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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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人呀。再說站習慣了,你可不一樣?!边_西又捏黛玉的另一條小腿肚,不好捏了。先把黛玉的這條腿放回去,就在被子里捏著黛玉的小腿肚。 黛玉側(cè)了側(cè)身,好讓達西把腿拿出來捏:“你也累了,就別捏了,早點睡吧?!?/br> “我不累。你要是累了,就早點休息?!边_西抬眼看黛玉還拿著書。 黛玉笑著把書放下,正過了身看著達西笑:“我今兒個才知道你會作格律詩,還讓王太師夸了?!?/br> 達西笑了:“那是王太師玩笑?!?/br> “怎么會,他都那么夸你了。你到底說了什么,讓他能把你的詩夸成這樣。又有氣勢,又是款款多情,還真情實意,渾然天成?!?/br> “你想聽?”達西瞧著黛玉笑,把黛玉的腿塞回了被子里,身子往黛玉靠。 黛玉的身體往下滑:“聽不聽,也不是那么要緊。你也累了,明兒個再說都來得及,還是先睡吧?!?/br> 達西扶住了黛玉的肩膀:“聽聽再睡也不遲。” “你不是寫得無字詩,那也不用聽了。興許我夢里就夢到了?!摈煊裎χ豌@了下去。 “這話也有道理。興許夢里就夢到了。”達西脫了睡袍,吹了蠟燭,小心地越過黛玉的身體上了床,掀了被子鉆進去。 黛玉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又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你怎么不睡了?”達西問。 “我錯過了困頭,睡不著了?!摈煊窨恐舶?。 達西也從被子里起來,摸著從床欄桿上掛著的睡袍拿了件,也沒管是倆人中的哪一個就給黛玉披上:“夜里冷,小心著涼?!?/br> 黛玉謝過,把睡袍一拉,嗅到極淡的煙草味,就知道這是達西的睡袍,就要給達西披:“這是你的,你披著。”要再把自己的摸來。 達西攔住了:“不用,我要披就披你的好了?!?/br> 黛玉噗嗤笑了:“這可是女人的衣服?!?/br> “這是你的衣服?!边_西真就把黛玉的睡袍拿了過來披身上,摟著黛玉。 “諸葛亮送司馬懿女人衣服,可是笑話他呢。” “那定然是諸葛亮沒送司馬夫人的衣服?!?/br> 黛玉捂著嘴笑了起來:“哪有這么說的。這么著,怕是司馬懿得氣死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今天‘作詩’作糊涂了,這種話也能說出來?!?/br> “我哪今天作詩呀,我天天作詩?!边_西聲音里都帶著委屈。 “我怎么不知道?!?/br> “你不知道?” “自然了。也許你那‘心聲’只是傳給王太師,所以他才能說出‘心聲只要傳心了’,我可是半天沒聽到,更別提你那是天然還是人為了?!?/br> “這就難了??磥砦业迷俸煤孟胂朐趺醋髁恕!边_西松開了黛玉,真好像去苦思冥想怎么作首好詩。 黛玉起先也不當回事,就說:“這詩最怕硬湊。今天累了,明兒再作?!?/br> 等了一分鐘不見達西回答,黛玉恐達西累了睡著,便探身過去看看。可沒點蠟燭,看不清,身子就又往過靠了靠。 挨得太近,都可以感覺到達西身上的氣息,眼都要對著眼了,還是看不清達西是不是睡著。 “達西,達西……” 身體給達西抓住了,黛玉怪了聲:“沒睡著,也不說聲?!?/br> “我給王太師的‘心聲只要傳心了’,‘穹廬一曲本天然’續(xù)了兩句。” “念來聽聽?!摈煊襁@么支著身體有些累,順勢趴在了達西的身上。 “‘切切秋蟲萬古情’,‘獨恨無人作鄭箋’?!?/br> 黛玉笑了:“倒是不錯。明兒個我?guī)湍銓懗鰜?,給王太師瞧瞧去?!?/br> “那倒不必。你瞧了就好?!边_西吻了吻黛玉,“原本就是只作給你聽的,關(guān)別人什么事?!?/br> 可不就是不關(guān)別人的事,倆人把身上的睡袍扯扯掉就睡了。 離著過年沒幾天,賈家要請王太師和梁大人的謝媒酒,也只能推到過年期間。謝媒酒要請的人,原本沒幾個??蓯蹮狒[的賈珍就提議把以前常走動,這一年不太走動的人家都請來。 賈母想了想,同意了:“總不能讓那些相熟的人家覺得咱們不惦記他們了?!?