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俞顯允側(cè)頭看向甄落墨,甄落墨卻是立即收回了目光,俞顯允只看到了甄落墨柔和的側(cè)臉,卻沒看到他眼中的喜悅與憧憬。 《帝城計》劇組的女主角夕晚照進(jìn)組比較晚,b組多是拍夕晚照的獨立劇情,所以拍攝任務(wù)要比a組繁重一些,俞顯允和甄落墨去到外景地的時候,夕晚照已經(jīng)又拍完了一場戲,甄落墨將保溫杯還給了夕晚照,誠心實意的同她道謝,而臨行時候說要找夕晚照討論劇本的俞顯允卻只是打了個招呼就沒再講話。 俞顯允和夕晚照都是業(yè)務(wù)能力極強(qiáng)的演員,他們能夠在拍攝現(xiàn)場快速的解決問題做好磨合,并不需要俞顯允大費周章的跑一趟,俞顯允之所以跟著甄落墨,其實是怕《夏天和秋天》劇組再找甄落墨的麻煩,畢竟席朝木一下飛機(jī)就在網(wǎng)上開啟了對圈子亂象的無差別攻擊,隔壁劇組找不到席朝木,很可能會拿甄落墨泄憤。 夕晚照同俞顯允頗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俞顯允不多話,夕晚照也不過分熱絡(luò),兩個人簡單的打了招呼,夕晚照就將注意力落在了甄落墨身上,夕晚照笑著同甄落墨說道,“之前你幫我擋住了壞人,沒讓事情鬧大變糟,我還沒正式同你道謝呢?!?/br> 夕晚照說著,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劇本遞給甄落墨,“我的謝禮,千萬別客氣?!?/br> 如果夕晚照是送一些貴重的禮物,甄落墨一定會拒絕,但他看到是一個劇本,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夕晚照笑著說道,“角色戲份不太多,別嫌棄,演的是男主少年時期同窗,后來發(fā)生意外為救男主死掉了,這戲份一天就能拍完。” 甄落墨打開劇本看了看封皮,一向挺淡定的他都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甄落墨不確定似的看向夕晚照問道,“這是《風(fēng)華凌云傳》?” 《風(fēng)華凌云傳》,未拍先火,聲勢不亞于俞顯允和夕晚照正在拍的《帝城計》,只不過《帝城計》走的是傳統(tǒng)的衛(wèi)視播出路線,選演員更看重演技和風(fēng)評,電視劇題材也偏于嚴(yán)肅,但《風(fēng)華凌云傳》本身就是由近兩年大熱的仙俠小說改編,ip號召力強(qiáng)大,投資方更是請了現(xiàn)今圈子里的兩座流量大山易朗和舒雅雅擔(dān)任男女主角,誓要將炒熱度路線走到極致。 用網(wǎng)友的話說,就是《風(fēng)華凌云傳》里的一頭豬,那都會是站在風(fēng)口上能飛起來的豬。 俞顯允其實不太看得上《風(fēng)華凌云傳》這種劇組,開口閉口耗資幾千萬,結(jié)果錢都花在了流量明星的片酬上,影片本身的質(zhì)量根本不夠精良,然而制片方也不是沖著制作精良去的,他們只是想圈快錢而已,花大價錢請流量明星,再靠著流量明星來抬電視劇的熱度,反正會有大批粉絲買單,電視劇拍得再不怎么樣,也會被吹捧得天花亂墜,高高的掛在熱播榜單上。 俞顯允對這種投資模式的電視劇很不屑,但他卻并沒有多說什么,現(xiàn)今的影視圈子認(rèn)錢不認(rèn)人,流量比演技更受投資方青睞,甄落墨如果有了出演《風(fēng)華凌云傳 》的履歷,以后再去跑劇組拿角色也會更容易些,想必夕晚照的用意也在于此,她不是為甄落墨拿到了一個角色,她是幫他鋪開了一條路。 甄落墨知道像《風(fēng)華凌云傳》這種大熱的ip劇,哪怕是其中一個小角色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得到的,更何況像男主同窗這樣討喜的角色,估計許多明星都想來客串出演一下,夕晚照能把這個角色給到他,想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甄落墨沒有拒絕夕晚照的好意,他對著夕晚照認(rèn)真說道,“夕姐,謝謝你,我一定認(rèn)真演。” 