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八零:極品親戚都愛我、誘妻(破鏡重圓)、臣服吧小乖、冷風(fēng)過境、迷陸(1V1H)、城里侄女和鄉(xiāng)下叔叔【NP】、女皇正位史、寵過我的大佬都變渣了、大叔攻略、反派帶我成白富美[穿書]
陸衍還欲再問, 對方卻怎么也不肯說了。陸衍是帶著滿腹的疑慮離開的, 在廬江, 如此手眼通天,能一句話就干涉貢品甄選資格的人很少好吧。 等陸錦顏心懷忐忑地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家里一片愁云慘霧, 待她從她娘那里得知陸家的貢品甄選資格無故被人撤了之時, 渾身發(fā)軟地坐在椅子上, 整個人頭是懵的。她沒想到對方果然出手了,一出手還這么重。 看著家人愁云慘霧且一頭霧水的模樣,良久之后她決定聽沈瑛的話, 向她祖父坦白。 得知這樁禍?zhǔn)乱蛩?,陸衍將她罵了一頓,然后趕忙備了重禮去了裴家別院求見袁溯溟, 這個地址還是沈瑛告知的。陸衍都不知道近來在廬江地界還住著一頭過江龍。但他們的求見被拒了。糾纏了好一會,對方態(tài)度很堅決,就是不見。陸衍不敢太過糾纏,帶著陸錦顏唉聲嘆氣地走了。 這下陸錦顏是真信了沈瑛的話,此事的關(guān)鍵點還得在周蓁蓁身上,想到這個她憋屈啊??煽吹剿娓该碱^緊鎖,整張臉愁得不行的模樣,她是真的又擔(dān)心又害怕啊。她還在躊躇的時候,她祖父就打算連夜去沈家問計去。她一聽這個還得了,要露陷了。也顧不上害怕了,她連忙將沈瑛的話原封不動地告知于他。 陸衍聽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不得不打住連夜登門的打算,勒令她明天隨他上周氏四房好好賠罪去。 周蓁蓁還不知道這一樁事,她從外面回來后,沒多久就取一萬五千兩去了宗房。這一萬五千兩她欲以她爹的名義捐給宗房。其實族里一直有重建宗祠的想法,只是前些年年景不好,族人的日子也難捱,這計劃就一直壓著了。 她周蓁蓁之前的提議,說到做到,可不僅僅想借宗房的名頭用用而已,她捐的這筆錢不拘用業(yè)修葺學(xué)堂還是新建宗祠,都能用得上。 這事宜早不宜晚。 也是巧了,周蓁蓁到的時候,族長太爺夫婦和宗族大老爺都在,所以他們一起見的她,真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她將銀票放在桌面上,說明了來意。 那三萬兩銀子怎么回來的,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周蓁蓁的做法就比較討喜了,雖然他們也不會要她的銀子。 族長太爺拐杖輕點,“不必這樣?!?/br> 宗族大老爺周海也附和道,“是啊,大家都是周氏族人,你遇到不平之事求到了族內(nèi),宗族有義務(wù)幫你張目?!?/br> 周蓁蓁送銀的態(tài)度很堅決,“族長太爺,這是我爹的心意,你就別推辭了吧。等宗祠重建時,族里一樣接受捐贈的不是嗎?這些銀子就權(quán)當(dāng)是我們四房小二房為先人敬上的一份心意吧?!?/br> 她這樣做也有花錢消災(zāi)的意思,省得一堆人惦記。況且借助安宮牛黃丸,他們小二房剛和宗房的關(guān)系有所修復(fù)和緩和,尚且需要進一步鞏固。這些都是為她之后要做的事所做的鋪墊。 “這——”周海遲疑地看向族長太爺。 周蓁蓁這樣的理由合情合理,宗房的人還真推辭不了。 族長太爺?shù)?,“你實在想捐也是可以的,但這事不能這么辦?!?/br> 周蓁蓁疑惑,這是什么意思? “阿海,你來說。” 宗族大老爺周海道,“蓁蓁啊,你想啊,你爹一個舉人,還是年輕一輩的,一出手就是一萬五千兩,如此闊綽,這讓有官職的族人以及長輩怎么做?” 周蓁蓁恍然,不能搶風(fēng)頭,她倒是忘了這一截。 “族長太爺,您覺得捐多少合適?”周蓁蓁虛心請教。 族長太爺想了想,說了一個數(shù),“八千兩吧?!?/br> “行,那就八千兩?!敝茌栎枧陌?,然后利索地抽出八千兩的銀票。 族長太爺讓兒子拿來本子,將此事記下并用印,并告訴周蓁蓁這筆銀子會存進中公,等到宗祠開始動工的時候用上。待這筆銀子存進去了,之后會給她一張回執(zhí)憑證。 