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一是三月初九開始,舉行了春闈考試。 二是,三月初,朝中查出了一起特別巨大的貪污受賄案件,皇帝震怒,下令徹查,將涉案的兩位朝中大官丟進了詔獄,將其他涉案官員全部丟進了刑部大牢,待查明后依律判處。 而隨著這起貪污腐敗案件的查處,一起九年前的冤假錯案也隨之浮出水面。 三月二十四,桐山城縣令、主簿、典史因涉案被抓走,縣丞趙進暫時代理政務。 朝堂風云變色,掀起了一場巨大的反腐敗之風。朝里人心惶惶,而下面的百姓都在交相稱贊,這些國之蛀蟲,理當被拔除清理! 在縣令他們被抓走的那天,許多百姓都在街上圍觀,臭雞蛋、爛菜葉子、洗碗水全都狠狠往這些貪官污吏身上砸去、潑去。 余清澤在小吃店門口也看到了這場壯觀的游街之行,心里很是解氣。 這事在城里傳了好幾天,隨后才慢慢平復下來。 而余清澤已經顧不上去聽八卦啦,二十八就要到啦,他成親的日子到啦! 三月二十八這天,小吃店全員放假,掛出了歇業(yè)一天的牌子,上面寫著:店主有喜,歇業(yè)一天。 牛頭村。 今天全村人都知道余清澤要和樂哥兒成親了,而且還是他們入宅的大好日子。 余清澤的新房子外面,大紅的燈籠掛著,大紅的喜字貼著,除了各個房間的床鋪和柜子沒有安置到正確位置,其他一切都按照婚禮的要求布置好了。 這天一大早,余清澤帶著家寶先在那個看日子的老人家的指示下,完成了入宅的各事項,然后又洗漱了一番,這才換上喜服開始打開門迎接前來觀禮的客人。 隨后,村里一位家里四世同堂老人都健在的夫郎帶著他的兩個兒夫郎來給余清澤的喜房鋪床。 紅帳蔓、鴛鴦戲水喜被、同款枕套床單,他們手腳利索地將喜床鋪好,又在上面灑滿了花生、紅棗、桂圓、蓮子,將一個小嬰兒放在上面戲耍了一下便將他抱開,又將紅燭臺,合衾酒什么的都擺放好,這才出去關好門。 蔡老夫郎夫夫帶著蔡云蔚、趙夫郎帶著兩個孩子也來觀禮了,劉老板帶著夫郎也來了。余清澤將他們請到廳堂,又請了村長和村里的長輩作陪,他這才又出去招呼其他客人。 村民們見到他們,頓時覺得這婚禮的格調一下就高了不少。 家寶這天也穿得喜慶,跟請來幫忙的村民們一起,在門口、院子里招呼客人,忙得很。 另一邊,不遠的樂哥兒家也是張燈結彩,常姓一族的村民們都在這邊,一起算作娘家人。 常爺爺、常浩在招呼村民們,臉上的笑容從早上開始就沒停下來過。常勝經過上次殺豬飯的事,也確實看開不少,今天樂哥兒成親,他也過來幫忙送親了。 樂哥兒房間里,暢哥兒和他阿么,還有文麗,在給他梳妝打扮。 樂哥兒長長了的劉海前幾天剛剪過,現(xiàn)在剛好長順,是最好看的樣子。 文麗作為他唯一的哥兒長輩,給他梳頭發(fā)。 而暢哥兒阿么,在樂哥兒阿么過世后,算是對他最好的一個哥兒長輩了,便給他整理喜服。 頭發(fā)都梳好后,暢哥兒又給樂哥兒畫了個妝。 眉如遠黛,眸若星辰,鼻巧精致,皓齒紅唇。 “真好看!余老板肯定會被你迷住的!”暢哥兒打量著樂哥兒,贊嘆道。 樂哥兒聞言,眉眼彎彎,臉頰浮上一抹紅暈,不好意思地笑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化妝呢,看著,都不是自己了。 文麗雙手按著樂哥兒的肩膀,看著銅鏡里的樂哥兒,說道:“樂哥兒,以前叔么做了許多不著調的事,傷了你的心,對不起啊。” 樂哥兒一怔,抿了抿唇,輕輕搖頭,示意都已經過去了。 文麗抹了下眼睛,又說道:“本來,我應該跟你交代一下成親后的事情,但是,你比我要做得好,也比我更靠譜,我就不說了。叔么祝你跟阿澤能長長久久,白頭到老。” 樂哥兒聞言,笑著點點頭,輕輕拍了下文麗的手,表示感謝。 正當這時,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廖媒么打開房門進來,說道:“新郎來迎親了,快把蓋頭蓋上?!?/br> 文麗便將紅蓋頭給樂哥兒戴上了。 雖然余清澤的新屋跟樂哥兒家的屋子相隔只有三十來丈,不過余清澤還是特意去租了輛花轎,八人抬著。 將樂哥兒迎出來后,便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將他給抬回了新屋。 村民們看見了,都唏噓不已,很是感嘆。 此前,誰能料到樂哥兒能有這樣風光的婚禮,能嫁給這么一位優(yōu)秀有能力的漢子呢。 “吉時到!新人行禮!” 兩位新郎牽著紅繡球緩緩步入廳堂。 余清澤心里美滋滋,不時朝樂哥兒看一眼。 今天開始,樂哥兒就是自己的夫郎了。 他,成家了! 樂哥兒心里既高興又緊張,手心都出汗了,只緊緊地盯著自己腳下,生怕一個不小心跌一跤,那就丟人了。 感覺到旁邊余清澤停下了,他也停下,送了一口氣,終于到了。 “一拜天地!” 兩人向后轉,跪下一拜。 “二拜高堂!” 兩人再次后轉,對著廳堂正中坐著的常爺爺跪拜。 “夫夫交拜!” 