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盧斯和馮錚沒進(jìn)到院子內(nèi),看見小侯爺進(jìn)房了,就在院子外頭布置。反而是老侯爺表示,讓人進(jìn)院子沒什么。 這是老侯爺極端信任的表示,畢竟這可是人家的內(nèi)宅了。不過,換了別人也一樣信任,誰讓老侯爺兒子兒媳和孫子,這一家子都是讓無常司找回來的呢? 這邊剛安置好,宮里的太醫(yī)和兩個太監(jiān)也跟著賞賜下來了。太醫(yī)等到養(yǎng)好了小侯爺?shù)纳眢w自然還會回去,太監(jiān)圣旨上很明確的表示,就留在侯府了。等到小侯爺不需要照顧了,就跟著老侯爺。 這可是天大的恩賜了,畢竟非皇族,那是不能用太監(jiān)的。當(dāng)年平王不就是因為太監(jiān)數(shù)量上不滿,弄了一群養(yǎng)到成年才割掉的死士嗎。 兩個太監(jiān)的存在,一方面向其他大臣們表示了,皇帝并沒有對小侯爺活著回來這件事不滿,反而照顧有加。另外一方面,也安了崇象侯一家上下的心。 盧斯和馮錚安排了秦歸在這守著,帶著周二回了無常司。 “周二,知道你這一趟辛苦了,可是還得等你把事情說完了,我們才能放你回家休息休息?!?/br> “不辛苦!不辛苦!”周二眼睛亮晶晶的,“二位將軍,以后還有這種差事!還讓屬下去干吧!” 周二并非是說面子話,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再來一次的,即使他回來的路上可是真遇到劫殺了,但周二這個人天性里的冒險就比人多一些。 盧斯和馮錚兩人無奈,只能跟他點了點頭:“好啊,下回再有,還讓你去?!?/br> “其實……也不用等下回了,您看我這過兩天,繼續(xù)就回直逸州去,如何?” “你還跟我們討價還價上了?不行?!北R斯一挑眉毛,直接給他回絕了,“小侯爺是回來了,但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些jian細(xì)會不會得到消息四散奔逃,萬一沒逃,盯著報復(fù)呢。那你就是除了崇象侯一家之外,最好的目標(biāo)。再放你出開陽?別,太危險了?!?/br> “那不是正好來個引蛇出……咳咳!屬下謝兩位將軍愛護(hù)?!敝芏勖半U,但不是不知道好歹,明白盧斯和馮錚這是愛惜他性命,所以不能繼續(xù)跑出去有點遺憾,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道了謝。 “行了,其他事情回來再說,你先來講講,這一路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具體如何發(fā)現(xiàn)了小侯爺?shù)陌伞!?/br> “這事情,說起來屬下現(xiàn)在心里還氣著呢!”周二一拍大腿,開講! 周二一路朝直逸州去,因為當(dāng)時得到的是急命,所以一路也是晝夜兼程的,不過,為了不讓當(dāng)?shù)厝似鹨蓚鞒鍪裁达L(fēng)聲,再讓人跑了。所以周二也不怕晦氣,就和他的人是送葬回家的孝子賢孫。 看他們戴著孝帽,腰扎麻布帶,還拉著棺材。誰都知道是干什么的,也都知道他們?yōu)槭裁蹿s得這么著急,不會有人沒事跑來打聽,一路的驛館也給他們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頂多就是好奇的問一問死的是誰,看他們不搭理,也就走了。 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就是這群人都是男子,不過老的須發(fā)皆白,小的也就是十四五歲,看起來到不算是太不能理解,都以為他們的女眷和孩子經(jīng)不得天氣寒冷,路途顛簸,要過些時候才來——周二帶出來了兩個總旗,一百個人,去年招募的人年紀(jì)都比較平均,可更久遠(yuǎn)一些的年紀(jì)就大小都有了,再加上有大夫和跟著大夫的藥童,年紀(jì)大小參差就齊了。 他們就路過一個叫苦竹縣的地方,這里是在直逸州的邊界上,這個縣多竹,以燒制竹炭、制作竹紙而聞名,頗得了一些文人贊頌,算是個富裕的上縣。