,并沒有多少人留意到,同一時間他也失蹤了。 只有帝國最高的機密檔案上記載著,未來權(quán)傾帝國的王爵大人,和帝國皇太子的初次發(fā)情期,巧合的在同一天開始,同一天結(jié)束。 第62章 灌溉病嬌反派7 “殿下一點也不愛我, 如果我消失了, 殿下就立刻把我忘記去跟別人結(jié)婚了?!?/br> “唔……并不是……” “殿下總是欺騙我,現(xiàn)在也是嗎?明明極力忍受我, 卻不推開拒絕。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br> “……喜歡的……” “喜歡什么?告訴我。” “……真是惡劣。” 那人并不上當, 只是溫柔地按下他的后頸,親吻他。 一點微小的失望和更多的甜蜜,滋生蔓延, 將彼此禁錮束縛。 這個人屬于自己, 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殿下是我的?!?/br> “我當然是你的?!?/br> 彼此都無比確定。 那是他們見面最少的階段, 每一次卻都是寧云斂最快樂的時候, 幸福得仿佛沒有任何防護走在宇宙星海之上,缺氧眩暈, 卻并不在意會掉落下去,粉身碎骨的未來。 那時候,至少在王爵的記憶里,他沒能做到自己想要的那么溫柔。 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一樣,像機甲在宇宙之中燃燒成灰, 迷亂過分的愛和幸福里若隱若現(xiàn)著自毀,有多愛這個人,就有多不受控, 近乎玉石俱焚的極端。 常常在最后一刻, 徹底迷失前一秒勉強拉回神智。 比起后怕, 更多是一種孤獨無盡的失落。 他們仿佛在沒有黑白界限的永夜里相遇了, 但他不知道懷里的人去往黑白何處。 “殿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人。 但那個人說:“沒關(guān)系, 云斂很溫柔?!?/br> 戀人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發(fā)根、后頸到脊背,彼此心靈相通,就像主人和他的精神獸。 如果是精神獸就好了吧,永遠密不可分。 那時候,隨時隨地都有這種不受控的幼稚、天真、瘋狂的念頭。 在日后,無數(shù)冷寂的夜晚回想起來,連王爵大人自己也會嘲諷失笑,而后是長久的羨慕和嫉妒。 羨慕那時候可以那樣肆無忌憚愛著那個人的自己; 嫉妒那時候明明得到了這個人的所有,卻還可以理直氣壯患得患失,得到那個人溫柔安撫的自己。 很久以后,王爵大人都清醒地明白,那時候的自己,即便再患得患失,心底也是絕對自信的,自信他的殿下是深愛他的,只屬于他一個人。 哪怕是獨自迷失在宇宙敵營、危機四伏,哪怕是回到首都星聽到那個人在選妃,哪怕無法和那個人聯(lián)絡(luò),被背叛拋棄,他心底其實都是確定的,因為那個叫蘇靈燃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里,有著絕對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