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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又把青梅跪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那宮女怕她又發(fā)了瘋,打起架來自己又不能還手,連忙往后退了一步:“不是的, 奴婢是來送被子的——奴、奴婢告退。”說完就撒丫子逃掉了。

    見她走了,苗小柔瞬間耷拉下腦袋, 無精打采地嘆口氣。煩死了,這一天十二個時辰, 隨時進(jìn)入表演狀態(tài),她遲早要真瘋。

    倒回去睡了一小會,卻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再次入眠,一閉上眼就焦慮得很。最終嘆了口氣坐起來,罵罵咧咧地披上衣服出了門。

    唉……剛才不還好好的么, 怎么就著了風(fēng)寒呢?

    她越發(fā)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從前cao心爹娘meimei,現(xiàn)在又cao心起明明什么都有人伺候的皇帝。不去看看她心里不踏實, 那蠢蛋別又蹬被子,反復(fù)折騰了大半月都不見好。

    自己可能上輩子借了他的錢不還,這輩子要被命運這么懲罰。

    抱著算盤走在長廊,守夜的宮人個個離她遠(yuǎn)遠(yuǎn)兒的。

    她這時又想起雙鳳來,也不知她倆過得好不好,生沒生過病,有沒有想jiejie。自己管這管那,怕是一輩子的勞碌命了,咸吃蘿卜淡cao心,可別讓人厭煩了才是。

    白睢的房間燈火還未熄滅,門口毛崇之正吩咐奴才們好生守門,他也得去休息了。苗小柔搖搖她的算盤,門口那幾個太監(jiān)聽見聲音便都轉(zhuǎn)頭看她這邊。

    本在打哈欠的毛崇之立馬換了張笑臉:“喲,這不是苗姑娘嗎,算盤不是找著了么?”

    苗小柔:“賬本又丟了?!?/br>
    毛崇之推開門,用手指了指:“那多半落在陛下那兒里了,您親自去找找吧?!?/br>
    進(jìn)了屋,關(guān)了門,苗小柔就把那她抱了大半天的算盤往桌上一扔,沒好氣地瞪了眼盤腿坐在床上的白三歲:“不是風(fēng)寒么,坐著干什么?”

    白睢揉揉鼻子,明知故問:“咦,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有沒有病死?!?/br>
    “那要讓你失望了,離死還隔了三只王八。”

    “那我祝您高壽了?!?/br>
    她在床前停下腳步,用手摸了摸白睢的額頭:“沒發(fā)燒,喝過姜湯了么?”

    白睢看到她來,嘴角就放平不下去,嘿嘿笑了兩聲:“實不相瞞,都是誤會。那個香爐里的灰撲出來,害小爺打了好幾個噴嚏,正好覺得天氣有些涼,就誤以為得了風(fēng)寒?!?/br>
    有沒有生病,經(jīng)驗豐富的苗奶奶還看不出來么。他是不敢瞞的,立馬就招了,只是那噴嚏究竟打得厲不厲害,全由他說了算。

    哦,沒風(fēng)寒就好。苗小柔啐了他一口,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算盤就要回去:“呸,不靠譜的東西,害我白跑一趟?!?/br>
    “哎哎哎,先別走?!鄙倌旯庵_從床上跳下來,沒敢牽她的手,倒是搶了她的算盤,“頭疼倒是有,要不你給我揉揉?”

    “那些宮女太監(jiān)都是擺設(shè)么,我又不是你天生伺候你的。”

    “你是我奶奶嘛。”

    苗小柔笑了,倒要跟他說叨說叨:“奶奶老了,孫子不要孝順的么。來,先給奶奶孝敬一杯茶,再揉揉肩捶捶腿兒。”

    白睢厚顏無恥地把算盤藏在身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嘿,我也覺得叫奶奶不合適,你呀,這般照顧小爺,該說是媳婦兒才對?!?/br>
    苗小柔怔了怔,一腳踹了過去:“我看你當(dāng)真是豬油吃多,腦子糊了。誰的便宜你都想占了,滾滾滾!”

    話說完,覺得還是自己滾好了,于是算盤也不打算要了,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就走。

    白睢好容易才把人誆騙過來,哪容得她說走就走,一爪子抓住她的手腕:“行行行,我錯了,不該口無遮攔。小爺不過是要你陪,想你了,還不行么?!?/br>
    苗小柔背著身子,聽了他這番不要臉的話,頓時就紅了臉:“看來該給你找?guī)讉€對的上眼的妃子了,瞧把你閑得?!?/br>
    白睢拉著她不放手,得寸進(jìn)尺又靠過來幾分,那語氣竟小可憐得很:“你怎么能這么說,關(guān)妃子什么事,我跟你分明是一起長大的情誼,算得上男人跟女人的事么?只是……方才呆坐著,忽然想起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半個親人也沒有,便寂寞得很。想著,你若是來陪陪我多好。如今你既覺得我煩,那就回去好了。”

    本來紅著臉,被他這么一說,苗小柔便一時黯淡了神色,暗自埋怨了自己一頓——瞧你想哪兒去了,三歲在外做了受氣包,日日受盡委屈也是不容易,自己不懂什么謀略也幫不了他,陪一陪總是應(yīng)該的。

    遂轉(zhuǎn)回身來,斜著眼睛不屑道:“嘁,大老爺們兒的,說這種沒骨氣的話,你害不害臊?!甭裉炅怂?,卻沒再說要回去的話。

    白睢初戰(zhàn)告捷,自是要乘勝追擊,露出一臉憨笑,將她拽到床邊坐下,而后揭了燈罩子,一口吹滅蠟燭。

    苗小柔:“……你干什么?”

