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是。”村長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一聲是,轉(zhuǎn)身帶路的時候,又有點后悔自己答應(yīng)得太快。 村長帶著馮錚去的,就是他的家里。一進院門,馮錚就覺得,這家的布置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家,到跟個廟似的,一道門進去,迎面不是廳堂,而是個供桌,而享受著人間香火供奉的,就是一個個木頭娃娃。 馮錚看著這一排排木頭娃娃,它們中間還會不時的空出一兩個位置,尤其是越靠前的娃娃缺少的越多:“那缺少的娃娃,去哪了?” “剛才小老兒不是說了嗎?這些娃娃很多都因為年代太久,所以朽爛掉了?!?/br> “都帶走?!?/br> “是!” “哎?!哎!大人們可不行??!可不能驚動這些鬼娃??!要出大事的啊!”村長與諸位村人神色一變,就要上前阻攔,馮錚一把拉住了村長:“老人家,你這把年紀(jì)了,也該知道是非好歹,每天喝著死人血,吃著死人rou,穿著死人的皮,你這日子竟然就能過得安生?” 村長臉色越發(fā)難看:“這位大人,小老兒雖然無官無爵的,但至少有把子年歲,本朝是以孝治天下的,大人您這年紀(jì)輕輕的,怎么就對小老兒這么個老人家口出如此惡言?” “本官是不是口出惡言,你們心里知道!那鬼娃娃如何少了?是真的朽爛了,還是讓人‘請’走了?!那山上不斷的死人,是讓惡鬼殺的?是讓被‘請’走的小鬼殺的?或就是讓人殺的?!你們比誰都清楚!” 原本眾無常就都是聰明人,跟著馮錚一路到這,多少就都覺得不對了,如今聽了馮錚這些話,更是都徹底明白過了味來。看著這些村人,一臉的厭惡和戒備。 “荒唐!”“這狗官是要叫咱們頂罪??!”“來人?。」饭僖@擾鬼娃了!” 村人們并無心虛或悔恨,只有懊惱和憤怒,幾個老人跑出門外就大聲嚷嚷了起來。不多時,這全村老小,就都聚集到了門口,揮舞著木棍農(nóng)具,齊聲討伐。 “愣著作甚?繼續(xù)裝!”馮錚指了兩個無常,帶著其他人站在了門口。有個一身腱子rou的漢子,舉著一把菜刀,吆喝著其他人,用刀指著馮錚似是有什么要說。馮錚卻干脆利索的抽出腰間樸刀,兩步上前,對著這人一刀劈了下去! 這人瞪大了眼睛,樸刀臨面的時候,尚且一臉不敢置信,等到銀白色的刀鋒閃過,他頓時吐出一口氣:果然,四爺爺說得對,平王倒了,新來的狗官們,定然做事越發(fā)小心,不敢把他們怎么樣的。 “你這狗官……”這漢子感覺有什么落在了自己的腳上,他踢了一下,看見有東西滾了出去,“哎?!手……我的手!我的手!” 說起來慢,實際上不過是眨了兩三下眼睛的事情。盧斯和馮錚的樸刀看起來跟其他人的并沒什么不同,但他們畢竟是將軍,兩人又多經(jīng)坎坷,自身鍛煉沒有停下,這些身外之物也一直都是小心準(zhǔn)備。 這一刀下去,直接就把漢子臥刀的手砍斷了,斷手的血噴出老高,濺在了馮錚黑白臉色的曳撒胸口上。 “我乃朝廷命官!你們聚眾在此,難道是想造反嗎?!”盧斯總說他心軟,但面對畜生,他可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看著獻血、斷肢,不少村民慘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但也有那么些人,站在原地,看著村長。這態(tài)度就明顯不對,逃跑的那才是普通百姓的正確反應(yīng)。 村長也在猶豫,可看馮錚瞇了一下眼睛,提刀上前了一步,村長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大人息怒!”