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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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蓁蓁的馬車保暖和舒適度都很好,甚至在減震防顛簸方面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就這樣, 她還覺得難受,周盈盈等人就更甚了。他們的馬車保暖性不好, 舒適度一般,周盈盈下來時,腿部因為一上午血液循環(huán)不暢, 膝蓋以下的部位是又冷又麻的。 驛站此時只有他們一波客人,于是他們?nèi)齻z倆自發(fā)地尋了地方坐上,卻將位置最好的那一桌留給了袁溯溟。 袁溯溟招呼周蓁蓁姐弟二人坐下。 周蓁蓁在這時也見到了馬冬梅母子,他們就坐在他們隔壁桌子。 袁溯溟張羅吃食,周蓁蓁和馬大娘攀談了起來。 馬大娘見到周蓁蓁也是眉開眼笑的。 馬大娘一直覺得周蓁蓁是他們馬家的貴人,不僅幫她治好了眾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疾病,還讓她兒子避開了前些日子那場科舉舞弊的風(fēng)波。 想當(dāng)初科舉舞弊案爆發(fā)時,差點沒將她嚇出病來。她縱然希望兒子能考上功名光耀門楣,但經(jīng)過這次鬼門關(guān)之后,她更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對她這樣的認定,馬冬梅有些哭笑不得。 周蓁蓁私下勸他避過這次鄉(xiāng)試的話,他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里,萬萬不會拿出來說的,即使是他老娘他也不會告訴??戳四菢右粋€全程,他知道周蓁蓁當(dāng)初拉扯他那一把是冒了多大的風(fēng)險。 他娘不知內(nèi)情,卻認定周蓁蓁是他們馬家的貴人,一切皆因周氏一族幾乎完全避開了這次的科舉風(fēng)波,他娘一心認定他這兒子是被周蓁蓁的福蔭所蔭及了。 對于袁溯溟的賞識與招攬,馬冬梅自己都還在猶豫呢。 但他娘一聽袁溯溟是周蓁蓁的意中人,他們年底有可能定親之后,就轉(zhuǎn)過頭來勸他答應(yīng)下來。 老人家都迷信,她現(xiàn)在覺得周氏一族氣運旺,覺得周蓁蓁運勢好,兒子有才能,投奔這樣的主家波折少,前途明亮。 一老一少無意中聊到上京的話題,遠離故土,老人難免心里惴惴。 “六姑娘,你要是一起上京就好了。老婆子一看到你,這心啊,就定了?!瘪R大娘一臉的遺憾。 周蓁蓁失笑,這是拿她當(dāng)鎮(zhèn)宅神獸呢。 “六姑娘,老婆子說真的。就比如這次袁公子想招攬小兒,要不是聽說袁公子年底會讓家人來向你提親,而你私下里也點頭了,我還不帶同意的?!?/br> 不是清高,而是兒子跟誰混她都不放心,唯有跟著周蓁蓁,她心里踏實。 周蓁蓁微笑著,她還真不知道這里面還有她的事。 馬冬梅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娘,娘,你說那么大聲,袁公子就站在不遠處,可全都聽了去了。 看到袁公子回來之后,馬冬梅連忙拉走他娘,不讓她再打擾袁公子和六姑娘二人了。 袁溯溟坐下之后,周蓁蓁挨近他,示意他低下頭后,她微微抬臉湊近了,低聲調(diào)侃道,“聽到?jīng)]有,馬大娘說了,你這次能順利招攬到賢才,完全是沾了我的光哦。” 女人的聲音低柔悅耳,還帶著nongnong的調(diào)侃意味,吐字時的溫?zé)釟庀⒉唤?jīng)意間地噴落在他耳畔及脖子間,袁溯溟覺得耳朵和皮膚都微癢。 袁溯溟抿了抿唇角,微微頷首,含笑低語,“娘子旺夫,在下省得了?!?