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又瘦又小的，再加上于會計刁難我，有些活我實在干不下來，林偉光可能看不過眼幫了我?guī)状??？山衲昴銈円部吹搅耍也坏L個子了，隊里的活也不那么累，我都跟林偉光說過好幾次，不用他幫忙，我能干過來，可他就是不聽勸，我也不是沒聽到大家的調(diào)侃，我也很煩，要不你們幫我想想辦法？”謝韻皺起眉頭，表示很苦惱。林偉光要是再聽不懂人話，她沒準(zhǔn)忍不住要武力解決。

    “林偉光跟我們都是省城人，謝韻你小時候會不會認(rèn)識他？”趙慧珍倒是犀利。

    “我真是不認(rèn)識他，跟他在咱們大隊才第一次見?！敝x韻記憶里確實沒這號人。

    “興許是他的長輩認(rèn)識你呢？只是不方便說出來，囑咐他多關(guān)照你。”趙慧珍接著猜測。

    是嗎？那他真聽話，“關(guān)照”得很盡心盡力。

    第35章 落水（一）

    今天終于輪到謝韻挑水澆地, 挑了一趟之后, 謝韻才覺得自己想得太容易了，這活可真不輕松。

    從責(zé)任田到江邊這一趟來回得走兩里地, 還是坡地。這還是隊里照顧, 有的地更遠(yuǎn)更偏。空桶還好說，回程負(fù)重盡量要保持平穩(wěn), 別讓水灑太多, 要不這一趟就白挑了。只走了一個來回，謝韻就覺得肩膀火辣辣的。這還是顧錚提前給她做了根新扁擔(dān)，量了她的身高，合理地設(shè)計扁擔(dān)跟掛鉤的長短, 還在中間的位置, 用蒲草給她編了個草墊子, 要不挑一天水肩膀得磨破了。

    就是做了這樣的準(zhǔn)備，等謝韻把水挑到地頭, 已經(jīng)雙腿發(fā)飄，路都走不直溜了。今天她又跟知青分到一組, 他們這伙不到30個人，今天的任務(wù)是一人澆一畝地。謝韻用瓢把桶里的水挨個澆到玉米苗上，她都把桶里的水澆完了，后頭才有人陸續(xù)挑著一擔(dān)水回來。

    男知青還好，這種強(qiáng)度還能接受。女知青就受不了, 一個個面上都累得哭唧唧的。一畝地得挑多少擔(dān)水呀，累死了。

    看到謝韻都澆完水了, 大家不是不吃驚，這不挑事的就蹦出來了。

    “謝韻，你可別偷工減料啊，隊長說了，一棵秧子最少澆一瓢水，你別圖省事就澆半瓢，驗收的可都是老莊稼把式，一看就能看出來，到時驗收不合格可要耽誤了我們?nèi)M的成績。”不用想就知道是王紅英。

    “你看都沒看見就說我澆半瓢，給人亂扣帽子你可真在行。要不要現(xiàn)在就過去找隊長看看我是不是澆了滿瓢？別眼睛成天盯著別人，看你桶里水灑得連半桶都不剩，今天收工澆不完可別耽誤我們?nèi)M驗收啊?！敝x韻又把她的話還給了她。

    林偉光也替謝韻解圍：“我回來得早，看到謝韻的水是滿的，根本沒灑多少出來，每棵苗的水都澆得足足的，王紅英倒是你，要是以你現(xiàn)在的速度，今晚真是完不成任務(wù)?！?/br>
    有個叫閆光明的男知青也不耐煩：“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王紅英你把嘴給閉緊了，活都干不過來誰還有時間聽你在那瞎叫喚?！?/br>
    男知青里大部分人都點頭，沒事時候聽你哼兩聲就當(dāng)找個樂，娘的，都累死了還找事，真干不完活別指著我們幫你。

