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他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再次大喊道:“她是老子的女人!你聽到?jīng)]有?!啊?!!你他媽的一頂綠帽從頭戴到腳你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 可他并沒有看到自己所期待的赤司征十郎受辱后的表情,就連他的笑聲都被身后手下忽然的尖叫聲打斷。 阿男同剩下幾個沒倒地的不良同時向后看去,那個晃蕩著手臂的少女已自行掙脫開來,并把高出自己許多的少年擊倒在地。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七七八八還站著的反面角色,她丟掉了剛搶過來的雙節(jié)棍,又將外套脫了下來,同樣丟到了一邊。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隔著襯衣將自己脫臼的關(guān)節(jié)硬生生接了回去,那種聲音光是聽聽就讓人背脊一涼,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 她現(xiàn)在非常不爽,甩著剛接好的手臂對那正帶頭行兇的家伙大聲喊道—— “赤司就是比你長得帥!比你有錢!籃球還打得好!學(xué)習(xí)也全優(yōu)!人品更是好得沒話講!別說什么西野了!就算是我也會喜歡他的好不好??。。 ?/br> ——真可謂,響徹天空,經(jīng)久不絕…… 第33章 <33 慕君而鳴(十) 萬籟俱寂。 江九幺的大膽發(fā)言震懾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那些不良中有兩個個意志不堅定的,甚至已經(jīng)不自覺放下了手中的兇器想為她鼓掌,因為連他們都覺得這話說得不錯。 原本大聲叫囂的阿男愣在了原地,在徹底聽明白了少女的發(fā)言后,他的臉由黑變紅,又由紅復(fù)黑。 他惱羞成怒地放開了拽著赤司征十郎衣領(lǐng)的手,殺氣騰騰地朝將他當(dāng)眾貶低的植田春乃那兒走了過去。 “你他媽的有本事再說一遍!” 江九幺瞪大了眼睛,她的胸脯因為不停的深呼吸而上下劇烈起伏,眼睛則時不時瞥向同樣為她發(fā)言所驚的赤司征十郎身上。 她面色僵硬,扭頭大聲地回答向自己殺過來的阿男:“我他媽的沒本事!” “哈?!” “不過揍你的本事還有點!” 江九幺抄起了剛才砸得自己脫臼的折疊凳,雙手緊捏著兩個凳腳掄了過去,一副要跟他同歸于盡的架勢。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雜物間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一下子將一觸即發(fā)的兩人震在原地。 江九幺保持著高舉折疊凳的姿勢轉(zhuǎn)頭看去,竟見到了個久違的熟人:“……黑、黑哥?!” 是的,來人正是青峰大輝。 青峰大輝收回踹門的腳,他揉著脖子從雜物間踱步而出,面色晦暗,一臉的不爽到了極點。 他不過是下午沒有參加部活而被桃井五月盯煩了,然后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來了籃球館的雜物間補覺。這本來睡得好好的,結(jié)果忽然被個女生大吼大叫著什么赤司帥不帥有不有錢的聲音吵醒了。 他會不爽是當(dāng)然的了,但更讓他不爽的是發(fā)現(xiàn)竟然有不良來敢找籃球部的茬,真以為他不來參加部活就將籃球部置之不顧了嗎? 青峰大輝從陰影里走了出來,微抬起下巴掃視了一圈這些完全沒見過的家伙:“我說……你們要對我們部長做什么?” 江九幺激動了,就連握著折疊椅的手都因為熱血沸騰而止不住地顫抖。 黑哥!友軍啊! 瞧瞧咱黑哥這個子、這身板、這臭起臉來不屬于任何不良的氣勢!光是往那兒一站就能逼退一波敵軍。 那些不良跟江九幺猜測的一樣,在看到青峰大輝出場后氣焰被澆滅了一半,他們剛想往后退上半步,就被阿男一拳頭揍在臉上。 “怕什么!我們這還有那么多人呢!給老子上!” 他的話音剛落,籃球館一側(cè)的窗戶忽然被唰一聲打開,一個紫色頭發(fā)的少年從外面探頭進來,他發(fā)現(xiàn)里面站了那么多自己熟或不熟的人,愣了三秒后不解地歪頭看向赤司征十郎。 “啊咧咧?今天難道有趴體嗎?小赤?!?/br> “嘖,紫原你怎么來了?”青峰大輝看向正以非正常姿勢想要進入籃球館的同隊隊友紫原敦。 紫原敦伸手拍上窗沿彎腰伸進了右腿然后探入大半個身體,同時懶洋洋地開口回道:“啊~~我只是落了零食在這里,看到大門關(guān)了,只好爬窗戶進來拿了。” 江九幺震驚地看著進入籃球館的少年,雖然打籃球的多數(shù)都是高個,但這位少年未免也長得太高大了,整個人從窗戶爬進來站直后簡直就像一座小山,身高怕是有兩米了吧。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位高個少年同樣也是友軍! 而認清這一事實的還有那群不良們,他們剩下的一半氣焰也被無情地澆滅,看著紫原敦的目光滿是驚恐,甚至在腦補他一手捏爆他們腦袋的情形。 “我、我不打了!” “我也是!” 部分個子矮瘦的不良已經(jīng)打起了退堂鼓,他們丟下了兇器,不顧阿男憤怒的叫聲,轉(zhuǎn)頭跑向了籃球館的正門。 “你們是蠢貨嗎!!他們都是籃球部的?。≈灰麄冞€想比賽就根本不敢跟我們真的動手??!” 阿男的思路正確,邏輯清晰,但這樣的解釋根本叫不回落荒而逃的手下。伴隨著他大喊蠢貨的咒罵聲,他們松開了抵住正門的棒球棍,在拉開鐵門后慌忙地要逃離現(xiàn)場,卻沒想到才出門就撞上了一堵rou墻。 “籃球部的人確實不能真跟你們動手?!?/br> 一只抄起半塊搬磚的手抵在正要逃走的不良額頭上,嚇得他連連后退摔在地上,而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正是不久前離開的田中。 “但是我們可以啊。” 山本接上了后半句話,他蹭了蹭鼻尖同樣走進了籃球館,還甩著根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高爾夫球棍,咧開嘴笑得歡騰。 兩人并排而站同時朝剩下的其他人大聲喊道—— “誰讓我們也是不良呢!” 他們身后出現(xiàn)了幾個稍有面熟的身影,順勢踢翻了那兩個還想爬著逃出去的家伙,竟是當(dāng)初那些個說要來投奔植田春乃的帝光學(xué)生。 這樣友軍暴增的發(fā)展讓江九幺愣在了原地,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果斷加入戰(zhàn)局的兩人,早已不知如何言語。 他們……他們不是走了嗎?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田中和山本兩人朝她豎起拇指大聲喊話道—— “春姐!我們來了!” 她怔了怔,隨后揚起了嘴角低聲回應(yīng)。 “嗯,你們來了?!?/br> * 之后的戰(zhàn)局變成了單方面的毆打,阿男那伙人從氣勢上就已經(jīng)輸了,以田中和山本為首的帝光不良團體讓他們永遠記住了帝光中學(xué)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不是他們這些外校的家伙可以隨便傷害的。 事件的后半段由姍姍來遲了的警、察介入,兩伙不良分子通通被請去了警局喝茶聊天談人生。 籃球部的人沒有動手,他們被攔在了整件事之外,哪怕是后來的學(xué)校調(diào)查,田中和山本也一口咬定當(dāng)晚阿男那些人是來找他們的,只不過不湊巧地選在了籃球館大打出手。 江九幺作為掛彩嚴重的當(dāng)事人之一,她被視作無辜受牽連的普通學(xué)生,警、察叔叔們執(zhí)意要陪同她去醫(y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她想了想決定拒絕,脫臼這種傷她從前沒少處理過,接膀子的專業(yè)手法可是綠谷出橫的好友醫(yī)生親自教授的。而且一旦去了醫(yī)院,肯定會驚動到家里人,實在是沒有必要。 