/br> 周蓁蓁:……被反調(diào)戲了! 她一時傻眼的模樣,又惹得袁溯溟低低一笑。 兩人坐在那里,只是低聲細語,但那種無形的親膩仿佛將他們與其他人隔絕開來。 周盈盈咬著唇看著這一幕,她看了難受,卻又忍不住不看。 “吃飯吧!”周宴打斷她的視線,還給她挾了菜。 不料他顧此失彼,一旁的周寄站起來拿了一壺酒,就往周蓁蓁他們那桌去了,“我去給袁公子敬一杯酒?!彼钜姴坏盟鹠eimei難過。 周宴伸手,卻拉他不住。 周寄朝他們走過來,袁溯溟遠遠就看見了,臉上的笑意收起,心里挺煩他這樣沒眼色的人。 阿譽也是,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他家公子‘順道’給六姑娘送行,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沒點數(shù)嗎?他家公子就為了能和六姑娘多處處啊,誰像他那么沒眼色地上前打擾?連同坐一桌的周憲小舅爺都識趣地沒有多作聲呢。 “袁公子,承蒙你為廬江無辜被卷入科舉舞弊案的考生求情,我作為受你恩惠的其中一人,一直沒能當(dāng)面向你道謝,這次我敬你一杯?!敝芗恼f著,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向他舉杯。 袁溯溟點了點頭,“你的謝意我知道了?!?/br> “這道黃豆煨羊rou吃著還不錯,你試試?!痹蒌樽谀抢锾嬷茌栎钂恫耍瑳]有和他碰杯的意思。 阿譽同情地看著他,真以為他家公子什么人都搭理的嗎?不知所謂,你當(dāng)你是誰啊,就想給他家公子敬酒,明顯還略過六姑娘,他家公子能買你的賬才叫見鬼呢。 周寄舉著杯,臉色漸漸地就脹紅起來。 阿譽期待地看著他,被這樣下臉,接下來他應(yīng)該會鬧了吧會鬧了吧?來廬江后,他都好久沒見過他家公子下狠心收拾人的一面了,有點懷念啊。 這時,周宴過來了,“抱歉,六堂妹,你二哥他酒喝多了,犯渾。我這就帶他離開,你們慢用?!?/br> 阿譽收回期待的眼神,周寄傻,卻有個還算聰明的兄長,還知道從六姑娘這里入手。 周蓁蓁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給袁溯溟挾了一塊冬筍炒鴨rou,“你也試試這個?!睊读瞬酥?,她才對周宴說道,“大堂哥,你也趕緊回去吃飯吧?!?/br> 周蓁蓁表態(tài)了,袁溯溟點了點頭,然后對周宴說,“下不為例!” 周宴心領(lǐng)神會,然后強拉著周寄走了,沒聽見六堂妹的話嗎?用的是你,而非你們,可見有多么不待見他這傻弟弟! 京城袁家 袁老爺子收到一封飛鴿傳信,看罷,笑了笑,然后讓人將大兒子請來。 袁學(xué)坤到了之后,袁老爺子將信遞了過去。 “七郎已經(jīng)和女方那邊說好了年前會去提親,你讓孩子他娘準備一下前往廬江向周氏提親等事宜,將這樁婚事給他定下來?!?/br> “不是啊爹,真讓老七娶那周氏女?我們都沒相看過呢?!痹瑢W(xué)坤看罷信,總覺得這爺倆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兒子私下定下了自己的妻子人選也就罷了,老爹咋看個信就同意下來了呢? 袁老爺子點出,“七郎他是二十一了,不是十一。” 二十一咋了,二十一看人也會看走眼,也有可能犯錯。 袁學(xué)坤咕噥,“您說他要是娶個咱們袁家的世交之女多好,知根知底的,也沒那么多擔(dān)心了。” 袁老爺子搖頭,“說這沒用,依你的想法,他想娶的話早就娶了。放心吧,周氏那女娃是個好孩子。” 袁學(xué)坤腹誹,你又沒見過,怎么知道好不好? 看大兒子一臉不服氣,就知道他眼高手低的毛病又犯了,袁老爺子干脆連公務(wù)也不處理了,打算好好教教大兒子‘做人’。 “七郎看上的姑娘不簡單。” 