    李麗娟在身后恨恨地盯著謝韻跟林偉光，還說不是對那個小丫頭有意思，她還沒怎么著呢，你就第一個出頭，就是親哥也沒把meimei照顧得這么好。

    最后，不了了之。謝韻看孫曉月落在最后拖著桶回來，累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幫她把桶里的水給澆完。

    “謝韻，我天天睡覺前都祈禱下雨，怎么老天沒被我的虔誠感動呢？這挑水的活，可比秋收累多了。再不下雨，我們以后要天天挑水，我真是不想活了?！睂O曉月的汗把劉海都打透了。

    “你這扁擔(dān)不太好使，回頭找村里的王寶貴幫你改一下。改完之后能更省力?！敝x韻發(fā)現(xiàn)她的扁擔(dān)垂下的鉤太長，平地還行，在坡地走桶子都拖地了。

    澆完一輪，歇了一會，大家都起身去挑第二輪水。雖然干旱，因為水源地水流充足，江面的水位只是稍微有些下降，支持農(nóng)業(yè)用水還是不成問題。大壩去年才修的，高出江面很多，謝韻他們?nèi)∷?，需要排隊往下走十幾步土臺階，才能下到江邊，打好水后，再從另一條緩坡上去。謝韻正彎腰用桶子從江里提水，忽然被人從后面撞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加上手里還提著重物，只聽到在旁邊排隊的孫曉月高聲尖叫，人已落到水里。

    江水很深水流很急，她一掉下去就被水流往下游沖出去一段距離，謝韻即便穿越前泳技很好，但是現(xiàn)在還沒到盛夏，上游高緯度下來的江水還是很涼，身體都僵了，不幸的是她又抽筋了，再待下去會有危險，深吸一口氣，謝韻身子下沉，沉到盡可能深的位置，進(jìn)了空間，隱約聽到有幾聲落水的聲音，別指著別人，先自救要緊。

    排在謝韻后面的李麗娟都懵了，她雖然有些嫉妒林偉光對謝韻好，但還沒忌妒到要把她推下水的地步，她也是被推了一下，才控制不住前傾的身體碰到謝韻，但她比謝韻好點，起碼手里沒提著裝滿水的水桶而讓重心降低，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體?？吹缴砗笾搜杆偬滤热?，她也是個心狠的，到時候怕要被追究責(zé)任，將計就計，仗著水性好，也立即跟著跳到水里。

    謝韻在空間里迅速揉搓四肢，緩解肌rou的僵硬。邊搓邊思考，以她遭災(zāi)的頻率，今天這一出肯定不是有人無心之過。才消停了幾天。不外乎就那么幾個人，有什么要求你就不能當(dāng)面大大方方地問：你家還有多少東西留下來？我能不能分點？真是煩死這幫貪心鬼。

    不能在空間里久待，還得早點上岸。因為謝韻的空間原地進(jìn)出，離事發(fā)現(xiàn)場并不遠(yuǎn)，雖然只過去了三五分鐘，岸上也應(yīng)聚集了些人，現(xiàn)在都脫了棉衣，這樣濕漉漉地上去，不太雅觀。謝韻出來后，也沒有上浮，想走遠(yuǎn)點再上岸，憋一口氣，借著水流的力量，往東邊潛去。

    江水不是很清，水里的能見度并不高，謝韻勉強(qiáng)能看清前方，見到自己前面游過來一個人，顧錚！

    顧錚第一時間看見謝韻落水，立即跳下去救她，他當(dāng)時站的位置離謝韻出事的地方有些遠(yuǎn)，所以大家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親眼看見謝韻身體沉入江里，顧錚心急如焚立即潛到水底，在謝韻落水的位置找了好久，沒見她的身影，怕她被水流沖遠(yuǎn)，他又往下游的位置潛下去，還是沒發(fā)現(xiàn)人。

