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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錦年在線閱讀 - 第87節(jié)

第87節(jié)

    她主動將被子掀開,邀請道:“你要是不忙,就陪我躺幾分鐘?!?/br>
    傅承林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掂量了片刻。姜錦年看不慣他凡事三思的樣子,輕聲勾引道:“我剛才一直在想你。每天都忍不住想你,我不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是怕影響你的工作。你出差的時候,我就抱著你的衣服睡覺,假裝你在我身邊,這樣才有安全感?!?/br>
    她從被子里伸出長腿,輕碰一下他的褲子。她還摸到了他的手背,就以五指纏繞他,柔柔地繞圈,這些舉動像是在引狼入室。

    傅承林一進(jìn)被窩就開始吻她,她笑著躲藏,被他按緊了肩膀。他從她的唇瓣一路吻到脖頸,嗓音是罕見的沉滯喑?。骸拔腋阏f了別惹我,怎么不聽話?”最后一個音節(jié)問出口,他掌中揉捏的力度加大,姜錦年喘息出聲,臉頰埋在枕頭里,倒打一耙:“你不要欺負(fù)我?!?/br>
    傅承林認(rèn)罪伏法,手上動作停了。兩人仿佛回到了剛談戀愛那一陣,時刻都要克制,要壓抑心潮起伏。感情無法交融宣泄,姜錦年有一點懊惱頹喪:“我就生一次,不生第二個?!?/br>
    傅承林道:“一個就夠了?!?/br>
    姜錦年自稱:“我的事業(yè)不能被耽擱幾年。”

    傅承林側(cè)躺著,攏緊她的后背:“你的新三板項目剛起步,現(xiàn)在轉(zhuǎn)交給別人,是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再過幾個月,處理的問題越多,越難遷移責(zé)任。你孕期的反應(yīng)嚴(yán)重,坐飛機(jī)去各大城市,熬夜趕計劃書,陪著券商到處跑,沒一個現(xiàn)實。”他停頓片刻,姜錦年不做聲,傅承林才繼續(xù)說:“你先辭職,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嗯?”

    他說得很有道理。

    姜錦年幾乎同意。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她懷孕還沒一個月,怎么就放棄工作了?

    于是她說:“別人家的老婆都是肚子大起來,才請產(chǎn)假的,我也可以?!?/br>
    傅承林辯論道:“別人家的老婆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凌晨爬起來寫公告點評,一個月至少出差一次,像你一樣?!彼贿B串的反諷使得姜錦年羞愧憤懣,整張臉更是扎在枕頭里,不愿抬起來面對他了。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傅承林會把姜錦年捉出來,衣服也要剝光。這會兒倒是玩不了夫妻情趣,他裝得像個言之成理的正人君子:“你仔細(xì)考慮我的話,哪里說得不對,請你指點改正?!痹掍h一轉(zhuǎn),他逐漸迫近,聲息都在她耳側(cè):“要是沒錯,你按我說的做?!?/br>
    姜錦年胡亂地嚶了一聲。

    她嚶什么嚶?

    傅承林問她:“哪里不滿意?”

    姜錦年正在思考:“這個孩子好養(yǎng)嗎?我剛懷孕,寶寶就開始鬧騰了?!?/br>
    傅承林原先想從激素分泌和精卵結(jié)合的角度,普及一些生物知識。但他又覺得,姜錦年未必不懂。她可能超脫了枯燥的科學(xué)道理,并對他們的孩子產(chǎn)生了感情。

    漫無邊際的黑夜,傅承林翻身平躺,雙手枕在頭后,他年少時,偶爾會這樣躺在cao場中央的草地上。姜錦年知道他這個習(xí)慣,再看他現(xiàn)在的神色,她心跳一瞬間漏了幾拍,舊時暗戀的滋味越發(fā)清晰,雜草般漫生一地,融入血液里,溫暖又平靜地流淌著。

    她記起當(dāng)年,他躺在cao場上,她就在旁邊——很遠(yuǎn)的地方,非常遙遠(yuǎn)的地方,沉默地蹲守,寂寞地觀望他。那會兒他身上仿佛有光,姜錦年離得太近,經(jīng)常覺得太晃眼了。她甘愿躲在暗處,像一?;野档母m,隱蔽地追隨她的光源。

    而現(xiàn)在,她向著他,挪動一寸距離。

    他語氣篤定地說:“我們的孩子特別好養(yǎng)?!?/br>
    姜錦年驚訝:“你怎么知道的?”

