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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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姮嘆了口氣,雙眉微顰,十分苦惱的樣子:“你們說……我要怎么才能把藺伯欽給騙成駙馬呢?!” 正文 一零三 “你在開玩笑?” 宇文弈掏了掏耳朵,濃眉都扭在了一起,不可置信。 寧闕與楚姮自幼交好,同為女子,自然明白她這番話帶有幾分真心。于是她沒有太過詫異,只愁道:“華容,若這藺伯欽是朝中四品往上的京官兒,說不定真能做你駙馬??伤徊贿^是邊陲小縣城的縣令!這件事,你以為陛下和娘娘會同意?” 楚姮當(dāng)然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但她覺得,這短短的半年多光陰,比她前十幾年,在深宮中過得精彩百倍。她喜歡和藺伯欽經(jīng)歷一樁樁疑案,喜歡看他挑燈夜下的認真模樣,喜歡和他斗嘴調(diào)笑,有過生氣有過歡喜,以前灰白的世界,如今卻變得五彩繽紛。 “所以,才讓你們想想辦法?!?/br> 宇文弈見她來真的,不悅道:“我看那藺伯欽對你也不是很上心,你何必剃頭挑子一頭熱,搞不好人家還不樂意當(dāng)你駙馬呢!” 楚姮微微一愣,寧闕忙反駁:“你憑什么說他對華容不上心?” “那他剛才還生氣。”宇文弈指了下緊閉的房門,“看來也不是頭次對華容甩臉子了?!?/br> 楚姮想到藺伯欽因何生氣,非但沒有不愉,還笑了起來:“他是那樣的人。越在意,就裝作越冷漠。” 相處這么久了,楚姮要是連他這點兒脾氣都摸不準(zhǔn),也不配做他便宜縣夫人。 宇文弈反正是不看好楚姮在宮外胡來,他揉了揉鼻子,說:“我不會幫你出主意的,我覺得陳俞安就挺好?!?/br> “那你嫁給他吧?!?/br> 楚姮嘖道。 宇文弈:“……” 寧闕忍不住笑起來,她女扮男裝,倒是別有一番颯爽之美。畢竟,京城里那句口口傳頌的“華容寧闕,顏色雙絕”,不是空xue來風(fēng)。 “華容,不是我潑冷水,你有沒有想過,那藺伯欽萬一不喜歡你呢?”寧闕是聽取他們的相識經(jīng)過,才會有次疑問。畢竟他們到現(xiàn)在,還弄什么“約法三章”,在假扮夫妻,楚姮想要假戲真做,也得知道別人愿不愿意啊。 楚姮本是對自己很有自信的一個人。 可一遇到關(guān)于藺伯欽的問題,她便猶猶豫豫起來,甚至害怕藺伯欽嫌棄她。 畢竟……她曾聽顧景同說過,藺伯欽理想的成親對象,是一位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女子。而自己,咋咋呼呼不服管教,像掛著炮仗的烈馬。 思索了好一會兒,楚姮才咬唇道:“這樣好了,待我去問問他?!?/br> 似乎已經(jīng)打定主意,楚姮立刻起身,噔噔噔上樓,來到藺伯欽的門前。 看著緊緊鎖閉的房門,楚姮抬起手,心中仿佛揣著一頭小鹿,僵著拳頭敲不下去。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許多事。 不愛吃甜的藺伯欽,被她硬塞了許多糕點甜湯,也沒有生氣;在山中雨夜迷路,她冷餓交加,碰到了來尋他的藺伯欽,雖然惱怒,卻仍是關(guān)心她的安危;還有在生死攸關(guān)的黑店,他讓她先走;她生病他關(guān)心,林林總總,點點滴滴…… 即便他總冷著臉故作嚴肅,可是他也真正的對她好啊。 想到這點,楚姮有了幾分信心。 她握緊了拳,鼓足勇氣,“咚咚咚”的敲了敲房門。 嗯,不出意外,藺伯欽沒有給她開門。但楚姮已經(jīng)摸透了,她直接抬手一推,果然門沒有鎖,這家伙正坐在桌邊,手里不知從哪兒找了一本書,正襟危坐,等她來求和呢! “夫君。” 楚姮將門給關(guān)上,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天已經(jīng)黑的差不多了,屋子里角落燃著一個炭盆,但火星星零零,不怎么溫暖。藺伯欽沒點燈,有些黑漆漆的。 這么暗他能看書? 裝樣子也做像一點嘛! 楚姮暗自想笑,見旁邊小柜上擱著火石和蠟燭,便走過去點燃,屋內(nèi)霎時亮堂,卻將藺伯欽的俊臉,照的更黑。 這客棧桌邊的凳子不是獨凳,而是長凳。 藺伯欽便坐在左側(cè)一個位置,低頭看書,面無表情,看不見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 楚姮捧著燭臺,裊裊婷婷的走來,稍一遲疑,到底是與他挨著坐下,輕聲問道:“怎么?又不高興啦?” 藺伯欽不理她。 楚姮伸長了脖子,去瞅他在看什么,發(fā)現(xiàn)是他看了千百遍的《中庸》,頓時故意說:“這書你都能倒背如流了,怎么還看?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找出來的借口?” 藺伯欽聞言,神色微動,淡淡道:“溫故而知新?!?/br> “那你知什么了?說給我聽聽。”楚姮一邊說話,一邊去翻書,卻被藺伯欽躲避開。 楚姮訕訕的縮回手,不悅道:“不給看就算了,小氣鬼?!?/br> 她說完,干脆就坐在發(fā)呆。 她穿的厚,與藺伯欽挨的極近,藺伯欽微微挪開了位置,她很快就不動聲色的擠上。一來二去,藺伯欽也猜到她是故意的,沒好氣道:“李四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話不難道是我來問么?” 楚姮瞪他一眼,竹筒倒豆子似得嘴巴飛快:“我說了,那二人是早死秀才的同窗。秀才在云州為人不錯,他病逝后我孤零零一個,若不是他們好心送了銀錢米面,早就死了,哪有機會再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