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寧母看她這小女孩兒模樣,笑道:“那你就哄哄她唄,男孩子也是需要哄的?!?/br> 寧迦暗暗嘆了口氣,行吧。 轉(zhuǎn)眼到了開學(xué),寧迦一早提著母親準(zhǔn)備的兩包鹵菜直奔段洵的公寓。 這回門鈴響了沒兩下,門就開了。 “段督主!”一個星期沒見,寧迦只覺得如隔三秋,恨不得上前給他一個熱情的涌抱——如果不是因為他光著膀子的話。 大該是剛起床,段洵一臉惺忪,被束起來的頭發(fā),亂糟糟蓬松著。因為沒穿上衣,勁瘦的身材一覽無余,流暢的肌rou線條,漂亮的像是鬼斧神工之作。 寧迦只瞥了一眼,頓時就臉頰爆紅,趕緊將目光移向他的臉。 段洵對自己這無意中的孔雀開屏渾然不覺,打著哈欠道:“公主,有何吩咐?” 寧迦將手中的鹵菜遞給他:“這是我媽給你的?!?/br> 段洵接過來,領(lǐng)著她進(jìn)屋:“謝謝公主賞賜?!?/br> 寧迦有些無語地扯扯唇角,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問:“段督主,你還在生我的氣么?” 段洵斜乜著她:“公主嚴(yán)重了,內(nèi)臣怎敢生公主的氣?” 寧迦絞著手指別扭地解釋:“那晚你生氣塞了我一肚子吃的,我怕你在路上繼續(xù)欺負(fù)我,才上陳云哥的車的。” 段洵冷笑一聲:“陳云哥?關(guān)系還挺親切的么?我是不是得恭喜公主與程狀元久別重逢?” 寧迦道:“陳云跟咱們又不一樣,他就是陳云,跟程狀元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和他的關(guān)系,也就是小時候認(rèn)識罷了?!?/br> 段洵又是冷笑一聲。 寧迦道:“我知道你不喜歡程狀元,但你也要講點道理?,F(xiàn)在的陳云和程狀元壓根不是一回事,你不能把對程狀元的厭惡轉(zhuǎn)移到一個無辜者身上吧?” 段洵道:“你還挺護(hù)著他的?!?/br> “我就是覺得他是無辜的,而且我小時候也頗受他照顧?!?/br> 段洵道:“公主都已經(jīng)發(fā)令,屬下自是會遵從?!?/br> 寧迦看他這冷冷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根本不以為然。不過她這一看,才發(fā)覺他臉色有點不大好,因為皮膚白,象征疲勞的黑眼圈就特別明顯,她皺眉問:“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段洵不緊不慢在沙發(fā)坐下:“在忙咱們的復(fù)國計劃?!?/br> 又來了! 他這一落座,身體又呈現(xiàn)在寧迦眼中,她欲蓋彌彰般偏過頭:“你光膀子不冷??!” 段洵不以為意道:“屋里有暖氣冷什么?我看你把衣服脫了才是,免得捂感冒?!?/br> 寧迦下意識抱住手臂,紅著臉道:“我不熱!” 段洵被她的反應(yīng)弄得一臉莫名,像看白癡一般瞥了她一眼。 寧迦也覺得自己好像反應(yīng)過度,很有那么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她想了想,從包里掏出一張手寫紙遞給他:“段督主,這是我這學(xué)期的課表。” 段洵沒接過來,只淡聲道:“最近我很忙,沒辦法接送公主了。現(xiàn)在學(xué)校里都知道咱們的關(guān)系,沒人敢隨便sao擾你。要是有急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趕到?!?/br> 寧迦愣了下,道:“那吃飯也不一起了嗎?” 段洵道:“我大部分時候不在學(xué)校,要是有空再去找你?!?/br> 寧迦莫名想到“在一起時間長了,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就變淡了”這句鬼話。雖然并不適合用在她和段洵的關(guān)系上,但她總覺得有那么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可接送上課這件事本來就非常奇葩,之前是習(xí)慣了她才覺得理所當(dāng)然,現(xiàn)在被一拒絕,她自然不好強求,只能悻悻收回了課表。 “哦?!彼f,“那我回學(xué)校了,有事再找你?!?/br> 段洵點頭:“嗯?!?/br> 寧迦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他道:“段督主,上輩子你為什么選擇跳樓殉國?你明明不需要這樣做的?!?/br> 段洵漫不經(jīng)心道:“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罷了。再多權(quán)勢和財富,也不過是個閹人?!?/br> 寧迦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又追問:“那你為什么跟我一塊跳樓?” 段洵抬頭看向她,默了片刻,笑道:“看來公主是一點不記得了。” “???”寧迦疑惑。 段洵道:“你還記不記得九皇子當(dāng)年剛夭折不久,你隨手救了個被老太監(jiān)打得只剩半條命的小公公,將他送去了你母后那里當(dāng)差?!?/br> 九皇子自然就是寧迦上輩子的弟弟。 他這一提,寧迦倒是想起來了點。