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福伯對這綠色的豆腐很好奇,很遺憾之前余清澤做的時候沒有看到。 米哥兒又問余清澤,“余老板,你們小吃攤什么時候再去擺?” 余清澤為難道:“沒辦法,我傷還沒好全,還得等兩天了。” 常浩在一旁插嘴道:“余大哥,我們再去,不知道還會不會遇上倒霉的事哦?!?/br> 余清澤猛揉了一下常浩的腦袋,心里狠狠地給常浩小少年點了個贊,面上卻很‘無奈’地道:“遇上了那也沒辦法,只好自認倒霉了?!?/br> 米哥兒與福伯對視一眼,米哥兒安慰道:“總有辦法的?!?/br> 頓了一下,米哥兒又問道:“余老板,不知您可有意到蔡府做菜?” 余清澤微微瞪大眼,表現(xiàn)出驚訝的樣子,問道:“我嗎?” 米哥兒點頭,道:“我們主家對您的廚藝很欣賞,如果您愿意的話,我們太老爺非常歡迎您到蔡府去做菜?!边@也是米哥兒他們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 余清澤考慮了一下,然后很鄭重地答道:“非常感謝太老爺對余某的賞識,不過,余某還是想自己做些小生意,跟家人在一起?!?/br> 說到家人的時候,余清澤看了常樂兩兄弟一眼,目光柔和。 米哥兒還爭取了一下,道:“您再考慮一下?” 余清澤搖頭,道:“謝謝太老爺了?!?/br> 聞言,米哥兒知道勸不動了,也不再說,跟福伯一起告辭回家了。 蔡府,晚餐時分。 蔡老爺子看著桌上一盆很大的魚rou和一盤綠色的食物,問道:“這是個什么吃食?還有那邊,綠綠的,福伯新學會的嗎?” 米哥兒一邊給二少爺盛海鮮粥,一邊答道:“回太老爺,這魚叫酸菜魚,很開胃的,那邊綠色的是神仙豆腐,很清涼的,是福伯今天從余老板那兒學來的,您嘗嘗看。保證跟之前您吃的涼粉一樣好吃!” “哦?是從余老板那里學來的?那要嘗嘗?!辈汤蠣斪幽闷鹂曜酉葕A了一塊魚rou吃了,邊吃邊點頭,道:“不錯不錯,夫郎,蔚兒,你們也嘗嘗。” 說著,他給他夫郎和孫子各夾了一塊魚rou,看著他們吃下去,問道:“如何?” 蔡老夫郎吃后,點頭,道:“不錯,很嫩。” 蔡家二少爺蔡云蔚也點了下頭表示味道還可以,隨后,他又嘗了下神仙豆腐,吃到嘴里有一股清香,還很涼爽,味道也很好,他晚餐便多吃了幾口。 看得蔡家老夫夫兩人滿臉笑意。 吃過飯,蔡老爺子問米哥兒余清澤愿不愿意到家里做廚子。 米哥兒搖頭,道:“他沒同意,說還是喜歡自己做點小生意。可是他的小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蔡老爺子聞言,問道:“怎么就做不下去了?你不是說生意很好嗎?” 于是,米哥兒將余清澤他們小吃攤最近遇到的事都說了一遍。 蔡老爺子聽了眉頭緊皺,問道:“他們小吃攤不開了?” 米哥兒答道:“開的,靠著小吃攤維生呢,不開可怎么生活。說是過兩天就來的,可要是再碰上些什么牛鬼蛇神的,還開不開得下去就不知道了?!?/br> 蔡老爺子聞言黑了下臉,他看了看旁邊臉色日益紅潤的寶貝孫子,想了想,道:“等他們開攤了,你告訴我一聲,我也去他們小吃攤買買吃食。” 第23章 再邁進一步 晚上,余清澤洗了澡后,常樂給他換藥。 每次換藥,常樂看著余清澤后背上的傷痕,都一陣難過和感動。 三大條青紫的淤青還沒消退,青紫青紫的看起來就很恐怖,而左肩上那條刀口本來早上的時候好了些的,可能因為今天余清澤到山上去的原因,又裂開了一點。 這些傷痕,都是為了救他而受的。在他二十二年的生命中,除了家人,就沒人會這樣來護著他了。 小時候,受到的多是白眼和嘲笑,雖然他不能說話,人也呆呆的,但是他的記憶很好,他都看在了眼里。長大后,雖然好了一些,但人們眼中的可惜和嫌棄還是能看出來的,特別是前幾年,那些媒婆和叔么要給他說親,他已經(jīng)從他們那里了解得很清楚了。 