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桑曦白對于羅鐸沒擺出什么不耐煩的樣子,反倒是挺有興趣的繼續(xù)聊了起來,他開口說道,“其實我覺得拍下那幾塊地也沒什么意思,既然要做,就應(yīng)該做得大一些,你是前輩,有個事情我剛好可以向你請教一下,如果我也想做一做電影院線的生意,你覺得可行嗎?” 華國現(xiàn)今的電影院線是俞氏一家獨大,如果誰有本事能一下子打破俞家的壟斷地位,那只能是富可敵國的桑氏,羅鐸聽到桑曦白的問話,眼中泛起了精光,他似懂非懂的問道,“小???,你這是?” 桑曦白簡單直接的說道,“我和俞家在合作影視城的項目,他們的設(shè)備供應(yīng)也由我們接手了,現(xiàn)在我接觸到的華國生意,全都是和俞家連在一起的,羅總你也是生意人,該明白的,那句話怎么說,雞蛋不能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我也需要新的合作伙伴,甚至是一個能夠起到牽制作用的合作伙伴。” 桑曦白說完,還坦然的笑笑,“桑家是什么實力大家都清楚,我也不需要搞背后那一套,我現(xiàn)在說的話,你可以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俞序安。” 羅鐸聽著桑曦白的話,只覺得是他的機會來了,哪還會去提醒俞序安,羅鐸毛遂自薦的說道,“小???,我是俞家最大的股東,院線這塊除了俞家沒有人比我更懂了,您要是對這塊有興趣,我愿意盡微薄之力?!?/br> 桑曦白直白的打量著羅鐸,“我確實準備找一個適合的合作伙伴,你的資歷雖然夠,但不知道財力怎么樣,我想做到和俞氏抗衡,至少要投資這個數(shù)。” 桑曦白比了個讓羅鐸只想咽口水的數(shù)字,桑曦白示意完,繼續(xù)說道,“我不差錢,但我要用錢來衡量合作伙伴的實力,投資我可以八二開,但如果連二都拿不出來的,那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桑曦白說完,對著羅鐸笑笑,“羅總,我約了俞序安談事情,先告辭了?!?/br> 羅鐸已經(jīng)動了心,他急著又問了一句,“不知道小??偰裁磿r候有時間,我還想登門拜訪一下?!?/br> 桑曦白不甚在意的答道,“想好了,隨時可以帶著誠意來,沒有就算了,我很忙?!?/br> 第98章 桑曦白辭別羅鐸, 真的如他所言去找俞序安了。 桑曦白一路尋到俞序安的辦公室, 他無視了坐在秘書室里的兩名秘書助理, 徑直走到俞序安的辦公室門口, 象征性的敲了下門便走了進去,俞序安本來正在活動肩膀,他發(fā)現(xiàn)桑曦白進來,便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一份計劃案審閱。 桑曦白走到俞序安的辦公桌前站定, 他望向看似認真工作的俞序安, 笑吟吟的說道, “序安, 別裝了。” 俞序安不理桑曦白,依然沉默不語的看著手里的文件,桑曦白又笑了笑, 他繞過寬大的辦公桌,直接走到了俞序安身邊。 桑曦白抬手抽走俞序安手里的文件,又很隨意的丟在了辦公桌上, 他在俞序安開口指責之前,直接按住椅背把俞序安圈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中。 桑曦白傾身向前,他的唇幾乎是貼上了俞序安的嘴角,明明再向前一點就可以親上去, 桑曦白卻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沒再動作,桑曦白用一種誘哄的語氣問道, “為什么不理我?” 俞序安向后靠在椅背上, 借此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俞序安平靜無波的說道,“如果你不想被趕出去,立即退后兩步?!?/br> 桑曦白聞言翹起了唇角,他輕輕在俞序安唇上吻了一下,又依言直起身,真的退后了兩步。 俞序安重新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嚴肅警告道,“桑曦白,不要打擾我工作。” 桑曦白并不害怕俞序安的告誡,他笑了笑,重新走到貼近俞序安的位置站定,桑曦白抬手去幫俞序安揉捏肩膀,俞序安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桑曦白開口問道,“什么時候下班?” 