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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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是沙啞的。 明晞?wù)?,心頭一陣痛楚蔓延。眼淚滑落。 她紅著雙眼,眼淚一串串無聲往下掉,抿緊的嘴唇倔強不肯對他說任何;他凝望著她,幽深的眸中也有痛苦。 “你逃了九年?!鳖欖\沉低啞地說,“就沒什么要跟我解釋的?” 明晞?wù)?,本能地翕了翕唇,似是想對他說些什么,話到唇邊只剩下哽咽。 眼淚沒入唇中,又苦又澀。 明晞閉上眼,濡濕的眼睫微微顫抖,“我們早在九年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要我對你說什么?” 顧靄沉說:“九年前你一句話都沒有就去了澳洲,我等了你九年,為的不是要等到這樣的結(jié)果?!?/br> “該說的,我媽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告訴過你?!?/br> “我要聽你親口說。” 他態(tài)度強硬,眸光緊盯著她的臉,逼迫她吐露真心;她通紅的眼睛和無助的模樣讓他心疼,每一絲掙扎都像是深深扎在他的心底,要把他的心也撕裂開; 九年來的日日夜夜,每一次想起她,都是對自己的煎熬和折磨。 “你想聽我說什么?”明晞眼淚止不住,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哽咽地說,“如果不是我,后來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你也不會出事……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我媽說的沒錯,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不應(yīng)該在一起的!” “那不是你的錯?!鳖欖\沉沉痛打斷她。 “可那就是因為我!”明晞癡癡地搖頭,淚水凌亂,人已處在崩潰的邊緣,“當時你被關(guān)在里面,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帶走,我什么也幫不了你。我討厭那樣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你明白嗎?現(xiàn)在的我連我自己都討厭!” 她無法面對自己的心結(jié),只能選擇逃避,遠走澳洲,以為一切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fù)。直到她再次遇見他,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心上那道傷口從未愈合,最痛的傷疤被撕開,再度鮮血淋漓; 她情緒已然崩潰破碎,整個人自我厭棄地嘶聲大哭。 明晞哭得肩膀顫抖,站也站不住了,虛弱地想要滑落下去,顧靄沉抱住她,用力將她壓進懷里。 “你放開我!放開!”她胡亂捶打著他的胸膛,哭喊,嗓子都破音啞掉。顧靄沉只是緊緊抱著她,任由她在懷中發(fā)泄,疲憊地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哭鬧得累了,身體不剩半絲力氣;也不再掙扎,無力地依靠在他懷里,淚水從眼角滑落臉頰,濡濕了他的衣襟。 她唇中細碎不清地呢喃,似是喊他的名字。 “靄沉……” 顧靄沉動了動肩膀,倚在肩頭的腦袋滑落,明晞臉頰無意識地貼在他頸窩,體溫竟燙得嚇人。 顧靄沉皺眉,捧起她的臉,“明晞?” “靄沉……”明晞已神志不清了,臉頰泛著病態(tài)的紅熱,唇色卻發(fā)白虛弱。她勉力掙開一絲眼,“我好難受……” “你發(fā)燒了?”顧靄沉用手探她的額溫,下頜線條緊繃。懊悔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身體不適。 夜晚海邊風大,兩人在外面待了這么長時間,只會加重她的難受。 他一手托住她的肩,一手穿過她腿窩,抱起她往酒店方向走,“我們現(xiàn)在回去?!?/br> 主辦方為出席嘉賓在酒店安排了房間。顧靄沉讓前臺送來房卡,一路抱她上樓。 進到里面,顧靄沉把她放到床上。明晞尚存一絲清醒,掙扎著想起來,被他按了回去。 “躺好?!鳖欖\沉說。 她人在病中,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哪里敵得過他,只能順從地躺回床上。 顧靄沉為她脫掉高跟鞋,她今天穿了身紅色長裙小禮服,她皮膚本就白皙,紅色更顯得明艷動魄;裙擺高開至大腿中側(cè),稍一動彈,裙料柔軟撫落,纖長小腿展露無遺。 指尖觸上她的腳踝,明晞身體遏制不住地顫了顫,也不知在害怕什么,竟卷著被子一滾,鴕鳥般蜷進被窩。 