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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春雨與徐風(fēng)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那錢你也不要了?”

    “錢本來就是他的?!?/br>
    徐風(fēng)靜默一會兒, 撿起一顆小小的石子兒朝湖里扔了過去,慢慢看向她:“你個傻子?!?/br>
    ……

    小船停在一短短的棧橋下, 徐風(fēng)跳上去,把梁春雨也拉了上來。

    前面的路沒有澆筑水泥, 坑坑洼洼的凹槽覆蓋著雜草, 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

    徐風(fēng)不常走這種路, 踩了好幾個水坑,每次下腳都有些猶豫。

    他邁出一腳,梁春雨忽在邊上提醒:“水坑?!?/br>
    走了幾步,她還提醒:“是水坑?!?/br>
    第三次的時候,徐風(fēng)緩過來了,抬頭看了看梁春雨促狹的表情,氣笑了:“又對我冒壞水兒是不是?”

    梁春雨抿著唇,搖搖頭,笑容絕無破綻,雨滴沿著她斗笠的帽檐匯聚成滴,接連落下,白凈的臉龐有一半隱匿其中。

    周圍都是雨點落地的沙沙聲。

    徐風(fēng)收了腳,也不管水坑不水坑了,拉著她跑進前方的小木樓里。

    雨越發(fā)地大。

    兩人蹬蹬蹬上了二樓。

    這是個老舊的木樓,到處都有蟲眼。

    窗邊的木柱上有人蘸墨水寫了各種詩句,最中間有個木桌和幾把椅子,桌面上刻了一副圍棋板,然后是兩盒棋子。

    徐風(fēng)伸手解開她的斗笠放在一邊,兩人尋到一處靠窗的座位。

    遠處是連綿的雨,落在沼澤田里,攏著縹緲的輕煙,綠意里圈一層白,看似仙境。

    “我以為今天是陰天,沒想到會下雨?!绷捍河昕粗h處,“那邊的山,有霧的時候很好看。”

    “你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

    “嗯,來看外婆的時候是的,跟我媽一起?!绷捍河曛噶酥缸雷?,“我們經(jīng)常在這里下棋?!?/br>
    “嗯,”徐風(fēng)看了眼,“我也可以和你下?!?/br>
    梁春雨:“這邊本來有一條路從鎮(zhèn)上直接通過來的,但是后來修路就沒了,沒什么人來這邊,棋盤和棋子都已經(jīng)很臟了。”

    徐風(fēng)走過去,果然兩個棋笥沒蓋蓋兒,上邊都結(jié)著蛛網(wǎng),棋子都積灰了。

    拉開桌子下的抽屜,下面有個塑料簍匡,簍里有塊干布。

    梁春雨驚訝:“我沒發(fā)現(xiàn)過?!?/br>
    徐風(fēng)笑道:“既然是公用的,以前肯定有人清洗?!?/br>
    他一手一個罐兒,棋子兒往簍里一扣,端到窗戶邊,外邊有一塊擋雨的塑料板,徐風(fēng)把簍放板上,棋子兒一碰水,灰塵全化成污水從簍底淌出。

    徐風(fēng)挺盡責(zé),還伸手出去攪了攪,然后用干布把淋干凈的棋子一顆顆擦干分開丟進棋笥。

    梁春雨從角落找了根竹棍兒,站起來往塑料簍里攪了攪。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嗯,”徐風(fēng)擦著棋子,不在意地應(yīng)了聲,“我認(rèn)床,而且有點興奮,一直睡不著?!?/br>
    這時他忽然想起來時她捉弄自己的事兒,抬頭瞟了眼,勾唇笑了笑,夾起一枚剛剛擦好的黑子兒往她臉上貼。