俞序安答話,“通宵?!?/br> 桑曦白繼續(xù)問道,“這么忙?” 俞序安聽到桑曦白的問話特別想呵桑曦白一臉,他堆積了這么多沒處理的工作,罪魁禍首是哪個,桑曦白居然還好意思說他忙? 俞序安想到桑曦白的臉皮厚度,覺得和這個人也沒有什么可辯駁的,俞序安選擇了繼續(xù)專心處理工作,但在半分鐘之后,俞序安還是忍無可忍的開口說道,“你再亂摸,我就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桑曦白的手本來已經(jīng)摸到了俞序安胸前,在聽到俞序安的警告之后,桑曦白重新把手放回了俞序安的肩膀上,他一邊幫俞序安按摩,一邊問道,“羅鐸像根釘子似的扎在你辦公室里是為了什么?” 俞序安輕描淡寫的答話,“讓我娶他女兒,把他當靠山?!?/br> 桑曦白笑,笑得卻很是不善,“他也配?” 俞序安在文末頁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口答了句不配,又重新打開了一份新合同審閱。 桑曦白對俞序安敷衍的態(tài)度似有不滿,他掐著俞序安的下頜逼俞序安望向自己,開口問道,“告訴我,那誰配?” 俞序安沒有擋開桑曦白的手,只是淡定說道,“你這只手如果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剁掉。” 桑曦白忽然就被俞序安給逗笑了,他收了手,靠在辦公桌邊說道,“法治社會,別總打打殺殺的,聊幾句正事。” 俞序安靠在椅背上看桑曦白,一副等著下屬匯報工作的模樣。 桑曦白:“那個羅鐸,我剛剛遇見他了,我說我要和俞家競爭電影院線的生意,他看起來很有興趣和我一起拆你家的臺?!?/br> 桑曦白說著拿筆在空白的a4紙上寫下了一串數(shù)字,他示意俞序安看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我給了羅鐸一個底線,拿得出這些錢,我?guī)?,拿不出就算了,這個數(shù)字差不多是他能拿出來運作的流動資金最大值,只要都扔進我這個大坑里,那接下來就有意思了。” 俞序安客觀評價,“他攢下現(xiàn)今的家底并不是靠運氣,并沒那么容易上鉤,而且,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為什么對他的財務(wù)狀況那么熟悉,你是剛剛才知道他對落墨動了手腳吧。” 桑曦白在白紙上寫了個羅鐸的名字,又隨手給叉掉了,他對著俞序安說道,“兩件事我一個一個講,先聊我的大坑,我當然知道羅鐸沒那么容易下決定,所以我是真的打算啟動電影院線項目,九位數(shù)的投資真金白銀砸下去,任誰也不會覺得上億元的項目是陷阱,而且我的項目計劃,一定是先做終端影院,短期就有回報率,這樣羅鐸才敢把流動資金都放進來。” 俞序安挺有興趣的問道,“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是商場大忌,資金鏈斷了更是致命傷,你怎么知道他敢冒險?” 桑曦白笑,“富貴自來險中求,與我桑家合作的機會能輪得到他是他踩了狗屎運,更何況你弟弟還給他安排了那么多頂綠帽子,他以為他手握俞家股權(quán)呼風喚雨,他以為你們?yōu)榱藳Q策權(quán)一定會討好他,結(jié)果俞顯允即將對著他的老臉進行反復抽打,你說他頂著一堆綠帽子,是不是想另起爐灶給你們些顏色看看?!?/br> 俞序安:“那你記得告訴顯允一聲,讓他暫時不要去搞萬象影視投資的那些影視項目了,萬一他把那些還沒拍完的項目都搞到預定撲街,羅鐸可能就沒有閑錢和閑心往你的大坑里跳了。” 桑曦白在和俞顯允聊每日一綠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定好了這些事情,但他還是答了句好才接著講道,“咱們繼續(xù)說那個大坑,我搞一個項目讓羅鐸把資金投進來,等到他的錢扔進坑里,我就讓項目停擺,一個工程啟動不了,理由實在是太多了,那些錢凍結(jié)在里面,項目不啟動,就沒有投資回報,那些錢算是全部都爛在了大坑里?!?/br> 俞序安開口問道,“你用那么多錢,就為了搞一個羅鐸?” 桑曦白笑,“搞他的辦法千千萬,但在華國的地界上又不好違規(guī)違法,那就砸錢最直接了,寶貝,你對你夫家的財力一無所知?!?