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我有疑問,親愛的天父?!?/br> 萊納德·弗洛伊德眼底是一派澄凈,熨帖的西裝十分適合他修長的軀干,他的黑發(fā)梳得整齊,整個人散發(fā)出的都是一股再正派無比的氣息。 “請說出來吧?!?/br> “我想要向女皇陛下詢問我的妻子——安德莉亞·達(dá)利婭·弗洛伊德與其妹蘇西·羅頌·迪克勞斯的情況?!?/br> “這與今日的登基無關(guān)吧,我親愛的孩子?!苯袒术玖缩久碱^。 “只是看似無關(guān),天父?!比R納德說:“事實(shí)上,今日的這場登基大典與這兩位公主的性命緊緊相互連系著。” “此話怎講?”教皇詢問。 萊納德走到眾人面前,望著他們。 “想必大家都知道,就在幾日前,我們親愛的女皇陛下接到了一通飽含威脅之意的訊息——而對方作為要挾的——正是安德莉亞與蘇西公主。” 群眾中又是一片嘩然,這件事情他們當(dāng)然知道。 而且……還就是在他們眼前發(fā)生的。 “我想女皇陛下一定是極愛護(hù)她這兩位姐妹的?!比R納德沖著伊麗莎白深深的鞠了一躬,接著說:“伊麗莎白陛下……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可卡文迪許就是沖著您的皇位而來,這一點(diǎn)誰都無法否認(rèn)。您登基了,卡文迪許就會取兩位公主的性命……但是若您——” 這位來自弗洛伊德家族的次子極為聰明,很好的停止,卻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明白他的未盡之語。 “我希望您慎重考慮!” 萊納德目光灼灼的望著伊麗莎白: “這是您的血親……是伴隨您一路成長的手足姊妹啊……” “弗洛伊德先生,”米修適時出來為伊麗莎白解圍。“作為姐妹,女皇陛下自然很想為安德莉亞與蘇西殿下的遭遇獻(xiàn)一份力,這是人之常情,我想無論是誰,在遇到自己的親姐妹被劫持的情況下……都無法保持理智的?!?/br> “但是你也要清楚的明白——伊麗莎白她,”米修鄭重其事的說:“她不僅是安德莉亞與蘇西的姐妹,她更是整個星際聯(lián)邦未來的女皇!” “她的一舉一動都需要為整個國家所負(fù)責(zé)啊。” 伊麗莎白咬咬唇,心里頭劃過一絲遲疑。 所謂的公主被劫持是之前他們想出來的一個不成熟的主意——但是這也是為了引出安德莉亞這個烈性子的omega。 按照伊麗莎白與米修的計劃,安德莉亞最不喜歡栽贓嫁禍,而裘達(dá)爾·卡文迪許早年就得了她的好感。不管怎么說,安德莉亞都不可能坐視不管這件事情! 但偏偏消息放出后,不光是安德莉亞沒有出現(xiàn),蘇西這個年紀(jì)更小情緒更容易起伏的meimei也沒有上鉤——這一結(jié)果曾一度讓伊麗莎白無比沮喪與氣憤,但是主星如此大,她總不可能一間一間搜查吧? 更何況…… 伊麗莎白眸光深沉的望了一眼站立在底下的大臣——他們各個位高權(quán)重,對她這個新任皇帝的態(tài)度更是/曖/昧/不明,如果在他們站隊之際傳出殘害手足的消息,想必會對她的局勢造成不小的沖擊。所以這件事情只能在暗地里進(jìn)行……無形中加大了許多難度。 “……我明白了?!?/br> 萊納德渾身一怔,隨后就神色黯然的退回了人群之中。 “請你理解。”米修嘆息。 ……真是高明的策略啊。 西瑟站在靠后的位置,心里頭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萊納德·弗洛伊德這一出,乍一看貌似只是一位癡情的丈夫表達(dá)了對自己妻子的思念,但聰慧如這位弗洛伊德二少爺,萊納德上演的戲碼可不僅僅是為了提醒伊麗莎白“拯救”兩位公主。 環(huán)顧四周,西瑟敏感的發(fā)現(xiàn),雖然米修巧舌如簧,將伊麗莎白的登基解釋的既必然又無奈——仍舊有不少人心里頭已經(jīng)存下了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疑惑。 不得不說,萊納德·弗洛伊德這一招走的是漂亮極了。 本來他不站出來,所有人都是一心向著伊麗莎白的;但如今他一個唐突的問題打斷了登基,原本堅固的人心開始有了動搖的意味——畢竟abo人丁稀薄,各個家庭基本上都會養(yǎng)育2個以上的孩子,這也就導(dǎo)致許多人的童年都是與兄弟姐妹一同度過。 而如今伊麗莎白為了所謂的人民大義而放棄了自己的姊妹…… 人心就是這樣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根除了。 不管伊麗莎白以后的功績?nèi)绾胃撸谒慕y(tǒng)治下這個國家有多興盛繁榮——在人們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都埋藏著一根刺。 而這是伊麗莎白無論花多長時間都無法拔除的。 “弗洛伊德家族這一代真是出了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西瑟感慨一句。 他身側(cè)的卡奈莉聽到就側(cè)目,問:“弗洛伊德家的那位先生怎么了?” “沒什么……親愛的莉莉?!?