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的事暫且不提, 反正要到年底才能確定下來，倒是眼前的工作要抓緊了。

    八月二十日, 又是秋季開學(xué)的日子。穆子期拿到報名表后，看著紙上的名字忍不住皺起眉頭。

    “山長, 這次就這么多了。”站在他對面的鄭歡有些忐忑, “分了田地后, 鎮(zhèn)上的小孩還好，家長們都樂意送他們來讀書，村里的不一樣，他們總覺得認(rèn)識幾個字不當(dāng)睜眼瞎就可以了，不必學(xué)那么多。有些人是覺得學(xué)費貴，不肯送來，我去問的時候他們還說為何要收錢，還說先前就是免費?！?/br>
    這一學(xué)期，梅山鎮(zhèn)小學(xué)照樣是讓孩子們繼續(xù)讀一年級，主要是他們的基礎(chǔ)太差，前期的教育要花費的時間長，等到明年秋季才會正常的升級。這些都沒毛病，縣里的教育部沒有意見。

    穆子期意外的是，才一個月的放假時間，他們學(xué)生的總?cè)藬?shù)就從五十三名減少到四十二名，這讓他頗為驚訝。

    “等下個休息日我再和你去走訪一趟，實在不行也沒有辦法?！蹦伦悠趪@道，知識改變命運，就算他們下過力氣宣傳，可有些家長就是不理解，目光短淺，或者說是沒有辦法承受。對此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他掏錢吧？

    再者，學(xué)堂免費教學(xué)？整個大夏都沒有這種優(yōu)惠。他們梅山鎮(zhèn)想免費的話，那就得鎮(zhèn)上出錢，如今四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拿不拿得出來是另一回事，單是安景然他們就不會同意。

    “好，我隨時有空，我先前只是問了下其他學(xué)生，具體情況還不知道。”鄭歡撓撓腦袋，突然想起什么，忙從他的辦公桌上拿起一個裝著東西的竹簍子，靦腆地笑道，“山長，這是我回家?guī)淼?，是我阿娘和奶奶親手做的甘草金橄欖，他們說讓我?guī)硭徒o你?！?/br>
    穆子期一愣，條件反射般，連忙拒絕：“我不要，這是你家里人給你做的，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蹦X中則想到，這算不算是受賄??？

    鄭歡一聽就急了，幾乎想抓耳撓腮，連聲解釋：“山長，你不要誤會，這不值什么錢，橄欖在我們村多得很，我來這里后你幫了我很多，要不是有你幫忙，我還不能這么快上手。還有，我平時還向你請教問題，你都耐心回答我，所以這次你一定要收，要不然我會不安，下次不敢再向你請教，回去后我娘親和奶奶也一定會怪我?！?/br>
    “還說自己不會說話，現(xiàn)在不是挺會說的嗎？”穆子期聽到這里就笑了起來，想到鄭歡是福省人，他們那里的橄欖的確出名，當(dāng)?shù)乜h衙這兩年正準(zhǔn)備發(fā)展這項產(chǎn)業(yè)。

    話說到這里，他見鄭歡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家里人估計也不大放心，自己不收人家還會暗地里嘀咕，于是就爽快地收下，嘴里則說道，“這是最后一次，下不為例?！毙睦锪w慕得很，做老師就是好啊，每年有兩個假期，就算離家遠(yuǎn)，照樣能回家。

    想想自己，都出來一年了，回家的日子還遙遙無期，也不知什么時候能有假期，難不成真的要等到畢業(yè)？可自己這才上大學(xué)三年級，還有兩年才能畢業(yè)呢。

    鄭歡見真的送出去了，整個人松了一大口氣，喜道：“山長，里面還有一瓶干橄欖，這個可以泡水喝，是開胃的?！?/br>
    穆子期從簍子里掏出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用玻璃瓶裝的，里面的橄欖果看得很清晰，就道：“這么遠(yuǎn)的路程，用玻璃瓶裝就難拿了?！?/br>
    “沒事，我沒多少行李?！编崥g傻笑。