    冰涼光滑的觸感,梁春雨往旁邊一讓,徐風(fēng)緊跟過來又碰了下。

    躲到窗戶邊上,正要開口,徐風(fēng)緊跟過來,在剛剛的地方吻了一下。

    窗外的與順著瓦沿卸下,雨聲愈發(fā)的大,嗒嗒嗒滴在窗臺。

    遠處的輕煙也不見了,或是被雨化了,密密的珠簾,將窗外的風(fēng)景遮得密不透風(fēng)。

    小木樓里的光線暗淡下來。

    有雨濺在窗臺,打散的水珠濺到徐風(fēng)面頰。

    梁春雨伸手替他抹了抹,他的面頰也是冰涼光滑的。

    “梁春雨?!毙祜L(fēng)連名帶姓輕輕叫了聲。

    梁春雨看他的眼,此刻不甚清明,墨黑里面仿佛是氤氳的魂魄。

    他湊過來,在她耳邊吻了下,梁春雨聽見他唇齒閉合的聲音。

    起初輕輕柔柔,到最后一路向下,吻到嘴邊,他再抬眼,兩人目光相遇,魂魄盡在咫尺,梁春雨想起自己給徐風(fēng)的那個比喻。

    下一刻,唇便貼在一起了,他的手指原本捧著她面頰,此刻卻撥開她額前的碎發(fā)。

    她大而亮的眼睛像潤在水中,美麗剔透,盈盈欲飛。

    唇齒依依相伴,到天堂,墮地獄,此刻心間惟有唇齒,依依相伴。

    小樓一刻,沙沙的點滴聲,布滿蟲眼的老舊木板,樓外罩一層厚紗線般朦朦的霧靄。

    瓦檐下的情侶相擁,懷□□有一斛熾熱的風(fēng)雨。

    ***

    兩人的圍棋沒下成,徐風(fēng)摟著春雨,聽屋檐下滴滴答答地聲響,昨夜都沒睡好,這會兒相互依偎著睡著了。

    走時小木樓里什么都沒變,只有兩個棕色的棋笥,連同里面的棋子兒,都擦得干干凈凈。

    徐風(fēng)真帶梁春雨去中醫(yī)館把脈。

    老中醫(yī)頭發(fā)黑白參半,年紀(jì)看著是不小了,臉上無一絲皺紋無一顆老年斑,眉毛淡沒胡子,有點雌雄莫辨。

    不管他有沒有真本事,這樣一張?zhí)焐酵训拿婷?,喔不,這樣一張?zhí)焐酵褷數(shù)拿婷玻€是很有幾分唬人的。

    進院門,老中醫(yī)正端坐案臺前替人開藥方,案臺對面坐了個卷發(fā)姑娘。

    卷發(fā)姑娘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又轉(zhuǎn)過去。

    過會兒又轉(zhuǎn)過來:“梁春雨?”

    梁春雨這會兒也認(rèn)出她來了,何佳橙的那幾個“黨羽”之一嘛。

    怎么說隔著何佳橙呢,兩人不是很熟但也不生分,打了個招呼,那姑娘站起來:“你也來看???”

    “嗯?!?/br>
    “那你來,我就差抓藥了?!惫媚锇盐恢米尦鰜?,來回在梁春雨和徐風(fēng)之間打量。

    “不用了,你坐吧,我旁邊坐下可以了。”

    梁春雨和徐風(fēng)在旁邊坐下了。

    老中醫(yī)看見徐風(fēng),手上不停:“小伙子真把你媳婦兒帶來了?”

    “嗯,讓您給把把脈?!?/br>
    “可以,先等會兒,我開完這個方子就得空?!?/br>
    卷發(fā)姑娘,瞥一眼徐風(fēng):“哎,這你男朋友啊?!?/br>
    “嗯,是。”

    “帥的嘞,”姑娘評價一句,“何佳橙呢,她沒來?”

    “嗯,她在c市?!?/br>
    “這丫頭膽兒大,一個人在外地也吃得開,”姑娘不知想到什么,笑得還挺開心,“當(dāng)年那打人的事兒就是她挑起的,我們跟在她后面也就一群小嘍嘍羅羅?!?/br>
    徐風(fēng)正在看報紙,聞言敏感地抬起頭,似笑非笑的:“打誰?”

    梁春雨也不好說謊:“你?!?/br>
    那姑娘以為小倆口打情罵俏呢,也沒在意,繼續(xù)口無遮攔:“不過要我說啊,這事兒大頭還是你,要不是你一馬當(dāng)先把人眼睛蒙住了,要不我們可能還真打不著。”

    梁春雨:“……?!?/br>
    徐風(fēng)點頭:“說得在理?!?/br>
    助手已經(jīng)抓好藥用桑皮紙裹起來遞給姑娘,姑娘站起來:“我先走了啊,有空帶你男朋友來我家玩兒。你知道我家在哪吧?”

    “知道的。”

    ……

    老中醫(yī)仙風(fēng)道骨,發(fā)絲蓬松,齊齊往后梳,看著一絲不茍。

    他給梁春雨把脈,過不一會兒,看舌頭看眼睛,提筆要寫方子:“氣虛。月經(jīng)正常嗎?”

    “正常?!?/br>
    “痛經(jīng)嗎?”

    “嗯,有時候?!?/br>
    老中醫(yī)又問了幾句,寫好方子遞給助手:“氣虛引起的多汗和月經(jīng)不調(diào),不過照理來說,這種情況結(jié)婚后會緩解一些……”

    梁春雨猝不及防,結(jié)婚?

    老中醫(yī)頭都不抬:“x生活有沒有難言之隱?!?/br>
    梁春雨:“我們還……?!?/br>
    老中醫(yī)皺眉:“不要諱疾忌醫(yī)。”

    梁春雨:“……沒有。”

    老中醫(yī)見她猶疑,以為她抹不開面。

    抓好藥之后,梁春雨往外走了幾步,老中醫(yī)站起來對著院子里的拿著樹枝逗魚缸里烏龜?shù)男祜L(fēng):“小伙子,你來,我給你切切脈?!?/br>
    徐風(fēng)不明所以,看了看梁春雨,還是扔了樹枝走上臺階,坐去案臺前。

    老中醫(yī)沖著梁春雨:“姑娘你在外邊等等就行。”

    ……

    梁春雨提著中藥包站在中醫(yī)鋪外面等徐風(fēng)。

    大門外種了一株很大的欒樹,正是花期,淡黃色的小花壓滿枝頭,風(fēng)一吹,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