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等桑梓從識海里出來后,她才發(fā)現,桃花眼修士不知道和金面游修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他居然妥協(xié)了。 “行吧,不換就不換,本公子就當省了一萬塊靈石?!碧一ㄑ坌奘坑行吲d地坐回了椅子上。 金面游修拍了拍手。 剛才那個戴著黑面罩的游修,帶了另兩位游修一起,再次打開了牢籠。 這一次,那個被桑梓扔出了牢籠的黑面游修,謹慎地先讓另兩個人抓住了桑梓,這之后,他才向巫含煙走了過去。 巫含煙努力地挺直了腰背,“我自己會走。” 黑面游修側過身子,伸直右臂,指尖指向了籠門的方向,讓巫含煙自己走出去。 巫含煙深吸了一口氣,腳步有些沉重地向籠外走了過去。 路過桑梓的時候,巫含煙對著她咬了咬下唇,“等父親出關以后,你就跟他說,我被我繼父救走了,回邢家去了,讓他不用擔心我?!?/br> 桑梓低著頭,沒有看巫含煙也沒有吭聲。 巫含煙有些失望,她咬緊下唇,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牢籠門前。 一直注視著桑梓的黑面游修,看著桑梓依舊是那副老老實實的模樣,微微松了口氣。 他轉過身,準備將巫含煙帶出牢籠。 這時候,桑梓突然抬起了頭。 她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火焰。 非常微薄的一層火焰,好像風一吹就要熄滅的樣子。 但正是這股火焰,讓正抓著桑梓的兩位游修,痛呼了一聲后松開了手。 黑面游修心下不妙,立刻就要回身去攔住桑梓。 桑梓卻已經靈活地折腰彎身,從黑面游修腰部和牢籠之間的孔隙處鉆了出去。 在跳出牢籠的時候,桑梓回身一推,把巫含煙推回了牢籠里,順勢掛上了籠門上的寒鐵鎖。 “桑梓!”巫含煙驚叫了起來。 桑梓回身看了巫含煙一眼,“你自己去跟父親說!” 說完,桑梓縱身一躍,跳到了斗獸臺上。 斗獸臺上的雙尾妖獸,抬起了上半身,示威性地沖桑梓吐了吐舌信。 “誒喲!”觀戰(zhàn)臺上的桃花眼修士笑了起來,“死要錢,你的小媳婦自己跳下去了!這個好,省了本公子一萬塊靈石。” 金面游修看著桑梓,皺起了眉毛。 半晌之后,他才不耐煩地撇了撇嘴,略顯刻薄地說著:“嘖,不識抬舉的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桑梓,此時正微微伏下身子,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只雙尾妖獸。 雙尾妖獸有一顆長得和蛇很像的頭,頭部往下,大概是頸部的地方,張開了兩片像蝠翼一樣的骨膜,正在一張一翕地開合著。 骨膜再往下,是和頭一般粗細的身子。 大概在身體的前三分之一處,雙尾妖獸的身體裂成兩半,形成了兩條長長粗粗的布滿了細密鱗片的蛇尾。 兩條尾巴尖上勾,像蝎尾一樣,長了長長的彎刺,上面泛著不祥的熒光一般的藍色,那里是雙尾妖獸身上最毒的地方。 桑梓不眨眼地盯著雙尾妖獸,心里想著《煉氣期妖獸圖鑒》上面對雙尾妖獸的描述。 頸有皮翼,尾有毒針,弱點為皮翼正中的第九骨節(jié)。 “嘿我說,你們處對象呢?還打不打了?”桃花眼修士不耐煩合起了手中的折扇,在手心里敲打著。 桑梓抬頭看了桃花眼修士一眼。 一直緊盯著桑梓的雙尾妖獸趁機收縮腹下的細鱗,快速地向桑梓所在的方向游了過去。 第35章 雙尾妖獸和桑梓之間的距離, 瞬間就逼近了。 桑梓微微屈膝,準備跳起來躲過這一擊。 這個時候,突然有一股無形的力量, 輕輕地攬住了桑梓的腰, 然后將她向后一帶。 桑梓被這股力量拽得差點兒沒一個跟斗栽到地上去。她踉踉蹌蹌地穩(wěn)住身形, 皺眉看了一眼放出力量的金面游修。 “嘖?!苯鹈嬗涡尬⑽⒊读顺蹲旖? “腿嚇軟了?” 桃花眼修士則坐直了身子, 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瞇起,一臉懷疑地在桑梓和金面游修身上看來看去。 “看什么看?”金面游修刻薄地沖著桃花眼修士開了口,“再看收錢!” 桃花眼修士意味深長地盯著金面游修, “我剛才,感覺到了一股外放的力量, 幫了這小矮子一把。我說死要錢,那股力量該不會是你的吧?” 金面游修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桃花眼修士瞇起了眼睛。 桑梓壓根沒去管這兩位變態(tài)的言語交鋒,因為這個時候, 雙尾妖獸再次發(fā)起了攻擊。它的上半身高高揚起, 隨后張開了血盆一般的大嘴,向桑梓咬了過去。 金面游修皺起了眉毛, 再次悄悄地放出了靈力, 準備拉著桑梓向后撤。難得找到一個感興趣的戰(zhàn)利品, 他還沒玩夠呢,可不能就這么死了。 這時候,另一股靈力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 角度刁鉆地撞向了金面游修的靈力,讓靈力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金面游修的靈力擦著桑梓的后背飛了出去。 