當(dāng)時她見著一個小公公因為偷吃東西,被打得只剩半條命,便讓管事的老太監(jiān)把人放了,說母后那邊缺個小內(nèi)侍,讓他送過去。她當(dāng)時雖然跟母后住在一個宮里,但宮殿那么大,大大小小的內(nèi)侍數(shù)十人,母后身邊的太監(jiān)叫什么名字,年幼的她根本搞不清楚。況且母后不過一年就薨了,身邊的太監(jiān)散去各宮,她也早就把那小太監(jiān)忘了。 原來,自己無意間救下的人,竟然就是段督主。 難怪…… 像是一下茅塞頓開一般,一切不可情理的事都變得合情合理了。 哪里有什么大寧第一忠臣,不過是為了報恩罷了。 她之前心里頭那點隱秘的期待,忽然間就碎成了渣渣。 寧迦欲蓋彌彰般干干笑了笑:“我說呢!不過段督主已經(jīng)為我做得夠多了,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那點舉手之勞的小恩情,以后不用再為我做什么了。” 段洵點頭:“嗯,以后不用想著報恩了?!?/br> 寧迦覺得自己再在這里待下去,可能會忍不住崩潰,笑著朝他揮揮手,轉(zhuǎn)身逃遁般匆匆出了門。 段洵看著闔上的門,若有所思抿抿唇,自言自語道:“不用想著報恩,才能做別的事啊!” 他并非什么忠臣,程狀元叛不叛國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可他為什么那么厭惡他呢!直到那天寧迦上了陳云的車,他才隱隱約約想明白這件事。 想明白了才驚覺可怕。 因為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陌生了,陌生得幾乎有點讓他惶恐。 他甚至一時間都不敢再面對她。怕自己齷齪的想法被發(fā)現(xiàn)。 那可是公主??!是大寧王朝金枝玉葉的嫡公主。 他竟然在肖想公主! 他怎么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這簡直就是罪無可恕。 若不是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早已是個全須全尾的正常男人,他都差點要以死謝罪了。 既然是正常男人,似乎也…… 今天晚了點sorry就一更了。 第35章 更新 寧迦都不記得自己是想怎么從段洵那里離開的。 段洵對她好是為了報恩這件事,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炸得她又羞又惱,羞的是她之前那隱隱的不可告人的心思,惱的是他一開始不說清楚,害她自作多情。 除了羞惱之外,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難過,蹭蹭冒上來。 來這個世界五六年了,哪怕是家里日子一直過得不太好,她也從來沒有這么難受過。 原本想著如今生活好了,一切都會變好,哪曉得老天爺就是不讓她痛快,又給她安排這一出。 報恩? 誰稀罕你報恩! 寧迦到底做過十八年公主,就算是習(xí)慣扮傻充愣,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公主脾氣的。段洵的報恩說,就生生將她的公主脾氣給激起來了。 你報完恩過河拆橋,我還和你劃清界限呢! 她沒再主動和段洵聯(lián)系,每天和葛瑤他們上課下課吃飯,就像段洵沒出現(xiàn)之前。 不過有些事情一旦習(xí)慣,忽然缺少后,就總還是有點不適應(yīng)。 她表面還算平靜,葛瑤卻是三天兩頭抱怨:“sin怎么不來了?迦迦,你快讓你哥哥出現(xiàn)啊,沒有sin神的日子,我的精神寄托無處安放知道嗎?” 寧迦佯裝淡定道:“人家很忙的?!?/br> “也對,sin神肯定是大忙人,上學(xué)期抽出那么多時間護(hù)送你,也真是關(guān)心心切了。” 寧迦內(nèi)心呵呵,人家那是為了強行報恩。 * 一連小半個月沒見著段洵,倒是又見到了陳云。 說實話,雖然上輩子,她大概也許應(yīng)該是真心喜歡過程狀元的,但現(xiàn)在想起來真真是恍若隔世,以至于面對和程狀元長得一樣的陳云,她完全是心如止水,沒有一點波瀾。 不過不否認(rèn),因為這輩子兒時的情分,她對陳云多少還是有點與旁人不一樣的親近感。 那天傍晚,她正和葛瑤從宿舍往食堂走,一輛黑色的車子在路邊停下,司機從副駕駛座的窗戶探過來,笑著叫住路邊正在行走的女孩:“迦迦!” 寧迦轉(zhuǎn)頭,看到陳云的一張笑臉,有些驚訝道:“陳云哥,你怎么在這里?” 陳云笑:“我辦事路過你們學(xué)校,就開進(jìn)來看能不能碰運氣遇到你,沒想到真讓我撞上了,你說巧不巧?” 寧迦笑:“是嗎?” 陳云道:“還沒吃飯吧,我請你!” 寧迦略有些猶豫。倒是一旁的葛瑤笑瞇瞇推了推她:“那我一個人去食堂了。”又小聲在她耳旁道,“大帥哥呢!” 寧迦也沒理由拒絕人,便笑著應(yīng)允:“好啊。” 陳云下車,替她打開副駕駛門,笑著做一個紳士的動作:“美女有請?!?/br> 換做別人說這樣的話,難免會顯得輕浮,但他人長相斯文俊逸,動作紳士禮貌,這樣的調(diào)侃,完全不會讓人反感。 寧迦坐進(jìn)去,剛剛系上安全帶,便從后視鏡看到一個熟悉的摩托車身影,她凝望著后視鏡,微微一怔。 雖然戴著頭盔,但她哪怕不戴隱形眼鏡,也認(rèn)得出那是誰。 陳云覺察她的異樣,隨口問:“怎么了?” 寧迦回神:“沒事,剛剛好像看到一個同學(xué)。” 陳云點頭:“要下去打招呼嗎?” “不用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