夕晚照柔和的笑笑,卻又難得俏皮的低聲說道,“聽說演男主那個小鮮rou連劇本都不背的,目測拍攝難度很大,你自求多福?!?/br> 甄落墨被夕晚照逗得也笑了笑,他正想要答夕晚照的話,卻被一旁的俞顯允給打斷了,俞顯允臉色難看的說道,“落墨,蓁蓁不見了。” 第20章 俞顯允和甄落墨幾乎沒有停歇的跑回了a組那邊,劇組顯然已經(jīng)知道蓁蓁消失的事情,所有演職人員都在四處喊著蓁蓁的名字尋找孩子,就連腳掌受傷的裴鐘賢都一瘸一拐的在幫忙尋找,萬全焦急的在劇組門口等俞顯允和甄落墨,而阿福則是在觀看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記錄,想要借此準(zhǔn)確尋到孩子的去向。 俞顯允跑得更快些,他比甄落墨先一步趕到,俞顯允看見萬全,直接一把扯住了萬全問道,“怎么回事,孩子呢?” 俞顯允全力奔跑,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t恤,連額頭也有汗珠在不停滾落,萬全從來沒見過俞顯允這么失態(tài)的模樣,他下意識的掏出紙巾遞給了俞顯允,俞顯允沒接?xùn)|西,卻是急得又用力扯了一把萬全,俞顯允焦急的問道,“蓁蓁呢?” 在俞顯允追問蓁蓁下落的時候,甄落墨也已經(jīng)趕到了,甄落墨累的幾乎直不起腰來,他一邊喘粗氣,一邊用已經(jīng)啞了的嗓子問道,“蓁蓁找到了嗎?” 萬全著急、害怕又內(nèi)疚,對著俞顯允和甄落墨,年輕男孩子忽然就紅了眼眶。 萬全努力壓抑著想哭的情緒說道,“蓁蓁還沒找到,都是我不好,阿福去《老巷子》劇組給蓁蓁要糖人去了,咱們劇組門口忽然有人大喊,說《夏天和秋天》劇組又打起來了,大家都跑出去看熱鬧,我抱著蓁蓁正猶豫,有個人卻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那個人說是你們倆和隔壁劇組打起來了,還說俞哥讓我趕緊去幫忙,他還說讓我先去幫你們,他抱著孩子跟在后面,我當(dāng)時害怕你們倆吃虧,我就沒多想,把孩子給他就先跑了?!?/br> 俞顯允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幾乎已經(jīng)知道了后面的劇情。 俞顯允:“你跑到隔壁劇組,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人打架,但蓁蓁卻不見了?!?/br> 萬全愧疚的點點頭,又繼續(xù)說道,“門口喊說隔壁組在打架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抱走蓁蓁的那個人我覺得眼熟,可是也想不起來是哪個了,當(dāng)時大家都往外跑想要看熱鬧,太混亂了,沒有人注意到蓁蓁?!?/br> 甄落墨急匆匆的想要去找孩子,卻被俞顯允眼疾手快的給扯住了,俞顯允拽著甄落墨的胳膊,冷靜的同他說道,“根據(jù)萬全的說法,蓁蓁不是自己走失,是有人故意把孩子給抱走了,這種情況亂找一氣沒有意義,先去看看監(jiān)控,不要急。” 甄落墨奮力想要掙脫俞顯允的束縛,他急切的說道,“你去看監(jiān)控,我先找找?!?/br> 俞顯允怕甄落墨慌亂間再出事情,他不撒手,甄落墨卻越掙扎越狠,甄落墨擺脫不掉俞顯允的束縛,他近乎暴躁的吼道,“放開我!” 俞顯允力氣雖大,但再硬來肯定會傷了甄落墨,俞顯允松了手,甄落墨獲得自由后卻忽然迷茫了起來,他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有人在幫忙找蓁蓁,可他應(yīng)該去哪兒,他要去哪里找蓁蓁。 俞顯允也著急孩子,他朝著萬全說了句跟好落墨,自己大步向著阿福那邊跑去。 