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這位段總,微微愣了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點頭:“當然有,以前年輕一點的時候,全心撲在工作上,沒能好好照顧好兒子,讓他在成長中受到了不少委屈和傷害,也造成了我們父子之間的裂痕。這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對我來說,事業(yè)和財富,肯定都比不上兒子的重要?!?/br> 段洵端著炒好的兩盤菜,從廚房出來,放在餐桌上,走到客廳沙發(fā)旁,隨口問:“在看什么呢?” 話音還沒落,他已經(jīng)看到了電幕上的人,眉頭驀地蹙起,臉色一變,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別看了,吃飯吧?!?/br> 寧迦抬頭,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試探問:“剛剛電視里的人,是你這輩子的爸爸?” 段洵神色冷沉沉道:“大概是吧,不過跟我沒什么關系。”他看起來是完全不想聊這個話題,伸手將她拉起來,“趕緊來吃飯,我做了糖醋排骨,保證比食堂好吃?!?/br> 寧迦跟著他來到餐桌,桌上三菜一湯,還真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道糖醋排骨,裹著糖醋汁的排骨,泛著誘人的光澤,讓人食指大動。 她故意夸張道:“我現(xiàn)在終于相信段督主以前在御膳房當過差了?!边呎f邊去打量段洵的反應。 以她對他的了解,正常情況下,他必然毫不謙虛地接納,甚至會順著她的話自戀一番。但現(xiàn)下,他的反應卻很平淡,只輕描淡寫道:“覺得好吃就多吃點?!?/br> “哦?!睂庡茸?,故作胃口大開地連吃了好幾口菜,見對面的人沉默不言,到底沒忍住,開口問,“段督主,你和你爸爸到底怎么回事?我能感覺出他還是挺疼愛你的?!?/br> 段洵譏誚一笑:“他要真是個好父親,就不可能不知道性格自閉的兒子,被同學欺負,被繼母和繼弟虐待。在這種人眼中,兒子怎么能跟事業(yè)和錢財比?他跟我上輩子五兩銀子將我賣進宮的爹,沒什么兩樣?!?/br> 寧迦其實也不清楚,剛剛電視里那位兩鬢斑白的段總,到底對兒子怎么樣?但聽他的語氣,應該不至于,和上輩子將兒子賣進宮當太監(jiān)的爹一樣。 段洵恨他,只怕跟上輩子的遭遇有關。 她試探道:“段督主,你現(xiàn)在的爸爸,跟你上輩子的爹,并不是一個人。你把上輩子的恨意,強加在他身上,不覺得有點不公平嗎?” 段洵哂笑一聲:“我恨他做什么?我又不需要父親,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個除了有血緣沒有任何關系的人?!?/br> 寧迦想起上輩子跳樓殉國的事,他是怎么說的?好像是說活著也沒什么意思。說明他雖然權傾朝野富可敵國,但活得并不快樂,就跟當公主的她一樣。 可自己這輩子一直都算得上快樂,哪怕是沒遇到他之前,也對人生充滿了希望。因為她有好的家人,成長中充滿著愛與關懷,這是物質(zhì)替代不了的。 她沉吟了片刻,冷不丁問:“你這輩子過得快樂嗎?” 段洵挑眉看她,道:“有公主在,當然快樂。” 寧迦問:“我的意思是,沒有我的時候?” 段洵撇撇嘴:“那就沒什么意思了?!?/br> 雖然這個答案,還挺讓人感動的,這說明自己對他是真的重要,但同時也讓寧迦覺得壓力有點大。 一個正常人活在世上,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想了想,道:“那不行,你得學會熱愛生活,一個人也得開開心心的。不然萬一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了呢?” 段洵面色一沉,眼神猛得冷下來,道:“怎么?公主不打算跟我長長久久在一起,還想離開我?” 寧迦趕緊道:“當然不是。只是人生無常,誰也不能保證沒有這樣那樣的意外。” “哦?!倍武曇舴啪?,輕描淡寫道“如果公主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再去找你不就得了?!?/br> 他的語氣云淡風輕,但卻讓寧迦心里一驚,嚇得筷子都從手中掉落。她深呼吸一口氣,才勉強保持平靜:“段洵,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嗎?” “不覺得。” 寧迦有點頭大道:“我還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 段洵有些莫名地看她:“我說了,有公主在,我就很開心。這世上只有公主對我是真心的,我也只想對公主一個人好。” 寧迦:“我覺得蘇達他們對你也真誠的?!边€有剛剛電視里那個段總,應該也是真的疼愛這個兒子,不過她不能隨便說。 段洵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他們幾個?沒有利益沖突當然沒問題,但要真的有什么事,我可不相信他們能站在我這邊?!?/br> 寧迦算是知道了,他作為一個上輩子爬上高位的太監(jiān),骨子里就不相信任何人。當然,蘇達那幾個不靠譜的貨,也確實不像是信得過的。 段洵明顯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放在他碗中,道:“公主想讓我開心還不簡單,天天陪在我身邊不就得了?!闭f著又邪氣一笑,“公主不覺得自己運氣很好嗎?有我這么英俊又專一的男朋友,而且還不是太監(jiān)哦!” 哦你個頭!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自己這男朋友確實英俊又專一。 只是他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在這個時代,應該過得如魚得水才行,而不應該被上輩子太監(jiān)生涯所帶來的陰影繼續(xù)掌控。 * 雖然段洵表面滿不在乎,但寧迦明顯感覺到,他還是被新聞里驟然出現(xiàn)的父親所影響了。 晚上睡覺,也不像昨天那樣逗她,將她抱在懷中后,便閉上眼睛像是睡了過去。 寧迦怕他不高興,也不好繼續(xù)揪著這話題不放,老老實實靠在他身旁,在黑暗中慢慢會了周公。 * “爹……爹……別丟下我,我以后少吃點?!?/br> “你老子養(yǎng)不起你,以后你就去宮里過好日子吧。”小男孩想抓住男人的衣角,卻被他一腳踹開。 “疼——” “怪只怪你命不好,被你爹五兩銀子賣進宮。疼這一遭算什么,現(xiàn)在是身下疼,接下來心里還得疼一輩子了呢?!?/br> “呼——”段洵從噩夢中驚醒,猛得坐起身,夢中的疼痛太真實,以至于他下意識就掀開被子,朝身下摸去。 還好,只是夢。 “怎么了?”寧迦被他的動靜弄醒,順手開了臺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只一眼,她就徹底驚醒,段洵面色蒼白,滿臉是汗。 她緊張地坐起身,握住他的手,問:“到底怎么了?” 段洵吁了口氣:“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br> “什么噩夢,這么嚇人?” 段洵默了片刻:“夢到上輩子被我爹賣進宮的場景。” “沒事,都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了,咱們不用怕?!?/br> 段洵轉(zhuǎn)頭定定看著她,因為剛剛醒來,女孩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傻愣愣的嬌憨。他勾唇輕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公主都已經(jīng)躺在我身邊,當然不怕?!?/br> 寧迦吃吃地笑:“段督主現(xiàn)在可是真男人,早不是什么太監(jiān)?!?/br> 段洵抱著她一塊躺下來,攬著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弄著她的肩膀,平復剛剛的驚懼。他睡眠向來很淺,驚醒后,想入睡就有點困難了。 “睡不著?”寧迦雖然有點困,但見他不像要睡的樣子,便打起精神陪他。 “好像是不太困了。要不然咱們做點有意思的事?” “看電影么?可以啊,昨天那個片子我沒仔細看,再看一遍唄。” 段洵轉(zhuǎn)過頭,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灼灼看著她:“我的意思,是做點比看電影更有意思的事?!?/br> “打游戲?那我技術不太好,你得教我?!?/br> 段洵神色莫測地搖頭:“比打游戲更有意思的。” 寧迦一頭霧水地看他:“那還有什么事是咱倆能做的?” 段洵湊在她耳畔,噴著熱氣啞聲道:“比如驗證我是真男人這件事?” 寧迦怔了下,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耳根子像是被火燎了下,馬上熱了起來,支支吾吾道:“沒這個必要吧?!?/br> 段洵小聲說:“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畢竟最重要的功能還從來沒使用過,還是得早點驗貨,對公主才公平?!?/br> 為什么一個剛剛做噩夢的人,可以這么快無縫切換到如此sao的葷話上? 寧迦不得不服。 “公主,可以嗎?”段洵啞聲呢喃,頗有點撒嬌的味道。 寧迦身子軟了,心里也軟了,眼一閉心一橫,悶聲道:“可……以,不過你先把燈關了。” 段洵看著她緊張的小臉,低低笑了聲,長臂一伸,關掉了暖色的臺燈。臥室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除了窗外透進來的一點白色的月光,就什么都沒有了。 感覺到自己衣服被褪下,寧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支支吾吾問:“那個……你有沒有準備……” “什么?” “就是那個?!钡降酌嫫け。f不出口。 “什么?”段洵故意問。 “就是避子的那個?!?/br> 避子?段洵差點破功笑出來,他的公主怎么這么可愛? “你說小雨衣? “嗯。” “早就準備了,還帶口味的,你喜歡什么?” 寧迦聽到他的低笑,憤憤地嬌嗔:“你不要笑!” “不笑不笑。那你喜歡什么口味嘛?” “我不知道?!?/br> “我看看?。 倍武_抽屜,慢悠悠道,“橙子……香蕉……玫瑰……” “你不要說了?!睂庡戎浪室馐箟?,氣哼哼地趴在他胸口咬了一下,被子下的手,惡狠狠一抓。 段洵倒吸一口涼氣,笑道:“我錯了我錯了,內(nèi)臣馬上就來伺候公主?!?/br> ……我是天亮了的分界線…… 這一場驗貨,直接就到了天空露出魚肚白。被翻來覆去伺候過的六公主,渾身無力地癱在床上,默默看著窗外的那點淺白的晨光。 段督主如今豈止是真男人,簡直就是真男人中的戰(zhàn)斗機。 “怎么樣?公主對內(nèi)臣的表現(xiàn)還滿意嗎?”段洵讓她枕著自己的臂膀,一掃先前的郁氣,神清氣爽地問。 果然還是當男人爽,這種滿足的感覺,是再多的權勢和財富都不能替代的,他如今算是深有體會。 尤其是自己愛的女人,被自己弄得死去活來,大大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 寧迦身體還因為那劇烈的感覺,而微微有些顫抖。她紅著臉,咬著被子甕聲甕氣道:“你……你怎么那么會?” 她雖然沒吃過豬rou,但也見過豬跑,段督主這將人拿捏的死死的手段,分明就不像新手上路。 段洵道:“我們做太監(jiān)的,雖然自己沒這功能,但該懂的都得懂,不然怎么討主子歡心?” 寧迦哦了一聲,點點頭,心不在焉地隨口道:“難怪當年你在趙貴妃跟前那么得寵?!?/br> 本來心情大好的段洵,頓時像是被雷狠狠劈了下,愣了片刻,冷聲道:“你覺得我是靠這種手段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