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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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基地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也就是說,疫苗根本不存在,之前那些痊愈的例子都是偶然,江城基地想要名聲,才說他們研發(fā)出了疫苗?” 白首基地每日的晨會上,聽說了這個消息的人們也懵了,還有些覺得哭笑不得。 這樣大的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疫苗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江城基地竟然拿這種事來開玩笑,枉他們之前還搜集了那么多物資,就是為了到時候和江城基地交易疫苗做的準(zhǔn)備,根本就用不上了。 雖然要對江城基地低頭不是什么令人高興的事,但得知根本沒有疫苗還是令人沮喪而失望。 陸遏也覺得這個消息有些匪夷所思,他本來堅定不移地相信著江城基地會有抗感染的辦法。他搖搖頭,這江城基地真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幸好當(dāng)初他選擇了另立門戶。 他突然一頓,為什么他會覺得江城基地會有抗感染的藥?不是所謂的疫苗,那個東西似乎應(yīng)該叫抗感染套餐才對,是一個很玄幻的藥水。 而且他又為什么覺得江城基地越來越不如從前了?這個從前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從前。 腦海里又隱約閃過一些畫面,他下意識去看白小湖。 自白小湖裝回幾乎半個城市的東西,立了一樁大功,她在這基地里就徹底站穩(wěn)了腳跟,像這樣的晨會她也能參與了,雖然早起對她來說是有些困難的事情。 此時白小湖有些心虛,江城基地丟掉的“疫苗”在她這里啊。 蒙蒙一大早又飛出去找感染者填肚子去了,或許不用多久,白首基地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感染者開始不藥而愈了。 結(jié)束會議,白小湖沒什么要忙的,回到住處,她的床上躺著一個渾身雪白,表情十分地邪魅狂狷的一只公仔,她到底是把這只神似自家老爸的公仔留下來給自己了。 不僅如此,她還從那個毛絨玩具工廠里發(fā)現(xiàn)了一大箱尾巴。 當(dāng)然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尾巴,她從中挑了幾條比較適合的,給這只公仔一一縫到屁股上。 如今是最后一條,她抱著公仔,對著屁股,瞇著眼睛一針一線十分認(rèn)真專注地縫著,縫完最后一針,她扯斷線,滿意地打量這只屁股上炸開九條尾巴的公仔。 看著是有點丑還有點不自然,不過沒關(guān)系,她從空間里拿出了自己的毛毛發(fā)帶。 說來也奇怪,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條寶貝的毛毛發(fā)帶竟然有些地方禿了許多毛,越知道是怎么弄的,除此之外,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空間里竟然還多了幾條紅色的狐貍尾巴,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上面依稀有著好朋友八尾的氣息,但八尾有沒有把她的尾巴拔下來送給自己,所以應(yīng)該只是錯覺吧。 反正那紅色狐貍尾巴都挺厲害,年份不淺,雖然不如自己的九條脫落的焦黑的尾巴,但一樣可以作為很好的煉器材料。 這會兒,她從自己的毛毛發(fā)帶上拔下九根毛毛,放在手心里,對著毛毛輕輕一吹,九根毛就分別落到了公仔的九條尾巴上,融入不見,而那十分假的尾巴泛起一陣柔和的白光,白小湖閉眼施法,過了片刻,那九條大尾巴竟然抖動了一下,與公仔屁股連接的地方也變得更和諧完美,總之就像是假尾巴變成了真尾巴。 白小湖把公仔轉(zhuǎn)過來,刺破手指,滴了兩滴血在它的兩只黑眼珠里,兩顆黑色的塑料眼珠子開始泛出紅光,然后漸漸變成了純粹的紅色,接著這只公仔似乎活過來了一樣,竟然眨了眨眼,扭了扭頭,動了動爪子,甩了甩尾巴,還在床上來回走了走,乍一看完全就是一只雪白的大狗,還湊過來對白小湖嗚嗚叫喚了一聲。 當(dāng)然了,在白小湖眼中,這可不是一只大狗,大約是因為做工不太好,這只哈士奇公仔其實并不那么像狗,身體有些胖胖的,腿也沒那么長,臉也沒那么典型,總之白小湖眼中,這就是一只雪白的狐貍,和她爸超像的。 尤其那個斜眼看人的邪魅眼神,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看著蹭著自己的手指嗚嗚低叫的紅眼狐貍,眼睛有些濕潤,摸了摸它的脖子,然后抱著它低低喊了一句:“爸爸?!?/br> 她想爸爸mama和哥哥們了,她想家了。 