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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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和人間界最大的不同,大約就是越到晚上越熱鬧。據(jù)廣平說,這是因為妖妖鬼鬼們,都不太喜歡白天,習慣晚上出沒。 程想想和廣平沿著小鎮(zhèn)的長街走了沒多久,就聞到一股飯菜香氣飄來。抬頭一看,便看到一家兩開間的小飯店,里頭裝修的簡單而干凈,有店員站在門口殷勤的招呼客人進來。里頭的客人也有不少,都呼哧呼哧吃得正香。 程想想的肚子也不爭氣地發(fā)出了“咕嚕?!钡目棺h聲,她不好意思地沖廣平笑笑:“要不改天你也傳授我個僻谷之術(shù)?” “恐怕以你的資質(zhì),餓死了都學不會?!睆V平抬頭掃了眼那間飯店,道:“餓了就進去吃飯吧?!?/br> 知道這里不同尋常,程想想自己肯定不敢隨便進的,可是廣平開口了,那必然沒問題。她面色一喜,笑瞇瞇地一點頭,打頭先進了飯店。 剛剛坐定,就有店員送上菜單,客氣地說:“您先看看菜單,選好菜了喊我。” 可是一轉(zhuǎn)身,程想想便看他的身后露出一條細長細長尾巴,像是……老鼠尾巴。 廣平也已經(jīng)落坐,看到程想想驚訝地瞪著眼,便道:“那是只老鼠精,估計是修練不到家吧,所以連尾巴都藏不好?!?/br> “哦哦。”程想想心知盯著人家看不太禮貌,忙收回目光,專心地去翻菜單,可是一看到菜單立馬又不淡定了:蔥烤人腦、手撕人排、泡椒人爪、白灼眼球、涼拌人耳…… 程想想菜單都拿不住,掉落在桌上:“這,這,這是人rou鋪子,我們趕緊走吧!” 寧可餓死,她也絕不可能吃人rou的! 廣平目光淡淡地掃了眼菜單上的菜,“這些都是噱頭,不是真的人rou,放心點吧?!?/br> 程想想有點不太相信:“不是人rou?那怎么取的都這是這么瘆人的菜名?” 廣平不以為意地道:“人間界不也有名不符實的菜嗎?紅燒獅子頭里有獅子嗎?螞蟻上樹不也沒螞蟻?雖然說確實有些惡妖背地里吃人吃魂,但是在這種店里肯定不會公然賣人rou,否則早就被端了。取些帶“人”的名字,不過是為了投那些想吃人又不敢吃人的妖們所好。” 他說著指了指鄰桌:“不信,你看看旁邊那桌,點的好像就是個人腦吧,是不是很像豬腦?” 程想想側(cè)眸看去,確實看到一個小盤子里盛著個腦花,上面還灑著碧綠的香蔥。從體積上看,確實要比人腦小很多。 而那桌的客人仔細看了看盤子里的菜,拍桌喝道:“這根本就不是人腦,明明就是豬腦!” 老鼠服務員笑臉相向地解釋道:“這位客官,吃人腦是違法的。小店是正規(guī)營生,當然不能知法犯法?!?/br> “那你菜單上怎么寫的是人腦?這不是掛羊頭賣狗rou嗎!” 老鼠服務員指著菜單其中一頁道:“您仔細看看,我們每頁菜單下都寫著‘菜單中所有含‘人’的菜名都與人無關(guān),具體請以實物為準。最終解釋權(quán)歸本店所有?!?/br> 那位客人湊近仔細地瞄了瞄,火氣卻更旺:“豈有此理!這么小的字,誰他媽看得清?老子要吃人rou、人腦!” 老鼠服務員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客官,本鎮(zhèn)不允許人rou交易,來到這里你就應該了解規(guī)矩。如果還胡攪蠻纏,就請離開小店?!?/br> 能在這鎮(zhèn)上開店的,當然也是有點能力的。比如這家店里,配有專業(yè)的妖怪保鏢,身形高大威猛,面向不善地看向那位鬧事的客人。 程想想看不出那些人的原身,廣平在旁邊悄聲解釋道:“那是兩只熊妖。熊的戰(zhàn)斗力本來就強,那兩只有三百多年的修為,一般的妖精他們都能震得住?!?/br> 果然,那客人不吱聲了,默默地坐下來,嘴里還嘀咕道:“算了算了,不跟你們計較了?!?/br> 看夠了戲,程想想放心地開始點菜了。雖然知道這些菜名都是噱頭,但是程想想光是看名字,依然覺得影響食欲,便只點了幾道素菜,再外加兩碗米飯——雖然說這里葷菜占大多數(shù),但是也有不少是純素菜,據(jù)說這是為了照顧一些素食的妖精們的口味。 