    他竟然回答:“我播的種,我知道。”

    姜錦年挑起眉梢,翻身看著他:“你調(diào)戲我?!?/br>
    傅承林斯文優(yōu)雅地表達(dá)道:“我是父親,我了解一些實情?!?/br>
    姜錦年沒做回應(yīng)。她今晚剛剛想起一些往事,往事并不如煙。她借著幾分笑意,輕吻他的耳朵,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左耳殘留一道疤痕,姜錦年看不清楚,就憑記憶臨摹一條線,手從他的衣擺伸進(jìn)去,輕捻慢攏。他被攻破了防御的底線,生理反應(yīng)強(qiáng)烈,也只能說:“適可而止,姜小甜?!?/br>
    她在他的臉上親一口,印出“?!钡囊宦曧懀骸拔宜X了,你去忙吧?!?/br>
    傅承林衣著整齊地走出臥室,一如往常。他翻出一份日歷,標(biāo)記預(yù)產(chǎn)期,心道:他還有的熬。這段時間他上班也把手機(jī)放在桌面,就怕姜錦年出了什么閃失,她還要帶隊去天津出差,傅承林完全放不下心。聘請保鏢是一個辦法,但那樣又有些奇怪,姜錦年不一定接受。

    傅承林將自己的出差安排往后延遲,近一年內(nèi),長期計劃全部拆成短期。他的一系列變動引發(fā)了鄭九鈞的關(guān)注,鄭九鈞問他:“你家里出大事了?”

    傅承林反問:“出了大事,我怎么會來上班?”

    鄭九鈞笑道:“你愛崗敬業(yè)?!?/br>
    傅承林道:“我也重視家庭?!?/br>
    鄭九鈞疑惑:“你以前的說法不是這么一回事,你好像哪里變了。”

    傅承林沉思片刻,給出一句解釋:“可能因為我結(jié)了婚?!庇终f:“六月三號辦婚禮,你能來么?還有兩個多月,我和姜錦年的喜帖正在印刷。”

    第一季度的報表堆在桌上,傅承林隨手翻閱一份,給出批注。他除了靜北資產(chǎn)這家公司,其實還掌握了一家私募基金——但是沒有實際業(yè)務(wù)。因為北京近幾年來對基金公司的監(jiān)管力度加大了,創(chuàng)業(yè)者搞個牌照不容易,傅承林未雨綢繆,多年前就收購了那家基金,掛牌上崗。

    他暗忖: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扶持那家基金,再轉(zhuǎn)托給姜錦年。在他的看顧之下,她有了工作和回報,更有利于家庭穩(wěn)定。這也不算縱容或嬌慣,他只是借助手頭的資源,為她鋪一條合適的路。

    鄭九鈞聽不見傅承林的心聲,更不知道他又在想老婆的事情。鄭九鈞曾經(jīng)和姜錦年有過節(jié),時至今日,他也不是多欣賞那位姜小姐。但他聽聞傅承林要辦婚禮,心中很高興,捧場道:“我排除千難萬險都會去。你的喜酒,我不能不喝?!?/br>
    他多嘴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奉子成婚?”

