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表妹！”一營長摸摸胳膊，這開春天溫度還是沒上來，吃個飯怎么越吃越冷。

    吃完往回走，謝韻還在因為被錯認叔侄捂著小嘴笑：“錚錚，等回去我找點沒味道的擦臉油，每天要記得抹好好保養(yǎng)一下?！鳖欏P黑臉：“一營長眼神不好，帶累全營，部隊打靶他們營每回都倒數(shù)?！毙睦锬罱o我等著，叫你眼瘸，下次內(nèi)部比武，每個科目都虐死你。

    謝韻笑夠了對顧錚說：“你以后如果不忙還是上我那吃，吃妹子的別人又說不了什么?！辈筷犑程弥荒鼙ＷC盡量吃飽，晚餐二合面饅頭，菜就一個燉大白菜，一份菜里頂多能找到一片肥rou，就這樣戰(zhàn)士們都吃的盆光碗凈。

    顧錚笑笑：“這一頓就受不了了，還是沒把你餓著。能有白面摻到玉米面里給大家蒸饅頭數(shù)量還管夠就很不錯了，哪像你還要吃的精致?，F(xiàn)在3月份，冬儲的白菜也沒剩幾棵了，部隊的司務長為了給戰(zhàn)士弄點吃的，頭發(fā)都要揪光了?！?/br>
    謝韻點頭，她有空間真是要惜福。

    回家拽亮燈繩，雖然只是30瓦的小黃燈泡，點亮了屋里也不算亮堂，謝韻很滿足，終于過上現(xiàn)代人生活了。想起食堂門口跟他們說話的人，急迫不及待地拉顧錚坐下：“快說，那個小白臉怎么回事？”

    顧錚眼神變冷，想著這事謝韻知道也好有個堤防，也不瞞她：“我出事跟他有關。雖然現(xiàn)在大部分大學停辦，但部隊方面有幾個校級單位合并成軍政大學，我們是同一期學員，畢業(yè)后又一起分來這里，搭班帶隊，我是連長，他是政委。他是從地方一點點拼上來的，那人你也看到了，表面功夫做得極好，在上下級中口碑也好。我們從上學到工作在一起很多年，處得不錯，我一直拿他當朋友，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在背后捅了我一刀。

    我喜歡研究最新軍事資料，我奶奶早年留過學，從小我英語學得不錯，通過我爺爺?shù)年P系找到一些外國期刊。運動來了之后，我盡量把這些刊物都銷毀了，但是有些內(nèi)容對研究有啟發(fā)，我舍不得，摘錄了一些留下來備用。還是大意了，以為關系不錯沒防備他，結果他秘密寫材料舉報我跟國外勢力有聯(lián)系，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罪名，但當時我家里人相繼出事，跟我們家關系不錯的陸師長當時也被停職，沒人保就被政治處的人帶走。”

    謝韻很生氣，小白臉沒有好心眼，顧錚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一定不讓他好過。

    看小姑娘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要幫自己出氣，顧錚微微笑了，摩挲她的后背安撫她：“都過去了，如果不是出事被安排到紅旗大隊，也不可能遇見你。那個人留給我來收拾，你就不要插手了，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br>
    ??？怎么就沒忘了這茬?！拔覜]有偷懶，能自學的都學完了，你肯定給我找了接收學校了吧？要不這樣，你帶我去讓他們給我做個測驗，如果我試卷都能得高分，你能不能說服他們讓我在家學習，等夏天畢業(yè)考試我去參加，然后再給我發(fā)個畢業(yè)證?！?/br>
    顧錚想了想，他給謝韻找的學校在十多里外的縣城，每天上學倒是能坐部隊采賣的通勤車，但回來還得自己想辦法，會很辛苦，而且現(xiàn)在學校也不怎么正八經(jīng)上課，她剛剛的提議不是不能考慮，反正也是想讓她拿個文憑，以后給她找工作才好拿著說事。

    “也行，但是必須得考80分以上。”