飯菜端上來后,果然也很正常。味道也很不錯。程想想好幾天沒吃過米飯了,一碗米飯稀里呼嚕的下肚后,又添了一碗,把菜連湯都吃完了,方才滿意地抹了抹嘴,掏出錢包付錢。 在這里人民幣都是通用的,付錢毫無障礙。 出了小飯店,又往前走了一陣,找了個家看起來還算順眼的旅館進去,開了兩間房。 起初選房間的時候,前臺的美女還和他們介紹說,店里有特色的房型,價格稍貴一些,但是絕對讓客人心滿意足。 程想想本來還有點好奇,廣平卻先道:“不用了。我們只要普通的房型就行了?!?/br> 去房間的路上,程想想還忍不住小聲地問廣平:“剛才說的特殊的房型是什么樣的?看你的樣子,好像知道,難道以前泡妹子的時候帶來住過?是不是情趣房?” 廣平斜了她一眼:“沒住過,不過可以想象得到。所謂特殊的房型一般都是投那些妖鬼們所好,妖鬼們的愛好,你覺得你消受得起嗎?” 他們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二樓的客房層,恰好旁邊有一間房門開了,程想想瞄了一眼,就看到房間內(nèi)陰森森的,大約是用了幻術(shù),里頭的景物很像是荒山野嶺,最中央則是一口碩大的棺材,從里頭出來的個長發(fā)白衣的女客人,站在門外喊道:“服務員,服務員!你們的棺材床里怎么鋪蓋那么?。窟€沒有我以前住的舒服!趕緊給我加床墊被,不然我要投拆你們!” 程想想趕緊扭過頭,加快腳步追上廣平,心中暗暗慶幸,還好剛才自己沒有要這種特殊房型,要不然讓她在棺里睡一晚上,肯定得噩夢連連。 所幸,普通的房型就正常多了。單間帶衛(wèi)生間,房間里的裝飾擺設也和普通的旅館差不多。 廣平幫著程想想把她的行李都卸下來后,叮囑了聲好好休息,就先回房去了。 程想想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了,住旅館當然要好好的搓搓身上的老泥。正好這里的衛(wèi)生間還帶有浴缸,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浴后,程想想剛穿了衣服出來,就聽到外頭傳來鼓樂宣天、吹吹打打的聲音。 因為是臨街,難免會有外界的聲音傳來,只是這種聲音太過引人注意。程想想推開窗子,就看到街市上遠遠地走來一隊足有上百人的迎親隊伍。 隊伍里的人都是穿古式的大卦,披紅掛彩。最前頭是樂隊,嗩吶鑼鼓齊鳴。鞭炮霹靂吧啦地炸出了漫天紅屑飛舞。 居中的則是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身著寬松的大紅色喜袍,卻也難掩魁梧的身形。臉頰上留著髭須,滿面堆笑,招手沖周周圍眾妖鬼道:“今夜老子取親,大伙愿意捧場的都來喝杯喜酒!不過記得都帶上禮金,哈哈!” 再后面則是八抬大轎,一步三顛。轎邊還跟著一些打扮艷麗的女人,有點像是古代的婢女。 第60章 劫親 此時, 隔壁的窗子也開了,廣平露出了個半個腦袋,掃了眼底下情況,隔著窗子問程想想:“怎么,想看熱鬧?” 程想想搖了搖頭:“那一幫不是妖就是鬼的,我還是少去招惹。晚上好好睡覺, 養(yǎng)足了精神, 明天還得趕路?!?/br> 說罷, 正準備關(guān)上窗子上床睡覺,在最后的一眼時, 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里擠出。 程想想心頭一驚,再定睛一看,果然就看到一個穿著清朝官服鬼,不過衣服不知道怎么的, 弄得破敗不堪,連身后那條長長辮子也變得臟兮兮的。 身形高大的僵尸跳到路當中, 擋住了迎親隊伍, 義憤填膺地道:“光天化日……噢不對,半夜三更強搶民女,逼人成親,實在太可惡了!快把新娘放了,不然我拼了這身臭rou也要跟你們沒完!” 小江! 程想想很意外, 居然會在這里重遇小江, 更加意外的是, 看底下的情況,他好像是想——劫親! 這鬧得是哪出戲呀! 正在行進中的迎親隊伍被迫停下,就連喧鬧的喜樂也止住了,唯有那串一千響的鞭炮還在不合時宜地炸響。 穿著喜袍的新郎眼見好事受阻,頓地大惱:“又是你這只僵尸!上次老子放了你一馬,你不滾得遠遠的,又跑回來想送死嗎?” 