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沒事，那就不是我們這邊漏了馬腳。”金曉奇他們這群人的首領(lǐng)，朝他點了點頭。

    金曉奇見他對自己的情況并不驚訝，知道他是找人看著自己呢。又想他話里的意思，竟然是拿他當(dāng)個誘餌試探，事先一點警告都沒有，頓時神色有些不好：“那我要是被抓了，諸位又要如何呢？”

    “要抓你早就抓了，還等到你送到門上才抓？你身上的事情，該是盧斯看你不痛快，可又不愿意真把馮錚惹怒了，所以投鼠忌器?！彼麑饡云嬉彩怯行┝硌巯嗫吹?，還真讓他把人給勾引到了，“我早知你不會有事，這一去不過是懷著你能見著馮錚的僥幸……”

    首領(lǐng)看了金曉奇一眼，那眼睛的意思分明是：你也不過如此。

    金曉奇氣得安靜冒火，可人家畢竟是首領(lǐng)，他也只能咬著嘴唇，低著頭，一個字都不多說。

    “首領(lǐng)，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難道眼睜睜都看著那兩人就這么折騰？要不要做點亂子？”

    “不！”首領(lǐng)抬手，瞪了一眼那剛才提議的人，“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反而自己給人家送上了原地停留的借口！”

    那人一聽，這才明白自己確實說了啥話——本來人家不知道他們這糧隊里有事，一旦鬧騰起來，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首領(lǐng)看他明白了，卻分明還有人若有所思，還在動鬧事的心思，不由得加重了語氣：“況且，無常司專管查案的，別管他們這名聲有幾分真假，他們這一鬧騰，萬一讓他們查出蛛絲馬跡來……到時候可別怪咱們?yōu)榱俗员Ｏ饶谜沂碌娜碎_刀！”

    所有人這才徹底都放下了搞事的心思，賭咒發(fā)誓的應(yīng)了。

    首領(lǐng)點點頭：“曉奇，到頭來，這大事還是得著落在你頭上。你繼續(xù)想法子跟馮錚見到面，咱們得弄明白了，他們到底為什么又突然停下來?！?/br>
    “是?！苯饡云鎽?yīng)得干脆，臉上也是鄭重的，心里卻在冷笑這人架子端得夠大，其實也不過是個膽小鬼，他做出為難狀，“可是，首領(lǐng)，曉奇實在是靠近不得主帳，不知道首領(lǐng)可有什么法子，讓曉奇能見著那馮錚？”

    “我們是有路子能送人過去，但那是緊要時候用的。你真當(dāng)那盧斯和馮錚是傻子？你一個伙夫能誰都不驚動，就跑到主帳去？”

    “曉奇錯了。”金曉奇趕緊告罪，心里對這首領(lǐng)越發(fā)的輕蔑，只以為他這是說大話。

    可他輕蔑，盧斯和馮錚那邊得到消息，卻不敢輕忽，雖然他們也覺得這個首領(lǐng)說大話的可能居多，但萬一不是大話呢。要是對方真有手段能進到主帳來，到時候打起來，他們跟蒙元人來個里應(yīng)外合，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不過，也不能現(xiàn)在就收網(wǎng)，現(xiàn)在冒出來的都是些小魚。

    “只能還是讓錚哥再去試探一番了?！北R斯話剛說完，眾人的視線就都聚集了過來，而且還是朝盧斯的頭頂上看。

    雖然他們倆是兩個男的，但是讓自己的另外一半去勾引旁人，這……只能說盧將軍心胸寬廣，頭頸有力了，頂著一個大草原都自巍然不動啊。

    盧斯裝作看不明白，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一臉委屈的對馮錚哼哼兩聲。

    第165章

    馮錚抬手順了順盧斯的毛：“要不然，回來再給你也找一個？”他也愧疚, 這實在是太壞盧斯的名聲了。

    “去！不找！”盧斯哼哼, 摟著馮錚的腰, “我就要你這個小妖精~別人我誰也不要?！?/br>
    “……”這話說的挺好的，但“小妖精”什么的……讓馮錚一點都感動不起來啊。

    一夜過去, 轉(zhuǎn)過天來，兩人剛起來，就有人來報。兩人還以為是發(fā)現(xiàn)了埋伏的蹤跡，誰知道……

    “來助拳的？”

    “是。一共有四五百人，不過他們卻說不是一隊的。但兩邊領(lǐng)頭的都說與兩位將軍是舊識, 一邊說是江湖人，領(lǐng)頭的叫白眉猿王周開，一邊說他們是走鏢護院的, 領(lǐng)頭的是馮家五兄弟?！?/br>
    這兩邊還真都是熟人, 白眉猿王周開, 是磨骨粉制油茶面的案子里，初時頂了黑鍋的江湖大哥倒霉蛋。馮家五兄弟，同是那個案子里救下來的五個護衛(wèi)，他們原本當(dāng)然是不姓馮的, 但五個人都不愿意談及過去的姓名, 干脆就以馮錚的馮為姓，自稱馮大到馮五。