    “那就這樣吧，等下個休息日，我就和你下村去看看，你記得先問清楚這些失學(xué)孩子的具體情況，可以找同村的孩子問話?！蹦伦悠诮淮?，見沒什么事了，就拎著簍子走回住的地方，結(jié)果正好碰到準(zhǔn)備休息的安景然，就和他開了這瓶甘草金橄欖品嘗。

    兩人住的房間相鄰。

    “味道不錯，應(yīng)該有很多人喜歡?！卑簿叭怀粤藘蓚€就點評道，“朝廷提出各地要因地制宜發(fā)展產(chǎn)業(yè)，這不，大家都把主意打到這些水果身上，如果歷史上有過名聲的更好不過?！?/br>
    穆子期點頭，見太陽西墜，不再多言，拿起飯盒就往食堂走去，再不去吃，飯菜就該冷了。

    “去吧，我再吃幾個，唉，怎么就沒有人給我送東西呢？”安景然故作妒忌。

    穆子期哈哈一笑。

    等吃過飯，回到房間時，發(fā)現(xiàn)兩瓶橄欖果都放到自己的桌面上，他想了想，就用開水泡了一杯干橄欖水，自己先去院中射飛鏢玩。

    先前來相省，他不能把自家的那套弓箭帶來，結(jié)果來了這里沒地方打造。沒辦法，一天不練就怕手生，更別提先前在剿匪時，自己還靠著那一手箭術(shù)立功。這樣一想，就利用簡陋的條件，在縣城那里讓人打了三枚飛鏢，每天就射著玩，練練準(zhǔn)頭，聊勝于無。

    等有機會再去找副弓箭吧，他就不信找不到。木倉支不能隨便碰，弓箭還不行嗎？有空他還準(zhǔn)備上山去打只野兔或野雞改善一下伙食呢。

    等練完飛鏢，再打了一套拳法，穆子期喝完一杯橄欖水，只覺得又酸又甜，滋味還行。

    趁著天色還未徹底暗下來，他趕緊到水房洗了個冷水澡，這才帶著水汽端坐在書桌旁，點起蠟燭，開始翻開書本，認(rèn)真閱讀。

    是的，別看他白天在鎮(zhèn)里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其實他在晚上會成為學(xué)生，照樣要完成功課，要自學(xué)大學(xué)的課程，要做好讀書筆記，要不然老師們可不會放過他……

    不知過了多久，等穆子期把大三這本專業(yè)管理書看到折角處，心里知道今晚的任務(wù)完成了。本來想找本《科學(xué)月報》再讀一遍，可睡意涌上來，他只好去休息了。

    來到這里后，讀的書都少了。自己可不能用工作忙為借口減少讀書的時間，穆子期暗暗告誡自己，萬一過兩年他發(fā)現(xiàn)不喜歡走仕途，那總能走另外一條路吧？無論是進入研究所還是繼續(xù)深造，這些都需要自己不斷地補充新知識，不能有一勞永逸的想法，不思進取。

    他再一次提醒自己，人都是有惰性的，不這樣做，他真怕自己會慢慢松懈下來，畢竟現(xiàn)在和在學(xué)校不同，那時環(huán)境單純，又有其他同學(xué)在，學(xué)習(xí)的氣氛濃厚。

    等到休息日，穆子期以為這天還是和平常一樣，畢竟他們這里就算放假，不去縣城的話，也沒什么好玩的。

    沒想到他從東村家訪學(xué)生回來，中午剛踏入鎮(zhèn)衙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見她正坐在大堂會客的角落，桌面上放著一杯清茶。

    “穆副鎮(zhèn)長，這位唐大夫找你有事。”江副鎮(zhèn)長見到他就立即說道，神情有著隱藏不住的曖昧，笑道，“聽說你們是同學(xué)，人家大老遠(yuǎn)從縣城跑來，估摸著是有什么急事，你們好好說?！?/br>
    這時，安景然從他辦公房里走出來，朝穆子期說道：“子期，你先帶師妹到學(xué)堂的球場上走走，記得待會回來吃飯，我讓食堂多加一道菜。”