    謝韻被看低很不服氣：“我就那么笨？等拿到成績單不要太驚訝?！?/br>
    顧錚黑眸帶笑：“好，我等著。成天就知道吃吃吃的人，腦子里還能裝下多少東西?！?/br>
    謝韻癟嘴，我不是沒事干嘛？除了干活，剩下不就是吃。

    “對了，村里還有什么事情嗎？”顧錚關心謝韻在紅旗大隊這幾個月的生活。

    謝韻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跟顧錚說：“王紅英過年回省城探親就再也沒回紅旗大隊，知青辦的人找不到她?！?/br>
    “看來肯定跟那個人有關，難道他又翻身了？幸虧你過來了。知青辦的人找不著也正常，那個人手里有她的把柄，把她弄到哪里關起來又不是不可能，知青辦跟他們不是一個系統(tǒng)，想跨部門查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別擔心，他跑不了。”

    謝韻點頭：“我相信你，不過我的事情我也要出力。”

    “你就老老實實的就是幫了我的大忙?！?/br>
    我有那么遜嗎？總覺得這個人嚴父形象上身就下不來了。

    “關于去濱城的事情，我最近會陸續(xù)出任務，分不開身。先等你考完高中的畢業(yè)考試，我們今年夏天過去?！?/br>
    “嗯，我不著急，都等了這么多年，也不差一時半刻的，你出任務危不危險？”人比錢可重要多了。

    顧錚親親她的額頭：“放心，想到還有你這個小麻煩在等我，我怎么會輕易讓自己出事?！?/br>
    不等謝韻生氣出手掐他，顧錚已經(jīng)站起身：“我再幫你把炕燒一燒，你今天起得早，坐了大半天火車，趕緊收拾一下，早點睡覺?！?/br>
    走之前謝韻果然給他找出了擦臉的，還貼心地用個不顯眼的瓶子給換了個包裝：“雖然我覺得你穿軍裝又帥又有型，一點不像叔叔輩的……”

    “叔叔”倆字故意咬得很重，顧錚聽得想揍人。

    “但這里真干燥，我才待半天臉上就不舒服，你看你嘴唇都有點起皮了?！?/br>
    “那你給我濕潤一下?！鳖欏P不等說完就低下頭親上那個想了一晚上像花瓣一樣柔軟的唇，親過癮了才放過她，咂咂嘴唇：“這下是不是好多了？”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懶得理他。

    謝韻抱著他有些舍不得，以前住得近，出門幾步就到?，F(xiàn)在雖然在一個軍營，但是隔得遠多了，這樣一想，如果能盡早結婚也挺好。

    第64章 購物

    第二天一早顧錚過來, 一進門就看見桌子上擺著熱騰騰的小米粥, 跟三兩樣小菜，謝韻早起用平底鍋做了鍋生煎包, 油滋滋冒著熱氣端出來, 白胖生煎饅頭，上面撒著芝麻跟蔥花。

    雖然遠沒到安定的地步, 但是屋子里有了他的小姑娘, 顧錚覺得整個人有了家的感覺，兩個人的家。

    “你看還有什么東西需要添置，我補發(fā)的票都沒動，一會我?guī)闳ベI回來?！鳖欏P放下筷子, 說出今天的計劃。

    “也好, 我手里東西雖多, 有些還是不方便現(xiàn)在用，吃完飯就去。對了, 我們要去你們師長家拜訪一下嗎？還有要不要請他們吃頓飯？”謝韻過起日子也要各方面顧及到不想讓人挑理。

    “師長是我爸的戰(zhàn)友，跟我家關系不錯, 以后可以當長輩相處，等下我們買點東西，晚上吃完晚飯再過去坐會。吃飯就算了，除了師長、周建勛有限幾個人知道咱倆的關系，都以為你是我表妹, 就不用請吃飯了。至于周建勛，你不用請他, 他要不是剛認識不好意思早來了，憋不了兩天就能自己跑來。所以你拿東西出來吃，還是要小心些。他人沒問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既然是秘密就別讓人有識破的機會?！?/br>
    謝韻點頭，表示肯定會注意。

