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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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蕊,老爺子時(shí)日無多了。”陸嬌道:“他的身子骨我比你清楚,耗不了多久。等他一死,你覺得我有什么活路可言?單憑咱們倆想離開寨子,難于登天?!?/br> 香蕊嚇了一跳,一時(shí)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以為我真的完全是為了這些心思才向搭上六爺?shù)拿??”陸嬌搖頭苦笑,“這個(gè)寨子遲早是六爺?shù)?,只要他肯憐我,旁人不敢拿我怎么樣。可若他眼里沒我,區(qū)區(qū)一個(gè)妾,要么殺了陪葬,要么就被這些虎狼分了,連你也討不到什么好結(jié)果!” 這番話連唬帶嚇,徹底讓香蕊失了分寸,顫聲問:“小、小姐,那咱們怎么辦?” 原以為安安分分熬過去,等老爺子一蹬腿就能找機(jī)會(huì)離開。但陸嬌這番話也不無道理,令她一時(shí)間不知如何是好。 陸嬌擰著帕子,左思右想,突然眼前一亮:“仙姑!她既然能算出來,也必然有法子幫我攏住六爺!” 香蕊一時(shí)語塞,但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暫時(shí)也沒有旁的法子了。 “去備轎,我要去明月鎮(zhèn)!” 第75章 落子 陸嬌領(lǐng)著人匆匆趕到明月鎮(zhèn), 卻沒有發(fā)現(xiàn)溯辭的蹤影,差人打聽了一圈才知道仙姑一日三卦算完恐已回住處歇息。 然而陸嬌心焦,哪里肯再等一天,又去尋溯辭的落腳處,半天才找到她落腳的客棧,浩浩蕩蕩而去。不知情的還以為這位仙姑開罪了四夫人,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而溯辭這邊還偎在薛鋮懷里商量若四夫人這條路走不通怎么辦,冷不防門被急匆匆敲響,二人一驚, 警惕地看向房門,就聽門外傳來香蕊脆生生的聲音:“請問仙姑可在?” 溯辭面上一喜,連忙起身把薛鋮推去屏風(fēng)后, 重新戴上面具理了理衣衫,這才緩步前去開門。 門外陸嬌見到溯辭, 心里大石放下,不由得松了口氣, 笑道:“仙姑可讓我好找?!?/br> 溯辭頷首道:“夫人再度造訪,可是先前的卦有了結(jié)果?” “仙姑乃高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标憢傻溃骸拔医袢諄?,是想請仙姑再卜一卦?!?/br> 溯辭毫無意外之色,笑著側(cè)身請她們?nèi)胛? 道:“請夫人入內(nèi)詳談?!?/br> 陸嬌見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更加深信她必定有幫她的本事,立即領(lǐng)著香蕊邁入屋內(nèi)。 待在桌邊坐定, 溯辭緩緩開口問:“夫人可是要我?guī)湍愕媚侨舜咕欤俊?/br> 陸嬌聞言一驚,傾身上前低聲道:“仙姑可有法子?” 溯辭搖頭道:“夫人,我曾說過,此情求不得?!?/br> 陸嬌道:“我不求他的心,更不求他娶我,只求他能有幾分憐憫,可庇護(hù)我們周全?!?/br> 溯辭問:“此人必為夫人關(guān)系親近之人,夫人可否告知他究竟是誰,我才好卜上一卜?!?/br> 陸嬌慢慢直起背脊,側(cè)臉看了香蕊一眼,香蕊意會(huì),從袖中摸出一只錦囊放到溯辭面前。 “夫人這是?” 陸嬌并不答話,示意她打開錦囊。 溯辭伸手拆開,只見里頭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渾圓無瑕,光華流轉(zhuǎn),乃是上品。 “仙姑,此為定金,若事成,還有重金相籌。只是……”陸嬌頓了頓,語氣驀然冷了下來,“這件事,仙姑絕不可向旁人泄露半句,否則,我好歹是黑龍寨的四夫人,在這里想抹掉一個(gè)人,可比碾死一只螞蟻容易得多。” 溯辭無絲毫慌亂之色,只笑道:“我卜卦多年,若這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怎還能坐在此處與夫人高談闊論?”說著不動(dòng)聲色地收下了夜明珠。 陸嬌聞言笑了開去,嗔了眼香蕊,道:“我早說仙姑是個(gè)聰明人。” 溯辭:“此事我可為夫人謀劃,但需徐徐圖之,確保萬無一失?!?