可她對警、察叔叔們半撒嬌半耍賴的解釋還沒進行到一半,赤司征十郎便徑直走到她身邊強勢地拉過她的手向警、察說明會帶她去醫(yī)院接受檢查。 就這樣,江九幺被赤司征十郎拖著朝校門口走去,容不得她說半個“不”字。他一手拉著她,一手打電話給司機,表示五分鐘后一定要在門口看到車子。 啊,有錢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他們在路上意外還遇到了急忙忙跑過來的西野成実,她應(yīng)該是剛收到的消息,在看到赤司征十郎沒事后松了口氣。 “阿征,你沒事吧?” “沒事?!?/br> 赤司征十郎在簡單的回答后繼續(xù)拉著植田春乃往前走,腳步根本沒有未西野成実停下來過,臉上更是沒有表露半點喜怒。 西野成実愣住了,她被赤司征十郎丟在了原地,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拉著植田春乃走了,甚至急切到連一眼都沒有看她。 ……發(fā)生了什么? 西野成実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吵鬧非常的籃球館,而在她的視線對上那對乖戾暴躁的眸子上的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繼而猜到那人可能已經(jīng)說了什么。 她勉強穩(wěn)住了微顫的身體,因為這次她真切地聽到了自己的世界徹底崩離破碎的聲音,那曾經(jīng)編制過的美夢被她自己親手撕成了碎片。 “西野小姐?……看到您還真是意外!” 上前與她打招呼的是其中一名辦案的警察,他認出了眼前的少女正是他們本部長那在帝光念書的外孫女。 “發(fā)生什么事了?” “就是不良在打架而已?!?/br> “這樣啊?!蔽饕俺蓪g掩下眸子,她看向那個被押上車的少年,聲音變得冰涼,“說起來,致人受傷應(yīng)該還蠻嚴重的吧?” 男人一愣,隨后了然地點頭:“……這是當(dāng)然的了。” * 與此同時。 江九幺一路都被赤司征十郎扯著朝校門口快步走去,她時不時回頭看眼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西野成実。 那個漂亮經(jīng)理應(yīng)該就是赤司征十郎的未婚妻,傳說中給他一頂綠帽從頭戴到腳的女人。 江九幺看著快半步走在前面的少年,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嘴笨得不行,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切入去安慰他。 剛才他在面對未婚妻時的寡言與冷淡一定是為了掩飾他那已經(jīng)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吧,男人遇到這種事總歸是千般臥槽萬般尼瑪,所以很難想象他是擁有了怎樣強大的內(nèi)心和氣度才能忍住不罵一句臟話的。 啊!真不愧是赤司征十郎啊!——她由衷地敬佩。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無法視而不見,經(jīng)過剛才一役,她自認為跟赤司已經(jīng)有了過命的交情。 過命的交情是什么?! 那就是兄弟??! 她必須開導(dǎo)兄弟! “赤司,那什么……古人有云,要想生活過得去,身上總得帶點兒綠?!?/br> “閉嘴。” “哦?!?/br> 江九幺在嘴邊比劃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她估計自己再說下去,她兄弟能把她頭擰下來。 那之后她安靜如雞地坐上了赤司家的豪車,安靜如雞地被送往醫(yī)院,安靜如雞地接受了vip檢查,安靜如雞地被告知去配兩瓶外傷藥抹兩天就好了。 “我就說我沒事吧!” 她終于忍不住拍著大腿發(fā)出感嘆,卻又在赤司征十郎隨后遞來的無聲目光中收住了嘴,再次在嘴邊做出拉拉鏈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