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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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一咬牙,索性把話攤開了說:“那里頭有座鐵礦。” 此言一出,薛鋮和魏狄俱驚。 歷朝歷代國土內(nèi)的鐵礦均為朝廷把控,民間絕不可私自開采。況且以他們的印象,越州這一帶未有礦山記錄在案,按如今的情形看來,徐冉說的必是座私礦! 聯(lián)想到漱玉齋運出的大批模具,薛鋮頓時后背生寒。 “薛將軍,私鐵礦意味著什么你應該比我清楚?!毙烊讲恍觳患驳溃骸斑@條消息我敢說西南的幾個大寨子都知道了,就算你們現(xiàn)在折返去調(diào)人,只怕回來的時候鐵礦已經(jīng)被這幫亡命之徒嚴防死守起來。以你們?nèi)酥耍緹o力回天。” “不如……”徐冉眼中精光畢露,咧嘴道:“我們合作?!?/br> 一介山匪堂而皇之地向朝廷命官尋求合作,這種事大概也只能應上官匪勾結(jié)沆瀣一氣這種詞了。薛鋮的心情頓時復雜起來,沉思片刻后問:“條件?” 徐冉豎起一根手指,道:“我只有一個條件?!?/br> “講?!?/br> “剿匪?!?/br> 這兩字出口,莫說薛鋮三人,就連燕云寨眾都大吃一驚。燕娘更是瞪圓了眼,幾乎以為她得了失心瘋,立即伸手扯住徐冉的胳膊,驚道:“大當家的!” 徐冉輕輕拂開她的手,重復道:“剿匪,你們沒聽錯,我也沒說錯?!?/br> 薛鋮挑眉道:“徐大當家這是……投誠?” “非也?!毙烊綋u搖頭,曼聲道:“堂堂鎮(zhèn)北將軍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我想薛將軍此行恐怕和西南的調(diào)令有關吧?!?/br> 燕云寨的消息網(wǎng)遍布整個西南,早在幾日前她便聽聞京里似乎要調(diào)一個大人物來,如今遇上薛鋮,十有八/九便是他了。 見薛鋮不否認,徐冉繼續(xù)道:“我說的剿匪可不是讓薛將軍大刀闊斧把這西南匪寨拔個干凈?!?/br> “薛將軍雖在邊疆戰(zhàn)功赫赫,但在西南卻是一點根基也沒有,這里的山水和人將軍不了解,但大大小小百八十個匪寨卻是在這里扎根多年的,想要一夕鏟除幾乎不可能。何況你不會一輩子都扎根在西南,只要你一走,這些匪寨就算死得連渣都不剩了,也能再長出來。” 說到此,徐冉嘖了一聲,補充道:“跟韭菜精似的。” 溯辭沒忍住,噗地笑出聲。薛鋮嘴角一抽,伸手撫了撫她的發(fā)頂。 “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但若強龍和地頭蛇聯(lián)手,還怕鎮(zhèn)不住底下這些四腳獸么?”徐冉回歸肅色,拋出了她的條件。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你想以官府為靠山,做西南的匪大王?!毖︿吿裘?,卻反問:“西南百八十個匪寨,誰做這地頭蛇不行,我為何要和你合作?” 徐冉雙臂一抱,好整以暇道:“你盡管去打聽我燕云寨在西南的名聲,我們寨子從不是那等為非作歹之徒,也有實力敢摘這匪大王的名頭。況且……”她面露戲謔之色,沉聲道:“若不和我合作,那座鐵礦,你想都不要想?!?/br> 然而三人的注意力卻被燕云寨三個字徹底吸了過去,這下輪到他們面露微妙之色。 ——“晉國皇族設有一支親衛(wèi)軍,名曰燕云。” ——“燕云軍就在西南。” “燕云……”薛鋮低聲重復,“你是燕云寨的大當家?” “正是?!毙烊筋h首。 薛鋮低眸沉默片刻,而后慢慢抬眼看向徐冉,點頭道:“好?!?/br> 徐冉聞言而笑,轉(zhuǎn)身拿過水囊猛灌一口,嘆:“磨得嘴皮子都干了?!?/br> 薛鋮莞爾,慢慢坐回溯辭身邊,握住她伸來的手,細細撫著柔軟的指腹,又陷入沉思之中。 不論是權(quán)宜之計還是貨真價實的合作,如今兩方人達成了短暫的共識,休息片刻后重新出發(fā)趕往礦山。 等到晚霞染透天空,徐冉勒馬立于石頭坡上,指著遠處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包對薛鋮道:“就是那兒了,里頭有人守著,等天黑了我們再摸過去。” 