金面游修神情不悅地看向了桃花眼修士。 桃花眼修士將右腿翹在左膝上,嘚瑟地抖了起來,“死要錢,作弊可要不得啊?!?/br> 就在兩個人打眼神官司的時候,終于沒了外在力量干擾的桑梓,屈膝跳了起來,躲過了雙尾妖獸的血盆大口。 雙尾妖獸眼內的瞳孔豎起,兩條長長的尾巴翹了起來,從兩個角度向空中的桑梓刺了過去。 桑梓猛地在空中折了一下腰,就像她煉體時經常做的那樣,腰部折疊,向右平移,閃過了金面游修再次伸出的靈力,也躲過了雙尾妖獸蛇尾上的毒針。 隨后,桑梓一個后空翻,落在了雙尾妖獸頸部張開的皮翼上。 接著,桑梓右手握成拳頭,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了雙尾妖獸皮翼正中的第九骨節(jié)。 雙尾妖獸立刻吃痛地嘶吼了起來。 金面游修挑了挑眉毛,撤回了正跟桃花眼修士打架的靈力,將視線重新放回了桑梓的身上。 桃花眼修士隨即也放棄了繼續(xù)跟金面游修糾纏,他趴在觀戰(zhàn)臺最前面的護欄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桑梓。 桑梓一拳又一拳,眼也不眨地砸著不斷掙扎的雙尾妖獸。 雙尾妖獸吃痛地左右翻滾著巨大的身軀,將頭挪轉了一百八十度,兇惡地咬向了桑梓。 桑梓左手撐在雙尾妖獸頸部的第八骨節(jié)處,雙腳騰空,在躲過雙尾妖獸的攻擊后,右拳再次砸在了第九骨節(jié)上。 “咔啦”一聲輕響,第九骨節(jié)微微裂開,雙尾妖獸的上半身,也重重地砸在了斗獸臺上。 在抽搐了幾下后,雙尾妖獸徹底不動了。 桑梓不為所動地砸下了最后一拳。 “咔——” 堅硬的第九骨節(jié),被桑梓硬生生地用拳頭給砸碎了。 觀戰(zhàn)臺上,所有人都鴉雀無聲。每一位修士的臉上,都是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有意思,真有意思?!碧一ㄑ坌奘磕抗饩季嫉囟⒆×松h?。 金面游修則瞇了瞇眼睛,饒有興趣地勾起了唇角,隨即一躍而下,落在了斗獸臺上。 “是有點兒意思?!苯鹈嬗涡迯澫律碜樱兆∩h鞯氖滞?,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了桑梓的所有反抗。 桑梓握緊了拳頭,憤怒地瞪著金面游修。 就在這個時候,戰(zhàn)艦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金面游修沒被面具遮蓋的鬢角處,立刻繃起了幾縷青筋,“這老頭怎么又來了!” 桑梓趁機翻轉手腕,掙脫了金面游修的控制,謹慎地拉開了她和金面游修之間的距離。 金面游修瞥了桑梓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然后向戰(zhàn)艦外面看去。 桑梓順著金面游修的視線望過去,只見戰(zhàn)艦的窗戶外面,站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佛修。 老佛修穿一身白色的袈裟,上面印著銀色的萬字符暗紋。 桑梓不由自主地把染滿了血的右手,藏在了背后。 老佛修注意到桑梓的動作,定睛看向了桑梓,然后慈眉善目地對她笑了笑。 桑梓微微松了口氣,豎起左手,對著老佛修彎了彎腰,行了個有些不倫不類的禮。 老佛修點了點頭,不僅不以為意,還對桑梓笑了笑,“好孩子,不要怕。” 金面游修有些不爽,他挑釁地看向了老佛修,“老頭,你這次可看走了眼,她可不是什么好孩子。旁邊那頭雙尾妖獸看見沒?那就是她打死的!” 桑梓向后縮了縮身子,她有點兒怕老佛修會問她“何不以身伺虎”之類的話。 但老佛修并沒有這么做。 他口念佛號,對著桑梓合起了手掌,“這只雙尾妖獸食人無數,如今不過是因果報應。何況,我佛亦有怒目金剛,這位小施主,為求自保而殺獸,何錯之有?” 金面游修無趣地撇了撇嘴,他抱起雙臂,一聲不吭地靠在了死去的雙尾妖獸的身上。面對一位大乘期的得道佛修,他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并不害怕老佛修會將他怎么樣。 斗獸場中那些觀戰(zhàn)的修士們,則趁著老佛修和金面游修對峙的時候,悄悄地向移動戰(zhàn)艦門口走去。 “阿彌陀佛?!崩戏鹦蘅谥心盍艘痪浞鹛枺S即重重地敲打了一下禪杖,“諸位施主,貧僧似乎并未開口讓你們離開?!?/br> “憑、憑什么?”一位戴著藍色面罩的修士,色厲內荏地叫嚷了起來,“我什么也沒買,就是來看看,你憑什么不讓我走?” 老佛修的臉色異常平靜,“這位施主,貧僧只管抓人,不管審人。這些話,您還是留著給修管會的修士們說去吧?!?/br> 話音落定后,老佛修手腕輕轉,將沉重的禪杖向地面上砸了下去。 層層疊疊的佛力形成了一朵又一朵交疊的白色蓮花,彼此纏連著,將整座移動戰(zhàn)艦都包裹了起來。 “苦卜尊者!你是大乘佛教的苦卜尊者!”頭戴藍色面罩的修士,看著盛放在空中的白色蓮花,神情驚懼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