/br> 俞序安:“世界富豪排行榜擺在那里,桑家有多少錢,人盡皆知?!?/br> 桑曦白像是還挺滿意俞序安的答案,他轉(zhuǎn)著手里的筆繼續(xù)說道,“我的錢扔在坑里無所謂,但羅鐸的資金鏈斷了,那就有意思了,在他周轉(zhuǎn)不開的時候,我們再讓顯允去搞萬象影視投資的那些項目,羅鐸到時候焦頭爛額,只能拋售股權(quán)套現(xiàn)。” 俞序安看向桑曦白,“然后你就會把俞氏的股份都買下來,成為俞家的最大股東?!?/br> 桑曦白夸道,“真聰明?!?/br> 俞序安沒理會桑曦白不走心的夸獎,反而是繼續(xù)看著他問道,“那我們來聊聊第二件事吧,你為什么會提前了解俞家最大的股東羅鐸?” 桑曦白坦然答道,“我不是了解羅鐸,我是詳細調(diào)查了你們俞氏的每一位股東,甚至是每一位高層?!?/br> 俞序安:“我們家這點生意,桑家還不至于盯上吧?” 桑曦白本來是靠在桌邊的,他聽到俞序安的問話,直接站起身走到了俞序安身邊,桑曦白拉起俞序安的一只手握在掌中,很是認真的說道,“序安,在你接手俞家之前,我想提前幫你掃平一切阻礙,我知道你自己也能做得到,你想做的事情,什么都能辦到,你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我都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么,我喜歡你,我想在你的這里存在的更有價值,盡管知道很多余,但我仍然想為你做些什么?!?/br> 桑曦白目光灼灼的望著俞序安,俞序安想了一下,一本正經(jīng)的答道,“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不要打擾我工作,吃飯的時候不要和我說話,在不適宜的時間不要sao擾我休息?!?/br> 桑曦白覺得他是在動情表白,換來的卻是俞序安的不要三連擊,桑曦白氣得干脆松開了俞序安的手,“你就是塊木頭!” 桑曦白說完,卻發(fā)現(xiàn)俞序安眼里含著笑,俞序安不常笑,但他笑起來其實是特別好看的。 桑曦白看著俞序安,忍笑問道,“你戲弄我?” 俞序安沒答話,只是擺出了一副我戲弄你又能怎么樣的態(tài)度。 桑曦白盯著俞序安看了看,忽然抬起手鼓掌,“寶貝,你真棒?!?/br> 俞序安:…… 俞序安覺得他其實也不是什么都能擺平得了,比如眼前這個不要臉的人,他就不太能擺得平。 俞序安和桑曦白相處的氣氛算是融洽,但俞顯允帶著蓁蓁回家之后卻是欲言又止了一整個晚上,俞顯允幾次想要聊桑家的事情都被蓁蓁撒嬌賣萌給打斷了,小崽崽兩天一夜沒見到甄落墨,回到家里黏甄落墨黏得特別厲害,俞顯允圍著甄落墨轉(zhuǎn)了一整晚,直到吃完晚飯一家三口坐在客廳里收看《帝城計》,俞顯允仍然沒能把認親的事情說出來。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蓁蓁出演的劇情,小崽崽鬧騰了一晚上,終于肯安靜一會兒了,蓁蓁一本正經(jīng)的端坐在沙發(fā)上面看電視劇,他甚至還和甄落墨談表演心得,“墨墨,如果我在這里把眼淚忍一忍,哭得再慢一點,是不是節(jié)奏就更好了?” 俞顯允:…… 俞顯允把小崽崽撈進了自己懷里抱住,又看向甄落墨問道,“這孩子是不是要成精了?” 甄落墨笑,他往蓁蓁嘴里投喂了一小塊水果,卻是不答俞顯允的話。 甄落墨不講話,蓁蓁卻是開了口,小崽崽仰頭問俞顯允,“爸爸,你說我今年能有金雀獎的最佳新人提名嗎?” 俞顯允摸了摸小崽崽的頭,哄騙著說道,“你不但能提名,還能獲獎,你先想想獲獎感言,讓我和墨墨聊幾句好不好?” 蓁蓁聽說要準備獲獎感言還挺害羞的捂住了臉,小崽崽扭捏的晃悠了兩下,忽然又嚴肅了起來,蓁蓁開口說道,“我連熱搜第一都沒有,我不配獲獎,墨墨在第一,墨墨拿新人獎。” 蓁蓁說完,又拍了拍甄落墨,學著他爸爸的語氣說道,“墨墨,你先想想獲獎感言,讓我和爸爸聊幾句好不好?” 俞顯允:…… 你爸爸不想理你,甚至還想把你送回俞家大宅,請四個面癱臉的家庭教師,每天十二個小時輪番教你做人。 第99章 俞顯允陪著他的親兒子看完了電視劇, 抱著他的親兒子去洗了澡, 還哄著他的親兒子講故事睡了覺,在終于搞定這個小崽崽之后,俞顯允長舒一口氣才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甄落墨本來正靠坐在床上看書, 他見到俞顯允回來, 便朝著俞顯允笑了笑。 