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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傅秉英。 傅秉英穿著白色T恤,藍灰的休閑褲和灰色的休閑鞋,除了神色太過冷漠之外,看上去就是個學(xué)生。 粟正朝他走過去,想問問他心口的傷還好么?上個世界的事讓粟正心有余悸,盡管他已經(jīng)死過無數(shù)次,但傅秉英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難免傷害大些。 不過說來也奇怪,上一次死的是傅秉英,粟正還以為自己任務(wù)失敗,恐怕要徹底死去,沒想到意識消失后他并沒有去到白色房間,相反,他游離了很久,直到被送到這里來。 五米、三米、兩米,他離傅秉英越來越近,傅秉英也察覺到這個男人是沖自己來的。 此時,綠燈的秒數(shù)只剩下十秒。 他們在大馬路中央相遇,粟正懷著關(guān)切和激動,傅秉英只想避開這個開起來怪怪的西裝男。 “誒,等一下。” 「不買保險。」 “......”粟正無語,顯然他的擔心是白費了,這個世界的傅秉英身體好好的,精神也好好的,說話像個刺猬。 “我不是賣保險的,我找你有事?!?/br> 傅秉英看都不看他一眼,筆直往馬路對面走,粟正也只好跟著他掉頭,幾秒鐘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出發(fā)的地方。 「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傅秉英停下,此時紅燈亮起,馬路上的車輛奔馳起來,他厭煩地說:「你很煩?!?/br> 粟正顯示被刺了一下,畢竟在經(jīng)歷過傅秉英的深情告白之后,這樣直白的拒絕聽起來很是刺耳,然而他心里還是升起了一絲絲小小的甜蜜,因為這樣的傅秉英讓他想起了剛開始追求傅秉英的那段時光。 “你別急嘛,我真的找你有事。” 「什么事?」 “我想跟你約會?!彼谡α诵Γ瑥墓陌锬贸雒瑠A,抽出一片遞了過去。 傅秉英接過一看,上面寫著‘粟正 自在情緒管理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他心臟一跳,心想,不會這么巧吧。 「SOHO北都A座不在這邊嗎?」 話題跳轉(zhuǎn)之快讓粟正愣了愣,他下意識地搖頭,指向了對面:“在那邊?!?/br> 傅秉英盯著他看了許久,面無表情,看的粟正心里發(fā)麻。 半晌,傅秉英把名片遞還給他,道:「我們不能約會,」他冷淡地說:「因為我是你的客戶。」 前臺的美女小姐翻看了預(yù)約登記冊,抬起頭,用甜美的聲音說:“粟總,傅先生是VViP客戶梁鏡女士介紹來的,所以安排在了前面?!?/br> 粟正緩慢地點頭,想多問一句:他什么毛??? 但這是個廢物問題,自己是個情感咨詢師,傅秉英特地來找自己不就是情感出問題了嗎。 他生氣地想,傅秉英怎么可以因為我之外的人發(fā)生情感問題,這簡直跟給他戴綠帽一樣難受了。 “這邊請。”粟正僵硬地說,隨即又意識到傅秉英情商那么低還知道過來看咨詢師,這次恐怕傷得不淺。他又有點心疼,顧不上頭上的青青草原了,放緩了語氣道:“別擔心,都交給我吧?!?/br> 經(jīng)歷了早晨的搭訕事件之后,傅秉英已經(jīng)對粟正產(chǎn)生了懷疑。但是梁阿姨信誓旦旦的承諾他,粟正絕對是北京城最好的感情咨詢師,找他就對了。 傅秉英跟著粟正走進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是個套間,外間就是普通的辦公場所,和整間公司的裝修風格一樣,這個辦公室的裝修也是由白色、米色和原木色組成,和粟正那sao包的整體打扮風格相距甚遠,一看就是為了放客戶放松心情而設(shè)計的。 傅秉英心思密,不僅沒有放松,反倒因為這些‘體貼’之處下意識變得防備起來。 “到這邊來坐吧?!彼谡摰袅宋鞣馓?,里面是一件暗紋的白襯衣,他松了松領(lǐng)帶,挽起了袖子,簡單兩個動作傳遞出了輕松的暗示。 傅秉英坐到他辦公坐對面,粟正拿了一份材料給他,道:“先填這個吧,遇到不會的,或者難以下筆的可以隨時問我?!?/br> 他的辦公中中間部分是空的,為的是方便客戶坐他對面填資料的時候腿不會別得難受,但傅秉英腿太長了,他只是像往常一樣無意識地岔開,粟正的腿就不得已被納入了他的空間。 當粟正的膝蓋外側(cè)碰到了傅秉英的腿內(nèi)側(cè),他終于不自在地開口:“你......你要踢到我了?!?/br> 傅秉英感到奇怪,腿腳收了點。 「填完了?!?/br> 粟正把材料接過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在最近感到生氣的事那一欄里,傅秉英填的是自己。 他剛看了看助理提前放在辦公桌上的材料,上面簡單地記錄了傅秉英的情況。 傅秉英無法體會到與人交往的快樂,他對與人相處的任何過程都只能感受到負面情緒,這讓他下意識地規(guī)避人群,但他心里又十分抗拒這種逃避的自己,清楚再這樣下去恐怕離自閉不遠,所以強迫自己來看心理咨詢。 本來粟正一開始的老本行就是心理咨詢,后來琢磨著感情咨詢更賺錢才改了名頭,他的幾個最重要的老客戶都會定期過來做心理疏導(dǎo),這次傅秉英來找他算是找對人了。 “好了,跟我來?!?/br> 他把傅秉英引入那個包間,把百葉窗關(guān)上,光線立刻暗淡了不少。房間里有一把看起來就十分柔軟的乳白色皮躺椅,還有一個小圓桌,上面放著一個熏香蠟燭,粟正點燃蠟燭,但是沒有香味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