這事一完,按理說周蓁蓁就該告辭了的,但她整個人面露猶豫。 族長太爺給了她一個疑惑的眼神。 “族長太爺,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說?!?/br> “有什么就直說吧?!弊彘L太爺以為她還有什么別的要求。 “族長太爺有沒有想過,或許牛黃被人買賣一空并不是意外?”周蓁蓁覺得,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不能讓周氏一族的高層們一無所覺。 族長太爺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結(jié)論?” 他這樣,周蓁蓁便知他很重視這事,心里明白自己這做法是對了,“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將牛黃全部買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氏一族的人。這樣,還能稱為意外嗎?” “果然是他們?”族長太爺整個人都怔住了。 周海很清楚,買不到牛黃,莫氏救不過來,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當(dāng)時莫氏倒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將后續(xù)可能會引發(fā)的后果考慮得很清楚了。牛黃在那樣的情況下被沈氏的人一買而空,他當(dāng)然不會以為只是一場意外??墒?,如果按周蓁蓁這個思路,如果沈家是故意的話,沈氏至少連莫老安人病倒這個突發(fā)情況都預(yù)料到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周海問,“你如何得知是他們所為?你又如何斷定他們是故意的呢?” 周蓁蓁沉默,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憑借著前世的記憶結(jié)合如今的形勢推測出來的吧? 族長太爺制止了周海再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來源,追問這個沒意思。是沈氏的話不奇怪,他們一族本就好斗。近百年來的記載就是這樣,一旦他們得勢就會攪風(fēng)攪雨,柿子挑軟的捏。 周蓁蓁想了想,說道,“我得知這些自有我的消息渠道。而且我今天出門了,在豐神巷遇到了幾個乞丐……”她將今天的遭遇說了出來,至于最后懲罰那幾個乞丐什么沒收作案工具的后續(xù)就不必說了叭?他們應(yīng)該不感興趣才對。 族長太爺和周海再次對視,這的確像沈氏的風(fēng)格。 周蓁蓁又說道,“我將這些告知你們,并不是想突出我的功勞苦勞什么的。只因為我身為周氏子孫,自覺有義務(wù)向族長太爺和少族長示警?!?/br> “你做得對?!弊彘L太爺肯定了她的做法。 一直坐邊上默不作聲的族長老夫人不由得關(guān)心地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你沒事吧?你這孩子也真是心大,這么大的事怎么現(xiàn)在忍到現(xiàn)在才說?” 很久沒被人如此直白地關(guān)心的周蓁蓁一陣無措,“我沒事,勞您關(guān)心了?!?/br> 族長老夫人又道,“老爺,那些乞丐真是該死!但我更覺得他們是有意為之,你瞧著,連尾巴都斷得那么干凈利索,怎么都不像身后無人的樣子?!?/br> “你知不知道,如果按你的這個思路,沈氏至少連莫老安人病倒這個突發(fā)情況都預(yù)料到了,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且駭人聽聞的事?!敝芎J冀K不敢相信這樣的猜測,但種種跡象又都在佐證這猜測是對的。 “族長太爺,說句實話,舒緩眼罩和安宮牛黃丸都是我親自研制出來的,我在制藥方面還算有點天分?!爸茌栎鑺A帶私貨了,有些事該公開還是得公開,畢竟她就走這條路了,該報備的還是報一下吧。 