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馮河:“……” 這女人,就想讓他干些偷雞摸狗的事! 藺伯欽雖然覺得這樣不妥,可事關重大,他不敢馬虎,想了想,道:“我想審問碧水寺的僧人。” 楚姮和馮河對視一眼,等他繼續(xù)說。 “明日,我查明賬本存放地點,會給馮河一份府衙戶房的路線圖,屆時馮河便可以跟胡裕楊臘里應外合。期間我稱病抱恙,暗中回清遠縣?!?/br> 陳知府根本就不可能猜到藺伯欽竟然如此膽大,私下查他。 可越危險往往越安全,楚姮摸了摸下巴,點點頭說:“我與夫君一起?!?/br> 藺伯欽蹙眉:“姮兒,不要胡鬧,這幾日你就待在家中。” “那可不行?!?/br> 楚姮早就想好了說辭,“若你中途在清遠縣被抓,消息傳到陳知府耳朵里,我豈不是被甕中捉鱉,連跑的機會都沒有?跟著你一起,就算半道出了什么事兒,我也好趕快溜走……嗯,溜走去找救兵?!?/br> 馮河聽到她這番話,“嗤”的翻了個白眼。 什么夫妻情深,這么快就想好對策,準備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藺伯欽以楚姮安危為上,至于她是不是想跑路,對于他來說并不重要。如此說來,帶上楚姮也無妨。 三人又商討了一會兒,這事兒便這么敲定了。 馮河走后,楚姮和藺伯欽洗漱上榻,免不了又是一番耳鬢廝磨。 事后,楚姮依偎在藺伯欽懷中,輕輕撫摸他下巴上長出來的淺淺胡茬,道:“云氏死前,曾跟我講述過她與陳知府相知相識的過程,說來,才子佳人,一見傾心,倒與話本子里所寫的風花雪月般動人?!彼Z氣轉(zhuǎn)低,有些沉悶的問,“夫君,皆說世間男子皆薄情,你會不會有一天,等我人老珠黃,就對我也再無情義了?” 藺伯欽皺了皺眉,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沉聲道:“不許胡思亂想。更何況,你我二人從未一見傾心。” 甚至稱得上相看兩厭。 楚姮忍不住低低笑出聲:“好像是哦?!?/br> 既然不是像話本子里那樣的開場,那定然是個美好的結(jié)局。想到自己將來的身份終會揭露,藺伯欽的臉色一定會格外好看,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有了孩子,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搬去公主府,平安喜樂過完一生。 夜深人靜,小心思總會想的格外多。 楚姮抿了抿唇,忍不住輕輕問:“伯欽,如果我有事情瞞著你,我是說如果,你會不會生氣?” “什么事?” “好事兒!”楚姮咯咯一笑,要讓他當駙馬爺,這當然是好事啦! 藺伯欽聽她語氣歡快,便知道不打緊,莞爾道:“只要不違背朝廷律法,仁義道德,我都不會生氣?!?/br> 得到他這句保證,楚姮松了口氣,甚至十分歡喜的抬起頭,咬了口他的下巴:“放心好啦,你夫人清清白白,從未做過什么壞事?!?/br> “我相信你?!碧A伯欽低頭摸了摸她的發(fā),溫言道:“夜深,睡吧?!?/br> 楚姮在他臂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隨即閉上眼,一夜好夢。 翌日。 藺伯欽便一大早去了府衙。 他和楊臘胡裕說了計劃,便開始套趙琦的話。趙琦為人還算聰明,但是個實心腸,藺伯欽稍微找了幾個借口,便得知望州府衙稅收賬本,就放在戶部的右墻柜子里。 到了下午,藺伯欽便謊稱身子不適,去向陳知府告假。陳知府本就不想看他在眼前亂晃,看他面色蒼白,連連讓他快些回家休養(yǎng)。 藺伯欽到家后,楚姮早就備好腳力極好的馬匹,兩人喬裝改扮,繞了一段路,從北城門離去。 兩人共乘一騎,速度也不慢。 別看藺伯欽一股子文人氣,駕馬卻十分穩(wěn)當。經(jīng)過一處斜坡,慣性作用之下,楚姮忍不住往后一靠,后背貼著藺伯欽平坦結(jié)實的胸膛,讓藺伯欽心頭一跳,隨即緊緊地將她圈在懷里。楚姮瞬間覺得四周的呼嘯而過的風小了不少,天氣很冷,可藺伯欽的懷抱那么暖。 暖過繁復華貴的錦被狐裘,暖過深宮中單薄的四合紅塵。 就像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停歇的依靠,楚姮微微一笑,窩在他懷中,心想,有藺伯欽在,真好啊。 到了清遠縣,天已經(jīng)快亮了,藺伯欽掐好時間,找到顧景同經(jīng)常去吃的馎饦攤子,等他過來。 清晨的霧氣還未消散,更顯寒涼。然而老遠走來的一個人影,卻搖著折扇,優(yōu)哉游哉。 楚姮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顧景同,她和藺伯欽對視一眼,便立刻將他拖到街道旁的胡同。 “來人啊……呃,佩之?”顧景同扭頭看向楚姮,“李四娘?” 藺伯欽點了點頭:“盛風,有件事我得拜托你了。” 他迅速對顧景同說明來意,顧景同也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你問妥當。”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午時二刻,我們還在西街永豐茶樓匯合。” 約定好時間地點,楚姮和藺伯欽便去了茶樓等待。 待茶水被喝成白水再無味道的時候,顧景同帶著一沓紙,來到巷尾,凝重道:“玄明大師和清慧都交代了,果然當初功德箱被盜一案,還有貓膩?!?/br> “什么貓膩?” “你們看。”顧景同將摁了指印的供狀交給藺伯欽,“玄明大師當初將功德箱被盜,賴給玉璇璣,結(jié)果被查出是他自己賭錢賭輸了。但其實不是那樣,玄明大師雖然好賭,但也不敢將功德箱里的所有銀子拿去揮霍,功德箱里的銀子,全部暗中交給了陳知府?!?/br> 藺伯欽頓時一驚:“那功德箱里五百兩銀子,陳知府如此獅子大開口,他用得完么?” 顧景同擺了擺手,嘆息道:“你也太小看陳知府了,他竟是每年都在收刮碧水寺的香油錢。因為玄明大師他們自己也不干凈,于是不敢聲張。這腌漬事兒起碼做了六年,陳知府現(xiàn)在完全擔得起‘家財萬貫’四個字。” 藺伯欽眉峰蹙成山,“那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