第一個發(fā)現(xiàn)白小湖屋里養(yǎng)了活物的是大盤。 這只背部有著淺灰色虎紋的大白貓?zhí)焯焱仔『@兒跑,每次來都能吃到鮮美的小魚,它老喜歡這里了,如果它的主人能夠不每次都叫它叼一只或者幾只老鼠或者田鼠過來就更好了。 同樣的,如果它能不叼老鼠過來,白小湖也能更歡迎這只胖貓。 總之就是這只貓今天傍晚又跑來討小魚吃,嘴里還吊著一只肥美的灰色的田鼠,皮毛被某人洗得干干凈凈的那種。 剛跳上窗戶,準(zhǔn)備從白小姐特意給它留的窗縫鉆進(jìn)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襲上心頭。 就好像一只小白兔侮辱了大老虎的領(lǐng)地。 它聞到了很強大的野獸的氣息,頓時皮毛炸開,整只貓差點彈飛而起,表演一個原地升天。 然而這股危險的氣息中又有種熟悉的東西,就像白小湖身上的氣味,所以這只肥貓勉強保持了冷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屋里看去。 只見床上盤著一只雪白的什么東西,骨架挺大,雄壯而威風(fēng),皮毛是毫無雜質(zhì)的白,像是精心打理過,每一根都泛著光澤。 可怕的是那家伙竟然有著九條尾巴,有的鋪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床鋪、被子,有的豎起來,懶洋洋地卷曲起來,然后又放松開,還有的順著主人的背慵懶地順著,仿佛毛撣子在順毛一般。 大肥貓睜大了眼睛,它從沒見過長著九條尾巴的家伙,今天真是打開眼睛,嚇得驚呆住了,牙齒都用力過大,咬得嘴巴里吊著的田鼠吱吱慘叫。 床上那雪白的東西聽到動靜,慢吞吞地轉(zhuǎn)過頭來,一雙赤紅的眼眸鎖定了窗臺這只不速之客,那眼眸里幾乎就寫著懶得多看一眼的蔑視,那張邪魅的毛臉上滿是不可一世的高傲和睥睨。 大肥貓被這眼神嚇得毛炸得更厲害了,吧唧一下臉田鼠掉了都沒發(fā)現(xiàn),慘叫一聲轉(zhuǎn)頭就跑。 白小湖聽到動靜過來,就看到窗臺上一只半死的田鼠正在掙扎,她立刻明白了:“大盤來過了?” 只是怎么不打聲招呼就走??? 她看著皮毛沾血的田鼠嘆了口氣,她是不是該養(yǎng)只貓來處理這些老鼠?之前大盤送來的還都被她養(yǎng)著呢,這么養(yǎng)下去,她這兒得成為基地養(yǎng)鼠場第二了。 把這只田鼠丟進(jìn)鼠籠里,洗了手,她坐到紅眼狐貍身邊,摸了摸點睛“活”過來后變得油光水滑的皮毛,笑瞇瞇地問:“還習(xí)慣嗎?要不要進(jìn)空間玩一會?” 這只紅眼九尾狐自然不能成為真正的活物,但如今也算半個活物了,而且在她的設(shè)置下,有著比較單一的性情和淺顯的智慧,都是照著她爸設(shè)置的。 就當(dāng)是一個慰藉了。 狐貍看了她一眼,把頭顱擱在她膝蓋上,閉上眼任由她梳毛。 而另一邊,陸遏見自己幾乎天不怕地不怕的胖貓夾著尾巴跑回來,一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樣子,也是有些震驚。 在一通喵喵語后,他連猜帶蒙弄明白是白小湖那兒出事了,當(dāng)即趕了過去。 兩人住得不遠(yuǎn)。 白首基地地方大,他們這兒是中心區(qū)域,居住條件更好,很多能夠做到一人一戶一院,兩人住得都是獨門獨戶,隔著一條街就走到了。 陸遏過去時正巧碰上白小湖帶著一只白色的動物出門在院子里溜達(dá)。 他第一眼是覺得這只動物有些眼熟,再一看,白色的哈士奇?但哈士奇不會有著紅色的眼睛和九條尾巴,他詫異地看著這只動物,問白小湖:“這是……” 白小湖當(dāng)然不會說這是我爸,這本來也不是,只說:“我養(yǎng)的一只寵物,我就帶它在院子里溜溜,不會出去嚇人的。” 這有著九條尾巴,出去確實不合適。 陸遏也盯著那九條尾巴:“這尾巴都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白小湖眼珠一轉(zhuǎn),蹲下去摸著九條大尾巴,笑瞇瞇地問:“怎么樣,這些尾巴是不是很好看?” 陸遏點點頭,心思卻落到了這只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眼睛上,那雙紅色的眼眸微微轉(zhuǎn)動,似乎在盯視著他,眼神中透著審視與挑剔,莫名帶著點敵意。 就像……陸遏思考了一番,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就像一位老父親在打量即將拐跑自家女兒的混小子一般。 第93章 陸遏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 但冷靜下來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一般人肯定不會往這方面想,但陸遏不同,陸遏親眼見過白小湖大變活人,從一只小狐貍變成眼前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那么她的老父親也是一只形似哈士奇的狐貍,還長著九條尾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別難以接受的事。 