族長太爺和周海他們都靜靜地聽著,其實對于這點,他們不是沒有猜測的,但周蓁蓁這樣爽快地承認(rèn),還是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 周蓁蓁繼續(xù)說道,“俗話說醫(yī)藥不分家,我也算得上是一個醫(yī)者了。以我一個醫(yī)者的直覺,沈氏一族里應(yīng)該有人非常精通醫(yī)術(shù)。對方手上應(yīng)該有莫老安人的脈案。” 周海和族長太爺對視一眼,六房那么亂,被沈家滲透,并不意外。 周海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人的醫(yī)術(shù)得有多高明啊。我們竟沒有收到絲毫的風(fēng)聲,這不合理啊?!?/br> 這也是讓周蓁蓁感覺到困惑的地方,似乎在上一世她遠(yuǎn)嫁邊邊陲之前,也并未聽說過沈家族人中有任何醫(yī)術(shù)卓絕的神醫(yī)啊。 “沒什么不合理的,沈家藏著掖著罷了?!闭f完這句,族長太爺問周海,“我記得早年,沈家是不是送了一個孩子去了藥王谷學(xué)醫(yī)?” 周海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好像有這么一回事?!?/br> 他沉默了好一會,又道,“即使是這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沈家就那么篤定事情會按照他們的想法來發(fā)展嗎?”這樣的思路對他的沖擊太大了。 周蓁蓁覺得他的想法有些固化了,“這種情況應(yīng)該只是他們防備中的一種,恰好發(fā)生了而已,他們應(yīng)該還有其他對應(yīng)的方案,具體就不得而知了?!敝\算一道,誰還不準(zhǔn)備好好幾個方案啊。 周海被她這個理由說服了,“即使是這樣,也太可怕了。對方真是處心機慮啊?!?/br> 周蓁蓁沉默,可不是處心機慮嗎? 族長太爺看向周蓁蓁,相比周海腦子的僵化,周蓁蓁的想法要靈活得多了,而且對于某些事的敏銳性,周海還差了一些。 等周海將周蓁蓁的幾個問題連成一片,他是坐不住了,他好歹也處理族務(wù)多年,并不傻。如果說這是一個局,他們此刻就是從中端尾端往回推。中端尾端沈家都控制得那么好,沒道理頭端他們不作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從頭到尾,黃奎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后之人是沈氏? 還有黃奎也極有可能只是一枚傀儡。要知道這么一大盤棋,以黃奎的腦子哪下得動?如果沒有人幫他,以他的能耐也不可能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將鄭氏的十二處產(chǎn)業(yè)處理得如此恰到好處。而黃奎的失蹤,怕就是沈氏所為,再思及他變賣鄭氏十二處產(chǎn)業(yè)所得的十幾萬兩銀子,怕不是全都落入沈氏口袋。 周海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爹,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旁的不說,單是鄭氏十幾處產(chǎn)業(yè)變賣所得的十幾萬兩怕全都通過黃奎落入了沈氏手中?!?/br> 周蓁蓁吃驚地小嘴微張,我的天哪,還能這樣誤會?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只緣身在此山中的秘密,跳出局中,在周海等人看來,嫌疑最大的確實是沈氏。這誤會,唔,真是太妙了。這個鍋沈家背得不冤,誰讓他手伸得那么長。 “不能就這么算?你想怎么地?黃奎不知所蹤,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沈氏所為?” “爹,難道這個啞巴虧咱們就這樣忍了?” 族長太爺沒有回這話,而是再次向周蓁蓁道謝,“這次的事,太爺謝你了。” 他早就思索過莫氏不治身亡之后的會引發(fā)的后果,他尚且疑慮是意外還是人為,卻沒想到真的是人為。 周蓁蓁用一粒藥救醒了莫氏,讓他們周氏一族避開一場連環(huán)的算計,真是幸運啊。