    “不用了，師兄，我不在這里吃，回縣城吃就是了，我不餓?！碧脐勘緛碚⒅伦悠冢勓跃土⒓磽u頭，擺手道。

    “難得你來一次，要的，別的不說，加多一道魚不算難事。”安景然熱情說道，朝穆子期眨眨眼，揮手道，“快去吧，人家等了兩刻鐘，要不是東村的路有點遠(yuǎn)，師妹不肯打擾你，我早該派人去找你了?！?/br>
    于是，在安景然的催促下，穆子期糊里糊涂地和唐昕走到學(xué)堂的球場上。

    說是球場，其實就是一大塊露出黃泥土的空地，眼下整個校園都沒有人，鄭歡估計回寢室了，到處都是靜悄悄的。

    穆子期看著唐昕，還沒有回過神來。

    唐昕不說話，沿著球場走了幾圈，見穆子期還是傻愣愣的樣子，終于按捺不住了。

    “穆子期，你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啊？我，我該說什么？”穆子期的腦子還在神游中。

    “你這么聰明不會不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吧？那我就直白地問你，你老實說出自己的感受，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什么想法？喜不喜歡我？有過成親的念頭嗎？”唐昕一口氣講完，單刀直入，“我不想再猜來猜去了，不想再折磨自己，痛快點，你如果對我有好感，那咱們就明朗點。如果你很討厭，那我今后會盡量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長痛不如短痛，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br>
    穆子期如遭雷劈，一下子愣住了。

    第165章 確定關(guān)系

    他愣了幾秒， 尚未從唐昕的話中反應(yīng)過來。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驚訝的，前世有眾多花樣百出的表白方式， 他該是“見識多廣”才對， 可他在這個時代生活了足足二十年， 早已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 如今冷不丁聽到這么“勁爆直白”的內(nèi)容，真的很驚訝。

    “你真的對我沒什么任何想法嗎？”見穆子期站在樹下沒有回應(yīng)， 情緒一直處于緊張狀態(tài)的唐昕失望極了，剛才還紅潤的臉色似乎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地暗淡下來。

    穆子期看著她， 看得出她是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衣裙鮮亮， 寬大的束腰顯得細(xì)腰楚楚，臉上涂了一層薄薄的脂粉， 更顯得膚白如玉， 眉目如畫， 此時情緒的強烈反應(yīng)直接反應(yīng)在她的臉上，十分具有感染力。

    起碼她這種“失望”的情緒就讓穆子期的心不由得一顫。

    “是， 是我奢求了， 不，不好……”唐昕閉上閉眼睛， 心如死灰，總覺得來之前的信心滿滿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笑話， 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對方會如何看待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不知廉恥？

    不知為何， 一向自信的她突然不想面對這一切，只是想到之前的想法，這讓她擁有了強烈的不甘。

    她覺得自己的直覺沒有錯，穆子期對自己不應(yīng)該是無動于衷的！

    “你說話呀，是不是都請給我一個答案，讓我死心?！碧脐坎桓市牡匾ба?，緊盯著穆子期的眼睛，就算是被拒絕，她也想讓他親自說出口，好讓自己心死。

    此時，穆子期終于回過神來，在震驚過后，他腦中快速地閃過了以往一幕幕相處的情景，在唐昕流露出失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時，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唐昕，你等等，不用那么急，你總得給我一點反應(yīng)時間？”穆子期有些語無倫次，攥緊她的小手，“這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了，我剛才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不過我想好了，我覺得自己是喜歡你的，我想和你共度一生，你愿意嗎？”

    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該瞻前顧后，人家一個古代的姑娘都放下矜持主動來表白了，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猶猶豫豫吧？