/br> “勞仙姑費(fèi)心?!标憢深h首,道:“這人是黑龍寨的祁六爺、祁老爺子的親孫兒,最得他寵愛看重,甚至已讓他開始處理寨中事物。他若肯眷顧我一二,往后無論如何,我都有資本在此立足?!?/br> 陸嬌將祁望山的事情娓娓道來,薛鋮躲在屏風(fēng)后聽得一清二楚,這才發(fā)覺溯辭探到的果然是個(gè)大消息。 攻下黑龍寨,說不定真可以從陸嬌和祁望山入手。 待陸嬌說完,溯辭沉吟片刻后道:“夫人稍候,我先為夫人卜一卦?!闭f著又取出蓍草,裝模作樣地推演起來。 陸嬌一雙眼緊緊黏在溯辭手上,攥著帕子,神色肅然又帶著幾分忐忑。 “夫人?!蓖蒲萃戤?,溯辭道:“你和祁六爺之間如今僅止于祁老爺子這一層關(guān)系,一步登天絕無可能?!笨粗憢裳劾锫冻龌袒讨?,她又道:“不過,卻有一條路可走。夫人大可用這層關(guān)系光明正大地尋求六爺?shù)谋幼o(hù),他不會(huì)拒絕?!?/br> 陸嬌眼前一亮,忙問:“此話何解?我如今在寨子里哪個(gè)不讓我三分,再說有老爺子在,怎么去尋他的庇護(hù)?” “夫人,恕我直言。這位子越高,背后的暗箭就越多,往日傷不到你,自然可以視而不見、嬉笑而過,鬧不到老爺子跟前??赡闳粽嫖?,有人自然看得見?!?/br> 陸嬌略思片刻,恍然而笑,“仙姑果真妙人!” 祁望山如今協(xié)助老爺子處理寨中事物,有些事若真的傷了她的顏面,祁望山絕不會(huì)坐視不管,否則老爺子怪罪下來,他也吃不消。 想透這一層,陸嬌心情輕松了不少,又問:“我若尋得六爺暫時(shí)庇護(hù),可往后呢?” “夫人,此時(shí)需徐徐圖之,一卦算不到底的。只有等這一卦落定,我才能為夫人卜下一卦?!彼蒉o解釋道:“只請夫人回去一試,我在此恭候夫人佳音。” “好!”陸嬌撫掌而笑,起身道:“若當(dāng)真靈驗(yàn),我會(huì)差人接仙姑上山小住,不必委屈在這小破地方了?!?/br> 她臉上笑容洋溢,隱隱透著躍躍欲試的激動(dòng),一旁的香蕊似乎知道事已成定局,默然不語,低頭跟著她告辭離去。 等到一行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薛鋮這才慢慢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看著溯辭摘了面具大口飲茶,笑道:“我竟不知你還有這等蠱惑人心的本事。” 溯辭瞥他一眼,道:“那是她心里本就有欲,我不過借她一股東風(fēng),把火燒起來罷了。” 薛鋮在她身旁坐下,含笑望她,只聽她又信誓旦旦道:“不出三日,我必能名正言順入黑龍寨!” “借陸嬌之力固然是捷徑,但如今管事的是祁望山,你這樣上去,不怕被他攔了?”薛鋮輕撫她的臉頰,語氣卻有幾分擔(dān)憂。 “陸嬌好歹也是四夫人,他不會(huì)駁她的面子,最多派人去摸摸我的底罷了?!彼蒉o遞去一個(gè)安心的眼神,道:“你放心,我都準(zhǔn)備好了,他就算派人去查,查到的也是本仙姑神算的美名!況且,我還特意留了個(gè)名正言順的私心在呢?!?/br> “什么?” 溯辭清咳一聲,正色道:“在下受先師遺命,尋龍脈之地參悟天道。盤龍山乃傳說神龍長眠之所,鐘靈毓秀,風(fēng)水寶地,心之向往,這才借了四夫人的光,還請四夫人見諒?!闭f著還煞有介事地向薛鋮行禮作揖。 “行了。”薛鋮握住她的手,在她鼻尖一點(diǎn),“還知道給人留點(diǎn)自己別有所圖的軟肋,倒是聰明。” 溯辭沖他努努嘴,道:“過幾天我若上了山,你也別在這干等著了。陸嬌曾是明月鎮(zhèn)大戶人家的女兒,與遠(yuǎn)安城的商家定過親,過門那天被擄上山的。你若想給剿匪添把事,不妨去查一查商家?!?/br> “好。”薛鋮頷首。 溯辭長長舒了口氣,突然傾身伏去他懷中,懶懶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舍,“這一趟上去又不知要多久了……” 薛鋮輕撫她的發(fā),道:“事成則退,切勿多留?!?/br> 溯辭把臉埋在他懷中悶悶應(yīng)了一聲,半晌突然抬起頭興致勃勃地說:“這兩日都是得等,不如我們?nèi)ネ姘桑 ?/br> “去哪?”薛鋮愕然。 “去遠(yuǎn)安城呀!”溯辭道:“離這兒也不算太遠(yuǎn),快馬來回一日,咱們今日就走,后天就能回來。” “遠(yuǎn)安城?!毖︿叧烈鳌?/br> “咱們換身裝束去,不會(huì)被認(rèn)出來的?!彼蒉o央道:“這一路我聽了不少關(guān)于遠(yuǎn)安城的事,繁華盛景紙醉金迷,比京城不遑多讓。