/br> 鳳姐從那日去了黛玉那后,回來病又重了幾分,臥床不起。雖說不再管著府里的事,可心還是惦記。 正巧賈璉為了過年和請客的事進來,在那嘆氣:“幸好你是不管了。不然這窟窿還不知道怎么填?!?/br> “你也勸勸珍大爺,該收斂些?!兵P姐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是出不去走動,你也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巧姐也到了說親的年齡。” 賈璉點了點頭:“你這么說,好像我不把巧姐放心里似的。怎么著,我也就她這么一個女兒。” 平兒在邊上就說:“二爺,奶奶也是為了巧姐,可不是怪二爺。” “我還不知道你倆是一條心,就防著我。”賈璉站起來想走,“我去找馮子瑛打聽下,他認識的人多?!?/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兩章,萬字三更。 謝謝清弦、畫船聽雨眠小天使投的雷!么么噠。謝謝dh、醬醬醬醬醬醬小天使送得營養(yǎng)液!么么噠 第161章 鳳姐聽賈璉要找馮子瑛就急了, 這幫子世勛子弟,吃喝玩樂在行,可里頭有幾個是好的。 鳳姐叫了起來:“我能不防著你嗎?不防著你們家,看看你們家,就是會賣女兒。賣了一個又一個的。要富貴了, 賣一個送進宮去;欠著錢還不了,賣一個給人家抵債;眼瞅著要抄家革官了, 賣一個去和親?!?/br> “你怎么說得這么難聽?”賈璉回過了身。 “難聽?你們還知道難聽?連親戚家都想著賣給人家做小老婆,好再圖個富貴呢。林姑娘不是跑了,現(xiàn)在怕是就給你們賣了?!?/br> “好歹你也是這個家的人?!辟Z璉跺了下腳, “你也不用這么說,想賣的不就是太太?!?/br> 鳳姐兒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只能捶著床干嚎。 以前鳳姐兒最喜歡拿自己和王夫人的嫁妝在賈璉跟前說事兒。自從黛玉要回了林家的財產(chǎn)后, 賈家的元氣大傷。拿出私房銀子補公中的只有賈母。 若不是賈母在, 就分家單過了。邢夫人就有這個意思,大老爺這邊不貼銀子??少Z璉和鳳姐的月例銀子卻要在賈政這邊拿,這不是公中一直是王夫人在當家, 自然該出。 寶釵沒嫁來之前, 鳳姐掌著家。寶釵一過來, 王夫人就能鳳姐身體不好讓寶釵掌了家。不是因為寶玉要科舉, 這外面的事怕也輪不到賈璉。 趙姨娘又想讓賈環(huán)科舉,又讓讓賈環(huán)接了賈璉的差事。賈璉明白,這爵位只要宮里的貴妃在一日,怕就是輪不到自己, 為這個家忙半天,最后還是便宜了別人,心里是委屈的。 賈璉怨不得別人,先從鳳姐怨上,再怨到王子騰。王夫人是嬸嬸,長輩不好怨,可內(nèi)心里最怨的就是王夫人和王子騰。 不想與鳳姐理論,賈璉出了門,邁著大步往院外走。步子太快,差點撞到豐兒。 “爹?!?/br> 賈璉停下了步,往東邊屋子一看,巧姐正站在臺階上,仰著小臉看自己。賈璉嘆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巧姐的頭:“去陪著你媽吧。爹有事,出去走走。” 巧姐沒吭聲,只是仰著頭看賈璉。 “爹真有事。”賈璉收回了手,急著出了院子。 賈璉看了巧姐,就想自己是三十歲的人了,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若是尤二姐的那個男嬰生下來,自己也有后了??上?,這么個尤物就給鳳姐生生折磨死,還絕了后。 把對王家的氣又添了幾分。 賈璉從后門出去,騎上馬帶著小廝就上了街,也不知道去哪,只是想找個能消氣的地方。小廝昭兒催馬上前:“二爺,不如咱們?nèi)フ夷莻€云兒吧,薛大爺以前在窯子里的相好?!?/br> “你是不是想挨鞭子。”賈璉聽到個“薛”字,那又是跟王家有關(guān)的人。正舉著鞭子想嚇唬下昭兒,街那頭有人在喚,賈璉望過去,正是馮紫英。到底是世家,賈璉撥了馬頭過去。 馮紫英拉住了賈璉的馬頭:“誰把你氣的,看這臉色?!?/br> “你怎么在這?” 馮紫英看賈璉不說為什么生氣,已經(jīng)猜到了:“來,來,下馬,跟我進去喝一杯?!?/br> 賈璉一想也好,一醉解千仇,下了馬就跟馮紫英進去了。里面不止一個人,還有刑大舅,并幾個公侯家的子弟,也都是相熟的,還有剛才昭兒提到的那個云兒。 