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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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明晃晃的鋒利大刀即將落下,蕭琸剛抬起手,就聽身后有人大聲喊道:“刀下留人!” 楊臘舉著一個黑漆漆的令牌,一馬當(dāng)先,狂奔而來,身后還縱馬跟著另外兩人。 “不要管!繼續(xù)斬!”蔡高義也懶得看來人是誰,他驟然起身,將整個箭筒都扔了下去,嘩啦啦砸了一地,“斬!快點(diǎn)斬!” 劊子手只好又抬起大刀,然而這次都還沒有落下,他的虎口突然一陣如觸電般的麻痹,刀柄再也拿捏不穩(wěn),“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但見一名四十余歲的中年人出手如電,持著青銅雙锏,虎眼含威,正朝他厲目而視。 顧景同詫異道:“又是個劫法場的?” 楚姮寒毛直豎,忍不住心道,劫個屁的法場!她弓著身子,退入人潮,準(zhǔn)備偷偷溜走。 蔡高義看著場中來人,順口就想叫人拿下,但看見那獨(dú)一無二的青銅雙锏時(shí),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整了整官帽,可謂屁滾尿流的從桌案后面走出來,彎腰一躬,顫抖著聲音行禮:“原來是霍……霍大統(tǒng)領(lǐng)!” 霍鞅! 竟然是霍鞅! 他怎么會來? 蔡高義心頭猶如踹了條野兔,上躥下跳,忐忑至極。 霍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到此前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斬下這個女子的頭顱,再結(jié)合藺伯欽此前對他上報(bào)的情況,冷聲說:“此案蹊蹺,需重新審查。” 蔡高義急了,他按下心中的焦慮,盡量平緩了語氣:“霍大人,這……怕是不妥罷?皇上有旨,勒令今日之前必須嚴(yán)懲兇犯,霍大人這是……”抗旨不遵??! 蔡高義瞇了瞇眼,以為霍鞅聽了此話,定不會繼續(xù)干預(yù)。 然而他卻是天真了。 霍鞅“呵”的冷笑了聲,將雙锏別在腰上,朗聲道:“皇上擬旨時(shí),我就在旁邊。皇上說了,要嚴(yán)懲兇手,而這女子是不是兇手有待商榷,我要求重審此案,難道有什么問題?” 大冬天的,蔡高義卻擦了擦額角的汗:“可是霍大人,萬一皇上怪罪下來……” “怪罪下來有我頂著。你一個從五品的官,怕什么怕?” 霍鞅冷不丁噎了下蔡高義,他頓時(shí)不知如何作答。 從五品的官兒,放在望州這地界算是大官了,可在霍鞅這位皇上的心腹紅人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霍鞅命左右將謝落英押回縣衙公堂,要重審案子,蔡高義和陳知府都不敢阻攔。 待吩咐完畢,霍鞅大馬金刀的走到藺伯欽面前,上下掃了他一眼,神色不怒自威。 他道:“藺大人,你賭上烏紗性命,只為令人沉冤得雪,這點(diǎn)我很欽佩。但——”他話鋒一轉(zhuǎn),看了眼謝落英,“希望你的一腔熱血,沒有白白浪費(fèi)?!?/br> 言下之意,便是懷疑謝落英可能真的是兇手。 藺伯欽朝霍鞅端方的行了一禮,沉聲道:“霍大人慧眼如炬,是非曲直,屆時(shí)在公堂之上,自有定論?!?/br> “好。” 霍鞅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底倒是對他很欣賞。 臨危不亂,為民請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這種官不多見了。 藺伯欽這時(shí)看向顧景同,正要問他一些情況,就見顧景同皺著眉踮腳到處看:“人呢……怎么一下就不見了?” “怎么了盛風(fēng)?” 顧景同先是朝霍鞅行禮,隨即便道:“你夫人不見了,剛剛還在這兒來的。” 藺伯欽比顧景同長得高些,他四下里一看,便在人群里看見了一抹淺粉身影,在人群里弓著腰。 她挽著流云髻,鬢發(fā)間別著百合珠花,即便是背影,他也絕不會認(rèn)錯。 藺伯欽沒好氣的喝道:“李四娘,你去哪兒?” 楚姮本貓著腰想要快些腳底抹油溜走,卻沒想到被藺伯欽瞧見。 該死?。?/br> 這個時(shí)候自己繼續(xù)跑肯定會引霍鞅懷疑,她的輕功雖好,可也好不過自己的師父。正焦頭爛額之際,藺伯欽已經(jīng)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楚姮掩面,側(cè)身用余光掃了一眼,得!霍鞅也跟在藺伯欽身邊往這邊來了! 感覺到腳步聲漸近,她心底砰砰直跳,左思右想都沒有別的法子,但又萬萬不能讓霍鞅看見臉!萬般無奈之下,靈機(jī)一動,突然有了個餿主意。 楚姮也是豁出去了! 她咬了咬牙,瞅準(zhǔn)時(shí)機(jī),一頭扎進(jìn)藺伯欽的懷中,將臉埋在他胸膛,環(huán)著他的勁瘦的腰際,甜膩膩的撒嬌:“夫君,我頭好痛喔!你走了這么久,人家想死你了!” 藺伯欽:“!?。 ?/br> 正文 九十章 藺伯欽被撞了滿懷,措手不及的扶著她的肩膀,待反應(yīng)過來懷中軟玉溫香,渾身一僵,忙又松開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李四娘,你又在……” “夫君!”楚姮生怕他多說多錯,壓低了聲音委屈巴巴,“我生病了你知不知道?我頭好痛,痛的不得了?!?/br> 顧景同也被楚姮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他納悶兒的道:“你此前還不是好端端的么?” 楚姮心里將顧景同罵了個狗血淋頭,霍鞅為人心細(xì)如發(fā),若是發(fā)現(xiàn)蹊蹺,她此次絕對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