    心情百轉(zhuǎn)千回從焦急、失望到恐懼。早晨還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地保證她是鋼鐵戰(zhàn)士肯定不會累趴下的小丫頭，這會竟然不見了，他從沒想象她突然從自己生命中消失掉的情景，從自己出事遇到她，她就像一團(tuán)溫暖的光照亮自己黑暗的前路，如果生活里沒有了她，自己又要一個人在黑暗里跋涉他怕自己堅持不下去。他不想她出事，不放棄又轉(zhuǎn)過身往回找去。

    謝韻還沒從吃驚中回過神就被緊緊摟住了，緊得讓她窒息，已經(jīng)潛了一段時間，謝韻肺活量可沒顧錚好，感覺懷里的人掙扎了一下，顧錚才從得而復(fù)失的驚喜中清醒過來，松開她，看她指了指水流的方向，立馬會意，拉著她在水底往前游去，他記得前面有個大轉(zhuǎn)彎，謝韻游了一會實在撐不下去了，眼看快到轉(zhuǎn)彎了，顧錚猶豫了一下，拉過謝韻貼上她的嘴，給她渡了一口氣。被渡氣的謝韻險些嗆到，前世她還從沒跟異性有什么親密接觸，這算是間接接吻嗎？這會心跳有點快怎么回事？一定是嚇的，對一定是。

    很快，他們在大江轉(zhuǎn)彎的地方上了岸。

    顧錚猜她往這邊游是不想讓大家看到她濕漉漉顯出身形的樣子，也不看她，把她推向岸邊的草叢，讓她把自己打理好。

    謝韻趕緊把衣服跟頭發(fā)的水?dāng)Q干，好在今天晴天溫度不算低，穿著濕衣服也不算冷。顧錚也把自己收拾好了。謝韻納悶：“你怎么在這里？”

    “我擔(dān)心你第一天挑水不適應(yīng)，過來看看你，沒想到剛到江邊就發(fā)現(xiàn)你掉水里。你怎么就沒消停的時候?！鳖欏P這會還有些后怕。

    是我不消停嗎？是有人想讓我不消停。謝韻沒好氣地開口：“不是我沒站穩(wěn)，我是被人從后面推下去的?！?/br>
    顧錚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有人推你？”竟然敢傷害他的小姑娘，誰給的膽子！

    “先別回去，找個地看看現(xiàn)場能不能發(fā)現(xiàn)些情況。知道你后面都站著誰嗎？”

    “我只知道我后面排著的是李麗娟，一般臺階上都上下站了四五個人，其他人沒注意。”謝韻說道。

    “不一定就是離你最近的，你們一排人，離得都不遠(yuǎn)，站在后面的人通過前面人間接害你也都有可能，走，這會他們?nèi)硕荚?，看看去?！鳖欏P拉著謝韻找到一個適合隱的位置，能看清岸邊的情形。