想到這里,陸遏肅然起敬,看著紅眼狐貍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暗暗挺直了胸膛,然后彎腰問好:“你好。” 他看到這只狐貍瞇了瞇眼,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心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未來岳父見面,如果要問他的感受,那真是十分酸爽奇妙。 白小湖完全不知道一人一狐之間的暗涌,見自己的暗示陸遏根本沒接,有些失望。 她都暗示他兩回了。 上次是借大盤的尾巴問他的尾巴,這次又暗示了一回,他都不接茬,這人是聽不懂,還是故作不知自己已經(jīng)看穿他有尾巴的事了? 她索性又問:“陸遏,你都不覺得同時長著九條尾巴很奇怪嗎?” 陸遏頂著未來岳父的視線壓力,義正言辭道:“我雖然不曾見過,但也聽說過神話傳說中九尾狐的存在,這是一種象征祥瑞的強大存在,我一直很向往,沒想到有一天能夠親眼得見。” 心里想的是,岳父是九尾狐,那么小姑娘應(yīng)該也是九尾狐了,但是照片里怎么似乎是沒有尾巴的? 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想問,又怕冒犯,因為她顯然很在意這件事,不然也不會追著他要毀掉照片了。 他有些后悔,不該固執(zhí)地保留下那些照片,說不定觸及了她的痛處,他決定一會回頭就把備份的照片給刪了。 并且多送她幾只田鼠作為安慰。 白小湖不知道這人在盤算著送自己更多的老鼠,仔細(xì)打量他的表情,見他一臉真誠不似作偽,不由有些郁悶,還不接話。 她索性走近兩步低聲問:“那,你有尾巴嗎?” 她忽然靠近,表情語氣神秘,陸遏怔愣一拍,下意識想說他是人,當(dāng)然沒有尾巴。 但是,小姑娘為什么忽然這么問,難道她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是必須有尾巴? 那他不是沒機會了? 他遲疑片刻:“我……盡力有?!?/br> 白小湖一瞪眼,什么叫盡力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她表面上點點頭,轉(zhuǎn)移話題:“你來找我有事嗎?” 陸遏:“大盤受驚回來,我還以為你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br> “大盤受驚了?是不是被它給嚇著了?”白小湖看看自己腳邊的狐貍,有些抱歉,“它現(xiàn)在呢?我去看看它?!?/br> 說著對陸遏道:“帶路啊。” 陸遏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不過沒有多想,轉(zhuǎn)身走出去,忽然身后一陣熟悉的暗香貼近,他下意識出手抓住了“偷襲”而來的那只手,一擰,把人抵在了院門上。 眼看只差那么幾厘米就摸上尾巴骨了,下一刻已經(jīng)被人抓著手腕抵在門上,白小湖愕然睜著眼,遺憾又尷尬,咳了一聲:“那個,什么,你褲子上有一只小蟲子?!?/br> 陸遏直直地盯著她看,只覺得這一幕又是似曾相識,然而沒等他想清楚,突然后頸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被野獸盯上的危險感,他一扭頭,就看到那只九尾紅眼狐冷森森地盯著自己,一只爪子已經(jīng)在地上摩擦了,尾巴也根根豎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陸遏忙松開手,差點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岳父。 恰好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他的表情就嚴(yán)肅了起來:“有感染者痊愈了?好,我馬上過去?!睊鞌嘀笏麑Π仔『f:“我們基地里也出現(xiàn)了痊愈的感染者,我要去看看?!?/br> 白小湖當(dāng)然知道那是因為什么,肯定是小魔雞在行動啊,她說:“那你去吧?!?/br> 等人走了她嘆了口氣,摸了摸狐貍頭:“你說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就是貓妖,怎么都不接我話?” 狐貍的紅眼睛里閃過一道微光。 白首基地里出現(xiàn)感染者痊愈的例子了,而且不止一人,還有更多感染著超出潛伏時間還沒有尸化的,基本上今天新添加的感染者都幸免于難。 如此密集的例子,怎么也不是偶然了,和之前江城基地的情況十分相似,立即引起了高層重視,并且立即封鎖了消息。 陸遏很晚才回來,他回來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一個人,等到他后那人站了起來,低低叫了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