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許知知神色為難,不怎么想吃。 小姑娘遲遲不肯動手,季容挑了挑眉,低聲問她,“要我喂你?” 不要。 許知知干巴巴地拿起面包,就著牛奶一起喝。 吃了兩口,許知知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季容,直直的和他的目光對上。 他怎么盯著自己吃東西? 許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側(cè)了側(cè)身,便聽到季容的聲音,“亂動什么?” 又慢吞吞地轉(zhuǎn)過來,許知知乖巧地坐著,小口小口地啃著面包。 頭發(fā)被她隨意地別在耳后,露出白皙透紅的小臉。密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道剪影,乖巧得不像話。 季容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面,手搭在一旁。 他這幾天的心情很是不好,特別是在昨天,幾乎要到了一個壓抑的頂點。 想要宣泄出來,可是現(xiàn)在看見許知知乖乖地坐在他面前啃著面包的時候,原本的那股煩躁好像又壓了下來。 想逗逗這小啞巴。 “今早你在做什么?” 季容沉思了會問,便瞧見小姑娘的臉色一垮,緊張兮兮地看著他。面包也不吃了,小手指啪嗒啪嗒地在手機上面打字:想幫你關(guān)鬧鐘。 許知知的模樣太過乖巧,特別是頭發(fā)柔順地垂下來時,軟綿極了。 季容神色微暗,“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許知知松了一口氣,繼續(xù)低頭吃著面包。只是,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解決完了面包之后,許知知便出去了。 下樓的時候,許知知看見一個穿得雍容華貴的女人站在門口,語氣譏諷,“徐管家,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 她的眉眼帶著幾分冷冽,像極了季容。 許知知回想起了季朝說的話,這人是季容的母親。 “夫人哪里的話,季少在靜養(yǎng),實在不方便見您?!毙旃芗铱涂蜌鈿獾鼗卮?。 文瑜哼了一聲,看向許知知,“季容怎么樣了?” 許知知遲疑了幾秒,看向徐管家,徐管家朝著她搖了搖頭,這才冷靜地回答了文瑜,“夫人昨天那一下,季少發(fā)了高燒,今早已經(jīng)退燒了?!?/br> “原來沒死啊?!蔽蔫だ湫?,似乎是有些遺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知知的錯覺,她在文瑜眼中看到了一晃而過的擔(dān)憂。 “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季老爺子從外面走進來,季朝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 “您可別說我了。”文瑜勾唇一笑,“我看您也是討厭季容的的吧,送了個啞巴照顧他?” 許知知瞳孔一縮,季朝已經(jīng)急急忙忙地上前,拽著她進去,“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小姑娘瞎摻和什么!” 許知知忍不住看了一眼門口,季朝見此,直接把人給拽上樓了,嚴肅地警告,“那個女人一向如此,說話比我都毒。啞巴怎么了,我哥喜歡安靜,你多適合照顧他啊?!?/br> 許知知呆了呆,這好像是季朝第一次安慰她。 季朝還在兇狠狠地瞪著她,看見她這幅呆呆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看什么看!只要我哥在,誰敢趕走你?放心,我也會幫你的。” 許知知點了點頭,沖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季朝有些不自然了,現(xiàn)在看到文瑜,就想到自己以前對許知知的樣子。 是有點混蛋了,也難怪安韶那么不喜歡他。 把許知知送回了房間,季朝道,“等會我和我哥都要離開幾天?!?/br> 許知知急忙問他:去哪? “這我不能說?!奔境瘬]了揮手。 回到房間,許知知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聽到敲門聲,立馬跑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季容,他已經(jīng)穿戴好了,看樣子是要出門。 可是他才剛退燒…… 許知知有些擔(dān)憂。 “我會離開幾天,你自己乖乖上課?!奔救莸?。 本已經(jīng)走到樓下,卻又想到家里還有個小姑娘。放心不下,只好上來囑咐幾句。 許知知乖乖地點了點頭,跑到書桌旁,拿了一些糖,捧在手心上面。 季容最怕苦,季朝從來不會帶糖。也不知道季容要去多少天,許知知只拿了七八顆糖。 季容看了一眼,道,“沒地方裝?!?/br> 許知知秀氣的眉頭輕輕地皺著,她看了幾眼季容,指了指他的口袋。 