    顧錚還開昨天的車，邊開車邊跟謝韻介紹情況：“這里偏僻，吃菜靠買不方便，每家后院都有地方能種點菜。旁邊有些村子，吃的東西可以跟村子里的人換一些或買一些。這里適合種小米而且產(chǎn)量不低，你可以買一些?！?/br>
    顧錚帶她去了縣城，雖然同處一省，但距離遠風物差距很大，縣里的副食品商店有成捆的大蔥堆得高高的，還有干棗，謝韻每樣都買了一些。這里離蒙省近，竟然賣安市很少能看見的羊rou跟牛rou，價格不算便宜，謝韻高興地稱了幾斤羊rou跟幾斤牛腱子回去鹵牛rou吃。這購買力，顧錚咋舌，他廢了好多功夫淘換來的rou票，一下都花沒了，看謝韻提了根剃干凈的牛骨，跟賣rou的賣乖：“大哥你看我長得有些矮，我家里人說喝骨頭湯能長個，這個不要票行不行？”說完還給人家一個自認可愛的笑臉。

    顧錚都不好意思說跟她一起的，為了根骨頭睜眼說瞎話，她這兩年沒少長，身高他給量過都一米六五了，這個身高在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普遍缺乏營養(yǎng)的情況下，已經(jīng)相當不錯了。

    賣rou大哥有點懵：“妹子，這個骨頭本身就不要票，你要的話，這些都拿去，一毛五一斤。”

    什么？為什么安市買四斤骨頭要一斤rou票，感情剛剛白裝了，謝韻囧臉。

    顧錚把rou放車上后，笑話謝韻：“你那里不是有好多東西嗎？我怎么看你像是出來進貨的，看什么都好?！?/br>
    被你毒嘴猜對了，姑娘我一買東西就犯職業(yè)病，看到好東西就想大批量采購。“再多的東西吃完就沒了，我還要養(yǎng)你呢。”

    好像自己真是白吃，顧錚想想也對：“我對我掙錢的速度沒什么信心怎么辦？”

    說道錢謝韻想起了個事情，面色不善地盯著顧錚：“你好像忘了點事情？”

    顧錚關車門的動作都放慢了，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事情？

    小姑娘攤開白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錢、票、存折通通上交，怎么這么不自覺?！?/br>
    顧錚恍然：“咱倆好像還沒結婚呢，就想管錢了？”

    “補交伙食費，還有不管結沒結婚，你的錢就是我的錢，男人兜里都不能揣錢，容易犯錯誤，是不是想給外面漂亮姑娘買花戴？”她老爹那么有錢，家里的財政大權還是她媽在管。

    顧錚看她小管家婆樣子還挺可愛：“就會說怪話，媒婆才戴花。錢只給你花，走上供銷社給你花錢。”

    顧錚很上道，買不了花，看柜臺有賣紗巾的，想起他從來都沒給謝韻買過東西，小姑娘家家應該喜歡這個：“售貨員，把紗巾拿我看看?！?/br>
    “你要什么顏色的？”售貨員看兩人應該是情侶，要給對象送禮物，這種人要表現(xiàn)都很大方，所以也很熱情。

    “綠的?！?/br>
    謝韻開始還很高興，她家錚錚被教育一下果然有進步還知道買東西送她。這種紗巾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四方型薄紗里面夾著金線，用后世眼光看很土，畢竟是錚錚第一次送她東西她就勉為其難地收了吧。

    可是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還是來時那身，走前專門找縣里的老裁縫做的紅色呢子大衣，現(xiàn)在風氣漸漸開放些，紅色偶爾也有人穿，看夠了暗色她專門買了這個顏色做衣服。不過紅配綠？