甄落墨主動開口問道, “師哥,你想和我說什么?” 俞顯允欲言又止了一整晚, 甄落墨都看在了眼里, 甄落墨其實也有點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俞顯允覺得為難。 俞顯允走到床邊坐下,他握住甄落墨的左手, 又把一個印章模樣的小玉件放進了甄落墨掌心里, 俞顯允開口詢問, “落墨, 你還記得這個嗎?” 甄落墨拿起手里的小玉件仔細觀察, 他看了一會兒, 才猶猶豫豫的答道, “好像是我的東西, 小時候一直是甄小玉在帶著的,后來就不見了, 我隱約記得是賣了吧, 這個怎么在你這里?” 俞顯允沒有答甄落墨的話, 反而是把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玉件也遞給了甄落墨。 甄落墨有些詫異的打量著另一個小玉件,直到他看見小玉印下面刻著的“曦白”兩個字,才重新望向了俞顯允,甄落墨覺得這兩個字莫名熟悉,片刻之后,一個名字下意識的從他口中念了出來,“桑曦白?!?/br> 俞顯允不知道甄落墨能不能接受這件事,他重新握住甄落墨的手,盡量用尋常語氣說道,“落墨,你有親人了。” 甄落墨重新看向一模一樣的兩個小玉件,不太相信的說道,“只憑這個做判斷,是不是過于草率了?!?/br> 俞顯允拿起手機找出了電子版的鑒定報告,他把手機遞給甄落墨,繼續(xù)說道,“落墨,有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我在沒經(jīng)過你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拿了你的頭發(fā)去做dna檢驗,檢驗結(jié)果證明了你和桑曦白確實是親兄弟,所以你是桑家的孩子?!?/br> 甄落墨不是第一次看鑒定報告這種東西,之前俞顯允和蓁蓁也做過dna檢測,所以他很快速的就找到了結(jié)論頁面,甄落墨認認真真的閱讀著每一個字,他用了很久才把報告看完,看完之后甄落墨沒有抬頭,只是又問了一句,“他們也知道了嗎?” 俞顯允答話,“知道了,桑曦白親自去了檢測中心。” 甄落墨抬頭望向俞顯允,“師哥,那你有沒有問一問,他們?yōu)槭裁床灰伊耍俊?/br> 甄落墨沒有俞顯允預想中的任何激烈反應(yīng),他仍是平日里那副溫和模樣,他沒有因為他是桑家的孩子有什么過度情緒,他只是問了一句,他們?yōu)槭裁床灰伊恕?/br> 甄落墨看起來與平時無異,俞顯允卻感受到了甄落墨藏在最深處的委屈,俞顯允心疼的把甄落墨摟進了懷里,他親了親甄落墨的頭發(fā),再溫柔不過的說道,“墨墨,他們沒有不要你,他們一直都在找你,所有的事情,我更希望是你的親人親口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是我的家人,是桑曦白的親人,你對我們來說,永遠都是彌足珍貴的?!?/br> 甄落墨沉默不語,俞顯允松開懷抱,又親了親甄落墨才問道,“你要不要給桑曦白打個電話,讓他親口告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甄落墨有些猶豫,俞顯允笑了笑,“我們明天會去和桑曦白見面,但有些事情,你真的等得到明天再知道嗎?” 甄落墨不是不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桑曦白,甄落墨沉默不語的望著俞顯允,俞顯允抬手揉了揉甄落墨的頭發(fā),“我把桑曦白的電話號碼發(fā)給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我先去陽臺給卓行健打個電話。” 俞顯允說完,真的站起身去陽臺打電話了,而甄落墨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手機上的那串數(shù)字,猶豫良久,還是撥通了這個號碼。 甄落墨仔細聽著電話里的提示音,在通話音響了三次之后,電話被接聽了,一個挑著尾音的好聽男聲響起,他說了一句你好。 甄落墨聽得出來,那是桑曦白的聲音。 甄落墨緊緊握著手機說道,“你好,我是甄落墨?!?/br> 桑曦白本來是一副懶散模樣靠在俞序安的辦公桌邊,他聽到甄落墨的聲音,卻是瞬間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