阿福和幾個工作人員已經(jīng)把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錄像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拍攝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都是用來看護(hù)重要道具、服裝的,安在院子里的只有那么一個,而抱走蓁蓁的人似乎又知道監(jiān)控的準(zhǔn)確位置,他從進(jìn)門到抱走孩子,整張臉都避開了攝像頭。 阿福雖然是個姑娘,但比萬全還要更成熟穩(wěn)重些,她一直在尋找監(jiān)控里的蛛絲馬跡,阿福看見俞顯允來了,立即同俞顯允匯報情況,“俞哥,我們看到抱走孩子的人往宮殿后面去了,他根本就沒出院門,可是這宮殿里外都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蓁蓁?!?/br> 剛好走過來的甄落墨聽到了阿福的話,立即拔腿朝著宮殿后方跑去,俞顯允怕甄落墨再急中生亂,他讓萬全先跟過去,自己又朝著阿福問道,“報警了嗎,警察怎么還沒到?” 阿福答話,“紀(jì)導(dǎo)要報警,監(jiān)制說影響不好,先別報警大家一起找找,他們倆現(xiàn)在也去幫忙找蓁蓁了。” 俞顯允明白監(jiān)制的考量,《帝城計》是大制作,行業(yè)里眼紅的人很多,但凡劇組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怕是都有人要趁機(jī)帶節(jié)奏搞事情,盡管知道報警會惹來麻煩,俞顯允還是當(dāng)機(jī)立斷的說道,“這明顯是人為的,現(xiàn)在就報警,給劇組造成了什么不良影響由我來承擔(dān)。” 阿福答了句明白立即拿起了電話。 《帝城計》拍攝用的太zigong殿非常大,甄落墨繞著宮殿外圍奔跑,跑了很久才跑到后院那邊,甄落墨力氣幾乎用盡,他扶著墻喘氣,正看到副導(dǎo)演和幾個工作人員在搬一堆堆的稻草。 副導(dǎo)演瞧見甄落墨,立即喊道,“小甄你看,這里還有個門。” 甄落墨本來已經(jīng)力竭,但他聽見副導(dǎo)演的喊聲,忽然又生出了力氣,甄落墨大步上前推開了那扇不起眼的木門,門后居然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雜亂無章,顯然是用來堆放雜物的。 甄落墨率先沖進(jìn)去,他發(fā)現(xiàn)院子里還有個簡陋的房子,房子的木門已經(jīng)很破舊,鎖頭卻非常新。 甄落墨似有所感,他大聲喊道,“蓁蓁!” 甄落墨的喊聲落下,竟然真的聽見了孩子的回應(yīng),蓁蓁大概是哭久了,聲音又啞又弱,孩子的聲音就是從破舊的房子里傳出來的,一聲墨墨喊得甄落墨心都快要碎掉了。 副導(dǎo)演發(fā)現(xiàn)了孩子,立即讓人去找東西來撬門,然而甄落墨卻根本等不及了,他大聲喊著我來了別害怕,直接用身體向著木門撞了上去。 甄落墨身材本就偏于消瘦,近來為了角色減重,更是氣力不足,甄落墨拼盡全力的一下子撞上去,并沒有將門撞開,但身體沖在木門上的聲音,卻是讓副導(dǎo)演都顫了一下,那么狠的撞上去,鋼筋鐵骨也吃不消啊。 副導(dǎo)演想要去拉甄落墨,然而他根本拉不住,甄落墨再一次用身體狠狠向著木門撞了上去,這一次木門終于松動了,俞顯允趕到的時候,正看到甄落墨不顧一切的第三次撞向了木門。 破舊的大門被甄落墨撞得松散開來,整個門搖搖欲墜,甄落墨最后抬腳用力向著門鎖的地方踹去,那扇阻擋著甄落墨的大門終于轟然倒塌,而在木門倒下的瞬間,破舊的倉庫里也傳來了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想要從舊物上爬到窗外的蓁蓁跌落了下來,而插在旁邊的一塊鐵板,剛好劃到了孩子的腿。 蓁蓁跌落在地上,夏天的衣服很薄,血瞬間就染紅了一片。 蓁蓁臉上臟兮兮的還帶著淚痕,孩子似乎是沒有力氣了,他默默的在流淚,并沒有發(fā)出哭聲,孩子在看到甄落墨后,弱弱的喊了一聲墨墨。 甄落墨看著受傷的蓁蓁,整個人忽然清明了起來,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先查看了孩子的傷處。 