    毫無疑問，他對唐昕肯定是有好感的，要不然上次也不會被她攪得心湖泛起波瀾，用各種理由強迫自己恢復(fù)冷靜。

    “真的？”唐昕大喜，轉(zhuǎn)身盯著他，“你沒有哄我？沒有因為同情而安慰我？”

    穆子期失笑，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笑道：“怎么可能？我不喜歡的話，可不會那么好心把自己搭進去?！彼窍朊靼琢?，要是真按照心理年齡來找媳婦，那他估計只要找三十到四十歲的女人。真要這樣找，被老葉氏知道，他就不用回家了，還會被人懷疑自己的腦袋有毛病。

    喜歡就喜歡上，和歲數(shù)無關(guān)，合乎眼緣和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可不能反悔?！碧脐可晕⒀銎鹉榿砬扑?，手搖了搖，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總覺得是絕處逢生，尤其是聽到對方同樣對自己有感情，更是恨不得能繞著球場飛一圈，喜色也不可遏制地浮現(xiàn)在臉上。

    “你也不能反悔?！蹦伦悠谝庾R到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臉上一熱，他左看右看，雖然視野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可誰知道屋子里面有沒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們？

    到底是未婚的姑娘，名聲要緊，想到這里，他就戀戀不舍地放開這雙帶著薄繭的小手。

    唐昕見狀，臉上的羞意更是明顯，兩人的感情一下子變得明朗，一時之間，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該如何說話。

    撲哧！唐昕突然展顏一笑，見穆子期愣愣的模樣，很是開心：“難不成咱們就一直站在這里不說話嗎？”她指了指旁邊的綠樹，朝樹蔭下走了幾步。

    綠影婆娑，微風(fēng)輕撫唐昕的裙角，穆子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一下子從單身汪變成有女朋友的人，原諒單身了幾十年的人沒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

    “走吧，天氣熱，我和你到街上……”想到鎮(zhèn)上的那條街一眼可以望到頭，如今只有幾間鋪子，沒什么好買的，就改口道，“去鎮(zhèn)衙的食堂，你一定餓了?！?/br>
    唐昕很是無語，想和他單獨多待一會，不過倒是沒有反駁，她現(xiàn)在渾身洋溢著喜悅，做什么都不要緊。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偶爾瞟一眼對方，又很快移開視線，直到快看到人群了，唐昕突然停下來。

    她一停，穆子期自然跟著停，低頭狐疑地看著她。

    “等等，我還有話問你?！碧脐款櫜坏眯邼?，開口問他，“穆子期，你以后娶妻會納妾嗎？”神情鄭重?zé)o比。

    “我不想騙你，我妒忌心很重的，我想你專心對我好?！彼掷^續(xù)補充道，“如果不能接受的話，那就算了，就當(dāng)我今天沒來過?！彼X得有些時候還是丑話說在前頭比較好，這是她的原則之一，就算她再心悅穆子期，她也不想和別人分享。

    她怕自己會因為妒忌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穆子期神情頓時一凜，知道這是自己能不能娶到媳婦的關(guān)鍵了，忙搖頭道：“不會納妾，保證只有你一個?！?/br>
    他舉起右手，繼續(xù)說道，“你放心，我是老實人，可不是那種花心浪蕩之人。”

    “那你不會覺得可惜，不會覺得不甘心？要知道如今有點權(quán)勢的男人家里都會多幾個妾?！碧脐啃睦镆惶?，面上卻沒有反應(yīng)出來，只再問他。

    “他們又不是我，我是一夫一妻的擁護者。更何況你說的話太過于偏頗，像陛下他老人家，偌大一個后宮就只有皇后一人。別人不知道，我肯定是只娶一個的。”當(dāng)然，像皇帝那樣娶了三個妻子的其實不大好拿出來舉例，可能皇帝他老人家估計也是不大樂意，不過誰讓他前面兩位皇后福氣不夠呢？