    白睢一臉理所當(dāng)然:“陪我說話啊。難不成徹夜亮著燈,叫那些壞心眼兒的一直盯著瞧?不如,就讓他們以為咱倆已經(jīng)就寢了唄——就這么說定了,今晚你得陪我聊一晚上。”

    苗小柔:“哦?!痹趺从X得自己腳下一個坑?不行,三歲雖然可憐,但這樣子先斬后奏,便過分了,立即把臉拉下來,“我看你是想挨打,想聊天就去外面亭子里賞個月喝個酒,拘在屋子里是什么意思——你睡你的,我去暖閣了?!?/br>
    哪知白睢拽著不放,與她拉扯一陣,忽而嗓子一啞,哀嘆:“你……果然是煩我了?!?/br>
    黑燈瞎火瞧不見表情,但能從語氣中感覺出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進(jìn)了谷底。

    苗小柔是個護(hù)犢子的,對她劃入犢子范疇的這家伙一向心軟。沒有meimei在身側(cè),那她無處安放的母性,更是只能用在三歲身上。

    聽得他這個語氣,哪里還狠得下心繼續(xù)拉扯。心是豆腐心,嘴是刀子嘴,苗小柔:“你別給我來這套,不好使了?!?/br>
    白睢不與她爭辯了,安安靜靜松了她的手,倒回床上一言不發(fā),似是在用沉默告訴她——好吧,你去你的暖閣吧。

    苗小柔挪不動腳,嘴里說著要走,卻半晌沒從床沿起身。白睢當(dāng)真也不留她了,滾進(jìn)角落里背對著她。

    她這心啊,突然就被搞得掏心撓肺的難受。明明她才是被無理對待的那個,哪里有先斬后奏要人家姑娘家陪著過夜的嘛,結(jié)果愧疚的反而是她。

    忍不住撐著手掌湊過去,想看看他半天沒聲響是不是睡著了,不想白睢卻又刻意躲了她,抽出枕頭蓋住自己的臉,又往里滾了半圈。

    有這么置氣的么,雙鳳那倆小丫頭都沒像這樣孩子氣。苗小柔哭笑不得,拽了拽他的枕頭,軟了聲音:“好啦,我這不是沒走么?!?/br>
    白睢還是不搭話,這可叫她心里空落落的,忙又往前伸了半個身子,爬上床來,想幫他把枕頭重新墊過,乖乖睡覺。

    這回她順利抽走了枕頭,正想抬起這個倔小子的腦袋,卻在枕頭上摸到了濕濕的一塊。

    苗小柔:“……”他沒有風(fēng)寒,所以這肯定不是鼻涕。嘖,這蠢貨躲什么躲,臉都快埋進(jìn)床板了。

    她用手摸了把某人的臉,驚了:“怎么還哭了?!”

    被她幾句拒絕的話說哭了?哭得那么可憐,一點聲響都沒發(fā)出來,這可叫她這個老母親如何安得了心啊。是,她的錯,她還有meimei,白睢卻沒有一個親人,他若需要她就應(yīng)該多陪一陪的。

    一巴掌輕輕甩他臉上:“喂,三歲的小娃娃,還不把眼淚收起來。將來做了堂堂正正的天子,做了別人丈夫,當(dāng)了孩子他爹,難道還要找我哭不成。”

    某人把臉悶在被子里,生氣地瞪了蹬腿:“不想看爺爺哭你就走,又沒攔著你?!?/br>
    笑了,苗小柔拉過來被子,給自己蓋上:“想看想看,誰說不想看了,你快哭,我就在這兒看著。”

    她就這么認(rèn)栽了,鉆進(jìn)被子做好了陪這愛哭鬼睡一晚的準(zhǔn)備。臉這個東西,她不要了,什么矜持,什么cao守,從她在船上為白睢奮不顧身那一刻起,就都不重要了。

    白睢哽咽著,才不要她的施舍:“你就是想看我笑話,我才沒那么蠢。你還不趕緊走,少cao爺爺?shù)男摹!?/br>
    苗小柔:“我偏要cao心,來,讓奶奶看看眼淚還止不止得住。”強(qiáng)行把白睢掰轉(zhuǎn)了回來,用手掌擦擦他的臉,卻又嫌棄地趕緊把淚水抹他衣服上,嘟囔了句,“哭包一個。”

    白睢氣得又要轉(zhuǎn)身,她一著急便用了把力氣,將這哭包攬了過來。一時沒控制好力道,竟攬進(jìn)了自己懷里。

    苗小柔:“……”