薛鋮點點頭,看著礦山的方向盤算起該如何處置此地。 “等占了礦山,你打算怎么辦?”徐冉好奇問道。 “徐大當家原本打算怎么辦?” “繼續(xù)采咯,運回去鑄點兵器啥的,或者打幾口鍋?!毙烊娇粗︿呉桓蔽⒚畹谋砬?,摸了摸鼻尖,訕笑道:“匪寨嘛,沒有足夠的兵器傍身怎么行,況且那不是沒碰上大人么。既然合作了,這礦山任由將軍處置,炸了埋了也是行的,我這邊備著火藥呢。” “徐大當家這是做了搶不到礦就毀的打算啊。”薛鋮挑眉。 “總比白白讓給那幫亡命之徒好?!毙烊匠读藗€笑臉,隨后騎著馬與寨眾去找落腳的地方,余下薛鋮三人仍停留原地。 薛鋮和魏狄的臉色都不大好。 戈壁的私礦,漱玉齋的模具,加上被滅口的小雙兒,這三者結(jié)合在一起,他們腦中都只留下一個念頭——有人在大量制造兵器。 漱玉齋趙家和寧王過往甚密,難道是寧王的意思?這樣一個云游天下鮮少在朝堂露面的王爺,造這么多兵器做什么? 薛鋮不敢再往下細想,心底涌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憤怒和疲倦。 溯辭同樣望著礦山出神,卻在想另一件事。半晌后在他懷里仰起頭,輕聲道:“將軍,關于這礦山,我倒有個主意。” “嗯?”薛鋮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低聲問。 “這礦山勢必與京里有關聯(lián),而且只怕運作了很久,如果貿(mào)然截斷恐怕會打草驚蛇?!彼f:“不如維持這礦山的運作,一則可以順藤摸瓜拿到幕后之人的線索,二則……”她頓了頓,扭頭看了看徐冉的背影,低聲道:“不論將軍是要平西南、或是要積攢自己的勢力,這批鐵礦都能成為將軍的助力。與其白白浪費或旁落他人之手,不如牢牢捏在將軍手中?!?/br> 一旁的魏狄十分訝然地看著溯辭,而薛鋮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溯辭似又想到了什么,輕輕一笑,補充道:“若能摸出他們造兵器的地方,將軍連冶煉的事都省了,直接借來用就是?!?/br> “你倒是機靈?!毖︿呍谒夏罅四?,礙于魏狄在場,止住了更親昵的動作。 魏狄正要轉(zhuǎn)頭,卻瞥見徐冉在馬背上回頭看向他們,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看啥!沒見過小兩口說私房話??! 徐冉只覺這一眼被瞪得莫名其妙,沖他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臉對燕娘道:“我看薛鋮那個副將,多半有病。” 燕娘一時無言,片刻后憂心忡忡問:“大當家的,這樣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徐冉絲毫不擔心,撇嘴道:“這祖訓可沒說不許試探他的深淺。何況他若沒本事,我憑什么要認他為主,咱們寨子里百來號弟兄,可不是把他捧上去的墊腳石?!?/br> 燕娘無從反駁,只能默默去帶人安營扎寨,留下一聲嘆息。 第61章 礦山 戈壁的夜晚很快降臨, 萬籟俱寂,唯有嗚咽的風聲和璀璨星河照亮遠處的礦山。 薛鋮將溯辭的想法和徐冉說了一遍,徐冉聞言眼前一亮,撫掌笑道:“溯辭姑娘好計策,只是不知里頭的人會不會乖乖聽話?!?/br> “即便不配合,以徐大當家的能力,控制住一座小小的礦山應當不在話下?!毖︿吔釉挼溃骸斑@種偏僻地界,又是礦上,難免出些事?lián)Q些人, 只要鐵礦按時送出去,外頭不會輕易起疑?!?/br> 徐冉頷首,轉(zhuǎn)頭看向礦山的方向, 說:“待進去摸摸情況再定吧。” 此刻溯辭坐在微弱的火苗旁,專心致志地看著石陣中升騰而起的光芒, 眼里有幾分欣慰。 終于不是死卦了。 她微微吐了口氣,抬眸看向正與徐冉商議的薛鋮, 唇邊漾開一抹笑容。等他們結(jié)束談話、薛鋮扭頭向她走來時,溯辭收起石子起身迎了上去。 十分親昵地纏上他的手臂,溯辭微微踮起腳在他耳畔輕生道:“將軍,卦象上說貴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可助你達成夙愿?!?