周二他們是晌午進(jìn)的縣,雖然還有半天的時間可以趕路,但是距離下一個可以住宿的地方有點遠(yuǎn),他們要是繼續(xù)趕路,那就得宿在野外了。 因著也是連夜趕了兩天的路,人馬都困乏得很,所以周二做主,大家在這休息一下,轉(zhuǎn)過天來的早晨再出發(fā)。 周二讓手下人歇下了,他自己卻有點閑不住……因為這個苦竹縣除了竹炭和竹紙這兩個最出名,也最高檔的土產(chǎn)之外,自然也有其他的竹制品出售。周二跟著盧斯和馮錚也來回過,之前就知道,他就想給自家的姑娘小子帶些主編的玩具,還有好吃的竹鼠干之類的東西回去。 說到這的時候,周二有點臉紅,因為這就好像他這把年紀(jì)還貪玩似的。 “趕路疲累,該歇就歇沒什么不對的?!瘪T錚溫和的安慰,“況且若沒有你這一歇,又如何找得到小侯爺?!?/br> 周二傻笑,繼續(xù)朝下說。 這個苦竹縣的衙門,就在這個縣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而且這條街道挺有意思,以衙門為中心點,北邊的都是小商小販,南邊的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商號,聽說幾百年前開始就這樣了。 周二就帶著兩個同樣想買點東西的無常,順著北邊的那邊街溜達(dá),一路溜達(dá)到了縣衙門口,正好看見縣衙那邊在鬧騰。 這要是換了個人,比如孫昊、秦歸,他們大概都惦記著,自己身上還帶著命令,而且買東西已經(jīng)有偷懶之嫌了,更不該去湊熱鬧了??芍芏皇牵焐男宰泳褪窍矂硬幌察o。見有熱鬧可看,立馬就湊了上去。 這一湊,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個干瘦干瘦的年輕后生,死拽著一個捕快的胳膊正發(fā)瘋呢。 有個中年婆子帶著兩個漢子,正死命的想要把那個后生從捕快身上拽下來呢。 周二就問邊上先來的人:“這位老哥,這是怎么回事?。吭趺囱瞄T口鬧起來了?” “哦,就是有個瘋子,突然跑來,說他是什么什么香侯的小侯爺?還什么遠(yuǎn)城的將軍?說他讓蒙元人劫持了……唉!亂七八糟的。這不就惹惱了縣太爺,讓人給扔出來了還不罷休嗎?” 邊上有沒被聞到,但也喜歡多事的人湊過來加一句:“這瘋子我知道,城北胡家的!大半年前從北邊搬過來的,聽說是胡家從邊鎮(zhèn)逃難過來的親戚給安置在這了。這男人老婆孩子都死在蒙元人手底下了,所以才瘋了?!?/br> “唉……也是可憐啊?!?/br> 邊上的人嘆息起來了,周二看著那狂叫的瘋子,卻回頭問兩個親信:“你們看這人,像不像……” 這兩個人也是無常司里的老人了,無常司干過的大事,他們都經(jīng)歷過。犯了毒癮的人什么樣,他們當(dāng)然是知道。 兩人被周二一問,也都點頭:“像?!?/br> “大人,要不然咱們現(xiàn)在把這些人都拿???” “拿住是要拿住,但不能是現(xiàn)在?!敝芏u了搖頭,他臨走的時候,并不清楚這邊牽連出了蒙元人jian細(xì)的案子。但他知道鴉片,知道鴉片的事情十有八九跟蒙元人有關(guān),那就說明這是要出大事了,“現(xiàn)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們能確定這周圍的人里頭就沒他們的人了?要是打草驚蛇,跑了大蛇那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叫人。 “可是大人,您難不成是要暴露身份?那托云村的事……” “兩位將軍要是在這,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覺得先選現(xiàn)在這件事!”——周二很是義正言辭的說出這句話,臉上的表情也極其的莊重。 盧斯和馮錚都對周二拍的這個馬屁,不置可否。 周二也是點到為止,轉(zhuǎn)眼就變得嬉皮笑臉,繼續(xù)開始說正事——對,他嬉皮笑臉的時候其實才是正經(jīng)的時候。 