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因為障眼法的存在,她的身形面容應士欽一概看不清,像裹著一層厚厚的布一樣,聲音明明近在咫尺,卻透著股遙遠朦朧的感覺,又含著一抹詭異的沙啞,讓他分辨不明。 應士欽心中一緊,這又是什么異能?這人比自己以為得還要強大。 他賠笑道:“大姐,我沒有惡意,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屋頂上跑,有點好奇?!?/br> 白小湖身形一頓,眉頭一點點地挑了起來,表情變得十分危險,大、姐? 應士欽還真不是故意叫大姐的,實在是白小湖的障眼法在他眼里,把她的身形撐得肥壯了一圈,加上那怪怪的沙啞聲音,下意識就覺得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叫大姐已經(jīng)很客氣了好嗎?他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大媽。 白小湖卻被惹毛了,她陰滲滲地笑了一聲,直接戳破:“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是哪里來的邪祟占據(jù)了這副軀體?” 應士欽驚得魂飛魄散,差點要跳起來,卻因為被捆著而跳不起來,他驚慌道:“你在說什么?什么邪祟?” 一語道破他的來歷,他腦子里一瞬間涌出很多神神道道的東西,最后莫名其妙地冒出“巫婆”這個猜測來,越看白小湖越像神異詭秘的巫婆類似者。 白小湖微微彎下腰,一只手做成陰險的爪狀向他抓去,聲音壓得越發(fā)低沉:“是不是,待我把你的魂魄抓出來看看就知道了?!?/br> 她當然沒有一手抓出魂魄的能力,這話就是嚇他的,還像模像樣地獰笑著,陰惻惻地抓下去,應士欽動彈不得目眥欲裂,急忙喊道:“別別別,大師饒命!我不是自愿的,我只是一個無辜的穿書者,日子過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跑到這里來了!” 白小湖一愣,穿書者,這是什么東西? 而被應士欽這么一吼,兩邊的居民有不少被吵醒了。 “誰在叫???”一個人唰地打開窗,“大半夜吵不吵?” 他往下一看,嚇一跳,只見一個男人躺在路中央,身上被白色的粗大的什么東西捆住,而他的身邊有一團灰乎乎的東西,像是一個人形。 他驚叫一聲:“鬼??!” 白小湖抬頭看去,應士欽趁這時猛地發(fā)射出數(shù)片金刃。 他表面上是一個金系異能者,自然是因為這就金系是他很早就獲得的異能,還是最強的一個異能,用得也非常熟練,拿來偷襲最適合不過。 他眼神迸射出強烈的殺意,這人能看穿自己的來歷,還能抓出自己的魂魄,她一定要死! 無數(shù)片金刃從各個角度朝白小湖射去。 白小湖余光看到有許多金色光芒閃過,細微的破空聲逼攏而來,竟是各個角度的都有,她心念一動,強大的靈力猛地爆出,金刃盡數(shù)被反震而出。 刷刷刷數(shù)片金刃反向扎進了應士欽身旁的地面和他自己的身體,數(shù)片金刃射向兩遍的房屋,把墻面門窗射成了篩子,那個開窗罵人的人差點被扎中,嚇得往后跌倒,還有一個電線桿直接被攔腰斬斷。 電線桿倒下時,連著上面的電線一同被扯下來,并且砸中一棟房屋,濺起一片電火花。 說來也是巧,電線恰好碰到了那開窗罵人的人窗戶里飄出去的窗簾,然后立即燒了起來。 白小湖一驚,下意識就放出了水去滅火,但一想水會導電,萬一觸電怎么辦? 已經(jīng)放出來的一瓢水被她撤了回來,嘩地一下全澆在應士欽身上,應士欽正被自己的金刃扎傷數(shù)處,痛苦哼叫,接著就看到一根被割斷的電線一頭掉到他邊上。 呼,差一點碰到身體了。 他剛松一口氣,就被兜頭一瓢水澆了個透心涼,同時,電流順著水竄遍他全身。 “啊啊啊啊??!” 白小湖心臟一跳,條件反射般快到毫巔地收回了自己的毛毛發(fā)帶,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她抓著發(fā)帶的手被麻了下,而收回來變成原本模樣的發(fā)帶一端被打濕,還被電得毛都糾結炸開,并且變得干枯扎手。 