    村里在別的地方干活的人聽說有人落水了，這會剛聚到岸邊，現(xiàn)場人很多。謝韻看到孫曉月在抹眼淚，趙慧珍的面上有些焦急，連王紅英都露出擔(dān)心的神情。

    剛趕過來的支書正在安排人往下游看看，馬歪嘴子跟村里的幾個婦女在指指點點，有一些人在搖頭，意思好像是這會還沒發(fā)現(xiàn)人，肯定是沒救了。

    這會江里還有幾個人在找她。不對？好像不是找她，好像是在救人？自己落水后，最先跳下去救她的人，好像也有人抽筋了，后下去的人，在救先跳下去的人。

    他們這一段的江水向來很急，但凡家里有孩子的人家都跟孩子囑咐無數(shù)遍，冬天玩冰可以，但是千萬不能玩水，哪怕夏天最熱的時候也不行。

    今天先跳下去的男知青就不怎么清楚江里的情形，一下去之后，才知道這可不是他們熟悉的平緩的大河，再加上冷水一激，一下去就抽筋了，人沒救成反而成了被人救的那個。

    看到被救上岸的其中一人和拖他上岸的人，謝韻杏眼都瞪圓了，這是什么情況？

    第36章 落水（二）

    被拖上岸的林偉光已經(jīng)陷入昏迷中了, 救她的李麗娟雖然有些脫力但并沒有讓別人上前, 迅速給林偉光急救，把他領(lǐng)口解開, 手法熟練地控出他腹內(nèi)積水, 別人注意不到，但她知道林偉光只是暫時脫力昏迷, 并沒有危及生命, 呼吸也正常。但想到機(jī)不可失，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這最后一步了。她狠了狠心，深吸一口氣, 俯下身, 給林偉光做起了人工呼吸。

    圍觀的眾人先是被李麗娟嫻熟的救人動作給鎮(zhèn)住了, 最后又被她嘴對嘴給身下男人呼氣給嚇住了。這也行？連馬歪嘴子跟于會計老婆都甘拜下風(fēng)，她們可沒這個膽！

    謝韻此刻的感覺就是, 這件事反轉(zhuǎn)得她都看不懂了，這場面連性別都反串了。

    “這女的救人手法很熟練, 應(yīng)該專門學(xué)過，動作很規(guī)范?！鳖欏P不認(rèn)識人，所以客觀評價道。

    你還不知道她就是李麗娟呢？

    林偉光一睜眼，就看見眼前放大的人臉跟還要往他唇上貼的嘴。嚇得一激靈，蹭地坐了起來。他是怎么暈的？對了, 他下水后低估了水溫再加上他們先前挑水上山爬坡腿部使力太多，直接就腿抽筋了。水流很急, 他嗆了好幾口水，感覺身體不聽使喚地往下沉，然后，好像有人朝他游過來，兩人在江水里掙扎了好久，他力竭暈倒。

    原來是李麗娟救了他？而且還給他做了人工呼吸。不應(yīng)該這樣啊？明明這些是他打算對謝韻做的，怎么變成了這樣？

    他當(dāng)時看見排在最前面打水的謝韻就心生一計，想著趁機(jī)推她下水，自己英雄救美把她救上岸，再見機(jī)弄點事情，讓兩人的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也不是不可能。最近他越按照以往計劃的步驟行事，就越感覺力不從心。謝韻雖然表面還是對自己跟以前一樣，但是他能感覺出她的疏離。再不弄點事情出來，她會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那自己要讓她心甘情愿說出秘密就再也做不到了。

    有時他也煩這種慢慢吞吞的做法，想到用威脅手段或霸王硬上弓讓她屈服，讓她害怕，然后把她知道的事情都逼問出來。這樣做多簡單、多省事?？伤赣H不同意，他父親說謝家人他最了解，全家都是硬骨頭，你只能順毛摸，千外別反著來。她父母的死就很是蹊蹺，里面的貓膩不少，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威脅干脆自殺。讓他用感情攻勢千外把她籠絡(luò)住然后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自愿說出謝家的秘密。

    可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當(dāng)時李麗娟看到自己下去救人，竟然也跳下了水，林偉光只是以為她心虛才下去救人?？蓻]見她救上謝韻，怎么救了自己？對了謝韻呢？她要是死了，自己所有的計劃不都白做了？

    他不知道，在場有個人因為謝韻的失蹤比他還急。

    “謝韻救上來了嗎？”林偉光急切地問李麗娟。

    李麗娟心里這個氣啊，我勞心勞肺地救你，你都不關(guān)心下我，一醒就問那個小妖精，當(dāng)我是死人嗎？

    心里再生氣，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開口道：“我下水后水太急了根本就沒看見謝韻，倒是看到你抽筋差點沉下去，就只能先救你?！闭f完裝作身形不穩(wěn)，一下把林偉光又給撲倒壓在身下。