一人回去叫人了,周二又讓另外一人去跟著那帶走“瘋子”的人,所幸,看熱鬧的閑漢確實不少,跟蹤的人也不顯眼。 周二則在其他人都散了之后,才走到衙門跟前,表明了身份。 “那時候,屬下還以為那縣官也是聰明人,想得跟屬下差不多,這才沒在明面上管小侯爺這碼子事。況且,這在人家的地方頭上抓人,總給給人家知會一聲。又防止又那么個萬一,可讓當(dāng)?shù)乜h令幫個忙補(bǔ)個漏,順便,這不是有功勞大家彼此均沾嗎?可是……”周二露出一個“我太天真了”的表情。 靠著無常司的令牌,周二很順暢的讓誠惶誠恐的捕快帶到了花廳里,見到了縣令。 當(dāng)?shù)氐目h老爺姓郭,周二描述,人長得白白凈凈的,看樣子倒像是飽讀詩書人品優(yōu)秀的樣子,可卻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草包!這形容詞也是周二原話。 朝廷已經(jīng)發(fā)了政令,向各地申明了什么叫鴉片,又說了這東西雖能讓人飄飄欲仙,可卻是大害之物,一旦上癮,便難以戒斷,成了手握藥物之人的傀儡。 郭縣令看著周二的那身打扮,就比較驚訝的,畢竟是穿孝的人,這年代對這個很是忌諱。周二將無常司令牌又拿給而來郭縣令看,給他說明了來此的原委。 當(dāng)著他的面,郭縣令大驚,表示一定會派人幫忙,讓周二放心,還請他留下來吃頓便飯。周二挺高興,可是謝絕了吃飯這檔子事,畢竟無論救人還是抓人,現(xiàn)在都挺急的。他只想趕緊讓郭縣令分派出人手來,讓他帶著人走。 郭縣令表示,讓周二稍等片刻,他去叫人。 “屬下當(dāng)時雖然有點奇怪,怎么這縣令還親自去叫人去?但畢竟是人家的事情,可能他私底下還要吩咐自己人一兩句呢?當(dāng)時也就沒太多想??烧l知道,縣令這一走,就走了得有半柱香的時間,屬下當(dāng)時就覺得不對了!要朝外走,誰知道,外頭站了四個捕快,攔著門,竟然是不讓屬下出去了!” 這四個捕快竟然連無常司的令牌都不認(rèn),說是只認(rèn)縣大老爺?shù)拿?。周二?dāng)然不是能老實等著的人,他更怕這一老實出了什么意外,當(dāng)即就跟四個捕快動起了手。原本周二是必然打過這四個人的,他雖然上過戰(zhàn)場,可是此刻手無寸鐵??蛇@四個人動起手來卻都有猶豫,周二便知道那郭縣令除了不讓他離開之外,也沒讓人傷他。 靠著對方的忌諱,周二瞅準(zhǔn)機(jī)會,搶了其中一人的鐵尺,傷了一人,成功從那花廳所在的院子里逃了出來。 “這、這怎么回事?”他出來就碰見了個師爺打扮的老頭,把這人嚇了一跳,“可是無常司的大人?!哎呀!大人!誤會??!誤會啊!” “誤會?!”周二原本想越過這人的,但后邊的人追得緊,這人又知道他的身份,怕是郭縣令的心腹,周二眼珠子一轉(zhuǎn),直接把這老頭一把薅在了手里,“阻礙無常司辦案!你們這些人是要造反不成!” “這、這說的哪里話?大人不知道吧?那蒙元人的jian細(xì)已經(jīng)都讓咱們抓住了!” “咱們?” “對??!學(xué)生就是讓郭大人派來,叫大人趕緊去審犯人的!大人的屬下也在外頭等著那!” 周二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出縣衙的大門這個沒問題。出去之后,見著了自家人自然是沒問題,要是沒見著,他立馬跑也是沒問題。 想雖然想好了,師爺還是不能放的。周二就押著師爺,除了縣衙大門,一出來,果然看見了外頭站著一個小旗的十個無常。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周二不相信自家兄弟就能叛變,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整建制的小旗,自然他們是可信任的。 “大人,您沒事吧?!”這小旗的人顯然也十分擔(dān)心周二,上來便上下打量他,看他有些衣衫不整,臉上甚至還有淤青,頓時眾人臉色都變得十分不好,“這是有人跟您動上手了?” 那師爺搶先道:“諸位!誤會!那都是誤會?。∵€請諸位聽學(xué)生解釋!” “解釋個毛!”有脾氣火爆的無常,擼了袖子就要開打,周二忙將他制止了:“等會再說,現(xiàn)在趕緊走,一邊走一邊告訴我怎么回事?” 