    白眉猿王當(dāng)初說必有報答，兩個人都沒怎么當(dāng)回事，誰想到這個人這時候來了。至于馮家五兄弟, 他們欠盧斯和馮錚的銀錢早就還清了，也將他們的戶籍從奴籍改成了民戶，但是逢年過節(jié)五個人即便不登門，卻也總有一份厚禮送上。

    魯斯和馮錚對視一眼，都有些感慨，但也不能他們說自己是誰就是誰，說是來報恩就完全信他們是來報恩的了。畢竟現(xiàn)在情況特殊，這四五百人一進來，真向著他們，那大勢底定，可要也是jian細，那就是對方的安枕無憂了。

    “我去吧?！北R斯看著馮錚道，不能倆人都出去。

    “嗯。一切小心?！?/br>
    盧斯到了大營外頭，一眼就看見了兩邊的領(lǐng)頭人，人都沒錯，而且兩邊人涇渭分明的兩。

    占山為王的和走鏢護院的都是江湖客，可一個綠林道，一個是白道，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周開那邊的人，都敞胸漏懷，邋里邋遢，有站有坐，而且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一看就是一群從不拘束的。馮五那邊，人們衣著就齊整多了，也都沉默，明明是來幫忙的，可看盧斯出來，臉上都下意識的露出討好的笑容。

    這就是靠天吃飯，跟靠人吃飯的區(qū)別。

    打眼一看，在場這些人里是沒有蒙元人的，都是漢人的五官身形。但是也背不住有漢jian。

    “諸位好漢前來援手，在下趕緊不盡。”盧斯對著眾人一拱手，懷疑也不能寫在臉上。

    綠林那邊一陣盧斯都聽不清楚究竟的亂嚷嚷，白道這邊則是挺整齊的“不敢、不敢，我等乃是大昱子民，國有危難，匹夫有責(zé)?！?/br>
    周開直接哈哈大笑的走了上來：“盧將軍，當(dāng)年一別，江湖上卻多聽到黑白無常的威名，你們是這個！”周開比了個大拇指，可走到了近前后，又搓著手變得小家子氣起來，“那個……將軍啊，咱們能私下說一說嗎？”

    “進大營里頭？”

    “當(dāng)……不用不用，咱們就在外頭，找個周圍人少的地方?！敝荛_明顯是想咬一口應(yīng)下的，但不知道想起來了什么偷偷朝江湖好漢里頭看了一眼。

    盧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有個中年書生站在一群邋遢漢子中間，這書生一開始還想躲，但后來放棄了，一臉心如死灰的站在那。

    “那、那是我們的二當(dāng)家。”周開摸著后腦勺傻笑，他也是知道自己做了傻事，可是沒法，當(dāng)年盧斯還是個小捕快，現(xiàn)在人家卻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了，他這就有些心里沒底。

    “……”盧斯覺得這要不是知道周開喜歡長腿大胸的御姐，就要以為那書生是內(nèi)當(dāng)家了。所以說，直男基起來才是最要命的。

    馮五那邊并不著急過來說話，發(fā)現(xiàn)盧斯看他們，就拱了拱手，示意他們這邊不著急。

    盧斯點頭回禮，帶著周開到了邊上沒什么人的地方：“周大王仗義援手，有什么事只要在下能辦到的必然不會推辭。”

    “盧將軍，我就是想問問，我們兄弟……能詔安嗎？”看盧斯皺眉，周開趕緊解釋道，“當(dāng)然，不是我們兄弟要挾將軍，即便不能，我們也依然……”

    “周大王是自己人，在下也是明人不說暗話，詔安這事，在下確實沒權(quán)做主。但在下不成，有人卻成，那人卻在石城?！?/br>
    周開如果真心想要接受詔安，那國難當(dāng)頭的時候，確實是個好機會。而且他一開始就這么明白的說，到是讓盧斯對他的懷疑降低了大辦。畢竟當(dāng)初見的時候，這個周開就是個多疑和小自私的人，不過大是大非上當(dāng)時到是沒看出他有不對，為人也比較看重義氣。

    “石城……”周開露出些膽怯，“盧將軍，我們來幫你，卻不失去前線當(dāng)炮灰的，這一碼歸一碼。當(dāng)然，若是真到了兵臨城下的時候，我們也不會顧惜自己的這條命，可現(xiàn)在不是沒到那個時候嗎？”