    白睢的額頭貼在她的鎖骨上,掛在臉上的淚浸入了她的中衣:“……你放開爺爺?!?/br>
    苗小柔:“嘁,奶奶疼乖孫,不放?!比粍t她內(nèi)心真的想放,臉紅了個透徹,可又怕一旦放了這小子還跟她來氣,只得反而收攏了手臂。

    效果是有的,白睢終于不跟她斗嘴了,安靜了一陣便小聲打起鼾來。她暗暗嘆口氣,慢慢挪開貼在一起的身子,羞得面紅耳赤。

    可偏有一只爪子拽著她的衣角,她又離不太開,只得保持著這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合上眼,胡思亂想了一陣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她睡著了,那原本在打呼的某個三歲哭包卻睜開了眼,沒忍住露出個得意的笑,帶著點陰謀得逞后的jian邪味道。

    同床共枕了,下一步是什么?他可什么都沒做,也沒有提任何要求,大彪非要給予關(guān)懷,那他只好受著咯。

    白睢實在太清楚苗小柔的弱點了,精準(zhǔn)出擊,一擊斃命。她不是什么菩薩心腸,但對自己人卻比菩薩還包容,跟郭慧心的無差別博愛,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壞處就是,容易不小心把自己賣了。

    勾唇笑笑,把她的小手包在手心里,一起乖乖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白?。骸岸颊f了爺爺是王者段位,把把人頭狗mvp!合法虐泉,談何心虛。”

    苗小柔(很方):“女主角為什么會有男友力這種東西?狍子屬性又是什么鬼?我的劇本敢說沒問題?”

    ——

    三歲不要高興太早,小心明早你家大彪搞事情→_→

    ——

    滿足你們撩一波。寫哭了,被大彪(的智商)感動哭了。

    第42章

    苗小柔睡得不深不淺, 醒來兩次,都給這個老愛踢被子的討債鬼重新蓋好了被子。尋常她是不會半夜醒的,只在照顧meimei們的那段時日會自覺醒來,而今又?jǐn)偵蟼€孫子需要關(guān)照,自然而然睡得不太實在。

    白睢那臉老往她胸口埋,每睡醒一次她就往后挪上一分,第三次醒來,倒是沒有誰的臉埋過來,卻有一雙手在弄她的衣帶子。

    清晨朦朦朧朧的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戶照射進(jìn)來, 把白睢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他一臉專注地在研究那兩條帶子,眉間隱隱顯出些許困惑,那賊兮兮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招呼一下。

    “啪——”

    苗小柔用一記耳光跟他打了個招呼。

    “嚯!”白睢被打得一個打挺翻坐起來, 捂著臉頰還一臉茫然。再一看,苗小柔已經(jīng)醒了, 正瞪著那雙大眼睛,眼睛里是冰火兩重天。

    “你打我干什么!”

    “還好意思問我?”她坐起來, 把自己松垮垮的衣裳帶子重新拴好,拴得緊緊的,穩(wěn)定的音調(diào)下隱藏著她的怒火。

    她擔(dān)心這蠢貨,拋開男女有別的世俗倫常哄他入睡,只希望他能在自己這里獲得安寧, 別被身上的大山壓垮,可這混蛋倒好,趁她睡著了動手動腳。

    就是幫她系個帶子, 怎么……意識到自己被冤枉了,白睢汗毛都急得豎起來了:“我沒有!”

    “還說你沒有,當(dāng)場抓到你,誰給你的臉面辯解?!彼龤獾每炊疾幌肟此?,從腳邊抓過來外衫給自己套上,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真沒有!”白睢站在床上,急壞了跺了兩下床板,見她不聽,干脆光腳跳下去攔住她的去路,“爺爺是那樣的人嗎?!看你帶子快松了,擔(dān)心你翻個身這中衣就散架,露出里面的……肚兜,還是……肌膚的……我若瞥見了,那才是完了個蛋!”

    苗小柔也不知該信他還是不信,反正她就是生氣。自己好好一個姑娘家,出于關(guān)心,一時心軟竟然陪著睡了一夜,事后冷靜下來沒有說不害羞懊惱了。一睜眼便出了這種說不清的事,她要是就這么算了,豈不成了她輕浮。

    “我不管,你就是個混蛋——讓開!”

    白睢攔著不讓走,有理不怕:“苗大彪!小爺沒有就沒有,你以為全天下就他林恒是君子么,小爺也是!小爺比他還君子,被煙熏黑了心才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她自己來陪床,他昨晚上除了拉拉小手可規(guī)規(guī)矩矩什么都沒干,誆騙她也不過只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想分開罷了。

    那骯臟的歪心思,半點都沒存過。

    苗小柔聽不進(jìn)去他解釋,已經(jīng)一把抓起了她的算盤,揚起來想揍人,小臉兒氣得一陣兒白一陣兒紅:“你提林恒做什么,關(guān)他什么事?”

    提都不能提了是不是?他偏要提,扯著嗓子跟她較勁:“沒有就是沒有,爺爺在書院可不是沒見過他聽那些齷蹉師兄談女人,光聽不說就是君子么。我呸!”

    林恒?

    什么意思?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