/br> 薛鋮借著夜色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笑道:“我的貴人不是一直就在么?!?/br> 溯辭戳了戳他的前胸,嗔道:“不是這方面的。” “那說說看,你是哪方面的貴人?”薛鋮抬手捏捏她的臉, 笑問。 “我呀?”溯辭眼珠子一轉(zhuǎn),道:“我是將軍的命定之人?!?/br> 薛鋮眼中笑意更濃,低頭輕輕吻她。 遠處的徐冉看了眼兩人交疊的身影,心情十分復雜地扭頭對魏狄道:“他們倆一直都這樣?” 魏狄十分理所當然道:“是啊,將軍和溯辭姑娘感情甚篤。” 徐冉撇嘴:“你居然忍得了?” “人小兩口還不能有點說體己話的空間了?”魏狄十分鄙夷地瞪了她一眼。 徐冉摸了摸下巴,將魏狄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十分認真地問:“魏狄,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就沒見過這么自覺的背景板! 魏狄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徐大當家怕是連心上人都沒有吧?” “啥?”徐冉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知情趣?!蔽旱矣舶畎畹貋G下四個字,扭頭就走。 徐冉氣得柳眉倒豎,又不能大聲說話,只能狠狠將腳邊的一顆石子踢飛向魏狄。 不知情趣?!呸!我在西南撩遍小姑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 等月升至中天,一行人終于出發(fā),悄然向礦山摸去。 人工鑿出的礦洞被油布簾遮擋,偶爾呼嘯的風將簾子掀開一條縫隙,便能透出星點亮光。一行人埋伏在礦洞兩側(cè),一人趁著風起之時從下方挑出一道縫隙向內(nèi)張望,很快發(fā)現(xiàn)守在礦洞口正哈欠連連的守備。 那人不動聲色地放下簾子,抬手向?qū)γ娴男烊奖攘藗€手勢。徐冉頷首,豎起手指比了個斬的動作,兩側(cè)各有一人立即掀簾滾入礦洞,絲毫不給守備反應的時間,一手捂住嘴一手短匕出鞘在喉間一抹,輕而易舉地將人放倒。 等簾子再次掀動,薛鋮徐冉等人才隨后入礦。 礦道幽深,分出無數(shù)岔路向下延伸,仿佛已將這座礦山挖空一般。然而除了起初門口的守備,他們再沒遇上旁人,只是礦道中間或有散落的血跡,不知是否已和旁人交鋒過。 說來也是運氣,此時礦山內(nèi)除了早已歇下的苦力礦工,其余人均聚集在監(jiān)工的屋內(nèi),全神貫注地盯著桌上那塊今日才從地底下挖出的礦石。這塊礦石不同于普通的鐵礦,通體漆黑,剖面泛著幽幽冷光,乃是一塊玄鐵! 那監(jiān)工十分仔細地將這礦石驗看后,發(fā)出一聲驚嘆:“老天誒,這底下真有玄鐵礦!” 眾人面色一喜,已有人出聲恭賀:“恭喜大人此次立下大功!” 監(jiān)工朗聲大笑,指著那玄鐵礦道:“將這塊送去打一柄匕首獻給殿下!明日繼續(xù)挖,務必要將整個玄鐵礦挖出來!” 等薛鋮徐冉找到此處時,里頭的談話已近尾聲,二人略略一眼掃過里頭光景,當機立斷闖入屋內(nèi)。 里頭的人尚還沉浸在挖出玄鐵礦的喜悅之中,冷不防被明晃晃的劍光晃了眼,還不等他們拿兵器防備,雪亮的劍脊已至眼前。 薛鋮的目光凝在那監(jiān)工的臉上,雙眸一瞇,出手如電霎時將長劍橫在監(jiān)工的喉間,冷笑道:“拓跋晟,居然是你?!?/br> 拓跋晟的目光也凝在了薛鋮面上,目光驚懼萬分,“薛鋮?!” 徐冉眉頭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此時燕云寨眾已將屋內(nèi)人制住,溯辭并不知薛鋮口中的拓跋晟究竟是什么人物,投去好奇一瞥,同時在屋內(nèi)四處搜尋起來。 旁人或許不知,但薛鋮和魏狄對此人再熟悉不過。 拓跋晟乃平西候次子,幼時為寧王伴讀,與寧王交情甚篤。去歲寧王離京游歷四方,拓跋晟正在隨行之列,可如今竟出現(xiàn)在了越州西北這不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