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姜氏也是開明的人,見方槿桐和方槿玉都淺淺飲了些,也讓紫菀嘗一些。 紫菀很歡喜。 姑娘家年紀(jì)相仿,能在一處說的話也多。 姜氏和顧氏在一起說話,她們?nèi)司鸵苍谝惶幋钤捵印?/br> 只是姜氏和顧氏偶爾問起,她們?nèi)瞬懦鰜斫釉捔T了。 臨到晌午,門口的小廝來了苑中。 “夫人,京中方家來了信,說是給四小姐的?!毙P表達(dá)得清楚。 屋內(nèi)便都停了下來。 京中方家自然是指方府,但來信卻是給方槿玉的? 顧氏和方槿桐都詫異得很。 就連方槿玉自己也摸不清頭腦。 “可是問清楚了?”子萱代為開口,“信是給四小姐的?“ 小廝點頭:“沒差的,就是送給四小姐的,說是方家四房差人送的信?!?/br> 四房,方槿桐和阿梧四目相視。 那是四叔特意讓人送信來給方槿玉的? 碧桃和方槿玉也一臉疑惑,都也猜不出家中的意思。 還是顧氏先開口:“先把信給四小姐吧?!?/br> 小廝應(yīng)聲。 將信封遞給子萱,再由子萱轉(zhuǎn)給的方槿玉。 信封上的字跡確實是父親的。 方槿玉連忙起身,朝顧氏和姜氏福了福:“姨母,我先去看信。” 顧氏應(yīng)好。 若是方家四房的人送信來定州給方槿玉,怕是有些話不好開口,否則斷然沒有不通過方槿桐來轉(zhuǎn)呈的道理。顧氏心底澄澈,信中怕是有讓方槿玉難做之處。 方槿玉是個懂事的,顧氏也就順?biāo)浦邸?/br> 碧桃緊跟在方槿玉身后出了東苑。 方槿桐抬眸望了望,心中不免掂量,四叔讓方槿玉一道來定州,心思明顯得很。這個時候差人送信來給方槿玉,她總覺得哪里不妥。 但四房的事,向來又有哪件是不令人費解的呢? 恰好紫菀湊上前來,問她的耳墜子是哪里做了,好看。 她回過神來,道了聲凝萃坊。 方槿玉的事情就先擱在腦后。 …… 西苑,廂房內(nèi)。 碧桃合上房門,方槿玉還沒來尋凳子坐下,便著急拆了信。 爹娘的性子她太過了解,若是無事,一定不會讓人千里迢迢到定州來給她送信。 洛家的事是一早說好的,也是他們授意的! 方槿玉心中總有不好預(yù)感,卻又不知道爹娘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碧桃見她面色沉重,只得站在她身后,不敢湊上前看,也不敢吱聲。 須臾,就見方槿玉臉色黑了起來。 碧桃心中一沉,指尖都攥得緊緊的,不知道下一秒方槿玉是不是又要拿她撒氣。 果真,方槿玉猛地將信摔下來。 這紙箋哪有重量? 方槿玉的手就砸在桌上,“哄”得一聲。 饒是碧桃心中早有準(zhǔn)備,還是嚇得一哆嗦。 “四小姐……”碧桃半是擔(dān)憂,半是害怕看著她。 方槿玉明顯氣得眼都有些發(fā)紅,好似一口吁氣堵在胸前,喘不過來一般。 “四小姐,你沒事吧……“碧桃更擔(dān)心,只是心里又有些發(fā)怵,不敢上前。 方槿玉半是氣惱,半是氤氳:”沒事?攤著這樣的爹娘,還能沒事?“ 話說到這份上,碧桃只能緘默了。 只是這里是洛家,保不準(zhǔn)隔墻有耳。 碧桃趕緊打開門,往苑外望了望,確認(rèn)周遭無人,才嘆道:“四小姐,定州不比家中……”點到為止,旁的再不必多說。 方槿玉是聰明人,哪能不明白,但她心中實在氣不過。 原本要她來定州洛家也是他們二人的主意。 拋開洛容遠(yuǎn)不說,這洛家是方槿桐的姨母家,她素來同方槿桐不和,她能舔著臉跟到這里已經(jīng)不易。他們讓她討顧氏歡喜,卻半分像樣的東西都拿不住來,捉襟見肘,好容易才應(yīng)付過去。 洛容遠(yuǎn)待她同方槿桐天壤之別。 洛父又是個看不出深淺的。 她好容易才在洛家混得熟絡(luò)些,就沖顧氏早前送她的蜂蜜,就知曉這幾日她還是討得了顧氏歡喜的。 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讓她立刻趕回京中去! 她的來意,大家都看得明白。 此時要是走了,日后再想圓回來不說決然沒有可能,但八成等于落空了。 她不知曉眼下有什么事情比這件事還重要! 還口口聲聲說,四房就指望這她嫁得好! 洛容遠(yuǎn)這顆樹,就是吊死,也要纏著。 當(dāng)下,又讓她不要再念著洛容遠(yuǎn)了,即可回京! 她當(dāng)真是氣懵了,眼淚就跟著唰的留下來。 他們不要臉,她還要呢! 日后她要如何自處? 天下間真有這樣的父母! 越想,哭得越兇。 碧桃趕緊上前,遞手帕給她擦眼睛。 一會兒還得出去見顧氏,這模樣被人瞧去了可怎么好?加上今日姜氏又在,看得一知半解,只怕讓人覺得她在顧氏這里受了氣,日后傳出去,這親戚都不好做了。 碧桃說起,方槿玉聽了聽,果真不哭了,只是還是忍不住抽泣。 當(dāng)真只是讓她回去就罷了。 但都沒舍得讓輛馬車來接她! 她身上哪有多的盤纏,就算有,她一個姑娘家怎么安全? 她是隨方槿桐一道來的,早前的車夫又出了事,來定州的馬車是洛容遠(yuǎn)的人駕的,但是一路上都有洛容遠(yuǎn)和他從軍中帶來的侍從跟著,才算安全。 這眼下,讓她一個姑娘家怎么回到京中去! 從來知曉讓她做這做那,卻從不為她打算。 方槿桐這一趟少說要在定州呆上半月,這檔口才不過四五日,方槿桐哪里會走? 方槿桐不走,她怎么能跟著回京中? 方槿玉心中當(dāng)真急了。 尤其是信中那句,不近人情的,事關(guān)重大,若是不盡快趕回家中就打斷她的腿。 她心中更氣。 眼見著淚珠子又要滾落下來,還得強(qiáng)忍著憋回肚子里去。 哭有什么用,哭又不解決問題。 攤著這樣的爹娘,她只得將氣撒在信箋上,撕了個粉碎。 回去!怎么回去?! 方槿玉都去了小半晌了,還沒有回來。 方槿桐端起茶杯,心思卻飄到別旁。 方槿玉除了在家中,都很會做人,此番又是特意來討姨母喜歡的,自然知曉分寸。不過是家中來信,不應(yīng)當(dāng)去那么久才對。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究竟都是自家姐妹,方槿桐左右還是擔(dān)心她,便趁著間隙,朝阿梧使了個眼色。 阿梧會意。 正要尋個借口出苑子,就見苑外遠(yuǎn)遠(yuǎn)有兩道人影走來。 不是方槿玉同碧桃是誰! 阿梧努了努嘴,方槿桐順勢望去,果真見到方槿玉領(lǐng)著碧桃快步折了回來。 也好,她心中的石頭也算落地。 紫菀也見到方槿玉主仆二人回來,便也停下來。 顧氏見到她,親和招呼:“怎么去了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姜氏也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