    他有兩三位相熟的朋友,起初都不愿意結(jié)婚,后來沒辦法,女方忽然懷孕,孩子不能落個非婚生子的黑戶口,匆匆忙忙搞定了婚禮儀式,沒幾個月那些嬰兒就呱呱墜地了。

    傅承林聽完鄭九鈞的問題,微皺了眉:“當(dāng)然不是。我大冬天跪地上求婚,把她求進(jìn)了門。”

    鄭九鈞無法用語言來表述他的驚訝。他默默靜立半晌,道:“你膝蓋沒事?”

    傅承林道:“沒一點事。”他放下簽字筆,又說:“我現(xiàn)在正忙著,你待會兒來找我。”

    一般而言,傅承林特別忙的時候,將會主動趕客。鄭九鈞一向清楚他這方面的做派,拎著公文包就往外走了。他今天中午有個飯局,受邀者全是他玩得來的朋友,有些朋友剛從外地回來,大家坐在一起吃個飯,也有一些接風(fēng)洗塵的意味。因此,鄭九鈞的心情算是晴朗無云。

    然而,席間,有一人悄悄對他說:“上周六的晚上,我朋友開車路過西單大悅城,見到了姚銳志?!?/br>
    這位“姚銳志”,正是姚芊的父親。打從去年他們家的融資平臺倒閉、度假村爛尾、債臺高筑、女兒去世等一系列打擊發(fā)生之后,幾乎沒人知道姚銳志究竟去了哪里。有人猜想,姚銳志和妻子去了南方城市——那邊離得很遠(yuǎn),討債者少一些,也不容易觸景傷情。

    而今,他似乎回來了。

    鄭九鈞問那人:“你朋友看清楚了?”

    那人否認(rèn)道:“我聽講,姚先生骨瘦如柴,遠(yuǎn)沒有咱們印象中的大腹便便。他錢沒了,女兒沒了,房子也沒了,一夜之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還能維持個人樣,算不錯嘍。”

    某位女性朋友一邊喝酒,一邊附議道:“咱別多想,人也許是回來吊唁女兒。改明兒我也給那誰……那位姚小姐燒點紙錢,怪可憐的一個妹子。她跟咱們鄭少玩得很好吧?那幾年,她都跟咱們打過照面?!?/br>
    鄭九鈞卻道:“普通朋友?!?/br>
    他冷著一張臉,站在窗邊抽煙。云霧流散時,他認(rèn)定事情不妙,為何不妙呢?一來,傅家的酒店正在重新上市,二來,他已經(jīng)知曉溫臨的險惡用心。溫臨與他們從未有過正面沖突,本應(yīng)是生意場上的點頭之交,反過來卻在背后捅了一刀。

    目前看來,全球的經(jīng)濟(jì)勢頭也就那樣,中小型私企的發(fā)展并不簡單,大家都是奔著賺錢去的,何必結(jié)仇?鄭九鈞甚至打算,哪天找個機(jī)會,讓人牽線搭橋,他親自與溫臨聊一次天。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如果對方有求于他們,或者哪里鬧出了誤會,他都能當(dāng)場解決。

    機(jī)會很快來了。

    四月中旬,鄭九鈞被人引薦,參加一場品酒會。

    隔著一屋子的珠光寶氣和衣香鬢影,鄭九鈞在女人堆里尋見了溫臨。那人穿一身灰色西裝,飲酒有度,舉止有禮,附近的女人都被他關(guān)照了一遍。但凡哪個女孩子落了單,稍顯局促,面色尷尬,溫臨都會不動聲色與她攀談,并以紳士的態(tài)度將她帶入社交圈。

    他比鄭九鈞更受歡迎。

    觥籌交錯之間,鄭九鈞走向他,打了個招呼:“溫先生?”