可是,好像余大哥跟別人不一樣,他知道自己說不了話,也看到了自己丑陋的傷疤,但他眼中并沒有露出過一點嫌惡和討厭的目光,還以身犯險來救自己。受了傷,不是關(guān)心自己的傷痕,反而先關(guān)心自己出了聲。 常樂覺得,余大哥的眼里也有可惜和遺憾,但好像,還有一種能讓他心里暖暖的情緒,就像當初爺爺、爹爹和阿么他們看他那樣,那是,疼惜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想的是什么,常樂一怔,隨即又搖搖頭,自己怎么想到疼惜這個詞了?他和余大哥,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啊,余大哥怎么疼惜自己呢? 還是余大哥人太好了的緣故,不僅教他和弟弟學識字,還教弟弟學拳腳功夫,如今,還把賺錢的方子都告訴他們,帶著他們賺錢…… 世上怎么有余大哥這么好的人呢! 還有這些傷疤,可真礙眼! 常樂皺眉,小心地用溫水打濕布巾,將傷口周圍擦了一遍,生怕碰到傷口,他動作非常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用力就過猛了,畢竟,他的力氣可比平常人大得多。 余清澤感覺到了常樂的小心翼翼,心里一陣熨帖,道:“樂哥兒,沒事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而且我皮厚,你不用點力,估計那泥都擦不掉?!?/br> 常樂抿抿唇,不理他,繼續(xù)小心地擦著。 你說你的,我擦我的。 將傷口周圍擦干凈了,他又將余清澤的后背也仔細地擦了一遍,因為受傷,余大哥一只手洗澡估計都洗不到后面,也不能洗到后面怕弄濕了傷口,他便每天趁著換藥的時候,給他擦一擦后背。 余清澤臉上無奈極了,心里卻不知道多享受。 樂哥兒怎么這么體貼溫柔呢,擦得他心癢癢…… 換好藥,常樂跟余清澤打手勢,表情特別嚴肅。 經(jīng)過這陣子的相處,常樂的一些簡單的動作余清澤已經(jīng)能看懂,不過稍微復雜點的,他還猜不到。 這會兒,常浩小少年去洗澡了,常爺爺在廚房燒水,他想了想,就試探著道:“你是讓我注意傷口?” 常樂點點頭,又搖搖頭,又比劃了兩個動作。 余清澤看著他的手勢,第一個是‘不要’的意思,后面是什么,他就猜不到了。 不要,不要什么? 正好這會常浩洗完澡過來了,他趕緊叫常浩翻譯。 常浩看了下,說道:“我哥說你的傷口今天又裂開了,讓你明天好好休息,不要再亂跑,特別不準去山上了。” 余清澤哦了一聲,原來是不要上山的意思。他說道:“沒事的,樂哥兒,我感覺好了不少了,明天還想讓你帶我再去摘一點銀耳回來曬著。” 常樂表情特別認真地搖手,拒絕了。而且他特別有原則地不等余清澤再說話,就轉(zhuǎn)身端著臉盆走了。 用背影來表達自己的拒絕! 常浩看了,偷笑,說道:“我哥不會帶你去了,余大哥,你明天就好好待在家里養(yǎng)傷吧?!?/br> 余清澤:……有時還有點兒小脾氣。可愛。 過了一會兒,余清澤跟常浩說道:“小浩,你教我手語吧,你和爺爺不在,我都不知道你哥說啥,太不方便了?!?/br> 常浩聞言,雙眼亮起來,“你想學啊?好啊好啊,我教你?!?/br> 說著,常浩就開始給余清澤說起來,這個手勢表示什么意思,那個手勢表示什么意思…… 等到常樂端著藥過來,看見弟弟在教余清澤學手語,他頓時愣在了原地。 昏黃的燈光下,一大一小兩個漢子,一個比劃得認真,一個看得認真,不時還傳來幾聲笑聲。 余大哥竟然在跟小浩學手語?這是,為了能看懂自己的手勢嗎? 常樂心中一熱,覺得眼前這一幕是如此地讓他感到溫馨和感動。 或許,以后自己也可以和余大哥無障礙地交流了?就像和爺爺和小浩那樣? 微微抿唇一笑,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常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如此高興,反正心里像是摻了蜜,甜滋滋的。 