僵尸先生梗著脖子道:“老混蛋,你要能把桃夭放了,以后求我都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要是不放人,今晚我他娘的跟你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哈哈哈!”那新郎仰天長嘯一聲,也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柄大刀來,刀往身前一橫,道:“憑你也想跟老子同歸于盡?滾上來,老子讓你變成rou醬!” 這時,轎子里一道紅影飛出,落在僵尸先生和那新郎的中間,化成了人形。她的身上穿著大紅的古式嫁衣,蓋頭掀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梨花帶雨般,叫人瞧著都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 僵尸先生一看到她,情緒立馬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桃夭別怕,我來救你了!” 桃夭眼含熱淚,哽咽著道:“小江哥哥,你趕緊走呀!你打不過他的,沒必要為了我白白送掉性命?!?/br> 說著又扭過頭,對馬上的新郎道:“朱大年,不是說好的,你放過他我就答應跟你成親嗎?你如果反悔,我寧可自爆內(nèi)丹而死,也絕不會嫁你!” 那新郎道:“上次老子就是給你面子才放過他,可這小子不識相,今天老子好日子他又來鬧場。如果老子今天不收拾他,這輩子還不得被他纏上?老子的媳婦還不得一直被他惦記?哼!別以為老子喜歡你,你就能在老子面前放肆了!” 說著,嘴一張,猛地朝桃夭噴出一股白色的似線又似黏液的東西。桃夭急忙想退,卻終是躲不及,被裹成了蠶繭一般,動彈不得。轎邊的幾名侍女見狀,適時地沖了過來,將桃夭往轎子里扛。 僵尸先生見狀,氣得睚眥欲裂,十根手指瞬間爆漲成十幾公分長,根根都鋒利如刀。不及多說,僵尸先生一躍七、八米遠,朝著馬背上的朱大年撲去。 眼見僵尸的一記爪子就要抓上他的脖子。朱大年冷笑一聲,舉刀一揮,但見得寒光一閃,竟是要劈下僵尸先生的一雙鬼爪。僵尸先生被迫只得收手,急忙一個后空翻,翻了回去。 朱大年則從馬背上跳起,刀尖直追而來。 在程想想的印象時,以往的僵尸先生一向來都是慫慫的,極為愛惜自己的一身臭rou。可這個時候卻像是不要命似的,才堪堪穩(wěn)了穩(wěn)身形,便又迎上去與那朱大年戰(zhàn)作一道。 站在程想想的角度,只能看到兩團虛影時聚時散,根本分不誰是誰。她只得探頭,問旁邊隔壁窗口的廣平:“小江能打得過那個新郎嗎?” 廣平道:“對方是只修了上千年的蜘蛛精,不出意外,要不了十分鐘,那只傻僵得輸。” “千年的蜘蛛精?又是一個大妖?你不是說過,現(xiàn)在這個時代,修為上千年的非常少見嗎?為什么我動不動就能遇見這種千年老妖?” “別的地方自然少見。可是封塘鎮(zhèn)是什么地方?妖類聚集的地方,當中有幾個大妖也不足為奇?!?/br> 眼見僵尸先生的動作越來越慢,也越打越吃力,程想想不免有些著急了:“你還說過,這里受冥界監(jiān)管。像這樣明顯是強行娶親的事你們不管嗎?還有這種打架斗毆,如果造成傷亡呢?” 廣平悠悠地道:“人間界早就是法制社會了,不也難免會有幾個地頭蛇?做些違法亂紀的事?你看那底下的路人,原本都還在瞅熱鬧,一看打起來,個個都溜了。可見那姓朱在這鎮(zhèn)上有點權(quán)勢。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只傻僵要搶親還敢明著來,真是白混了六百多年。至于斗毆,妖與妖之間,只要不涉及人類,基本冥界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程想想道:“冥界不管,你能不能幫下小江?” 當初拍賣行的事,小江也算幫過廣平。何況這種事,對廣平來說是小事一樁。 廣平卻雙手環(huán)胸,斜眼看了眼底下的戰(zhàn)況,不緊不慢地道:“本來,幫個忙確實算不得什么。只是,我覺得你好像對他特別關(guān)心似的。從剛才他一出現(xiàn),本君就發(fā)現(xiàn)的目光就壓根沒離開過他。