    民間傳言，皇帝是有“克妻”屬性的。

    穆子期覺得自己很是冤枉，就算來到這個能合理一妻多妾的時代，要是剛開始他可能會有這種想法，畢竟男人嘛，沒有約束的時候總會有那么幾分劣根性，只是想到他們穆家，想到幼時面對章姨娘和庶弟庶妹的心情……

    他不想以后自己的孩子會碰到同樣的事，手指頭還有長短呢，他還能指望同父異母的孩子們在一起會相親相愛？有利益紛爭，不互相捅刀子就不錯了。幼時身在后宅，他早已看清楚。

    唐昕一喜，很是高興：“那你可要記得自己說的話，別忘記我是學(xué)醫(yī)的，身手不錯，萬一哪天你……咳咳。”不能再說了，本性還是遲點暴露為好。

    穆子期暗暗一驚，隨即想到自己沒什么好怕的，又坦然起來：“我肯定會記住，話說回來，你什么時候能嫁我？我回去立馬寫信回家，讓我奶奶準(zhǔn)備東西?！倍ㄓH之類的總要提前準(zhǔn)備吧？

    “我還沒跟我大哥說呢，先等等再說，不急。”唐昕臉上雖然帶著羞澀，神情倒是落落大方。

    “好吧，那我等你，反正我這邊是要跟家里人說的。”算起來他們兩個都是大齡青年了，說到婚事很正常，穆子期不認(rèn)為他們確定關(guān)系后還會有分手的一天。再者，今天唐昕來找自己，自己答應(yīng)了，別人也知道了。如果相處過一段時間再分開，那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他可做不出這種事。

    方才他一直反應(yīng)緩慢，就是考慮到這種問題，只有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才能回應(yīng)，總不能因為可憐或同情，或一時沖動就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這種重要時刻，穆子期總要遵循內(nèi)心最真實的選擇。

    “那你奶奶會不會不喜歡我？”唐昕努力回想前幾次到平安縣的穆家拜訪時，那位老太太對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呃，似乎沒什么不滿的？

    “不會，她對你很有好感，知道后一定很高興，指不定就立馬催促咱們成親?！蹦伦悠隈R上搖頭，前不久接到老葉氏的信，他又被催婚了。

    隨著他年過二十，老葉氏是一年比一年急切，生怕他砸到手里似的。

    “那你大哥呢？他是什么想法？會不會不肯讓你嫁給我？”穆子期反問。

    “不會，我大哥一向疼我，只要我堅持，他是拗不過我的?！碧脐空f到這里，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臉一紅，低聲地反駁道，“誰說要嫁給你了？不要臉?！笔虑闉楹伟l(fā)展得那么快？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說到嫁娶的事情，饒是她自認(rèn)臉皮厚，也有些撐不住了。

    兩人回到鎮(zhèn)衙食堂時，差不多能開飯了，穆子期就去找安景然他們過來，因為今天是休息日，其他人都去縣城玩了，吃飯的就只有安景然和江副鎮(zhèn)長。

    安景然一進來就注意到唐昕的表情，他呵呵一笑，朝穆子期眨眨眼，笑道：“以后師妹要多來幾次，你來了，子期的心情就變好，我剛才和他一路走來，他就傻笑了好幾回，估摸著以后干活會更加賣力，就為了讓我批準(zhǔn)他多跑幾趟縣城?！?/br>
    唐昕聞言，朝穆子期看了一眼，羞澀地笑了笑，點頭道：“師兄，那有勞你多磨練磨練他?！睆乃露Q心趕來這里說出那番話開始，她對各種即將發(fā)生的情況就有心理準(zhǔn)備了，如今得償所愿，心情愉悅，這點小小的打趣并不會讓她為難。

    江副鎮(zhèn)長看了看他們，有安景然在場，沒有說什么煞風(fēng)景的話，反倒是配合說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趣事或八卦，讓穆子期有些感激。

    飯后，唐昕知道穆子期下午還要到西村走訪，就不肯留下來，堅持著要回縣城。

    “我還得回去照顧老師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