/br> 西瑟揚(yáng)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先前他還在惆悵如何將伊麗莎白拉下水——可現(xiàn)在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給枕頭。 思考至此他又望了一眼站在最前列的弗洛伊德,心里頭更加愉悅。 看來反對伊麗莎白登基的不止他們這幾家呢。 連弗洛伊德家族都有了想法。 伊麗莎白這個女皇到底該有多討人厭? “我不太喜歡她……” 西瑟想起卡奈莉以前的抱怨。 “她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字——裝。” 那個時候的卡奈莉放學(xué)歸來,跟西瑟一起聚餐。兩人相處就避免不了談?wù)撟罱脑掝},而恰巧伊麗莎白為了吸引omega這邊的投票,就親自去了omega學(xué)院為學(xué)生們做演講。 卡奈莉自然也是聽講座的其中一個,但與她許多同班同學(xué)不一樣,她實(shí)在對這位雄心勃勃的公主的發(fā)言喜歡不起來。 “太做作了,你知道嗎西瑟?!笨卫蛐牟辉谘傻拇亮舜聊逃湍??!拔颐髅鞲杏X出來她不是那么和善的一個性格,但她偏偏要裝作自己很親民的樣子,還要親昵的與omega學(xué)生照相留念……天知道她到底有多能忍?” 是了,這就是最終的答案了。 西瑟啞然失笑,隨后又在下面牽住了卡奈莉的手,得到了對方的一個大紅臉。 他思考了半天的問題,在卡奈莉這里一下子就得到了答案啊。 伊麗莎白·蘿絲·迪克勞斯這個人設(shè)…… 真的是太不討喜了呢。 —— “那好,我們繼續(xù)吧?!?/br> 教皇出聲。 “既然剛才出列的萊納德·弗洛伊德對伊麗莎白·蘿絲·迪克勞斯的登基并不反對,那么我將為她洗禮?!?/br> 教皇接過教徒手中的橄欖條,翠綠的顏色讓人眼前一亮。他布滿皺紋的手緩慢的/伸/入/清澈的圣水中,泛起了一圈圈漣漪,還帶著柔和的光暈。 “親愛的伊麗莎白,安德烈一世之子,未來的聯(lián)邦之主啊……” 教皇吟誦著章節(jié): “你是否承諾永遠(yuǎn)守護(hù)著這個國家,忠于它,愛它,并且將畢生奉獻(xiàn)給它,將幸福與和平帶給它的子民呢?” 伊麗莎白躬身:“我承諾。” “那么……”教皇又念:“你是否會永遠(yuǎn)公正、慈愛、寬容又不失威嚴(yán)的處理每一件事情,并且發(fā)誓絕不濫用皇權(quán)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人群中的沃倫簡直要嗤笑,若論這一點(diǎn)最配不上的就是伊麗莎白——囚禁手足,換洗第四軍團(tuán),以霸權(quán)打壓軍團(tuán)團(tuán)長……她做的哪一件事情滿足了成為皇帝的條件? “我發(fā)……” “她做不到的?!?/br> 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沃倫只感覺到一陣暖風(fēng)吹拂在自己的耳朵上。 他頓在了原地。 這個聲音是…… 而這對于伊麗莎白可謂是煎熬了。 此時此刻,就在伊麗莎白人生中最為關(guān)鍵的這一霎那,這個聲音響起了。 她日日夜夜都期盼著這個時刻,從幼年開始,她每天刻苦練習(xí)并在安德烈一世面前討好就是為了這一天。 這一天! 她,伊麗莎白·蘿絲·迪克勞斯,成為這個國家的女皇的這一天! 這個聲音的主人實(shí)在是太會挑時候,如果說弗洛伊德那算作打岔,這次打斷可謂是惡意至極了。 畢竟這可是明明白白的反對啊。 “刷!” 伊麗莎白猛地回頭,心里對這個不知好歹之人的怨恨幾乎要爆表,她側(cè)目,一雙美眸朝著發(fā)源地看去,看樣子是非要把那個人捉出來不可了。 米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搞的暈頭轉(zhuǎn)向,不過他很快的就調(diào)整了。 “啪嗒……啪嗒……” 那個人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壓根不需要她費(fèi)神尋找,就自己從烏泱泱的人群中踱步而出。 “……” 在看到那個人之后,年輕女皇的身影僵硬了。 人群中更是呼聲連連,驚訝與尖叫之聲恨不得要掀翻房頂。 “大……大人……” 瑞貝卡·費(fèi)多安從人群中走出,一雙眸子望著她是又驚又喜。瑞貝卡捂住嘴巴,似乎下一秒就要痛哭出聲。 “我就知道你沒有事……我就知道……” “少將大人……” “少將大人……” 有瑞貝卡開頭,之后不斷的有人呼喊這個稱謂。人們又開始聚集起來,不過這次,他們頗有默契的為這個飽受紛爭的alpha讓出了道路。 裘達(dá)爾·卡文迪許輕笑著從殿堂的后頭走過來,路過沃倫時,還給了他一個燦爛無比的微笑,接著她就繼續(xù)前進(jìn)了。 “jiejie!” 卡奈莉幾乎壓抑不住自己激動地情緒,好在西瑟一把抱住了她,避免她做出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