袁學(xué)坤心說,不簡單那是肯定的,不然他兒子能放著京城眾多的名門閨秀不娶娶她嗎? “你不要將人想得太狹隘了,我說的不簡單是指她的能力,而非你想的那樣。況且你兒子是什么樣的人精你心里也清楚,若非他心甘情愿,又有誰能逼他點頭娶親?他人未回京,卻已將信送了回來,可見他多稀罕人家閨女。他今年二十有一,年紀也不算小了,好容易遇到一個心怡之人。咱們做父母長輩的,不說幫忙,但也別扯后腿叫孩子心寒。” “你呀,別總事事要求孩子按照你這做父親的想法來,我當(dāng)初也沒有這樣要求你。” 袁老爺子知道他是因為孫子沒看上他相中的同僚之女而氣惱,遷怒兒子相中的女娃呢。 “還有,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家,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偏見,總從門縫里看人。我就實話告訴你,那姑娘還真不差,如果不是你兒子纏得緊,且各方面條件不錯,恐怕周氏還舍不得她外嫁?!?/br> 袁老爺子這番話,袁學(xué)坤聽進去了,也覺得自己這反應(yīng)有些過了。 他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之后,想起他爹剛才的話,又是不解,“爹,你又沒見過人姑娘家,這評價哪來的?而且這評價是不是太高了?還有舍不得外嫁是什么話?” 袁老爺子說,“這評價高嗎?咱們先來看一件事。你將廬江科舉舞弊案和之前沈氏告周宸偷盜藥墨方了和藥典一案聯(lián)系起來想一想,看看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因為周蓁蓁有可能成為袁家的媳婦,關(guān)于她的資料袁家都收集了。袁老爺子提起的這兩件案子,一件事關(guān)近來發(fā)生的大事,一件事關(guān)周蓁蓁,袁學(xué)坤都是看過相關(guān)檔案的。 他當(dāng)時看完這兩個案子,只有兩個印象,第一個印象是周氏在藥和藥墨方面技藝精湛,第二個印象是王碩太倒霉,不管試題是不是他泄露的都倒霉。如果試題是他泄露的,那他倒霉在竟然找了沈氏這樣的蠢蛋來合作,然后害了自己。如果試題不是他泄露的,這鍋背得還不夠倒霉的嗎? 這兩個案子,他看過了就算了,現(xiàn)在他父親告訴他,兩者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你發(fā)現(xiàn)沒有?這么大的陰謀就在他們身邊靜靜地生根發(fā)芽,而他們毫無所覺。沈氏對嚴太傅不了解,沒有察覺是正常的。但王碩不一樣,如果他一直逗留廬江,以他對嚴正陽的了解,看到那份鏡水先生的試題選時,就會有所察覺?!?/br> “巧就巧在王碩回京的時間點,太妙了。王碩是在試題選出來后兩天左右啟程回京,那點時間,試題選還沒發(fā)酵起來,他無從察覺。而恰恰又是這個時間點,泄露會試試題的帽子才能往他頭上扣得那么準。他掙扎不脫,沈氏自然也被困局中?!边@個時間點的選取,早不得,晚不得。 “也是因為這一點,王碩如同黃泥掉進了褲襠,被嚴正陽推出來承擔(dān)了罪名。你想想,這時間這節(jié)奏,你看看是由誰把控?” 袁學(xué)坤想起了他看到過的資料,控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兒子看上的姑娘。她手里捏著‘四為句’這個香餌一直穩(wěn)穩(wěn)地吊著王碩,最后松開手讓王碩如愿以償之際,就是局成的時候。王碩的匆忙離開,完全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如果幕后之人是她,那就太可怕了?!?