    溫臨笑答:“鄭少?!?/br>
    鄭九鈞請他走到一旁。

    溫臨卻說:“鄭少有急事?咱們在哪里都能談?!痹挍]說完,他握住葡萄酒的瓶身,給一位杯子空了的女客人倒酒。那女人年約三十,行步時搖曳生姿,溫臨垂首瞧她一眼,兩人便相視而笑??諝庵猩l(fā)著曖昧的吸引力,那女人還走近,和他耳語:“晚十一點,隔壁酒店304房?!?/br>
    這句話,恰好鄭九鈞也聽見了。

    手中玻璃杯傾斜,追尋女人離去的方向。溫臨似是無奈道:“我今晚有約,你要有事,就快點講?!彼@話剛一說出來,好像掌控了主動權(quán)。鄭九鈞懶得繞彎子,直奔主題道:“溫總,我們沒得罪過你吧?”

    溫臨理所當(dāng)然道:“我們沒間隙。”

    他為鄭九鈞斟酒,深紅色的酒水濺開,沾到了他的淺灰西服,竟是一點也不顯色,面料和做工相當(dāng)高級。他從不缺錢,人脈廣,城府深,智多近妖。鄭九鈞骨子里不愿與這種難纏的人為敵,最多和他發(fā)生一些口頭糾紛。鄭九鈞總覺得這種人每次說話之前,都很清楚自己要講什么——能引導(dǎo)什么樣的結(jié)果,收獲怎樣的信息……諸如此類,防不勝防。

    與其為他挖坑,不如直言。鄭九鈞心道。

    他就說:“傅承林和你有過節(jié)嗎?”

    溫臨道:“沒啊。”

    鄭九鈞又問:“生意往來有矛盾嗎?”

    溫臨笑說:“沒有的?!?/br>
    鄭九鈞一頭霧水,仍在說:“你聯(lián)系過媒體朋友,爆出了山云酒店的負(fù).面新聞,專挑人家上市的時機(jī)做黑手,還故意留了線索,曉得我早晚有一天找上你,是吧?”

    溫臨擱下酒杯,不咸不淡道:“山云酒店的高管行賄,是事實,非我編造。那飯店里死了年輕女人,起因是前臺盜刷了七百塊,新聞報道屬實,你怎說我做了黑手呢?我挖掘了被埋藏的事實,呈現(xiàn)到公眾的眼前,對你不利,對大部分人有利?!?/br>
    他十分隨性地說:“傅承林心理承受力不夠強(qiáng),還在吃藥,像個不經(jīng)事的學(xué)生。當(dāng)年他坐莊,吞過我的籌碼……”

    講到此處,鄭九鈞打斷道:“溫總,你曾經(jīng)說,你不做投資,你所有的錢都存在了銀行里。”又說:“你剛才講,你跟傅承林沒有過節(jié)?!?/br>
    溫臨很不以為然:“我撒過那么多謊,幾乎每句話都作假,哪能每一個都記得?”

    鄭九鈞笑道:“您還蠻誠實?!?/br>
    溫臨道:“僅限今夜。”

    鄭九鈞退后一步,套話道:“被莊家吃籌,蠻常見的。市場上有人賺錢,就有人虧錢,你也賺過別人的錢,傅承林并不欠你的債。除非你進(jìn)了市場就一直虧損,虧得底朝天,那每一個盈利的投資者都對不起你?!?/br>
    溫臨低下頭喝酒,道:“這點常識我有?!?/br>
    品酒兩口,他笑稱:“我有個朋友,名叫源寶,父輩做服裝生意起家的,他是姚家出事之前的最大股東。他和姚芊玩得好,還追過那丫頭,沒追成。姚芊死后,她爸姚銳志通過源寶找到我,讓我?guī)忘c小忙,我一看還蠻有意思,也就幫了。姚芊你也認(rèn)識,囂張跋扈,人不算壞,罪不至死。比她惡毒兇狠的人遍地都是。你要問我多恨傅承林,那真沒有,傅承林是個cao盤的好手,他做散戶的時候,我就開始關(guān)注他。當(dāng)年他推薦別人買的股票,我跟進(jìn)幾只,都賺到了不少錢。我非常欣賞他的天賦和實力?!?/br>
    溫臨一番輕描淡寫,顯得無辜,再加上之前他說:我?guī)缀趺烤湓挾甲骷伲嵕赔x已經(jīng)完全被人繞暈。更可惡的是,鄭九鈞本想收拾一頓溫臨,可聽人講完,他的火氣消了。

    鄭九鈞狀似平靜地反問:“你還真欣賞他?”