    林偉光一時不察被她壓倒，女人發(fā)育良好的胸部跟他來了個親密接觸，因為衣服都濕了，感受更明顯。林偉光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氣得，反正臉都紅了。旁邊看熱鬧的馬歪嘴子本身就知道點內(nèi)情，憋了好久終于逮到機(jī)會說話了：“這是剛剛沒親夠，又接著抱上了，什么時候你們擺桌請客我們好過去喝喜酒?！?/br>
    李麗娟從來沒像此刻這么喜歡馬歪嘴子，狼狽地從林偉光身上爬起來：“大娘，你別這么說，讓我跟林偉光以后怎么相處，我救他是因為他遇到危險，不是因為別的?！?/br>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不是因為別的？誰信？看她低頭努力縮著胸脯，再怎么掩飾，濕漉漉的衣服還是暴露了身形。農(nóng)村人保守，不管你是不是人工呼吸這光天化日的摟摟抱抱做出這樣動作，男的可得負(fù)責(zé)，何況你一男的被人家女的豁出名聲給救了。大家盯真林偉光的目光仿佛在說：你要是不認(rèn)賬，就是個真流氓。

    被真流氓的林偉光臉更紅了，聲音低不可聞：“我會好好感謝李麗娟的?！?/br>
    這時孫曉月擠開人群走了過來，解救了他：“林偉光、李麗娟到底怎么回事？謝韻怎么突然就掉到江里了，你們就站在他身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辦？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人。支書說了，大隊這段江水尤其險，里面有暗流，水性好的都有可能出事，謝韻不會出事了吧？”說完忍不住哭了起來。

    李麗娟不可能承認(rèn)謝韻是被推下去的，如果找不到人，就更是死無對證了：“我怎么知道，我在后面站得好好的，謝韻沒提住水桶，直接往前栽倒了，我跳下去時也只見她露個頭出來，然后她就沉下去了?！?/br>
    林偉光受打擊太大，喃喃低語：“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不知道會這樣?！?/br>
    雖然現(xiàn)場發(fā)生這么多事，其實也僅僅過去不到一刻鐘，謝韻看的差不多，不能讓大家再接著擔(dān)心。讓顧錚先回去，顧錚不答應(yīng)，說在這待著，看她沒事再說。她都上來了，能有什么事？只是去拆穿虛偽人的假面具而已。

    “你真愛cao心。”謝韻搖搖頭。

    他要不愛cao心，這會她還不知道怎么樣呢？給她拾掇一下，造成一副剛上岸的樣子：“說完趕緊回家，我給你煮點姜湯，別著涼了?！?/br>
    謝韻從下游拐彎處慢慢走過來，有村民率先看見了她，大喊：“人找到了！三丫頭自己游上岸了?！?/br>
    “三丫頭，你竟然能自己上來，真是太厲害了，你大哥我在這段江里都不能打包票能囫圇個的上來?！笔莻€叫孫勇的村民，看到謝韻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謝韻心里也暖暖的，回他一笑。

    王支書他們也急忙跑到她跟前，看到她沒事都放下心：“三丫頭，幸虧你福氣大，沒出什么事。對了你是怎么掉到江里的？你掉下水后，后面還有幾個知青去救你，差點也跟著出事，你回頭要好好感謝下人家?！苯z毫沒提村民也有人下江救她的事，王支書認(rèn)為謝韻是紅旗大隊的自己人，自己人就不用謝來謝去。

    但謝韻卻記在心里，回頭要挨家感謝救她的人。但有的人嗎……

    “我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被后面人推下去的?！敝x韻恨恨地說。

    “什么？誰站在你身后？”王支書一聽竟然有這種事，那還了得，竟然那么狠的心，推人下水，決不能輕饒了。

    孫曉月跟趙慧珍擠上前，孫曉月抱著謝韻激動地大哭：“太好了，謝韻你沒出事。嚇?biāo)牢伊耍覀儾粫?，看你落水只能干著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李麗娟說她站在后面都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你就往前栽倒，抓你都來不及?！?/br>
    “對呀，謝韻你在紅旗大隊這么多年，江邊打水要注意什么你比我們清楚，怎么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壁w慧珍也說。