那沒逃得村人,立刻都跟著村長一起,呼啦啦跪在了地上。 “大人,收拾完了?!笔帐澳绢^娃娃的無常拎著個麻袋出來。 馮錚依舊持著刀:“都抓起來!”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走,這村子靠近深山,現(xiàn)在他來這一趟已經(jīng)是打草驚蛇,一旦讓這些人有了防備,下次過來,他們就要逃到深山里去了,到時候再想抓人,可就麻煩了。 “大人!大人!”村長臉色一變,已經(jīng)有一半無常拽下腰間鐵鏈過來捆人了,有些人想要反抗,可另外那一半拎著刀就在邊上看上,敢反抗的,一刀柄就砸上去??纯粗澳菈褲h已經(jīng)因為流血過多,倒在地上沒了聲息,村長哀求兩聲閉了嘴,也就不再多嘴,挨砸了的人眼睛看過去,他也對著那些人搖頭。 “大人,我們冤枉?。 钡缺贿B成了一串拉著走的時候,村長才哀哀叫起來,其他人自然也跟著,一人叫的比一人大聲,可等到村子里那些跑走的村民出來的時候,城隍廟上的無常也下山來了,兩邊人手一會合,明晃晃的樸刀閃得人膽寒,出來的人立刻縮回去了,就是被抓的村民也都老老實實的閉住了嘴。 “周二,你帶人去驛館,把咱們的人和放在那得行李帶出來。不去縣城了,直接回岑宇,你跟我們在路上會合?!笨h城距離村子不算太遠,馮錚就不信那縣令一點都不知道這村子里的情況。原本剛到龐玉縣的時候,看縣城繁華他對縣令產(chǎn)生的那點好感,如今是消散得一干二凈。 “是!” 上路的同時,馮錚把權(quán)一和權(quán)六叫了過來:“你們幾年前來城隍廟的時候,這里就是這樣的嗎?” 權(quán)一搖頭:“我們那時候根本沒進村子,后來到了城隍廟,世子倒是帶著我們轉(zhuǎn)了一圈,當(dāng)時雖然也看見了泥娃娃,但世子只嫌惡心,并沒細(xì)看,也沒問。當(dāng)時我倆也只以為是當(dāng)?shù)厝斯┓钇饋硭勒?,并沒細(xì)想……” 說到這里,兩人都面露愧色。 馮錚擺手:“我也只是懷疑,到底怎么回事,也得看這些人如何招供的。”他又勸慰了兩人幾句,讓他們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其實兩人挺高興馮錚主動問的,因為他開口了,就不是懷疑他們隱瞞真相,要是一直都不問,什么都不講,兩個人才要以為自己被懷疑。 這邊馮錚帶著人回到了岑宇,那邊盧斯到了行睢縣。 弄柳就在這里開了個小買賣,不過現(xiàn)在是沒時間去看的。按照陳捕頭的指點,一行人直奔屈家。 屈家的門子聽人叫門,打開門縫,先看見的就是兩個捕快,再就看見了一群持刀的軍爺——他們自然是不認(rèn)識無常司的曳撒,但這么明目張膽的帶刀,只能是軍字當(dāng)頭的。 “幾位軍爺,這是……” “少說廢話,叫你們老爺出來迎接!”陳捕頭上去就把門子推開了,自己把屈家的大門敞得更開,對著盧斯做了個請的姿勢。跟著盧斯來的幾個無常也趕緊上去,分列大門左右,請盧斯進門。 好久沒人這么給自己撐場子了,盧斯心里爽,可還是板著臉:“都回來!像什么樣子!” 無常們嘻嘻哈哈的都回來了,陳捕頭有些訕訕的,小梅捕頭對著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加快腳步跟上了盧斯。 盧斯不管不顧的朝里走,剛過了二道門就碰見了急匆匆跑來的屈家管家:“本官乃無常司虎節(jié)將軍盧斯,叫你們老爺子出來,有話要問!” 管家原來還以為是過路的軍爺跑來吃大戶了,雖然說這些日子來那些官軍都是在其他幾個縣里頭打轉(zhuǎn),但有吃完了別家跑到他們縣來也不是不可能。但聽這意思,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畢竟無常司的人到底長什么樣他們是不知道,但無常司是干什么的,現(xiàn)在百姓中倒是也已經(jīng)流傳開了。 “幾位無常爺爺稍后!容小人去……”他想自己去叫自家老爺,讓后讓人招待這幾位,可是低頭鞠躬的時候,看見了盧斯胸口上的無數(shù)小鬼組成的圖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嚇得一個哆嗦,話出口就轉(zhuǎn)了個彎,“小人這就叫人去將老爺找來!幾位無常爺爺請跟小人來!” 于是,盧斯他們就跟著管家到花廳里喝茶了,沒過多久,屈家的大爺、二爺都來了。 大爺叫屈敬,二爺叫屈仁,兩人都是尋常相貌,來見了盧斯恭恭敬敬與他見禮,盧斯說了坐,也是不敢坐下的。 盧斯看他們倆的年紀(jì),猜測應(yīng)該都沒到四十,一問果然都沒到四十:“你倆可知原來你屈家其實姓的是曲嗎?” 大爺屈敬道:“曾聽父親說過,說是為了避禍,其余的就不知道了,父親不讓問?!?/br> 都這把年紀(jì)了,提到他爹說話的時候,腰都會更矮兩分,可想而知這位也不是什么能做主的人。不過,這曲家也有些特別啊,當(dāng)年曲二公子過世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五歲了,這年代不是講究長幼有序嗎?那這位曲大公子是晚婚,還是晚育? 盧斯正想著,曾經(jīng)的曲大公子,現(xiàn)在的屈老爺來了。屈老爺已經(jīng)六十多快七十了,在古代,像是這種年紀(jì)的老人,一般都要老得不成樣子了,多是眼瞎耳聾,走路都走不動了??墒沁@個屈老爺,腰板子筆挺筆挺的,臉上沒有多少老年斑,皮膚還挺光滑,白胡子,白眉毛。跟盧斯見禮的時候,露出手來,也是不見手搖,吐字清晰。 “見過將軍。” “屈老免禮,請坐,本官打擾了?!?/br> 屈老爺?shù)酪宦暡桓?,在盧斯下首坐下了:“大人此來,不知為了何事?” “屈老爺,可還記得四十多年前,曲家二公子……” 屈老爺嘆了一聲:“原來如此啊……還請大人別怪小老兒麻木不仁,實在是四十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 盧斯點點頭,要是這位老爺子突然激動無比,那才奇怪呢,多少年了,稍微用點心力的官員就都能查到曲家改名成了屈家吧? “不過,小老兒還是希望大人能夠查清真相的,這樣小老兒臨死之前,總算是能安安生生的到爹娘,弟弟和弟媳的墓前祭掃了。大人要問什么,便請問吧?!?/br> “屈老爺,你可還記得當(dāng)年二公子臨走之前如何的?” “記得!雖說是四十多年了,可是從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小老兒就沒有一天沒去想當(dāng)年的!可是……可是真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二郎幾日前就跟林家大郎約好,說是要去他家賞花,那就帶著妻兒,就那么歡歡喜喜的走了,誰承想那是最后一面??!”屈老爺抬胳膊擦了擦眼淚,“最可憐的還是義兒,到如今也是生死不知?。 ?/br> “本官聽聞……二公子與林冉差點結(jié)契?” “這事情,還得說到我爹娘那一代,他們曾經(jīng)指腹為婚過,不過見是兩個男孩,林老爺那邊就先給否了。畢竟,林冉先是長子,再是獨子,斷然沒有只守著一個契兄弟的道理。而我們的爹娘,也不愿意自家的兒子跟一群女子搶男人。但也是沒想到,這兩人年歲漸長,交情越好……” 屈老爺?shù)纳ひ粲悬c發(fā)啞,端起茶水了潤了潤喉嚨:“兩人既然是好了,兩家本來也愿意順著他們的意思。但當(dāng)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二郎突然回家,說是要娶親。