兩人轉身正對,緩緩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第89章 一起研究 夜幕降臨,賓客漸漸離去,請來幫忙的村民們手腳利索地將婚禮現(xiàn)場收拾妥當,也一一告辭回家了。 廖媒么離開前,特意到新房里,塞給樂哥兒一本小冊子,叮囑他在新郎回房前好好看看,然后這才離開了。 樂哥兒好奇地打開那本小冊子,翻了一頁,便面紅耳赤地將小冊子合上塞到了枕頭底下。 這,這是…… 過了一會兒,樂哥兒又紅著臉伸手將小冊子拖了出來,頂著發(fā)燙的面頰悄悄看起來。 屋外,待所有賓客走完后,常爺爺交代道:“廚房里爐子上有熱水,鍋里還有湯圓餃子和飯菜,溫著的,你們餓了記得吃?!?/br> 常爺爺、常浩和家寶今晚也回到老房子去。新房子這邊都還沒有全部搬過來,他們三天后等樂哥兒回門后再搬家。 余清澤聞言點點頭。 關上大門,余清澤先去水井邊洗了個臉,然后快步往新房走去。 臨到門口,他停了一下,將身上的喜服整理了下,又抬起胳膊聞了下自己的衣服,有股酒味。他皺皺眉,可是喜服只有這一件,又沒得更換。 他干脆將腰帶解開,將衣襟拉開扇扇風,想讓酒味散去一些,免得熏到樂哥兒。 屋內,聽到腳步聲接近,樂哥兒趕緊將小冊子塞回枕頭下,將枕頭擺好,抿抿唇,深呼吸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捏著。 外面,腳步聲停了,卻沒進屋。 樂哥兒蒙著蓋頭看不見外面,只能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知道余大哥在做什么,怎么不進屋? 他悄悄地掀起蓋頭一角往門口看……當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能透過屏風看到一點門板,但是這樣卻似乎能平復一點心里的緊張。 吱呀—— 房門打開了!余大哥要進來了! 樂哥兒趕緊將蓋頭放下,雙手放回膝蓋上,挺直了腰板,端坐著。 余清澤繞過屏風,就看到坐在喜床上的樂哥兒正等著他,心臟怦然快速跳動起來,催促著他趕緊過去。 他慢慢走近,看到樂哥兒坐得直直的,蓋頭微動,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左手食指無意識地摳著右手的尾指。 余清澤嘴角一勾,輕走過去,在樂哥兒身邊坐下,抓過他的手,握住。 “樂哥兒,”余清澤頓了一下,咧嘴,說道:“不對,應該是,夫郎,久等了,我回來了?!?/br> 樂哥兒蓋頭輕輕一顫,手指在余清澤的手心抓了一下。 余清澤笑了一下,捏了下樂哥兒的手,又說道:“對了,現(xiàn)在,應該先掀蓋頭才對?!?/br> 他將樂哥兒的手放回他腿上,然后起身到前面的小桌上拿過秤桿,走回來,在樂哥兒跟前站定,輕輕地用秤桿將樂哥兒頭上的紅蓋頭給挑了起來。 蓋頭落,嬌郎現(xiàn)。 余清澤定定地看著樂哥兒,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聲說道:“樂哥兒,抬起頭來?!?/br> 樂哥兒聞言,微微抬頭,抿唇微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余清澤輕笑,牽著樂哥兒的手,將他領到桌邊,把秤桿放回桌上,又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樂哥兒,一杯自己拿著,道:“合巹酒?!?/br> 樂哥兒接過來。 兩人環(huán)過對方的手臂,喝下這誓言之酒。 從今天起,他是他的夫君,他是他的夫郎。兩人一體,永心不離。 放下酒杯,余清澤伸手撫上樂哥兒的臉頰,一一描繪過他的眉眼鼻唇,眼神迷戀,仿佛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真好看?!?/br> 樂哥兒聞言,臉蛋微紅,仰著頭看著眼前的漢子,眼神里帶著點嬌羞,此外,是毫不掩飾的愛戀。 看了好一會兒,欣賞夠了,余清澤湊近了,摟過樂哥兒的腰,輕輕地吻過樂哥兒的眉心,吻上他的眼睛,親了鼻尖,又啄了一下樂哥兒的唇,然后貼著說道:“樂哥兒,夫郎,我愛你?!?/br> 樂哥兒心頭顫動,頭微微后仰,拉開點距離,伸手在余清澤眼前比劃道:我也愛你。 “嗯,我知道?!庇嗲鍧勺阶犯鐑旱氖钟H了一下,然后拉著他坐下,說道:“一天沒吃東西,餓壞了吧?得先填下肚子,你坐一下,我去端飯菜過來?!?/br> 說著,余清澤到廚房端來了飯菜,還有湯圓餃子。 樂哥兒也確實餓壞了,早上起太早,只吃了一點東西,中午又沒吃,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于是,他也沒矯情,吃了起來。 余清澤讓他慢慢吃,又去廚房那邊的洗漱間自己先沖了涼,然后提了熱水過來,隔壁耳房的洗漱間里有一個水缸,里面有事先準備好的清水,待會樂哥兒吃完,就可以直接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