白小湖簡直要瘋。 她的九條尾巴都被天雷給禍害了,僅剩的這條偶爾能假扮尾巴給她摸摸聊以慰藉的發(fā)帶也被電給傷了,她是跟雷電犯沖嗎! 眼見這個疑似奪舍的家伙往邊上一滾,脫離了觸電狀態(tài),并且身邊空間一陣扭曲,好似要逃跑,她眼睛一瞇,遷怒地直接一鞭子抽了下去。 應士欽被她抽得簡直要三魂七魄離地,整個人要炸裂開一般,但還是很頑強地憑借瞬移能力瞬移了出去。 下一刻,嘩啦啦啦!無數(shù)東西憑空出現(xiàn),瞬間將街道擠滿,白小湖連連后退才沒有被壓扁,她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這是怎么回事? 瞬移到了數(shù)十米外的應士欽同樣震驚,他被電得外焦里嫩的臉卻一時做不出太多表情,一副呆滯的模樣。然后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好眼熟啊,再然后他要吐血了,這不就是他空間里的東西嗎? 再一看空間,里面空空如也,并且在不斷塌縮。 他的空間異能,竟然被那么一下直接給抽廢了! 他當真是一口老血吐了出來,眼見著周圍人都被吵醒,還有人馬從街頭趕了過來,他再恨也只能轉身逃走。 老巫婆!你等著! 老巫婆白小湖也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人醒來,還有巡邏隊趕來,她連忙拔地而起,跳到了屋頂上,看著下方亂糟糟的場景,最糟糕的還是那個起火的二樓窗口火越燒越旺,并且在迅速往上竄,這樣下去,整個五層樓都會被燒了,隔壁的房子也會被波及。 她有些心虛愧疚,畢竟鬧成這樣也有她的責任。 她仔細回想,不能用水來滅火的話,還有什么辦法? 然后她對著起火的地方伸出手。 下一刻,火焰周圍的空氣被猛地抽離,火焰頓時悄無聲息地熄滅。 急著想救火的人們一陣愕然,忽然有人喊:“快看!” 接著人們就看到對面五樓樓頂站著一團人形的黑灰色影子,影子似乎正伸出一條手臂,對著起火的地方,如此一聯(lián)系,變魔術一般熄滅的火焰肯定是這個影子的手筆。 看到火焰熄滅,白小湖很滿意,嗯,接下來的她就不管了,她嗖一下走了,人們就是那團影子晃了一下就消散了,自然又是驚呼連連。 出了這樣的事,白小湖也不去找什么曲化年了,直接打道回府。 悄沒聲息地回到自己房間,進了空間,她還想了想今晚碰到的人是誰,但很快就不想了,只一臉心疼地撫著小半截毛糙起來的發(fā)帶。 她弄了一種特殊的樹油,小心翼翼地給發(fā)帶涂抹起來。 忽然,小木屋里傳出動靜,是陸遏醒了,她一抬手,木屋上的禁制解開,陸遏從里面走了出來,精神奕奕,目光清湛,笑容溫煦,俊朗得不得了。 她笑了:“睡得好嗎?” 陸遏也笑:“睡得很好?!?/br> “是不是做了美夢?” 美夢嗎?陸遏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夢到他在云團里掙扎,就是找不到著力點掙脫出來。 白小湖還在另一朵云團里對他笑,問他:“軟不軟?我的床很軟吧?” 以至于他這會還有點踩在云團里的感覺。 “是做了美夢?!?/br> 白小湖就很自得地笑,陸遏在白小湖身邊坐下:“這是在干什么?” 白小湖繼續(xù)往發(fā)帶上抹油:“有些毛糙了,我給它護理一下?!彼劾餄M是心疼,陸遏拎起這條毛帶子的另一頭,觸手極其柔滑蓬松,手感特別好,陸遏這個并不是多喜歡毛絨東西的大男人都忍不住多摸了幾下,然后發(fā)現(xiàn):“這里怎么禿了一片,是不是掉毛了?” 白小湖一看,頓時尷尬:“哎呀,哪有禿了,只是有點稀疏而已?!?/br> 這其實是當初和陸遏遠程通話的時候,每天拔幾根拔幾根給拔成這樣的。 當時發(fā)帶編成小狐貍的樣子,她其實有注意在不同的地方拔毛,誰知道展開后原來她拔的是同一片地方,于是那一處就顯得毛量特別稀疏,她真是懊悔得不行。 陸遏看出她的心疼懊悔,就問:“這是什么毛,要是能找到一樣的,可以補上吧?!?