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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別生氣……” 粟正驚呆了,這是什么?這是我嗎? 那魚尾足有半米寬,整體呈鮮亮的大紅,在水珠的反射下又顯出猶如極光變化的藍(lán)綠色,尾巴上的鱗片好似琉璃,臀鰭、尾鰭輕薄如紗,隨著肌rou動作在水中蕩漾。 我變成魚了……? “求求你,別殺我!” 閉嘴!粟正心煩意亂,想要讓這個矮小的中年男人閉嘴,但話一出口,卻成了海豚一般的吱叫。 他捂住口,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自己嘴里發(fā)出的。 天吶天吶天吶,這到底怎么回事? 水下的魚尾通過一種不知名的力量,逐漸與他的大腦聯(lián)通。 抬腿,粟正心想,那魚尾真的翹了起來,他不死心,又試了好幾遍,彎月狀的尾鰭將水花打得撲騰響。粟正啞口無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條肥碩的魚尾。他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中年男人此時已經(jīng)跪倒在地,壓抑著聲音,苦苦哀求他不要發(fā)怒。 為了摸到魚鰭,粟正不得不用到腰部的力量,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人類與魚類交接的地方,被一條粗|大生銹的鐵鏈牢牢捆住,水質(zhì)渾濁,他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但可移動的范圍十分狹窄。 “唧——唧——!” 粟正恐懼地擺尾,感覺自己真成了案板上的魚,任人刀俎。 這時,一連串密密麻麻、沉甸甸的腳步聲從頭頂傳來,木質(zhì)的天花板窸窸窣窣地掉下木屑渣子,下一秒,門被打開,稀薄的月光帶著絲絲寒氣沁入房間。 一行手持兵器、裝備盔甲的人佇立門外。 “游大人,就是他!”一位年輕的莽漢大步走向驚恐蜷縮著的中年人,他一把揪起中年人的衣領(lǐng),借著微弱的火光,辨認(rèn)出了此人的身份:“果真是牟副尉的水兵,膽大包天!” 隊伍中走出一位身著輕薄麻衣的瘦高男人,他發(fā)色烏黑干燥,眼眸細(xì)長,仿佛無時無刻不在算計。 他漫步來到中年人面前,用長得發(fā)黃的指甲點了點后者的顫動的臉頰,小聲問:“你怎么進(jìn)來的?” 中年人拼命搖頭:“大人!大人饒命??!小的聽聞人魚淚是上品海珠,一時起了貪念,才、才偷了鑰匙……” “撒謊。”游大人直起身子,輕緩地笑了笑,眼里閃爍著蛇一般的精光:“上漁網(wǎng)?!?/br> 門外站著的人群發(fā)出微小的議論聲,游大人的心狠手辣叫他們心中顫栗。 ‘上漁網(wǎng)’是一種海軍刑罰,把犯人捆在漁網(wǎng)之中,扔進(jìn)海里,用繩子吊著。海水長時間的浸泡會令皮rou腐爛,這時候一些小魚小蝦就會尋著味兒來食rou蝕骨,受刑人無法動彈,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只得生生受著。 “大人!小的知錯了!求大人開恩啊!” 莽漢一把敲暈了中年男人,將人扛了出去,對著外面的人說:“兄弟們都看到了,這就是不守規(guī)矩的下場!人魚是獻(xiàn)給皇上的貢品,誰敢起私心就地處置!” 士兵們高呼:“是!” “明日正午,甲板行刑,老子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再犯!” 他們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 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令他心中產(chǎn)生了古怪的感覺,他明明上半身是人,但那些人無論是說話還是眼神都不曾經(jīng)過他,仿佛在那些人眼里,他身為人類的特征根本不存在,只是一條魚。 那人說什么來著? 貢品…… 自己是給皇上的貢品? 風(fēng)浪襲來,船身搖蕩,粟正的腦袋一下子磕到了木板上,碰出一道血痕。他頭皮發(fā)麻,仿佛頓時恢復(fù)了知覺和嗅覺,船底陰暗潮濕的臭味令他難以忍受,便發(fā)泄一般用拳頭捶打著水面。 這點聲響比起外面的狂風(fēng)大作算不得什么,再沒有人進(jìn)來查看他,而頭頂上跑來跑去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船身搖晃地更加厲害了。 身為人類的粟正是有點暈船的,但此時他出乎意料地保持清醒,他的視線不晃,身為魚的下半身令他在水中自如地保持平衡。 整間屋子里只有一盞小小的油燈,火光跳動,岌岌可危。 粟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力超群,甚至能看清遠(yuǎn)處的木門上凝著幾顆水珠。 這是一間十平米左右的矮屋,潮濕的木頭構(gòu)成主體,房間三分之二空間都是安放他的水池,空氣中有很重的霉味和腥味,海面下海水翻滾的咕嚕聲就在耳邊,粟正在腦海中構(gòu)想自己的位置,察覺這里應(yīng)該是船底。 過了一會兒,風(fēng)浪逐漸變小,船變得平穩(wěn),粟正已經(jīng)可以完全控制尾巴的擺動了。 腳步聲再次逼近,這次,只有兩個人。 房門被打開,一人守在外面,另一人鉆了進(jìn)來,是傅秉英。 一見到他,粟正就高興地呼喚,可是無法說話,只能唧唧亂叫一通。 傅秉英臉色蒼白,頭發(fā)被雨水打濕,顯得烏黑油亮。他的行動倉促,除了最開始看了粟正一眼,之后就再沒有眼神交集,粟正一直在叫,企圖一起他的注意力,但傅秉英眉頭越皺越深,好像在極力抗拒看向他。 為了阻止粟正繼續(xù)叫,他甚至往水里丟了一條鮭魚。 人類粟正不會對生魚感興趣,但魚類粟正瞬間就餓了。 他咽著口水,靈活輕快地抓住那條懵了了的傻魚,遵循著身體的記憶,熟練地用指甲劃開魚肚,把里面的臟器和魚頭一并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