今天跟周二出來的,一個是總旗一個是小旗,其實還有其他人也想跟著來,可是總不好你一個送葬的隊伍,半路上連死者的尸體都不看著,一大群人都跑出去了。所以他們仨就擔(dān)負(fù)了兩個總旗買東西的責(zé)任,當(dāng)時跑回去送信的是那個總旗。 他回去一嚷嚷,除了留下兩個小旗,其他人全都跟著來了。他們也干脆,直接問路人,城北有個瘋子的胡家宅院在什么地方。果然是一問一個準(zhǔn),等到了地方,兩個總旗剛要帶人圍起來和房子,就看有人敲開那房門進(jìn)去了。 “就是他?!眮斫又芏男∑熘钢莻€還在喊著誤會的師爺,不等師爺再解釋,又繼續(xù)朝下講述當(dāng)時的情景。 看有人進(jìn)去,帶隊的兩個總旗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兩人為難,既擔(dān)心自己的沖動,可能危害到小侯爺?shù)男悦捎謸?dān)心里頭的jian細(xì)跑了。后來,等到這師爺出來了,果然緊跟著就有人也離開了那宅子。 總旗們想著這怕是消息泄漏了,當(dāng)即下令抓捕!不但宅子里的人一個都沒能逃,之前跟著師爺跑出來的人,還有師爺,也都給抓到了。就是抓到師爺?shù)臅r候,出了點意外,他們還抓到了一個宣稱自己是縣太爺?shù)娜恕?/br> “郭大人就是縣太爺??!所以說了是誤會??!郭大人是怕在城中發(fā)生打斗,那些賊人狗急跳墻,再傷到了平民百姓!所以才用計誆騙那些人出城,準(zhǔn)備一網(wǎng)打盡!不過,后來大人不是也命之前埋伏下去的捕快們出來,配合了無常司的諸位大人嗎?” “無恥?。 敝芏耙豢踢€聲情并茂的學(xué)著那師爺?shù)哪?,后一刻就咬牙切齒起來,“他們干了屁的事情,屬下問了當(dāng)時的兩個總旗,那些捕快是看了他們將郭大人捉住這才跑出來找事的!” 就周二遇見的這些事,別說是他,盧斯和馮錚也得氣得要死。 兩人在官場上沉浮了一段時間,多少知道了某些官員是什么尿性的了。這位郭大人,還不一定是個jian細(xì),很可能知道無常司找上門來,又知道他們竟然為的是一群可能蒙元的jian細(xì),他想到的頭一件事不是自己得要為民除害,而是這群jian細(xì)躲藏在他的治下不知道多長時間,那讓上官知道了之后,是否會判他一個失察之罪? 他不想被這么判,那就去讓這些jian細(xì)消失吧。他應(yīng)該也不會做讓自己的親信去明目張膽的給jian細(xì)送信。但只要讓那師爺敲門進(jìn)去,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表示自己是代表無常司過來巡察的之類,給他們示警,那那些人就會自己消失得干干凈凈。 這官員是傻?他不是傻,他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年紀(jì)輕輕的就已經(jīng)是個上縣的縣令,熬上個六年,有個大功勞也只是“有可能”升遷,罪過卻是明明白邊的,那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 “怪道今日只見了小侯爺,卻不見你們抓捕到的那些賊人,你這回來的人也只有幾個……”馮錚皺眉,“你們抓到的人呢?” “說到這個就更可氣了,人抓到了,屬下原本想著即刻就送回開陽來!誰知道那狗屁郭大人卻說這些人犯乃是在直逸州被捕的,就該先送到知府衙門過堂!” “呵!”盧斯冷笑,“這是知道自己過錯大了,不但想要拼命撈功勞,還想把知府一塊拉上嗎?” 直逸州的知府杜慈洲跟他們無常司也是老相識了,真把人送過去,其實這郭縣令才是仕途走到盡頭了。不過,以周二的本事,應(yīng)該也不至于鬧到那個地步。 “那狗官怕就是這個念頭,不過屬下也沒讓他得逞,畢竟,人在屬下的手里,而且當(dāng)時進(jìn)城的無常司人手可是夠夠的!但就是少不了跟上了一群狗皮膏藥,路上遇到了一次劫殺,那群捕快不但沒幫上忙,反而還趁著我們兄弟跟人拼命,想押著犯人走!娘的,他們跑的時候還說什么是把兇徒引走,讓我們快跑?!” 