/br> 白小湖嘆了口氣:“那有點難,我不怎么掉毛,攢了好久才攢出這么些呢?!?/br> 陸遏手下一頓,似乎沒聽明白:“什么?” 白小湖理所當然道:“總不能主動下手拔毛吧,拔毛很痛的?!?/br> 陸遏張了張嘴,在人前冷峻嚴肅的英俊面容上浮現(xiàn)幾許茫然,然后終于理解了,看著手下這條白乎乎毛絨絨的東西,感覺整體手臂從肩膀道指尖都有些僵有些木:“這是你的毛?” “當然是我的毛毛,你不是都見過我的耳朵了,沒看到我耳朵上的毛毛嗎,和這個不一樣嗎?” “啊……對,是一樣的?!?/br> 是不是一樣的,他當時也沒敢仔細看,就是遺憾沒能摸一摸,沒想到耳朵沒摸到,毛是摸到了。 陸遏的心情十分難以言述,神奇,新奇,小竊喜,還有點別的什么東西,小心地又摸了摸這條毛乎乎的東西,手心有些發(fā)麻,喉嚨有些發(fā)干。 就好像摸到了另一種形態(tài)的白小湖一樣。 他一抬頭,對上白小湖期待的目光,僵了下:“怎么了?” 白小湖瞇眼:“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陸遏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由衷道:“很漂亮?!?/br> 白小湖頓時滿足了:“是吧?!庇瞩久?,“可惜這一段被電給電毛糙了?!?/br> 陸遏看她手里那一段:“怎么回事?” 白小湖就把剛才遭遇的事情說給他聽。 誰知道陸遏聽后第一句話是:“這么晚你出去干什么?” 額……咳咳,白小湖擺手:“這個不是重點啦!” 陸遏就沒繼續(xù)這個問題,眉心擰起:“你是說,那個人自稱穿書者?” “他是這么說的,我應該沒記錯發(fā)音,穿書者是什么特別的人嗎?” 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網(wǎng)絡小說的白小湖完全不知道這三個字是怎么寫的,她只記住了發(fā)音,因此這三個字在她這的記憶點就是xx者。 很神秘很特別很少見的樣子。 陸遏當然沒有她那么小白,即使沒看過什么小說,網(wǎng)絡時代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這三個字代表什么。 但這就完全超出他的認知范圍了。 哪怕只是自稱穿越者,他也不會太意外,畢竟白小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世外客,但穿書…… 如果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這也太荒唐了! 第59章 陸遏緊皺著眉頭,白小湖也不打擾他,一邊注意他的表情,一邊繼續(xù)給自己的毛毛抹油。 陸遏問:“你說你覺得那人的身體和魂魄是兩個人的,覺得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白小湖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不確定,但他的身體應該本不是他的,兩者并不完全契合,我看著他的時候感覺看到的是兩個人,當然,他的身體里原本的魂魄應該不在了,所以我才說這種情況和奪舍很像。” 她想了想:“還有一點,我用了障眼法,額,障眼法就是會讓人看不清我的樣子,當距離比較近的時候,要么會無視我,要么就會覺得我一團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但那人卻能夠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還能認出我的性別。” 不過年紀外貌應該是沒看出來,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叫大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