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楚姮柳眉倒豎:“說啊,怎么了?” 楊臘看了眼藺伯欽,見藺伯欽頷首,才繼續(xù)道:“她非要見大人,而且因為在烈日下站的太久,中暑暈倒了?!?/br> 他一席話說完,卻發(fā)現(xiàn)沒有動靜。 抬頭一看,楚姮和藺伯欽都淡定的很。 藺伯欽自然直到他這位表妹打的什么主意,所以長久以來,都故意疏遠。葉芳萱中暑……想了想,藺伯欽看向楚姮。 楚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交給我辦?” 藺伯欽頷首。 楚姮雖然行為魯莽,但到底不是沒分寸的人。 更何況,她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夫人。 楚姮能怎么辦?她哼了一聲,對楊臘道:“愣著干嘛,中暑了當然送醫(yī)館,擱在縣衙門口,難不成你家大人還會治???” 藺伯欽一張常年凝冰的臉,聽到這話,竟是忍俊不禁,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楊臘抬頭,就看到藺伯欽在笑。 他為人聰明,立刻明白過來。 別看藺大人平時為人嚴肅不茍言笑,對這位云州嫁來的夫人也冷冷淡淡,可遇上關鍵的事兒,終究還是向著她。 思及此,楊臘又看了眼楚姮。 嗯,明眸善睞,顧盼生輝,這般好看的女子,他也愿意向著。 楊臘走后,楚姮沒忍住,繞到藺伯欽跟前,問:“實話實說,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喜歡葉芳萱?” “不?!碧A伯欽回答的很干脆。 他拿起書案上的卷宗,用朱筆勾畫了幾個地方,皺著眉頭。 楚姮湊上前,問:“怎么?” 藺伯欽道:“關于宋志河的案子,我有個地方想不明白。” “什么地方?” “采花大盜的左腕齒印,乃秦安縣的冷秋月所為。宋志河卻說他在七月十日的紅湖邊,就已經(jīng)看到了采花大盜,他在撒謊?!?/br> 楚姮點了點頭:“正因為他撒謊,所以我們確定他是殺害杜嬌嬌的兇手,這又有什么問題?” “問題就在這里?!碧A伯欽赫然用朱筆將這段堂審圈了起來,他抬起頭,目光如炬,“那時宋志河一直被關在羈候所,外人一律不能探視,他為何會知道采花大盜的左腕有齒???當日上午,我才收到楊臘從秦安縣帶回的文書,而下午宋志河也知道了,這說明縣衙有人給宋志河通風報信?!?/br> 楚姮眼珠子一轉,忙道:“是楊臘!” 藺伯欽搖頭:“雖然楊臘好財,但絕不是他。我曾去牢中審問過宋志河,他說他當日醒來,便收到一張紙條,紙條的內(nèi)容便是采花大盜的左腕齒印一事。宋志河按他的吩咐去做,自以為可以洗清嫌疑,卻不料反而暴露謊言?!?/br> 楚姮問:“那紙條上的字跡你總認得吧?” “紙條上的字,是剪下卷宗里的單字拼接而成?!?/br> 而存放卷宗的屋子白日里打開,縣衙上下,誰都可以進去。 藺伯欽擰眉:“我想不通,縣衙內(nèi)鬼,他既沒有收受賄賂,也沒有把柄,為何要幫助宋志河洗清嫌疑?!?/br> 楚姮視線落在卷宗上,朱筆圈起來的地方,十分醒目。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葉芳萱朝她吼過的一句話。 “表妹喜歡表哥,天經(jīng)地義?!?/br> 藺伯欽沒聽清:“什么?” 瞬間,楚姮之前想不通的疑點全部得到串聯(lián),她激動的汗毛直豎,一把抓住藺伯欽衣袖:“表妹喜歡表哥,天經(jīng)地義!那表哥喜歡表妹,也是天經(jīng)地義!給宋志河通風報信的人,不是想讓宋志河洗清嫌疑,而是故意引宋志河露出破綻,幫他轉移視線!甚至說,他就是想讓宋志河頂罪——” “頂罪?” “頂溫蘭心的罪。” 楚姮眼眶有些溫熱,她忍聲道:“蘭心是個熱愛生命的人,我一直記得她說過,生命美好,無論遇到什么,也不能放棄生的希望……可是她放棄了。她無法忍受親近的人凌辱了她,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對今后的人生,她沒了希望,所以她選擇自縊而死!” 藺伯欽聞言一怔。 他顯然想到了那個人是誰。 他沉聲道:“這一切都是猜測,沒有證據(jù)?!?/br> “我才不需要證據(jù)!” 楚姮猜到了傷害溫蘭心的兇手,怎能忍得住心頭之恨,二話不說,扭頭奔出門外,解開拴在照壁上的馬匹,翻身上鞍,一甩鞭子狂奔出城。 藺伯欽只道這李四娘膽大妄為,連馬都敢搶,當即叫上胡裕楊臘,追了過去。 正文 二三章 楚姮的騎術乃禁軍統(tǒng)領霍鞅親自教導,每年皇家秋獵,她都名列前茅。 一抖韁繩,將藺伯欽等人遠遠甩在身后。 縣城守衛(wèi)認得楚姮,見她氣勢洶洶,沒敢阻攔。 楚姮腦中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只想為溫蘭心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