    顯然周開以為幫著押運糧草是沒啥大事的，畢竟是在后方，要是能撈著個周安的機會，那就太好了?？梢窃谑墙邮茉t安，石城啥地方？第一線啊。正規(guī)軍都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了，更何況他們這些詔安的匪類，一旦接受了，不管多大的官，手下人就要被磨光了，那手下沒人，他還是官嗎？

    “周大王說得也對?！北R斯笑笑，“既然如此，那周大王此次前來幫忙，稍后在下與馮將軍必然不會虧待各位英雄。”

    周開又傻笑了兩下，跟盧斯告了個罪：“不給將軍添麻煩，咱們就在外頭扎個營寨，將軍但凡有事，說一聲就好?！?/br>
    盧斯點點頭：“委屈兄弟們了，不過，我們營里有點事，所以這幾天怕是要在原地呆著不動了?！?/br>
    周開回了他的兄弟中間，吆喝一聲，帶著人馬扎營去了。

    馮大對著盧斯拱手，當(dāng)先走了過來：“盧將軍。”

    當(dāng)年的五個人，都是年輕英俊的青年人，現(xiàn)在其實也就是幾年過去，馮大五個人看著臉上的皮膚都沒當(dāng)年那么好了，尤其年紀最大的馮大，眼角的細紋斗都真跟魚尾巴似的。畢竟他們干的都是辛苦的活計，風(fēng)吹雨淋，外加勞心勞力的。

    可是他們的精氣神卻比當(dāng)年好多了，雖然兩邊人不熟，但盧斯可記得曾經(jīng)的五個人，只有在他們說出愿意跟他們簽協(xié)議，還他們自由的時候，五個人的眼睛里才露出了生氣。

    “營里如今不怎么安泰，不好讓你們進去?！?/br>
    馮大搖頭：“我等自己帶了干糧，在外頭自己扎營就好了?！?/br>
    “你們……可有入軍中的意思？”

    “……”馮大有點意外盧斯會問這個問題，“這……能請將軍稍等兩日嗎？我們兄弟五個需要合計合計?！?/br>
    “好?！北R斯笑了笑。

    這兩伙人，就在他們營地的南邊，緊挨著搭起了自己的營地。他們也都是習(xí)慣了露宿在外的，干起活來都利索得很。就是大營剛挖好的壕溝，以內(nèi)這兩隊人要建立營地，所以被填平了不少。

    “怎么樣？”看盧斯回來，馮錚問。

    “看不出來有問題?！北R斯搖搖頭，坐在了一邊，“我要是會讀心術(shù)多好啊。”

    “那你就要被人當(dāng)妖怪關(guān)起來了，洗把臉，吃些東西吧?！痹鸂I不走，有個好處，就是三頓飯都能吃熱乎的了。

    金曉奇端著自己裝滿食物的碗，臉色青黑的回了他的那個小帳篷。今天他只遠遠的看見了盧斯，馮錚在主帳里頭呆著，根本沒出來。他在火頭營里，雖然依然得到了特殊待遇，但是前兩天他還能到灶前頭轉(zhuǎn)轉(zhuǎn)，給自己給馮錚開個小灶，今天他卻連灶間得大門都不讓進了。

    那伙夫長跟他陪著笑，但他就是生氣！這必然是盧斯使的手段！要不是……要不是確實軍中每個人的碗都只有一個，他當(dāng)時就把這碗砸在那些人的臉上！

    再看碗里的東西，有rou有菜的，可也只是有rou有菜，這在過去的他看來，根本就是喂豬的玩意兒，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的想，金曉奇一臉嫌棄的坐下開吃了。

    “曉奇！”

    “首領(lǐng)？”這還是頭一次，首領(lǐng)在大半天的時候，主動找到他的帳篷里，“今天夜里，我把你送到主帳那邊去，你想法見著馮錚?！?/br>
    “不是說不能嗎？”金曉奇隨口一問。

    首領(lǐng)有些不快，覺得金曉奇實在太過斤斤計較，可現(xiàn)在有求于金曉奇，他也只能盡量壓著自己的火氣：“今日外頭忽然來了五百多的援兵，雖然不過是些江湖匪類，但……也是個變數(shù)。更要緊的是，我們得知道，這后頭還會不會有其他人來?！?/br>
    “又來了五百多人？”金曉奇也是一驚，他這一天都在這周圍打轉(zhuǎn)，根本不知道外邊有了什么變動，“好，我自會向馮錚問個清楚明白?！?/br>
    盧斯和馮錚真沒想到，他們本來想辦點事，把這些人逼出來的，可沒等他們動手，外頭的周開和馮五，已經(jīng)幫著他們把人給逼了。