否則敵人在暗,周氏又毫無防備,怕是要栽一個大跟斗了。 周蓁蓁罷罷手,直道不用謝。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近來,族里是不是有意發(fā)展藥墨?我得到的消息沈家也在暗中研究藥墨呢?!?/br> 在周蓁蓁的記憶中,藥墨誕生于三國,鼎盛于南唐,特別是到了宋朝之后,藥墨更是成了一番氣象。 他們所處的朝代,應(yīng)該算是平行時空,所對應(yīng)的朝代應(yīng)該和唐初類似,卻又有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都沒有經(jīng)歷過藥墨的鼎盛時期。聞名天下的百草霜、八寶五膽藥墨等至今連影子都沒見著。 他們想發(fā)展藥墨的想法很好,方向也對,真的有所成就的話,足以讓周氏一族立足的了。 族長太爺也是目光沉靜如水。 周海吃驚地看向她。周蓁蓁這女娃的消息渠道真的有點厲害,發(fā)展藥墨是今年族里定下來的未來三到五年的大計,知道的人不會一個一個巴掌。 俗話說靠山吃山,宣紙徽墨歙硯就獨步天下,安慶府與徽州府比鄰,免不了受其影響,廬江的產(chǎn)業(yè)系里大多也是以這幾類為主。 徽墨是徽州府的支柱產(chǎn)業(yè),舉世聞名。他們安慶府算是徽州周邊吧,會制墨的不少,只是制出來的墨的質(zhì)量比不上徽州這個大區(qū)罷了。 周氏一族的產(chǎn)業(yè)中,制墨這一塊所占的比例不小。但是吧,同樣的人工同樣材料的投入,制出來的墨質(zhì)量是有一些差別,差距也不是太大,可這價錢卻是差了三五倍。 這價錢,還不如直接賣桐油等原料呢。即使這樣,他們不時還會被來收購?fù)┯偷拇笊碳覊簝r。總之忙和來忙和去,某些豐收的年景也就堪堪賺個人工錢。真真氣煞個人。 這些年周家坊族人的收益是每況愈下的,但那么多族人靠著這個吃飯,總得尋條出路。于是族里不得不在制墨的行當(dāng)上重新投入,并且思索新的路子。 恰好去年年尾他們得到了一個研制藥墨的殘方,便拍板決心研制藥墨。成了,他們周氏一族便能憑借著藥墨的名頭與徽州府那些制墨世家相提并論。族里便能恢復(fù)昔日榮光,甚至更上一層。不成,情況也差不到哪去。 說起來,這專攻藥墨的想法,最初提出的人是他兒子周宸。 “是七郎告知于你的?”族長太爺沉聲問道。 還沒待周蓁蓁回答,外頭就傳來了響動。 咯吱!一聲樹枝被踩的聲音引起了屋中之人的警覺,周海低呵,“誰在外面?” “是我。”周宸從旁邊走了出來。 他對周蓁蓁道,“我以為你過來宗房是來找我的。” 周蓁蓁注意到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眼底似乎凝結(jié)著一層痛與悔的郁氣。 族長太爺覺得周蓁蓁該說的應(yīng)該都說完了,“好了,蓁蓁丫頭先回去吧,你說的事我們知道了,嗯,有些事不要往外說?!?/br> 周宸說,“太爺、爹,我送一送蓁蓁吧?!?/br> “七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還幾句話沒說完,你到外面等我一會吧?”周蓁蓁有意讓周宸避開,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行,那我在外面等你。”周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確實沒有精力再去管別的了。 “族長太爺,沈氏算計我們周氏那么多,盡管未盡全功?!笨?,其實是虧得沒邊了,“但確實出手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不回敬一二嗎?” 族長太爺挑眉,看向周蓁蓁的目光暗含深意。 而周海到了此時,對周蓁蓁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當(dāng)下道,“你有什么主意只管說,若能小小懲戒一下沈氏,族里也算出了一口惡氣?!?/br> 周蓁蓁堅定地道,“我的主意很簡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