第二天,常樂果然沒有帶他去山里,而是自己一個人去了,摘回來大半婁的銀耳。 余清澤無奈,胳膊還不能太使勁,也不能和面,他就干脆到村長家去了,去看看他們的稻床做得怎么樣了。 村長家忙得很,四個漢子加上村長夫郎都在老屋趕工,特別認真,余清澤進去的時候,甚至都沒人發(fā)現(xiàn)他來了。 后來還是大健起身要拿個工具,才看到他。 他們目前已經(jīng)做好了三十幾張稻床,熟悉了之后,他們開始由專人專門負責一些部件,分工合作了,速度比原先要快了很多。 余清澤看了下他們的成品,覺得很不錯。見他們那么忙,他又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們,又溜回了家。 又過了兩日,余清澤的傷好了許多。找了一日,他上街把打架時被弄壞的那些調(diào)料補齊了,又買了兩罐糖稀,之前補定的木盆和遮陽傘也到位了。 余清澤還提前去管理北大街小攤販租位的官吏那里一次性交了一個月的租金,將他們之前那個位置給長租了下來,這樣,他們即使晚到一些,也不怕有人搶了攤位。 他們的吃食,一般都會要半上午才會開始忙起來,去晚點完全沒關(guān)系,如此,他們便可在家先將涼粉做好,既節(jié)約了時間,也可防止被別人知道了做法。 而神仙豆腐,他們就可以頭天晚上做好漂在水里,這神仙豆腐,在水里漂的時間越長,味道反而更好,倒是不怕。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準備重新開張了。 這天晚上,余清澤將常爺爺、常樂和常浩叫到一起坐在桌邊,跟他們說道:“爺爺,樂哥兒,小浩,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br> 常爺爺:“你說?!?/br> 余清澤很鄭重地問道:“你們愿意跟我合伙開小吃攤嗎?” “啥?”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很吃驚。 余清澤又說了一遍:“跟我一起開小吃攤,成本和收益都均分,怎么樣?”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余清澤是不是傷口沒好,腦袋不清醒了? 這么賺錢的小吃攤,為啥要合伙,賺的錢這不是白分給他們一半嗎?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常爺爺才說道:“阿澤,你很有本事,小吃攤很賺錢,以你的本事也一定可以賺更多的錢,而這些都是你應得的。我們賣賣酸豆角酸蘿卜已經(jīng)是意外得來的,很滿足了,而且,小樂和小浩你還給工錢,這就已經(jīng)夠了。你,明白嗎?” 余清澤眼神微閃,他料到常爺爺他們會拒絕,可想不到是這樣的原因,他以為他們會因為風險太大或者本金的問題而猶豫,卻不料他們是因為不想占他的便宜。 他們樸實得簡直讓他感到羞愧。 余清澤定了下神,然后說道:“爺爺,我提出這個提議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的,按照我的計劃,以后小吃攤會變成小吃店,小吃店賺夠了錢,我還會開飯館,我要開這桐山城里最好的飯館,甚至是開到云州去,開出云州,開到京城去?!?/br> 三人聽到他的計劃,都目瞪口呆,這,這是多么宏大的夢想。 沒錯,他們覺得這就是夢想啊,在夢中才敢想想,才會實現(xiàn)的大好事。 余清澤看他們的表情,笑了一下,然后又繼續(xù)道:“爺爺,樂哥兒,小浩,你們覺得不可能嗎?” 三人反應過來,齊齊搖頭,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