    顧錚抖開給她比量一下，不錯很好：“這綠的再給我拿兩條，開票算錢吧?！?/br>
    “你買東西都不問下我的意見嗎？我不喜歡綠色?！彼俣忍?，謝韻才反應過來。

    “綠色多好，要不軍裝怎么是綠的？給你多買兩條換著圍，不許不同意，咱倆顏色要同步?！鳖欏P難得給喜歡的姑娘買東西，不過是強買強賣。

    謝韻直接敗給鋼鐵直男的審美。還換？都一個色的。行吧，除了軍帽，希望你以后帽子都買綠色的。

    大采購了一番，中午吃完飯休息一會，謝韻用牛骨吊了高湯，把牛腱子鹵了。

    顧錚幫她把后院的土給翻了，謝韻撒上菠菜種子。一個翻地，一個種菜，別說還真有點小夫妻過日子的感覺。周建勛連一天都沒憋住，下午就顛顛地跑過來，聞到屋里鹵rou的香味，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好你個顧錚，把我手里唯一一張rou票搶走，原來跟你小媳婦偷吃，不行我都好久沒改善生活了，晚上我要留這吃不走了。行嗎？小嫂子。”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瞅著謝韻，謝韻覺得他能跟顧錚是哥們，絕對是兩人性格互補的厲害。

    “想吃飯就得勞動，給我搭把手給我媳婦做點蜂窩煤?！鳖欏P出去一趟不知道在哪里借的做蜂窩煤的工具，跟周建勛忙活了兩個小時，給謝韻做了100塊蜂窩煤，放在院子里晾著。

    晚餐謝韻做了牛rou面，鹵rou湯做底湯，勁道的手搟面，下午鹵出來的牛rou切片碼在面上，再放點新炸的辣椒油，味道不要太好。周建勛呼哧呼哧不一會一大碗面進肚，又去添了一碗，滿足地不行：“我終于知道你小子為什么去了回鄉(xiāng)下沒掉膘了，小嫂子這手藝沒得說，天天都這么好吃好喝地伺候，能瘦才怪。”

    顧錚喝了口面湯才幽幽開口：“像你想得那么容易，現(xiàn)在誰能吃上純白面？這還是咱部隊照顧軍屬給勻了一部分面粉出來，農(nóng)村現(xiàn)在苞米餅子能吃飽就不錯了。以后來吃飯要交飯票，飯你也不能白吃，我出任務不在，你幫我多照顧照顧。”這小子家里最小，上面一串哥哥jiejie比誰都富，不能讓他白吃白喝。

    周建勛拍胸脯保證：“那有什么的，多大點事?！?/br>
    “顧錚說你比他小一歲，你怎么沒找對象？”謝韻看他這一下午都在念叨自己單身沒人理跟唐僧似的，忍不住問了出來。

    周建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小嫂子，我有件事要麻煩你?！?/br>
    顧錚飯都不吃了眉頭皺起：“什么事？我媳婦才來你就給她找事，沒空?！?/br>
    “不是，我媽不是著急我個人問題嗎，寫信給我介紹個對象，就是咱們大院李老頭他孫女，他大兒子在省城的司令部當參謀，他家女兒比我小兩歲，現(xiàn)在是部隊文工團的文職干部，我媽非讓我去看看人。我對她沒什么印象，就記得小時候她每回去看她爺爺，扎倆小辮愛拿個糖葫蘆啃，誰知道長大后什么樣，長殘了怎么辦？正好過兩天她們下基層，能不能讓小嫂子先幫我探探？”

    周建勛原來是個顏狗。

    他說的這個人顧錚沒印象，看他擇偶心切，謝韻也不反對，顧錚點頭就答應幫他一回。

    周建勛眼尖，干活的時候就看見顧錚戴了塊國產(chǎn)手表，吃完面先放下筷子開始撩閑：“我說顧錚，既然你原先那塊進口表出事的時候沒了，你又不缺錢，怎么不換塊新的？至于戴這種低檔貨嗎，不會走走停了吧。”

    “周建勛同志我想起來你說的那天我應該沒空，幫不了你了。”叫你碎嘴子，活該找不著對象。

    “這表珍貴，多少錢都買不來?！?/br>
    謝韻瞬間被治愈，顧錚也不是不會說好話嗎，給他夾了塊牛rou獎勵。

    周建勛一點不傻，好像多嘴說錯話了，貶低人家的定情信物，這能高興嗎？

    迅速轉變口風，抬起顧錚胳膊：“哦，我瞅瞅，孔雀牌的。這表我有印象，在京城有段時間都賣斷貨了，質量特別好，戴一輩子都不帶走錯的，就應該支持國貨。這名字也好，適合你顧錚。”