第204章 馮錚擔(dān)心問:“我們的人手可有不好的?” “大人放心,就傷了七八個, 那群蹦出來的歹人, 多是當(dāng)?shù)乇皇召I的綠林。卻是還算仗義, 他們還以為囚車上的是哪里的老大,知道是蒙元人的jian細(xì), 非但沒繼續(xù)難為我們,還反過去打那幫子主使人。囚車上的人和傷員雖然慢一步,但也就是慢了一天,明天就能到了。哎喲!大人!” 盧斯給了周二一個腦瓜崩:“這么重要的事情,當(dāng)然要先說啊!不管多確定的事情, 還是上一道保險的好,以防萬一,派人出去接一下吧。” 暫時告一段落, 兩人派了四個總旗兩百人出去接人, 勉強(qiáng)算是放心了。 眼看著接人的人出去了, 三人才回來,繼續(xù)問的就主要是小侯爺?shù)纳眢w狀況了。 吸毒這件事,不是你只有犯癮的那段時間變得不可控,而是只要染上毒癮, 即便不犯癮的狀態(tài)下, 大多數(shù)人的精神也是不正常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勁,狂躁,易怒,羞恥之心和正常的思維也被逐漸消磨。 但是, 人和人畢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還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蛘哒f,在沒有犯癮的時候,自控能力還沒有完全失去,小侯爺就屬于這比較少的一種。 他在被周二救出來之后,清醒并且還算有一定體力的時候,跟周二說了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就像是盧斯和馮錚推測的,小侯爺是力竭之后,被抓住的。在他被俘期后,養(yǎng)傷養(yǎng)了一段時間,蒙元人看他不像是要降的樣子,卻依舊以禮相待,且什么也不來問他。小侯爺正鬧不準(zhǔn)到底怎么回事的時候,有一天,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整個人酸軟無力,干什么都提不起勁,接著就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難受,難受得他在帳篷里打滾,慘叫。他難受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間一種飄飄欲仙的滋味取代了之前折磨一般的難受。 他被抓的時候,太子已經(jīng)到了邊鎮(zhèn),高級將領(lǐng)都知道太子是為什么來的,知道蒙元人手里大概是掌握了一種名為鴉片的藥。小侯爺自然也聽說過,可是那時候多少以為對那藥的描述有些過于夸大其詞——又不是話本,什么東西只是聞一聞能夠讓人不可自控到那種地步?如今他自己不知不覺中著了道,他只能說哪里是夸大啊,分明是說簡單了。 從這天開始,蒙元人就每天都來問他問題了。 只有他回答問題回答得滿意了,才會給他用藥。他初時還能夠憋著不說,或者嚷嚷一些沒意義的東西,可是后來癮上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小侯爺覺得這樣不行,他就開始不那么硬繃著了,先是說他自己那個小城的,后來又瞎編其他城和軍中的事情。 他后來瞎編的這些有的被拆穿,當(dāng)天他就得不到藥,有的沒被拆穿。而且對方經(jīng)常反復(fù)詢問,他當(dāng)時的情況,腦袋里一片混沌,前一刻說的話后一刻都會忘記,更不用說瞎編出來的東西,所以沒被拆穿的基本上也拆得差不多了。那些人不打他,就是不給他藥。 痛苦歸痛苦,小侯爺發(fā)現(xiàn),他在停了兩天的藥之后,腦袋反而清醒了許多,可無奈,他不想要藥的時候,對方又給他了。等到后來,對方突然就把他從外頭轉(zhuǎn)移了,一路朝中原來。并且,路上詢問他的,開始從軍機(jī)之事,變成了他自己的家事。 小侯爺知道不對,可是也只能用瞎編亂造來反抗。結(jié)果自然是被對方發(fā)現(xiàn),被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