林冉那邊也沒什么表示,兩邊人都以為兩個孩子鬧翻了,可他們倆見面卻又是哥倆好……那時候我們就想著,他們大概是想各自傳宗接代之后,再求相好,那倒是也無妨。結(jié)果沒多久,兩個人就變成生死相隔了,林冉到現(xiàn)在卻也沒能成親……” 盧斯又問了一些當(dāng)年之事,屈老爺雖然是知無不言,但聽起來也都沒什么疑點。后來縣令得到消息趕來了,非要請盧斯回縣衙吃飯,盧斯也就應(yīng)下了。 等到吃飽喝足,盧斯看天色還不算晚,他回驛館換了身便裝,就想出門去找一找弄柳。行睢縣的驛館地界不大,盧斯出門其他人都看得真真的,他前腳走,后腳同樣換了便裝的無常們就跟上來了十幾號。 第126章 想起當(dāng)日被個乞丐和客商盯上,幸虧那兩人輕敵, 否則盧斯自己也是危險。盧斯就沒讓他們回去, 反而讓眾人都把樸刀帶上了, 又叫上熟悉這里環(huán)境的陳捕頭,按照弄柳當(dāng)初給出的地址找去了。 弄柳說他有個小攤子, 賣混沌。去年帶來的信里,弄柳說他的小攤子生意還是挺紅火的,再過一兩年,就能買個鋪面了?,F(xiàn)在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還在外邊做買賣。 眾人走到了一個叫胡記老店的大車店, 繞著這個店轉(zhuǎn)了一圈,等到他們轉(zhuǎn)回來,大車店的伙計出來了:“幾位軍爺, 可是要找人嗎?” 大車店里都是通鋪, 一般只做小人物的生意, 盧斯這群人都配著樸刀,顯然是行伍里出身了,可衣著即便不是太講究也都是八九成新的好料子,不會是太缺錢的人,應(yīng)該不是到他們這里住店的。 非但如此, 他們這群人在這轉(zhuǎn)悠, 把真要住店的老百姓都嚇跑了啊?;镉嬰m然不想招惹他們, 但掌柜的有命,也只能硬著頭皮出來了。 盧斯看這個小伙計雖然賠笑, 可那張臉苦得要命,從懷里掏出一個一二錢的銀珠子,扔了過去。伙計下意識的接住,一看銀珠子,笑容頓時就不苦了:“幾位爺,又是你們吩咐?!辈皇强腿舜蛸p的,這銀子他就不用回去跟掌柜的報備的。 “你們店東邊,這大柳樹下頭,原來有個賣混沌的攤子吧?怎么現(xiàn)在沒了?” 這伙計也是個變臉大師了,燦爛的笑臉?biāo)查g古怪了起來:“幾位……是找賣混沌的趙老板?” “是,那位趙老板,乃是我的遠房表弟,好幾年沒見面了,如今恰好來此公干,順路來看一看他。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現(xiàn)在人在何處,還請小哥給我們指點一條明路?!北R斯又掏出一個銀珠子來。 “哎!使不得!使不得!”伙計趕緊擺手,一個銀珠子是賺的,再要那就太貪了,沒好事的,“那位趙老板……讓屈老爺給買走啦?!?/br>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趙老板一直都太太平平做買賣的,后來突然有一天,屈家的家丁突然拿著賣身契來了,說趙老板原來是人家的家奴,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原主賣給他們了,然后綁著人就走了。” 盧斯臉都?xì)馇嗔?,弄柳的前主人這他媽不正是他媽?!弄柳依舊不是自由身,但那是他太有骨氣,非得要把贖身的銀子交齊了,才讓盧斯給他改籍貫。 “這位軍爺,您先別氣,屈老爺雖然喜歡這一口,但不會害出人命來。您要是有權(quán),就去找知縣老爺去,能把人給人要回來。要是有錢,現(xiàn)在一個月了,屈老爺應(yīng)該也……把人贖回來就好了。” “多謝……這位小哥。小哥,那位屈老爺,就是那個快七十了的屈老爺嗎?”這位小哥的話聽在他耳中,就跟拿刺扎他一樣,都一個月了啊!他們已經(jīng)來了有一陣了!