反正日后你也得去,就當(dāng)提前去摸摸底?” 薛鋮失笑,捏捏她的臉頰,點(diǎn)頭道:“你若想,咱們便去?!?/br> “想!”溯辭開心得蹦起來,扭頭就去收拾東西。 二人前后腳離開客棧,走時(shí)溯辭特意在掌柜那兒留了一錠銀子,說若四夫人差人接她,便請人多等一日。 安排好一切后,溯辭尋了個(gè)僻靜角落換回普通裝束,與薛鋮一人一匹快馬,疾馳出鎮(zhèn)。 *** 燕云寨。 薛鋮留在明月鎮(zhèn)陪溯辭,魏狄倒是閑了下來,一天到晚在寨子里瞎溜達(dá),認(rèn)識(shí)了不少寨中弟兄。他年少時(shí)也曾鮮衣怒馬游蕩江湖,與這些人十分聊得來,小半天時(shí)間便收獲了一幫笑臉相迎的兄弟。 等到日薄西山,他提酒歸來,剛進(jìn)門便看見徐冉在院中練箭。 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勁瘦的胳膊筆直,弓弦如滿月,一雙眼緊緊盯著靶子。只聽咻的一聲,三箭齊發(fā),正中靶心。 “好!”魏狄不禁叫了聲好。 徐冉聞聲回頭,看著魏狄手上的酒,挑眉笑道:“這點(diǎn)功夫就會(huì)騙酒回來了,你可以啊?!?/br> “這怎么叫騙?!蔽旱一瘟嘶问稚系木茐?,道:“這叫交友!” “一樣一樣?!毙烊椒畔鹿?,扭著手腕朝他走來,道:“不如咱們分分贓?” 魏狄立即抱緊了酒壇子,問:“干嘛要跟你分?!?/br> “有酒無rou,多沒意思啊?!毙烊酱炅舜晔?,道:“你分我半壇,我嘛,賞你一碟祖?zhèn)麽urou,如何?” “祖?zhèn)麽urou。”魏狄撇撇嘴,“傳到現(xiàn)在都長毛了吧?” “我娘的手藝你都敢嫌,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徐冉作勢一腳踢去。 “拿我瞧瞧先?!蔽旱疫B忙蹦開,嚷嚷道。 徐冉指了指后頭,道:“后頭亭子里,等著啊?!闭f完一溜煙跑去廚房偷rou。 魏狄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禁笑了,拍了拍酒壇子,慢悠悠往后頭走。 不過多時(shí),徐冉端著一大碟醬rou回來,色澤飽滿,切成薄薄的片狀,隱隱散發(fā)著醬料的香味,勾起了肚里的饞蟲。 “這是我娘走前做的,就剩這么點(diǎn)啦。”徐冉把碟子往桌上一放,又?jǐn)R下兩只碗,順手拈了片rou塞進(jìn)嘴里,道:“夠意思吧?!?/br> 魏狄也伸手去撈了片,差點(diǎn)半路被徐冉劫下,待有驚無險(xiǎn)地喂進(jìn)嘴里,便去開酒壇倒酒,順勢問:“來寨里這么久,好像還真沒見過你爹娘?!?/br> 徐冉端起碗淺飲一口,道:“我娘前些日子去了遠(yuǎn)安城,估計(jì)過幾天就回來了。我爹早沒了,否則也輪不到我來當(dāng)這個(gè)大當(dāng)家?!?/br> 酒碗在唇邊一頓,魏狄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道:“那啥……我不是故意要問這個(gè)的……” 徐冉擺擺手,并不在意,埋頭喝酒吃rou。 魏狄見她這樣,呷呷嘴,道:“其實(shí)吧,我跟你差不多。我娘沒得早,是我爹把我拉扯大的。他總希望我能好好讀書考個(gè)功名,混個(gè)一官半職的,可那會(huì)我懶得聽他的,非要從軍,還是瞞著我爹偷偷去的。如今好不容易混得人模人樣,輪到他不聽我的了?!?/br> “他不聽你的?”徐冉奇道。 “嗯,我爹啊,他有耳背的毛病?!蔽旱乙豢陲嫳M碗中酒,搖頭道:“也不知到底真的假的,反正除了罵他的話和他想聽的話,別的話講給他聽,那就雞同鴨講、驢唇不對馬嘴?!?/br> “噗?!毙烊揭豢诰茋娏顺鰜?,哈哈笑道:“故意的!他鐵定故意的!哪家的耳背專挑想聽的話聽的?” 魏狄無奈攤手,“御醫(yī)都是這么說的,誰敢不信呢?!?/br> 徐冉?jīng)_他豎了個(gè)大拇指,道:“若有機(jī)會(huì),我定要拜會(huì)拜會(huì)你爹這個(gè)奇人?!?/br> 魏狄十分同情地看她一眼,又悚然一驚,忙道:“若真有這么一天,你可千萬別被氣急了出手打他,我爹當(dāng)年可是連大將軍的瓷都敢碰的,小心他訛死你。” 徐冉掐著腰笑得半天喘不上氣,半晌才道:“魏狄啊,我知道你爹為啥不想理你了。” 魏狄一臉茫然,徐冉搖頭喝酒,卻不再說,心里默默道:恐怕就是被你坑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