    溫臨立刻就改口:“不算吧。你是他的合伙人吶,我在你面前,不是要客氣點兒?我還能像上次一行,專跟你說人不好?你不又把氣撒我頭上。”

    鄭九鈞指出溫臨的五迷三道:“你講話就沒個準(zhǔn)信兒。”

    溫臨咂摸著葡萄酒的清香,手挑高腳杯,任由酒水蕩漾。那姿勢十分專業(yè),而他十分讓人看不透:“給你個準(zhǔn)信——傅承林的母親搞了集資詐騙,毀掉成百上千個家庭,逼得老百姓傾家蕩產(chǎn),他們傅家人還悠哉悠哉過日子。社會不公啊,我參與進(jìn)來,是尋求幾分公道吧?!?/br>
    他抬腕看一眼手表,快到十一點了。他就往門外走,鄭九鈞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他母親是做得不對,但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母親犯法那一年,傅承林才十八歲,還在高中校園里……老老實實當(dāng)學(xué)生。一個高中生能成什么氣候?老師管著,學(xué)??粗?,作業(yè)都寫不完,他有空搞事嗎?我倒想說說那些老百姓,窮瘋了吧,傅承林上大學(xué)的第一年,那幫窮人在校門口拉橫幅,聚眾打?qū)W生,見到一個男學(xué)生,撈到手邊就用掃帚打屁股,沒重傷,只是羞辱人。這都什么刁民?”

    溫臨一路與鄭九鈞附和,話術(shù)詭譎。溫臨先是同意他的觀點,仿佛被他說服,又忽然轉(zhuǎn)變了風(fēng)向,拋出幾個問題,總之他反復(fù)無常,像一株搖蕩在風(fēng)雨中的墻頭草,誘使別人不斷與他爭執(zhí)。

    鄭九鈞被他帶進(jìn)了304房間。

    屋內(nèi)窗簾大開,燈火通明,尋不見一絲人影。

    溫臨悵然道:“那個女人騙了我?!彼蜌舛Y貌地讓鄭九鈞坐下,他去前臺買兩瓶香檳,等他回來,他就把姚銳志等人的情況,還有他的想法都仔細(xì)講一遍。鄭九鈞為了傅承林,耐心留守原地,再加上鄭九鈞今天在品酒會上被灌了幾杯烈酒,確實有些暈暈乎乎——這很奇怪,他是千杯不醉的飯局常客。

    溫臨前腳剛走,便將房門反鎖。

    偌大的酒店房間里,浴室的側(cè)門“咔嚓”一聲,被人從內(nèi)部打開。未著寸縷的姑娘身姿娉婷,赤足走出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是關(guān)燈,第二件事,是摸索到了鄭九鈞。陌生的香氣彌漫在鼻息中,鄭九鈞冷聲道:“你誰?”

    女人嬌滴滴地回答:“我和你有一面之緣的?!?/br>
    鄭九鈞起身,緩慢地推開她:“你站著,我去找溫臨?!?/br>
    “別了,”她攬住他的腰,“九哥……九哥,你別不甩我嘛,人家今晚想跟你搭訕都沒本事靠近你?!彼诨璋档呐P室中膜拜盛贊一個男人。那人初時頑固不化,堅硬得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但是女人的嗓音婉轉(zhuǎn)動聽,配合著親熱時的低吟,落在風(fēng)聲呼嘯的夜里,就像是巫山之女在敲冰碎玉。

    *

    第二天,鄭九鈞沒來上班。

    傅承林打電話給鄭九鈞的助理:“鄭總?cè)嗽谀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