被子拉高遮住半張臉,包裹嚴實,剩下一雙大眼警惕地盯他。 她剛剛哭過,眼睛小兔子般紅紅的,倔強,又有一絲委屈的小可憐。 她不愿讓他接觸靠近,顧靄沉靜靜看著她,片刻無聲。 半晌,他起身道:“你在發(fā)燒,我去拿體溫計?!?/br> 明晞盯著他起身的背影。他往流理臺的方向走,打開上方櫥柜,里面是空的。又微微側(cè)身,感覺余光朝她這邊望來,明晞腦袋一個激靈,揪著被子往頭頂一扯,整個人縮進被窩里。 顧靄沉拿著體溫計回來,床上那一小只已經(jīng)徹底進入自我厭棄的鴕鳥模式,被子緊緊包裹,這次索性將整個腦袋也蒙住,連根頭發(fā)絲兒也不讓他看見。 顧靄沉沒說話,似乎也習慣了她慫慫的樣子。九年過去,光長了年紀,膽子沒長,從小慫包變成了大慫包。 他在床邊坐下,隔著被子拍拍她,“明晞?!?/br> 被窩里的人蠕動兩下,沒吱聲。 “量體溫?!鳖欖\沉說。 明晞慢吞吞地從被窩里露出半個腦袋,局促地看他,嘴唇抿著,沒吭聲。 顧靄沉甩了甩手里的玻璃溫度計,對準頭頂光線看,確認水銀數(shù)值無誤。 “把胳膊伸出來?!彼f。 明晞經(jīng)歷了一番心理斗爭,緩緩把一條胳膊伸給他。 禮服衣袖遮至手肘,又是v領(lǐng)的款式。 明晞盯著他手里的溫度計,猶豫一會兒,糯糯開口:“我要脫衣服么?” 顧靄沉看著她, “不然,量體溫隔著衣服量?” 明晞抿抿唇,“……那你轉(zhuǎn)過身去?!?/br> 她生著病,沒什么精神力氣,聲音細細軟軟的,像只被啪嘰拍扁的糯米團子。眼珠子烏黑瑩潤,透著股可憐巴巴的委屈。 倒是和少女時候總是愛往他身上蹭,不怎么害臊的模樣不同了。 顧靄沉微微揚眉,“我有什么沒見過?” 明晞:“……” 明晞瞪他一眼。 可惜她現(xiàn)在生病殺傷力減半,不僅做不出兇狠威脅的表情,倒像是揮舞著rou墊和小細爪子,徒勞想撓他兩下的小奶貓。 顧靄沉沒多逗她,把溫度計放在床頭。 “我出去抽根煙。”他說。 明晞?chuàng)沃眢w坐起,見他推開落地窗走出去,半倚在陽臺欄邊。夜晚海風吹拂,他襯衫衣角也隨風而揚。 側(cè)臉半融進夜色里,英俊,深邃,又看不太真切。 顧靄沉從褲兜摸出盒煙,一手點煙,一手護火?;鹗瘽L動,橙藍交半的火光迎風跳躍,溫度染上他漆黑鋒利的眉眼。 有一瞬間清晰的明亮。 煙頭在他指間明明暗暗地閃,深汲一口,煙霧裊裊。 他望向遠處海岸。 明晞?wù)乜此?,那么久沒見,他像是瘦了些,輪廓愈發(fā)深邃硬朗,骨骼挺拔,猶如蒼松般的冷淡性感。 他不再是當初青澀的少年,那份強硬的成熟讓她愧疚更深。 他煙癮也大了許多。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顧靄沉摁滅煙頭,轉(zhuǎn)身走回屋內(nèi)。明晞匆忙別開視線。 他上來時聯(lián)系了酒店服務(wù),讓他們送退燒藥過來。 藥是粉末狀的,顧靄沉燒了水,把藥倒進去攪勻,端著玻璃杯回到床邊,明晞已把體溫計夾好。 她量著體溫不方便蓋被子,半邊光溜溜的胳膊露在外邊,禮服稍稍向下扯落一些,半抹白軟線條隱約可見。 明晞盯著他拿杯子的手,問:“這個要量多久?。俊?/br> “十五分鐘。” 顧靄沉托著她肩膀,想把她從床上扶起。明晞扭了下身子,“我自己來……” “別亂動?!彼Z氣不容拒絕。 她無力掙扎,只能半個身子靠在他懷里,肩膀被他摟著,掌心的溫度熨在她的肌膚。 顧靄沉說:“把藥喝了。” 明晞接過杯子,抿了一小口,立刻吐著舌頭道:“好燙!” “燙嗎?”顧靄沉微微皺眉,指尖觸碰杯壁。溫度他剛才試過,覺得合適才給她的。 他拿來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唇邊輕輕吹涼。 送到她唇邊,“可以了?!?/br> 明晞喝下去,那藥又苦又酸,眉頭立馬皺成一小團。 她嫌棄地推開他的手,“太難喝了,我不要喝了!” 她這一推,藥全灑在被子上。 顧靄沉皺眉,“怎么還不聽話了?” 她亂踢亂蹬,像小孩子發(fā)脾氣似的,就是不愿意多喝一勺。顧靄沉好脾氣地哄著,勺子送她唇邊,“再喝一點,聽話?!?/br> 明晞擰眉,滿臉嫌棄,“真的好難喝。” “誰讓你生病了?”他說,“再喝點?!?/br> 明晞拗不過去,只能憋著臉又喝了一口,氣得滿床打滾,怎么也不肯喝了。 杯子里的藥還剩大半,顧靄沉問:“真不喝了?” 明晞瞪他,“你自己試試,不是一般的難喝?!?/br> 她直起身,搶過他手里的玻璃杯,拿勺子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啊,張嘴?!?/br> 顧靄沉忽地沒說話了,注視她的眸光略微變化。 他莫名記起校園長廊外的那晚,月光靜謐灑落,悄悄染上女孩清麗嬌俏的眉眼,笑著對他說:我偷沒偷吃蜜糖,你來嘗嘗不就知道了? 那是他們的初吻。 顧靄沉心緒牽動,九年時間,那種失而復(fù)得的情感再一次強烈涌上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