冬天的外套都比較厚,就算是里面放幾顆糖,也看不出來。 季容挑了挑眉,只是看著她,沒有動作。 許知知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把糖放進他的口袋。 養(yǎng)了小姑娘那么久,雖然不見長rou,但是個頭卻長了一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他的肩膀位置。低頭裝糖的時候,馬尾辮子柔順地滑過細嫩的脖子。白皙的小臉恢復(fù)了點氣色。 季容下意識地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個吻。 臉蛋軟乎乎的,還帶著一股香味,比糖果更甜的香味。 把糖放好后,許知知才抬起頭看他。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季容拿出來看了一眼,低聲對她說,“受欺負了發(fā)短信給我?!?/br> 好。 許知知點著頭。 樓下,季朝已經(jīng)在那等了一小會了。 “哥,你怎么跟許知知說了那么久啊?”季朝撓了撓頭。 季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知知是福星,這一離開要好幾天,可不得去蹭蹭福氣。”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奔境值挠魫?,自從許知知來了之后,他再也不是大家心中的寶貝了。 不僅老爺子偏袒那小啞巴,就連他哥也是百般的護著。 唉,失寵了。 周末一晃而過,季容他們還沒有回來。 “在發(fā)呆?”安韶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 許知知慢慢地打字:安韶,你想轉(zhuǎn)班嗎? “去哪?”安韶似乎并不覺得意外。 以前不知道許知知和季家那位的關(guān)系還好,現(xiàn)在明白了,自然是懂的。季家那位怎么可能舍得她在這個班被孤立。 許知知:季朝的班級。 全中每一屆都有個特尖班和尖子班。雖然年級前十都是特尖班的,但是前一百名,尖子班的人也占了不少。 總體來說,尖子班的成績雖然不如特尖班的成績那么好,但是也不差。 而且,許知知這成績在特尖班也算不上拔尖,壓力還大。 “不怕季朝欺負你?”安韶道,皺了皺眉。 許知知搖了搖頭,打字道:季朝人不壞。 別人對她的好,許知知都記著。之前被誣陷作弊的時候,是季朝幫了她,前兩天也是。 “那就一起去。”安韶道,把言情小說收起來。等了一會,卻始終沒有看見季朝。 這少爺堅持了幾天就沒興趣了? 算了。 安韶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想著大課間的時間還長,索性就直接趴在桌子上面睡覺。 十二月的冷風(fēng),吹得季朝直哆嗦。偏偏他又愛面子,穿得很少,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莫非是安韶想我了?”季朝摸了摸鼻子,余光便瞥到季容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顆糖,往嘴里塞。 “哥,我也要吃!”季朝道,這幾天天天吃素,他這嘴巴里面都快沒味道了。 季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了。” 小姑娘給的糖不多,想到還要在這里待兩天,他便覺得無比的煩躁。 不遠處,是拿著遺像的文瑜,她死死的抱著他父親的遺像。一雙冷艷的眸子厭惡地看著他,一如往年。 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周末,許知知把物理作業(yè)給寫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快一點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打了個哈欠,朝著床走過去。 躺到柔軟的大床里面,許知知不一會就睡著了。 夢里,是一片火海。她被母親護在身下,看著周圍洶涌的火海。一層一層的接踵而來,像是要把她們都給燒盡一樣。 “咚咚咚?!?/br> 許知知從夢里驚醒,滿頭的大汗。窗簾沒有拉上,外面微弱的月光從窗子灑落進來,消散了黑暗。 許知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穿上拖鞋開燈。 把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幾天不見的季容。他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一些,近乎透明,讓人心疼。 “吵醒你了?”聲音沙啞,還有些干澀的感覺。 許知知搖了搖頭,嫩生生的小臉呆呆的看著他。 季容微微低眸,便看到了許知知額頭上還沒擦干凈的汗珠。 “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