    “你也知道我經(jīng)常在江邊打水，怎么會這么不小心，至于我怎么掉下去的，應(yīng)該問問我后面的人?！敝x韻聲音里蘊藏著怒火。

    李麗娟此刻披著不知誰貢獻(xiàn)的一件干衣服，看到謝韻有些心虛，面上裝出高興：“謝韻太好了，你沒事。你都不知道，我下水后，只看到你往下沉，還來不及游過去，你就被水流卷走了。”

    你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謝韻走近問道：“你敢再重復(fù)一遍，我掉下去跟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嗎？或者說你也是被推的那個？”謝韻又掃向林偉光，照理林偉光為了救她還差點出事，但是謝韻過來時連問都沒問一聲，大家都奇怪呢，難道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謝韻你太冤枉我了，我跟你又沒仇推你干嘛？”李麗娟臉上有委屈跟憤怒。

    “哦，咱們站的臺階都是夯土筑的，雖然結(jié)實，但是這兩天打水打得勤，尤其下面的臺階都有點被水弄濕了，我滑下去那么大的力道，臺階上能看見痕跡，村里人有經(jīng)驗，比照我站的位置試驗下，看沒有外力的情況下我能不能出事?！敝x韻說著就讓王支書找兩個人跟她下去看看。

    李麗娟頓時慌亂起來，要是看出來什么，不是說明她在大家面前撒謊了嗎？怎么辦？到底道行還不夠，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偉光，那眼神中的急切，站得遠(yuǎn)的可能沒有看見，但近處的一些人還是有些明了。

    謝韻其實想詐一下她，真上鉤了。

    真是蠢貨！

    還沒等謝韻轉(zhuǎn)身，林偉光出聲制止：“謝韻，對不起，是我下臺階太急了，沒站穩(wěn)扁擔(dān)碰到了前面的李麗娟，李麗娟被碰到后也沒站穩(wěn)跟你有了點身體接觸，才讓你落水的。我剛剛太愧疚沒回過神，還沒來得急跟大家說，至于李麗娟為什么沒說，可能是想替我隱瞞，我剛才被救上來有些虛弱，也沒聽到她怎么說。你能不能原諒我們？一看到你掉下水，我們倆想補救，立即跳下去救你，雖然沒救到你?！彼嫔n白，還虛弱地咳嗽了兩聲。解釋得合情合理，而且確實為了救人差點也出事。

    確實他剛剛被問謝韻落水原因時，只說沒想到會這樣，也沒說是不是他的原因造成的。李麗娟的撒謊動機(jī)就更好解釋了，這不明擺著嗎？她這一出又一出的恨不得都以身相許了，幫著隱瞞就更自然不過了。

    小白臉還有這種小白花演技。現(xiàn)場的人都相信了林偉光的解釋，謝韻知道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也只能這樣了。這意外確實發(fā)生的合情合理，她要說林偉光是故意推她下水，拿什么證明，沒有證人，靠嘴說呀？

    “李麗娟對你可真情深意中，你可千萬別辜負(f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弊Ｄ銈z天長地久。

    我謝韻從來都不是包子，能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fù)。你們都給我等著！

    第37章 月夜表白

    沒有人出事, 皆大歡喜, 支書讓謝韻幾個先回去休息一下午，明天再上工。謝韻臨走前問支書謝永鴻今天開會去了嗎, 支書支吾應(yīng)是。謝韻就明白了, 原本想著謝春桃結(jié)婚要不要去趕個禮，還是算了, 以后就當(dāng)沒這門親戚。

    回家之后, 顧錚已經(jīng)煮好了姜湯，被捏鼻子灌了兩大碗之后，又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被窩，命令她哪也不許動, 才出門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