邢大舅一看賈璉來了就笑了起來:“哎喲,大外甥來了??茨氵@臉色,來來,你也是苦命的,攤上我jiejie那么個媽,再攤上這么個媳婦?!?/br> 賈璉面上臊了下:“大舅,我是有事急的?!?/br> “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事急?我告訴你,這外面都說你們要走鴻運了?!毙洗缶司椭苾旱氖趾攘丝?。 賈璉坐了下來:“我們家還能有什么好?大舅,你不看我們這兩年怎么過的。不怕諸位笑話,指不定我們家賣出去的人就進了你們哪家的門呢。就連宅子都要賣了,你們幫看著誰家要買,幫要個好價錢。尤其是你,幫看著點。”賈璉看了眼馮紫英。 馮紫英給賈璉倒了杯酒:“你們家也用不著這么急著賣人、賣房子的。剛才邢大舅那話可沒錯,外面現(xiàn)在都在傳,你家又要富貴了?!?/br> 賈璉聽了心里沒喜,可是一驚:“這話怎么說的,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不瞞各位,這些年我們家可是過得膽戰(zhàn)心驚的,外面看著繁花似錦,里面可是枯枝敗葉了。你們呀,就不要給我們再招禍了。” “這怎么是招禍,有宮里的貴妃,還有兩個和親的郡主。對了,還有你們家的親家王子騰,那不是內(nèi)閣大學士。這長安城里,你們家的富貴誰家能比得上?!?/br> 邢大舅夾了塊rou:“大外甥,聽到了吧,就別在這跟你娘、我那大姐一樣哭窮了。我可告訴你,我邢家的錢可全進了你們賈家,有錢了別忘了還我。” “大舅,你別聽他們說,這都是沒影的事。”賈璉皺起了眉頭,最怕跟這位傻大舅說。 馮紫英疑惑地看著賈璉,又笑了:“看來你是不知道了。這兩天城里都在傳,皇上等年后就要召見你那位表妹婿呢。這兩年甬城那,關(guān)稅收了不少,皇上高興。你沒看王太師和梁構(gòu)亭這兩個人多得意。尤其是梁構(gòu)亭,不也成大學士了。昂得魯特使現(xiàn)在是你們家的女婿,你說你們家能不富貴嗎?” “這是真的?”賈璉疑惑著,這一年多壞消息可是太多了。實在是不能輕易相信好消息。 “自然是真的。你沒看這回那個昂得魯使團來多受重視。我跟你這么說吧,忠順王、南安郡王、北靜王都去拜會你那位妹婿了,還要請你妹婿和meimei過府去玩呢。哦,對了,你們親家,那位王子騰也去了?!瘪T紫英指著賈璉笑,“難道這你也不知道?” 賈璉還真不知道。別看就在邊上,大門那也有賈家的人。也許別人知道,反正他不知道,此時只能打著哈哈:“我不是前陣去家廟里,為了祖宗祭祀的事?!?/br> “這難怪了?!币蛔赖娜硕几胶?,給賈璉個臺階下。 邢大舅卻冷笑了聲:“大外甥,舅舅提醒你一句,你舅舅可是我,不是那個王子騰。我這個舅舅可不會坑你,那個王舅舅可保不得就坑你。不然為什么,薛家打死人,不找王家找你們賈家?王子騰可是大學士呢,要開脫還用你們賈家?你們也是糊涂了,就給人家當墊腳石,給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br> 賈璉尷尬地笑,心里明白王子騰是邢大舅這種打算。前年參賈家的題疏里,就有薛家打死人命的事。 聽聽馮紫英嘴里賈家的富貴,哪個不是靠賣女兒賣來的。鳳姐罵得還真沒錯,巧姐若是不定了親,怕也得給賣了。倒是得找門好親事才成。 巧姐看著賈璉走了,聽到鳳姐在屋子又哭又罵的。鳳姐這種,巧姐記事起就就聽,前面鳳姐還少些,一年可能也就一次,這兩年就常有了。巧姐早先還會去安慰下鳳姐,聽多了也膩了,左不過那幾句?,F(xiàn)在巧姐也不想勸鳳姐,便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去哪,巧姐就想到了鳳姐嘴里沒賣掉自己跑的黛玉,便動了去看黛玉的心思。從鳳姐的院子出來沒多遠就是那個角門。 角門那頭就是給使團站著的賈府中路。 巧姐抬起小手就拍門。守角門的婆子看到是巧姐,就笑:“門從那邊鎖的,過不去。” 拍了幾下,門卻開了。露出一個黃發(fā)藍眼睛的穿著紅制服的男人。 巧姐后退了一步:“麻煩你通報聲,我想給姑媽請安?!?/br> 這個兵士聽不懂,看是個小姑娘,便往邊上看了看,正好看到托馬斯爵士,就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