/br> 袁學(xué)坤倒吸一口冷氣,王碩這個大學(xué)士,竟然栽在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姑娘手中。 袁老爺子沒好氣地道,“可怕什么!這一切都是王碩自找的。你看看他為了拿到‘四為句’,與賀家聯(lián)手給沈氏撐腰,當(dāng)時都將周氏和周蓁蓁逼到了什么地步了。難道只許人家被動挨打不許人家還手?” 袁溯坤被他爹訓(xùn)得臉色訕訕,苦著臉道,“爹,這么有手段的姑娘,你敢讓七郎娶進門啊?!?/br> 他說出這話,袁老爺子對他不是不失望的。長子性子肖母,這么些年他一直帶在身邊教導(dǎo),也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畏懼優(yōu)秀之人,實則是內(nèi)心陰暗的表現(xiàn),進一步就是妒忌賢良。 他這兒子,掌控欲太盛,偏偏又沒有足夠的手腕去支撐他的掌控欲,只是中庸之質(zhì),卻又不巧生為長子,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袁老爺子決定干脆讓他知道,自己是多么滿意七郎給他找的孫媳婦。無法真心接納,那就絕對服從。 袁老爺子繼續(xù)說道,“其實我最欣賞的是她在沈氏舉族流放之后的表現(xiàn)?!?/br> 袁學(xué)坤疑惑,“她有做什么嗎?好像什么都沒做吧?” “什么都沒做就對了,這說明她很理智,沒有被所取得的勝利沖昏頭腦。我問你,一般人處在她那位置,會不會痛打落水狗?” 袁學(xué)坤認真地想了想,甚至將自己代入,艱難地道,“現(xiàn)在的我不會,但二十歲的我會?!睌夭莩?,一勞永逸,永絕后患,多么誘人的想法,很多人都會忍不住的。 別看沈氏舉族被流放了,卻也不是那么好斬草除根的。沈氏族長也聰明,在意識到大禍臨頭的時候,已經(jīng)將能散出去的族人都散出去了,而且該打點的也舍得下銀財去打點。 一旦她這么做了,也會將自己暴露出來。能不能斬草除根還另說,但肯定和沈氏結(jié)下血海深仇。壞處很多,好處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就是這樣,很多人處在她的位置上,仍舊會忍不住動手。 兩人沒有多說沈氏的情況,這是以目前他們的閱歷都能看到的。 “可是,等沈氏緩過來,不會找她以及周氏的麻煩嗎?”袁學(xué)坤只是覺得痛打落水狗沒有好處,得不償失,代入進去之后,卻也有自己的擔(dān)憂。 “不會?!?/br> “為什么?” “你觀那沈氏族長的行事就知道了?!痹蠣斪訁s不愿多說了。見微知著,他這大兒子的能力不如人小丫頭啊。 袁學(xué)坤心里又莫名地有點不舒服,“老爺子,你是不是過于高估她了?滿打滿算她才不到十五吧?她就是渾身長滿了心眼子,才能做事這樣通透與恰到好處吧?或許她只是婦人之仁呢?” 袁老爺子搖頭,“你啊你,承認別人的優(yōu)秀就那么難?這人還是你未來兒媳婦,你就慶幸吧。沒想到你腦子不怎么樣,兒孫福倒是挺深厚的。” 聰明理智,能屈能伸,會審時度勢,贏了不狂妄自大,這些都是目前他能看到的屬于那位叫周蓁蓁的小姑娘身上的優(yōu)點。 袁老爺子更看重她身上的一點特質(zhì)就是,主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主動地布局,去引導(dǎo),然后達到目的。 他見過太多人,活得很被動,通常都是遇到了困難,才見招拆招,才手忙腳亂地去解決。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說的就是他們。 他看了一下這女娃的生平,之前也是那樣的人,將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糟,后來不知道是悟了還是怎么地,人一點點的有了改變。