別忘了,他還是婚介所的客戶,你是紅娘,別把自己又弄去受審?!?/br> 程想想搞不明白,廣平怎么有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這種地方乍一看到僵尸先生,而且他又是搶親又是打架的,她多看幾眼不奇怪好吧? 她也從來沒忘記僵尸先生是婚介所的客戶,而紅娘是不能和客戶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事。本來她對他也沒那種想法。 “你難道沒有朋友?你朋友遇上事了,你不關(guān)心?我說十殿下,我怎么突然發(fā)現(xiàn)你點那啥……” “你想說什么?” “我覺得你的思想好像有點不純潔,不然怎么會把我跟小江純潔的友誼往歪處想呢?”其實程想想原本想說他思想齷蹉,但是現(xiàn)在還求于他,總不好把他擠兌得太狠了。 聽到這些,廣平的臉色忽然就好了起來,露出君子般的微笑:“其實本君不過是隨口玩笑而已。之前小江幫過本君,本君理所應當要還他一個人情。本君什么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br> 程想想便趕緊順著他的話拍馬屁:“就是就是!我們殿下多君子、多紳士、多有修養(yǎng),肯定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事?!?/br> 那邊僵尸先生已經(jīng)打得越來越吃力,在對方強大的招數(shù)之下,連連后退。最后退無可退,被逼到一處墻角。 可是這個時候,他如果能跳墻而逃,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偏偏他此時腦子跟抽了似的,打得是眼紅脖子粗,熱血上頭,眼見對方一記大招壓下,他大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一邊嘶吼著,一邊迎上去,就準備自爆內(nèi)丹要與之同歸于盡。 無論是妖修、鬼修,內(nèi)丹都是極為珍貴的,不但關(guān)系修為,而且還承載著生機。一但內(nèi)丹爆掉,便魂飛魄散,再也活不過來了。 而僵尸先生被逼急了,想要用引爆內(nèi)丹時爆發(fā)出來的巨大的力量與蜘蛛精同歸于盡,即使不能拉他死,多少也會傷到他。 就在這千鈞發(fā)之時,一道白光驟然籠下,將爆怒的僵尸先生整個籠在其中。這白光也不知道蘊含了多么強大的力量,不但將僵尸先生的力量按壓下去,穩(wěn)住了他的內(nèi)丹,還將朱大年最后的一記大招給反彈了回去。使得朱大年被自身的力量所反噬,連連后退幾步,“噗嗤”一聲噴出了一大口心頭血。 朱大年在封塘鎮(zhèn)橫行多年,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 他驚惶地環(huán)目四望,只看到周圍街道空空曠曠,其他的妖鬼們早就因怕惹事上身避得遠遠的,連附近的幾個店鋪也都識相地打烊關(guān)門了。根本看不到那道力量的來源處,更不要說是誰出的手了。 朱大年手下的人趕了過來,他們倒是沒有看到先前的一幕,只見朱大年受傷,“老大您怎么受傷了?我們幫你收拾掉那只僵尸!” 此時,原本籠在僵尸身上的光已經(jīng)消失了,僵尸先生也有些發(fā)愣,摸摸身上,又看看朱大年。心里卻在想道:難道我的內(nèi)丹有這么厲害? 那邊朱大年不敢再輕易妄動,招呼著手下道一聲:“速走!” 一幫小妖們飛也一般地撤了。抬著花轎急匆匆地走了,就連鞭炮、喜樂也不湊熱鬧了。 “喂喂!膽小鬼,別跑!再跟老子大戰(zhàn)三百回合!”僵尸先生剛追出兩步,卻終因新傷疊舊傷,吐出一大口污血。足下也有些發(fā)軟,兩腳一絆,摔了個結(jié)實。 等到他抬起頭時,就看到廣平站在他面前。臉還是那么帥,身姿還是那么英挺。如果是平常,僵尸先生少不得要嘀咕一句:小白臉,哼! 但此時,他只覺如見親人一般,歡喜地道:“小白臉,看見你真好!” 廣平淡淡地回了句:“本君看到你,很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