    大營里，每六個時辰，哨兵守衛(wèi)都會變更新的口令，而且每個區(qū)域的口令也各不相同，總旗要在這附近走，也得靠著口令，否則立刻擊殺不至于，但也會被看押住后上報給盧斯和馮錚。而越朝里頭走，來回巡邏的隊伍就交叉得越頻繁，越難以讓人潛入。

    金曉奇之前幾次進到里頭，因為他是個送飯的火頭，可不再是火頭之后，人家根本不把口令告訴給他。首領(lǐng)說了夜里要送他過來，他欣喜之余，也有些惴惴，想不通首領(lǐng)要用什么法子。

    結(jié)果，等時候來了，首領(lǐng)親自過來了，先帶著他繞了一圈，到牲畜營那邊去了。這里是整個大營的下風(fēng)處，也是占地最大的一塊地方，民夫們將牲畜照料得仔細，這地方依然少不了一股濃重的馬糞臭味。

    金曉奇下午的時候還特意去洗了個澡，結(jié)果被這臭味一沖，他險些嘔吐出來。

    “這都是馬糞的地方，能有什么……”金曉奇剛要埋怨，首領(lǐng)就冷著臉刺了他一眼，讓金曉奇把埋怨合著馬糞味道的空氣，一塊咽下了肚子里。

    不多時，來了個瘸腿的老人，看他的衣著，該是兵丁那一伙的。老人也不說話，對著首領(lǐng)點點頭。

    首領(lǐng)道：“跟著趙老走，趙老說什么，你就辦什么?！?/br>
    金曉奇看那趙老雖然瘦小干枯，但滿臉都是傷疤，跟一條條蜈蚣似的，一抬頭，一雙三白眼，看誰都瘆人得很。金曉奇慣長欺軟怕硬，就算這是個老人，但只覺得他邪乎得要命，首領(lǐng)一說這是要讓他一個跟著這活鬼一樣的人走，頓時打了個激靈：“首領(lǐng)……”

    “只要聽話，你便無事?！笔最I(lǐng)雖然不耐，但怕金曉奇出什么幺蛾子，只能耐著性子勸了一勸。

    可還沒等金曉奇說話，老人已經(jīng)開了口：“我說要幫你家主人三件事，如今這是第二件了。”他的嗓音竟然還能好聽的，不看他的臉，聽起來就像是個慈和溫柔的老爺爺。

    因這聲音，金曉奇到時放松了不少，可首領(lǐng)皺了一下眉：“這第二……”他想跟老人討價劃價，第二件事是從頭到尾的整件事，不能拆散了?？伤豢蠢先说谋砬?，那簡直就跟一頭餓狼，盯著人尋找到底從什么地方下口一般，最終，首領(lǐng)沒能把討價還價多說出去，“麻煩孔老了。”

    聽他這么說，孔老終于是滿意的笑了，他滿臉的傷疤都扭曲起來，剛好點得金曉奇嚇得退后兩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走吧，別矯情了?！笨桌吓ゎ^看了他一眼，不屑道。

    金曉奇被嚇得要命，但也不敢不跟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孔老身后，走出了大概二十幾步，正好是繞到了一個帳篷后頭，首領(lǐng)看不到他們了，孔老忽然停下來，看著金曉奇。金曉奇跟在他后頭，差點撞在他身上，躲開之后，站在一邊，忐忑的看著孔老。

    孔老則看著他，呵呵一笑，又在前頭帶路了。

    “……”金曉奇看著這老頭就覺得他不靠譜。

    被認為不靠譜的孔老，接下來帶著金曉奇倒是走得挺順利的。大營里的巡哨，有無常，有兵丁，盧斯并沒把他們拆散開來，畢竟他們這一路上并沒有時間做正兒八經(jīng)的訓(xùn)練，拆散再打混，造成內(nèi)部混亂的可能比提升戰(zhàn)斗力的可能更大點。

    孔老帶著他走的這一路上，碰上的偏巧都是兵丁的人馬，而這些人一看孔老，就當(dāng)是沒看見有他們兩個人一樣，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

    這讓一開始惴惴不安的金曉奇，慢慢安下心來，甚至想著法子從孔老的嘴巴里打探，但孔老除了嗯就是啊，一路上什么都沒問出來。

    “行，就這吧?！毖劭粗鬆I就在前頭，孔老停下來了，嘴巴里說出來的也終于是句子了，“我走了?！?/br>
    “這！孔老，您走了，我可怎么辦啊？”金曉奇大驚，孔老一走，他這“隱身術(shù)”立刻就要失效，那到時候怎么辦？馮錚他還沒見著，要是只把他抓起來那還算好，萬一直接把他砍了，那可就冤枉大了。

    “我管你怎么辦?！笨桌吓拈_金曉奇要拉他的手，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