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和男配在狗血文里HE了、竹馬又甜又鹽、神卜妙算、穿越之夫夫種田日常、重生九零女天師、男神嗜妻如命[娛樂圈]、重生后懷了男主的崽、女配嬌寵日常[穿書]、穿成豪門老男人的白月光替身、男主他功德無量
聲音卻又低沉。 那便是如男人的低泣。 如今的顧府, 只有一位主子了。 一年前, 顧月承將趙令然的真實身份告知了陛下。 陛下確認無誤之后,將趙令然接走了,封了縣主。 皇帝對趙師妹,似乎沒有對那家伙那般喜歡,甚至依舊有些拘結(jié)于她是自己的母后偷偷生下的。 并不多么親近。 不似對那大頭獸, 皇帝恨不得meimei住在宮里算了。 可這對趙令然而言, 依舊是一步登天。 “老爺,縣主來了?!?/br> 竹筠來稟告,屋里的主子,握著一本書,坐在地席上發(fā)呆。眉目間盡是彷徨。 一年的時間, 顧月承干完了很多的事情。 他送走了趙令然,絆倒了陳家,平了夜秦之亂,也辭去了尚書的官職, 如今身上只是掛著一個閑職。 皇帝一手將他提拔上來,自然不舍得,可顧月承的去心很堅,皇帝也沒有辦法。 即便沒了尚書的官職,滿京城也沒人敢小覷顧月承。 皇帝隨時都等著他松口回去,他原來的官職依舊留著。 趙令然搬離顧家之后,時常上門。 顧月承聽了,緩緩起身,動了。 看著常常發(fā)呆如磐石一般的主子肯動,竹筠越發(fā)覺得縣主有戲。 正堂里,坐著一身繁華錦繡的趙令然。 那是身為縣主的尊儀。 那一顰一笑,瞬間打破了顧月承的幻想。 他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這個地方,可一覺醒來,日子回到了過去,而他的然然,不是然然了。 是趙姑娘。 一個最典型的閨中女子,安安靜靜的,從來不會生事,從來不會打架,從來不會上墻上樹。 一切都是那么好。 可是......那他的然然到哪里去了? 這個外貌一模一樣的女子,不是他的然然。 顧月承的心頭忽然襲來了一陣惡心。 這就是望梅止渴。 明明知道看一眼也是□□,可就是忍不住。 總是期盼著,那身體里的靈魂會變成她。 “送客吧?!?/br> 顧月承最終沒有踏進正堂。 再一次見到趙令然的時候,是她的大婚。 這已經(jīng)是兩年之后。 顧月承作為被邀請的賓客也去了。 比別的賓客特殊一些的是,這個新郎是他和皇帝一起挑的。 雖然這個趙令然,不是他的然然,可也是恩師的女兒。這樣的歸宿,也足夠?qū)Φ闷鹣壬耐泄铝恕?/br> 這一次,顧月承沒有認她為義妹的打算,趙令然已經(jīng)有了親哥哥,自己這個師兄就不往上湊了。 顧月承在賓客里,和所有人一起看著身著大紅嫁衣的趙令然被新郎牽在手里,走向洞房。 顧月承眼角有一些濕潤,欣慰有,辛酸也有。 有的時候,他更怕的是,他引以為一切的然然,不過是他幻想出來的一場夢而已。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該如何自處。 白叔不明白。 “老爺,為何要將縣主另嫁他人?” 顧月承書房里有一幅畫,一直以來都被妥善收著,只是有一次,白叔才無意中看見,那畫上的勾畫出來的傾城美人,赫然就是縣主。 雖只是寥寥幾筆,卻極為傳神,足見作畫之人對畫中人極為熟悉,且極為喜愛。 每一筆都下得極為溫柔,即使只是作畫,都舍不得畫里的人受半分委屈。 這該是怎樣的喜歡之極呢? 白叔承認,雖然自己的確不太喜歡趙小姐小家子氣的做派,可比起老爺一人獨受相思之苦,這都算得了什么。 況且當初縣主也是極為有意的,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愛慕老爺。 可老爺呢,卻光速地將縣主打發(fā)出府。 說得好聽是為她找到了真正的親人,可那急切的樣子,在白叔等了解顧月承的人看來,就是急切地要與趙令然撇清干系。 這兩廂豈不是矛盾。 顧月承什么也沒說。 不足以...... 這一切都不足以對外人道也。 故事,從來不在顧月承和縣主之間,而在他夫婦二人之間。 婚宴未完,顧月承已走了。 紅頭蓋下的趙令然,如有所覺地往顧月承的方向回了頭。 新娘子的美目里留下了傷情的淚水。 顧月承正是辭官了。 連那閑職也不要了。 回了三水鎮(zhèn),買了一間小宅子住了下來。 就在遲麓山腳下。 他把所有的下人都打發(fā)了,如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二十五歲都沒到的年紀,活得像個沉沉暮暮的老人。 大約上天也看不過眼了,看不得他這么苦著自己。 顧月承撿到了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 是個小女孩兒。 顧月承當做自己的孩子養(yǎng)起來了。 孩子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撿來的,總纏著顧月承問娘在哪里。 每當這個時候,顧月承就把他親手所繪的趙令然的畫拿個娃娃看。 可是娃娃很疑惑,“娘這么漂亮,為何我不漂亮?” 娃娃臉上有一個半臉大的紫褐色的胎記。 大約就是因為這個,被她的親生父母丟掉的。 每當這個時候,顧月承都會將小娃娃抱到膝蓋上,“娃娃很好看,是上天送給爹爹的禮物?!?/br> 二十年之后,娃娃長大了,也出嫁了,嫁在三水鎮(zhèn)。 顧月承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 年紀也不算多大,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糊涂的癥狀。 娃娃有時候回來,但隨著她的孩子也慢慢長起來,能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每次回來,總見著她爹爹擺著兩副碗筷,一份他自己的,另一份不用猜就知道是擺給誰的。 碗里的飯堆得有小山高。 當了娘的娃娃笑,“娘能吃得下那么多嗎,娘又不是飯桶?!?/br> 顧月承滿意地笑,就是個小飯桶。 如今的顧月承是越來越糊涂了。 娃娃十分憂心她爹的身子。 有時也突發(fā)奇想,她娘是怎樣的女子,去世這么多年,爹依舊對她癡心不已,念念不忘。 顧月承再一個寒風(fēng)凌冽的夜晚還是去了。 他出去給然然摘做梅花糕的梅花,這越是下雪寒冷的日子越是好。 摔了一跤之后,就再也沒能起來。 死了一個糟老頭子,也沒人在意。 不遠處,向來燈火通明的羅文街區(qū),大冬天依舊極為熱鬧。 鎮(zhèn)上最紅的于老板的聲音,傳得老遠。 梅花樹下,也能聽見那咿咿呀呀的聲音,煞是好聽。 唱詞也譜得好。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害了相思病的人,誰人又知,誰人又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