    “適合我什么？說我是花孔雀?！?/br>
    “驕傲的孔雀嗎？像你這樣有能力的人就應該驕傲?！标憔屠^續(xù)掰，謝韻都聽樂了。

    這周建勛也是個活寶，不知道什么女的配他合適，女版顧錚？自戴大魔王氣質，專治嘴賤。沒想到謝韻一語中的。

    第65章 相看

    打發(fā)走周建勛, 謝韻切了兩斤下午鹵的牛rou, 加上在供銷社買的糕點，又收拾了一兜山里的干蘑菇、干木耳跟山核桃, 顧錚說陸師長的愛人是個實在人, 送太高檔的過去她不能收，這些東西正好。

    陸師長家離謝韻的小院隔了兩排房子, 把頭那家就是, 院子比謝韻的小院大有5間房。正好剛吃完晚飯，家里除了陸師長兩口子，還有兩個年齡小的孩子在家。

    陸師長50出頭，面容黝黑兩鬢有些泛白, 看到兩人進屋臉上露出笑容, 陸師長的愛人是個和善的家庭主婦, 一看到謝韻就熱情地拉她的手讓她上炕坐，給她端來瓜子吃。大點的孩子成家了, 倆小點的孩子在上初中，陸師長的愛人趕兩孩子上別的屋玩, 留大人在屋里說話。

    謝韻老實挨炕沿坐下，接受師長兩口子打量，大方地有問必答。陸師長暗暗點頭，聽說顧錚這個小對象也是個有故事的，成分雖然不太好, 但家庭底蘊在那，談吐不俗, 一看就是個聰明相，將來差不了，跟顧錚這個一肚子黑心眼的家伙很配。謝伯軍還算有點運氣，沒找著個靠譜老婆，兒媳婦倒是不差。

    陸師長的老婆姓韓，陸師長比顧錚他爸小一歲，讓謝韻喊她韓嬸，韓嬸問她將來準備干什么，謝韻又不能說，姐要等過兩年恢復高考上大學，只說顧錚讓她拿到高中文憑，再給她找個工作。

    韓嬸想了想，對陸師長說：“你這兩天不是回來念叨要成立個部隊服務社嗎？正好給小姑娘安排進去站柜臺?！?/br>
    陸師長點點頭：“行，籌備起來還得等幾個月，就是你要是高中畢業(yè)，有些大材小用。那地都是安排待業(yè)沒工作的軍嫂，文化不要求高，算賬不出錯就行。”謝韻趕緊點頭她能干，老待在家里也沒意思，正好去趟外地，回來能上班，賣東西好啊，她本行，部隊也提供不了好工作，橫豎就那幾個，幼兒園老師什么的，她不想當孩子王，這個合適她。

    韓嬸說男人平時訓練出任務，讓她有不明白的就來找她，看謝韻還給帶了一大塊牛rou，死活不要，謝韻怎么能拿回去，好說歹說的留下，讓嘗嘗她的手藝，韓嬸覺得小丫頭年齡不大，處事很成熟，對她印象不錯。

    兩人出來往家走，跟她家隔了兩戶的大門里出來兩個人，應該是夫妻，男的就是顧錚口中告狀的胡躍進，女的應該是他愛人。現(xiàn)在都脫了棉襖，那女的身高不矮，穿了件呢子短上衣，短發(fā)很干練，長得很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高鼻梁大眼睛，用謝韻的話形容有種婦聯(lián)干部氣質。

    兩人看到謝韻跟顧錚，停下腳步，不等胡躍進先開口，他愛人先上前拉住謝韻，聲音里仿佛與生俱來就帶著股熱乎勁：“我聽躍進回家說了，你就是新來的顧副營長的meimei吧，我今天單位有事，也沒上門看你，都鄰鄰居居住著，你有事吱聲啊?！?/br>
    謝韻能說啥，點頭應付過去。

    感覺手都被握紅了，這兩夫妻真是有意思得很，這熱情勁讓謝韻看著替他們臉疼，每天高頻次活動臉部肌rou也很消耗熱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