蓁蓁的腿上還在流血,甄落墨正想尋找東西將蓁蓁的傷處綁住,他身后卻傳來了布碎的撕扯聲,俞顯允拿著從自己t恤上扯下的布條,立即幫蓁蓁將傷口附近給綁住了。 甄落墨緊緊抱著孩子,“師哥,醫(yī)院?!?/br> 俞顯允說了句跟我走,他接過甄落墨懷里的孩子,對著蓁蓁說了句乖,立即抱著孩子朝外面跑去,甄落墨也不知道從哪里又生出來的力氣,也是一瘸一拐的跑在了俞顯允身后。 副導(dǎo)演看著飛奔而去的兩個人,立即給還在前場的其他工作人員打電話,副導(dǎo)演讓他們趕快備車等在劇組門外,孩子腿傷了,俞顯允和甄落墨馬上到,工作人員答說夕晚照趕過來了,她已經(jīng)安排了應(yīng)急車輛,兩個人一到立即可以走。 俞顯允和甄落墨抱著孩子坐在車子里,夕晚照的司機(jī)開車朝著醫(yī)院一路狂奔,但夕晚照并沒有跟來。 蓁蓁自從見到甄落墨就一直在默默掉眼淚,俞顯允摟著孩子,孩子的血染了他一身,俞顯允心疼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甄落墨卻像換了個人似的無比冷靜,他一只手緊緊按著蓁蓁腿上的動脈以防出更多的血,另一只手卻是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醫(yī)院接待電話接通的很快,甄落墨條理清晰的開口說道,“我這里有一個四歲半的孩子劃傷了腿,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動脈,我們正在趕往醫(yī)院,勞煩你們立即做好接收準(zhǔn)備,孩子是熊貓血,如果存血量不足請?zhí)崆罢{(diào)血,拜托了?!?/br> 蓁蓁虛弱的望著甄落墨,他喃喃的說道,“墨墨,你不哭?!?/br> 俞顯允本來所有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他在聽到蓁蓁的話后才轉(zhuǎn)頭看向了甄落墨,甄落墨打電話的聲音很正常,但他的臉上卻掛滿了淚水。 甄落墨聽到蓁蓁的話,難受的側(cè)過了臉去不讓蓁蓁看見,俞顯允望著這一大一小,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向來不喜歡與人有身體接觸的俞顯允抬起了手,他替甄落墨擦了擦臉,溫柔說道,“別哭,沒事的,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還有我,就算缺血也沒關(guān)系,我是熊貓血,蓁蓁用多少,我就抽多少?!?/br> 第21章 甄落墨靜靜的坐在病床邊,病床上的蓁蓁已經(jīng)睡著了,孩子失血過多,小臉還很蒼白,甄落墨握著蓁蓁的小手,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俞顯允輕輕推開病房的房門,他頭發(fā)有些亂,衣服也是扯破了的,身上還帶著很多血跡,盡管如此,俞顯允看起來卻仍然俊朗奪目,仿佛萬物如何,都無法撼動這個男人。 甄落墨聽見了開門聲,他抬起頭看向俞顯允,俞顯允朝著甄落墨點頭示意,也走到了床邊看孩子。 俞顯允靜靜望著和他極為相似的孩子,他在確認(rèn)蓁蓁確實睡熟了之后,才輕聲說道,“落墨,有件事我想和你談?wù)劇!?/br> 甄落墨抬頭看向俞顯允,俞顯允簡明扼要的說道,“我要驗dna,和蓁蓁。” 甄落墨驚訝得直接站起了身,他猶疑的看向俞顯允,在俞顯允想要開口的時候,甄落墨卻是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俞顯允明白甄落墨對蓁蓁的感情,但他還是繼續(xù)說道,“蓁蓁和我長得那么像,年齡也對得上,他和我一樣是rh陰性血型,他和我一樣怕聽吃蘋果的聲音,他連睡姿都和我一樣,落墨,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蓁蓁真的可能是我的孩子?!?