可是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弄柳是真的以為他把他賣了?所以連求救都沒有了嗎? “對!” 盧斯點點頭,行,又扎了一針,竟然還真是他們剛出來那家。盧斯邁開長腿就朝屈家趕,眾無常剛才也都聽著,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如今同樣陰沉著一張臉。小梅捕頭特意對著陳捕頭惡意的笑了笑——他們倆都是想進無常司的,如今也算是競爭對手——誰知道,陳捕頭竟然根本沒看他,只是低著頭趕路,只是額頭上出了汗水。 用捶的拍開門,雖然他們換了衣服,但屈家的門子還是能認(rèn)出來這幾位大爺?shù)?。趕忙開門讓他們進來,可還沒等他說上一句恭維話,就被盧斯一把推開。 “哎?!哎!這位大人!這位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半路上屈府的管家來了,被盧斯一把拽住了衣襟。 “你家老爺在何處?!” “我、我家老爺剛才不是見過大人了嗎?”管家尋思,莫不是這位大人在縣令大人那喝馬尿喝多了,正撒酒瘋呢?可沒聞到酒味?。炕蛘呤撬白叩臅r候,他們沒法奉上孝敬,這位大人是來秋后算賬的? 管家腦袋里心思百轉(zhuǎn),盧斯卻沒那個閑工夫給他掰扯:“一個月前,你們強買回來的那位趙老板呢?!” “……我們沒強買回來什么趙老板啊。”管家心里暗道不好,不過誰知道那位趙老板竟然跟這開陽來的大人物沾的上邊啊。這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趙老板確實在他屈家,否則事情就鬧大了。 “搜!”他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這屈家又不是開陽的大豪族,總共就三進的宅子,他帶來的這些人想要搜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眾人一聲領(lǐng)命,各自散開尋人。 屈府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屈敬跟屈義兄弟二人,先跑來阻止,沒多久,屈老爺跟一個少年人就被無常們拖出來了。屈老爺就穿著里衣,光著兩條腿,露出來的身體跟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般,下面那丑物還老大益壯。少年人看起來頂多十七,細(xì)柳枝一樣纖細(xì)的身體,眉眼清秀得很。 盧斯看著這個老混蛋,就想起來不久前曾經(jīng)攙扶拉扯過他,那時候肢體接觸他也沒在乎,現(xiàn)在想起來,兩人身體幾次摩擦碰到了一起,分明是這老混蛋在吃他豆腐!他不止被這老混蛋騙了,竟然還被他吃了豆腐???! 可這位屈老爺看見盧斯不但沒覺得羞愧,反而一臉憤怒的呵斥:“盧將軍!您之前來,我屈家恭敬以待,如今這卻又是作甚?!”當(dāng)然,他褲子要是穿上了,可能才真顯得威嚴(yán)點。 盧斯氣得頭發(fā)都炸裂了:“一個月前你抓回來的那趙老板呢?!” 屈老爺瞳孔收縮了一下:“那人乃是小老兒買下的家奴,怎地?竟然是盧大人認(rèn)識的人?” “呵呵,你買得家奴?他的身契還在我家里放著呢?!?/br> “哎呀!這……這怎么……小老兒……小老兒是被騙了啊!” “人呢?!” “小老兒本來是看他顏色好,想買來做個妾侍,誰知道那人的性子又臭又硬,小老兒年歲大了,沒那個力氣調(diào)教,便轉(zhuǎn)手賣了出去,真是不知道……小老兒也是被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