/br> 甄落墨安靜的聽完了俞顯允講話,他沒有表現(xiàn)出俞顯允以為會出現(xiàn)的激烈抗拒,甄落墨望了望床上熟睡的蓁蓁,低聲答道,“驗吧?!?/br> 俞顯允訝異的看著甄落墨,他看得出來甄落墨對蓁蓁視若生命,他本以為會遭到甄落墨的嚴(yán)詞拒絕,可甄落墨居然就那么輕易的答應(yīng)了。 俞顯允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最后也只是擠出了一句謝謝。 阿福和萬全趕來的很快,卓行健也是在知道劇組出事后立即趕了回來,卓行健經(jīng)驗老道,他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做好了公關(guān)工作,保證俞顯允送孩子到醫(yī)院的事情絕對不會被擴(kuò)散開。 病房里阿福和萬全在照看著孩子,卓行健陪著甄落墨去把受傷的肩膀和腳踝都處理好了,俞顯允則是獨自守在親子鑒定中心那邊。 盡管現(xiàn)今醫(yī)療科技日新月異,但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仍然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出來,俞顯允望著緊閉的化驗室大門度秒如年,而另一邊,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甄落墨,也同俞顯允有著同樣的心情。 甄落墨在救蓁蓁的時候戳傷了腳踝,右肩更是輕微骨裂,醫(yī)生幫甄落墨在兩個傷處做了固定防護(hù),本來醫(yī)生還建議甄落墨住院,但甄落墨卻拒絕了。 甄落墨帶著一身傷坐在蓁蓁的病房外面,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卓行健坐在了甄落墨身邊,他開口問道,“你不去顯允那邊等著嗎?” 甄落墨輕輕搖頭,“不了?!?/br> 其實他并不是那么想要知道結(jié)果。 卓行健又問道,“那不然,咱們進(jìn)去看看孩子?” 甄落墨依然搖頭,“不用了?!?/br> 如果蓁蓁真的是俞顯允的孩子,如果他們注定分別,他想先適應(yīng)一下沒有蓁蓁的樣子。 想到也許會和蓁蓁分離,甄落墨微微仰起了頭,他望著醫(yī)院走廊上蒼白的天花板,一點點將眼淚忍了回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甄落墨不記得卓行健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孤獨的守在蓁蓁的病房外,不像是等一個結(jié)果,更像是等一場命運的宣判。 仿佛是過了很久很久之后,甄落墨身邊再次落座了一個人,俞顯允沒有言語,只是將鑒定書遞到了甄落墨面前。 甄落墨望著那份鑒定書,他沒有伸手去接,只是開口問道,“是嗎?” 俞顯允點頭,“是。” 甄落墨笑笑,“挺好的,蓁蓁終于有親人了?!?/br> 俞顯允有些不好開口的說道,“落墨,我想把孩子接回我身邊,我想親自撫養(yǎng)他?!?/br> 甄落墨抬起頭看向俞顯允,他毫不猶豫的答道,“好?!?/br> 甄落墨答完,還朝著俞顯允笑了笑,他認(rèn)認(rèn)真真的解釋著,“這是好事情,我也很替蓁蓁高興,蓁蓁應(yīng)該回到親人身邊,蓁蓁有家了?!?/br> 俞顯允看著甄落墨努力忍住眼淚的模樣,沒有拆穿他,只是又說了句謝謝。 甄落墨剛剛的話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他在講完那些之后再也沒有言語。 俞顯允和甄落墨靜靜的坐在一起,他們誰都不再講話,誰也不曾離開,在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之后,不知去了哪里的卓行健再一次回來了,俞顯允看向卓行健,卓行健點了點頭。 卓行健在和俞顯允短暫無聲的交流過后,他又走到了甄落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